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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南北史演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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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首都枭示大航,暴尸市曹。
义恭奉命先归,道出越城,正值浚父子狼狈逃来,还有铄亦偕行。见了义恭,浚下马问道:“南中郎今作何事?”义恭道:“皇上已君临万国!”浚又道:“虎头来得太迟了!”虎头见前。义恭道:“未免太迟。”浚又问:“可不死否?”义恭道:“可诣行阙请罪。”乃勒令上马相从,乘他不备,剁下头颅。浚有三子,一并斩首,献至行辕,命与劭父子首同悬大航。
又有诏传入建康,凡伪皇后殷氏以下,俱赐自尽。殷氏且死,语狱丞江恪道:“我等无罪,何故枉杀?”恪答道:“受册为后,怎得无罪!”殷氏道:“这是暂时的册封,稍迟数月,便当册王鹦鹉为后了。”随即用帛自尽。诸女妾媵皆自杀,惟严道育、王鹦鹉两人,牵出都市,鞭笞交下,宛转致毙。要想做天师、皇后的滋味。焚尸扬灰,掷置江中。殷冲为殷氏季父,尹弘王罗汉,曾事劭尽力,一概赐死。淮南太守沈璞,坐守湖上,观望不前,亦即加诛。
嗣主骏自新亭入都,就居东府,百官踵府请罪,有诏不问。遂遣建平王弘至寻阳,迎生母路淑媛,及妃王氏入都。尊母为皇太后,册妃为皇后。追赠袁淑为太尉,徐湛之为司空,江湛为开府仪同三司,王僧绰为金紫光禄大夫。毁劭所居东宫斋室,作为园池。封高禽为新阳县男,追号潘淑妃为长宁国夫人,特置守冢。祸由彼起,不应追赠,即如王僧绰之甘受伪命,亦不宜赠官。进江夏王义恭为太傅,领大司马,南平王铄为司空,建平王弘为尚书左仆射,随王诞为右仆射,寻且改南谯王义宣为南郡王,随王诞为竟陵王。余皆论功行赏,各有迁调。惟褚湛之本为浚妇翁,自南奔归顺后,赦去前罪,受职丹阳尹,女为浚妃,因湛之反正,浚与妃绝,亦得免诛。又有何尚之虽曾附逆,但与义恭从中调护,保全三镇,心向义军,理应特别原情,仍授为尚书令。子何偃为大司马长史,任遇如故。
宋主骏乃入居大内,粗享太平。小子有诗咏道:
江州天下语非虚,一举功成恶尽除。
毕竟人情犹向义,元凶结局果何如!
过了两月,南平王铄,竟致暴亡。究竟为着何事,待小子下回表明。
弑宋主者为元凶劭。劭何能弑主?潘淑妃实召之。宋主死而淑妃亦死,宜也。淑妃死而劭与浚相继俱死,尤其宜也。武陵王骏,亦南平王铄之流,非真能成大事者,幸赖沈庆之昌言起义,始得号召义旅,入诛元凶。天下虽滔滔皆是,而公论犹存,凶人卒殄,是可见弑君弑父者,终不能幸全性命;否则天理沦亡,顺逆不辨,几何不胥为禽兽也。乃逆党殄平,不问原委,且追赠潘淑妃为长宁国夫人,另置守冢,是岂不可以已乎!吾乃知骏之终为闇;主也。
第十八回 犯上兴兵一败涂地 诛叔纳妹只手瞒天
    宋主骏年才三八,膂力方刚,正是振作有为的时候,偏他有一种好色的奇癖。好色亦是常情,不得目为奇癖。无论亲疏贵贱,但教有几分姿色,被他瞧着,便要召入御幸,不肯放松。路太后居显阳殿中,内外命妇,及宗室诸女,免不得进去朝谒,骏乘间闯入,选美评娇,一经合意,便引她入宫,迫令侍寝。有时竟在太后房内,配演几出龙凤缘。太后溺爱得很,听令胡闹,不加禁止,因此丑声外达,喧传都中。
义宣诸女曾出入宫门,有几个生得一貌如花,被宋主骏瞧着,也不管她是从姊从妹,竟做了春秋时候的齐襄公。义宣女不好推脱,只好勉遵圣旨,也凑成了第二、三个鲁文姜。天下事若要不知,除非莫为,渐渐的传到义宣耳中。看官!你想这义宣恨不恨呢?女为帝妃,何必生恨!
