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之再造山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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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轻轻一颤:“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宋仪笑了笑:“有缘的话,有心的话。”
“嗯。”明玉温柔地点点头:“你要保重。”
在青州的袁谭、袁尚得知父亲袁绍、老二袁熙皆死于南皮城后,以王修为别驾,老将军卢植为参赞,马延、张凯为大将,率复仇之师三万,浩浩荡荡向渤海杀来。宋仪带彭宫、程奂死守南皮,一面则令杜忠暗渡陈仓烧了二袁的粮草。二袁大乱,宋仪、杜忠内外夹击,大败二袁于南皮城下。马延、张凯投降,老将军卢植则在开往战场的时候便得了重病,开战两天便病死在了军中。
二袁逃回青州后,互相推诿责任。又以袁绍死后并没立嗣,兄弟为争正统各领士卒自相残杀。宋仪见大事已定,也不想为难二袁,便带兵回冀州城。
韩馥带兵出城二十里相迎。宋仪在马上恭恭敬敬地道:“有劳大人费心相迎……”
话尚未说完,韩馥身边治中李历暴喝道:“大胆吴名!见到主公为可不下马,为何不称‘主公’?难道想自立门户不成?”
宋仪愕然。他因为在牧马城待久了,没有叫“主公”的习惯,当初到冀州时不喊“主公”,韩馥也并没责怪他。所以他早已习惯自己的这个特权,丝毫不以为异。此时听李历说起,不禁把目光投向韩馥。韩馥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宋仪自失地笑了笑,看来下面准备说的“恕下官甲胄在身不便行礼”也不能说了。只得从马上下来,向韩馥请安道:“主公。”
韩馥点点头。宋仪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李历神色稍缓,道:“既然是主公亲自来迎,军师为何还让军士整装以待?难道这是要打仗不成?”
宋仪哑然失笑:“我刚打完仗回来,士兵们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兵器?李治中真会开玩笑。”
李历喝道:“谁跟你开玩笑?!你带六万大军拿着利器对着前来相迎的主公,是臣子之道吗?”
“你要我怎么办!”宋仪心中动怒,道。
“教你的部下把兵器放下来!”李历毫不示弱。
彭宫见气氛不对,“铮”地将腰中配剑拔出。
“彭宫放下!”宋仪喝道。彭宫一愣,心有不甘地放下武器。
宋仪怎么不知道情况不妙?只不过彭宫此时拔剑,摆明了要与韩馥为难,后果更加不堪想象。“兔还没死呢,就要捕杀猎狗吗?”宋仪心中也是惊疑不定:这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主子吗?
宋仪笑道:“放下兵器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六万大军把武器一丢,要收拾起来,也就不那么轻松了。”
李历语塞。韩馥淡淡地道:“二位卿家不必再为这些小事起争执了,我们回城吧。”
宋仪一笑:“主公英明。”
韩馥接着道:“军师一路征战,也累了。回城后好好在官邸休养休养,公务就先由李历和许攸二人帮你处理吧。耿武,你负责带兵保护军师的官邸,以防袁氏的刺客。这段期间,任何人都不准接近吴府,知道吗?”
宋仪头脑中“轰”地一响:软禁吗?
韩馥……他要向我动手吗?!这……怎么可能?!
第四章 藏弓 上
宋仪这才体会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当时自己手掌军权之时,有多少人屁颠屁颠地跑来与他拉关系,说软话,而现在,连自己从前的好友如杜忠、程奂、关纯等人都不看他了,倒是一向与他不大和的治中刘惠㈠来看过他一面,说什么一定要帮他洗脱冤屈之类的话。
宋仪无语。刘惠这人一向架子大,脾气臭,连韩馥都怕他三分,生性随便的宋仪对他更是敬而远之,没想到倒是这个又臭又硬的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帮他一把,这让他多少有些感动。问题是,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冤屈”,值得刘惠摆着一副拼死进谏的架式说出这番话来,不过看样子,自己处境不会很妙就是。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彭宫能够平安无事。只要他还活着,逃到牧马国去,让方璇对韩馥施压,韩馥应该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还是自己的问题啊!宋仪独自一人反思道。像他这样一个本来对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礼仪文化不通的人,阴错阳差到了这个时代,所做所为自然会有许多人看不下去。但幸运的是他一到这个时代,立即便与方璇结识,这几年仗着有方璇撑腰,