会雍州刺史臧质调任江州,自谓功高赏薄,阴蓄异图,闻义宣怀恨宋主,遂遣心腹往谒义宣,赍投密书。略云:
自来负不赏之功,挟震主之威者,保全能有几人!今万物系心于公,声闻已著,见机不作,将为他人所先。若命鲁爽、徐遗宝驱西北精兵,来屯江上,质率沅江楼船,为公前驱,已得天下之半。公以八州之众,徐进而临之,虽韩、白韩信、白起。复生,不能为建康计矣。且少主失德,闻于道路,沈庆之。柳元景。诸将,亦我之故人,谁肯为少主尽力者?夫不可留者年也,不可失者时也,质常恐溘先朝露,不得展其膂力,为公扫除。再或蹉跎,悔将无及,愿明公熟思之!义宣得书,反复览诵,不免心动。质系臧皇后从子,臧皇后见前。与义宣为中表兄弟,质女为义宣子采妻,更做了儿女亲家,戚谊缠绵,深相投契,此次怨及宋主,又是不谋而合,义宣总道他有几分把握,自然多信少疑。还有谘议参军蔡超,司马竺超民等,希图富贵。统劝义宣乘时举事,如质所言,义宣乃复书如约。
时鲁爽为豫州刺史,素与义宣交好,亦与质相往来。兖州刺史徐遗宝,向为荆州部将,义宣即遣使分报二人,密约秋季举兵,爽方被酒,未曾听明来使传言,即日调集将士,首先发难。私造法服登坛,自号建平元年。遗宝亦整兵向彭城。爽弟瑜在建康,闻信奔至爽处。瑜弟弘为质府佐,有诏令质收捕。质执住诏使,也即举兵,一面报知义宣,促令会师。
义宣出镇荆州,先后共计十年,虽然兵强财富,但欲称戈犯阙,期在秋凉。蓦闻鲁爽、臧质,先期发难,自己势成骑虎,不得不仓猝起应。只因师出无名,不得不与质互商,想出一条入清君侧的话柄,各奉一表,传达建康。宣义自称都督中外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马,使僚佐上笺称名,加鲁爽为征北将军。爽送所造舆服至江陵,使征北府户曹投义宣版文,有云:丞相刘今补天子,名义宣,车骑臧今补丞相,名质,皆版到奉行。义宣瞧着,很加诧异。我亦惊疑。复贻书臧质,密令注意。质意图笼络,特加鲁弘为辅国将军,令戍大雷。义宣亦遣谘议参军刘湛之,率万人助弘,并召司州刺史鲁秀,欲使为湛之后继。秀至江陵,入见义宣,彼此问答片时,即出府太息道:“我兄误我,乃与痴人作贼,这遭要身败家亡了!”
既知义宣不足恃,何不另求自全之计?
宋主骏闻义宣发难,恐他兵力盛强,不能抵敌,乃与诸王大臣商议,为让位计,拟奉乘舆法物,往迎义宣。竟陵王诞劝阻道:“兵来将挡,火来水灭,况义宣犯上作乱,无幸成理,奈何持此座与人!”宋主乃止,命大司马江夏王义恭,作书劝谕义宣,历陈祸福。义宣不报,于是授领军将军柳元景为抚军将军,兼雍州刺史,左卫将军王玄谟为豫州刺史,安北司马夏侯祖欢为兖州刺史,安北将军萧思话为江州刺史。四将一齐会集,即令元景为统帅,往讨义宣、臧质及鲁爽。
雍州刺史朱修之得义宣檄文,佯为联络,暗中却通使建康,愿共讨逆。宋廷本虑他趋附义宣,所以令元景兼刺雍州,既得修之密报,当然复谕奖勉,调他为荆州刺史。益州刺史刘秀之,斩义宣使,遣中兵参军韦崧,率万人袭江陵。义宣尚未闻知,命臧、鲁两军先发,自督部众十万,出发江津,舳舻达数十里。授子慆;为辅国将军,与左司马竺超民,留镇江陵,檄朱修之出兵接应。修之已输诚宋室,哪里还肯发兵?义宣始知修之怀贰,特遣鲁秀为雍州刺史,分兵万人,令他北攻修之。
王玄谟闻秀北去,不由的心喜道:“鲁秀不来,一臧质怕他甚么!”遂进兵扼守梁山。冀州刺史垣护之,系徐遗宝姊夫,遗宝邀护之同反,护之不从,且与夏侯祖欢约击遗宝,遗宝方进袭彭城,长史明胤预先防备,击退遗宝,并与祖欢、护之合军,夹击湖陆。遗宝保守不住,焚城出走,奔投鲁爽。兖州叛兵已了。
爽引兵直趋历阳,与臧质水陆俱下。殿中将军沈灵赐,奉元景将令,带着百舸,游弋南陵,正值臧质前锋徐庆安,率舰东来,灵赐即掩杀过去。可巧遇着东风,顺势逆击,把庆安坐船挤翻,庆安覆入水中,由灵赐指麾勇夫,解衣泅水,得将庆安擒住,回军报功。臧质闻庆安被擒,怒气直冲,驱舰急进,径抵梁山。王玄谟扼守多日,营栅甚固,质猛攻不下,乃夹岸立营,与玄谟相拒,且促义宣从速援应。义宣自江津启行,突遇大风暴起,几至覆舟,尚幸驶入中夏口,始得无恙。已兆死谶。
好容易到了寻阳,留待臧、鲁二军消息。既得臧质来书,便拨刘湛之率兵助质,又督军进驻芜湖。质复进攻梁山,顺流直上,得拔西垒。守将胡子友等迎战失利,弃垒东渡,往就玄谟,玄谟忙向柳元景告急。元景正屯兵姑熟,急遣精兵助玄谟,命在梁山遍悬旗帜,张皇声势。又令偏将郑琨、武念出戍南浦,为梁山后蔽,果然臧质派将庞法起,率众数千,来击梁山后面,冤冤相凑,与琨、念碰着。一场厮杀,法起大败,堕毙水中。
时左军将军薛安都,龙骧将军宗越,往戍历阳,截击鲁爽,斩爽先行杨胡兴。爽不能进,留驻大岘,使弟瑜屯守小岘,作为犄角。宋廷特简镇军将军沈庆之,出督历阳将士,奋力进讨。庆之系百战老将,为爽所惮,且因粮食将尽,麾兵徐退,自率亲军断后,从大岘趋往小岘。兄弟相见,杯酒叙情,总道是官军未至,可以放心畅饮,不防薛安都带着轻骑,倍道追来,直至小岘营前。爽与瑜方才得悉,仓皇出战,队伍未齐,爽已饮得醉意醺醺,不顾好歹,尽管向前乱闯,兜头碰着薛安都,挺刃欲战,偏偏骨软筋酥,抬手不起。但听得一声大喝,已被安都一枪刺倒,堕落马下。安都部将范双,从旁闪出,枭爽首级。爽众大溃,瑜亦走死。安都追至寿阳,沈庆之继至,寿阳城内,只有一个徐遗宝,怎能支持?便弃城往奔东海,为土人所杀。豫州叛众又了。
兖、豫二州,俱已荡平,爽系累世将家,骁勇善战,号万人敌,一经授首,顿使义宣、臧质,心胆皆惊。沈庆之又将爽首赍送义宣,义宣益惧。勉强到了梁山,与质相晤,质献上一策,请义宣攻梁山,自率万人趋石头,义宣迟疑未决。原来江夏王义恭,屡与义宣通书,谓质少无美行,不可轻信。实是离间之计。因此义宣怀疑。刘湛之又密白义宣道:“质求前驱,志不可测,不如合攻梁山,待已告克,然后东进,方保万全。”义宣遂不从质议,只令质进攻东城。
那时薛安都、宗越等,均已驰至梁山,垣护之亦至,王玄谟慷慨誓师,督众大战。薛安都、宗越,并马出垒,分作两翼,俟质众登岸,即冲杀过去。安都攻质东南,一枪刺死刘湛之,宗越攻质西北,亦杀毙贼党数十人。质招架不住,只好退走,纷纷登舟,回驰西岸。不防垣护之从中流杀来,因风纵火,烟焰蔽江。质众大乱,走投无路,各舟又多延燃,烧死溺死等人,不计其数。可谓水火既济。
义宣在西岸遥望,正在着急,那垣护之、薛安都、宗越各军,已乘胜杀来,吓得不知所措,即驶船西走,余众四溃。臧质亦单舸遁去,梁山所遗贼砦;统被官军毁尽,内外解严。质奔还寻阳,欲与义宣计事,偏义宣已先经过,不及入城,但命将臧采妻室,接取了去,即义宣女。一同西奔。质知寻阳难守,毁去府舍,挈了妓妾,奔往西阳。太守鲁方平,闭门不纳,转趋武昌,也遇着一碗闭门羹。日暮途穷,无处存身,没奈何窦入南湖,采莲为食。未几有追兵到来,他自匿水中,用荷覆头,止露一鼻。忽为追将郑俱儿望见,射了一箭,直透心胸。既而兵刃交加,肠胃尽出,枭首送建康。江州叛首又了。
义宣奔至江夏,欲趋巴陵,遣人往探,返报巴陵有益州军,不得已回入径口,步向江陵。众散且尽,左右只十数人,沿途乞食,又患脚痛。好几日始至江陵郭外,遣人报知竺超民,超民乃率众出迎。义宣见了超民,且泣且语,备述败状。超民恐众心变动,慌忙劝阻,义宣左右顾望,又见鲁秀亦在,惊问底细,方知秀为朱修之杀败,走回江陵。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没奈何垂头丧气,偕超民等同入城中。亲吏翟灵宝,谒过义宣,便即进言道:“今荆州兵甲,不下万人,尚可一战,请殿下抚问将佐,但说臧质违令致败,现特治兵缮甲,再作后图。从前汉高百败,终成大业,怎知他日不转败为胜,化家为国呢!”义宣依议召慰将佐,也照了灵宝所说,对众晓谕。他本来口吃舌短,如期期艾艾相似,语不成词。此次又仓皇誓众,更属蹇涩得很,及说到汉高百败一语,他竟忙中有错,误作项羽千败。语言都不清楚,记忆又甚薄弱,乃想入做皇帝,真是痴人!大众都忍不住笑,各变做掩口葫芦。义宣始觉错说,禁不住两颊生红,返身入内,竟不复出。
鲁秀、竺超民等尚欲收拾余烬,更图一决,叵奈义宣昏沮,腹心皆溃,所有城中将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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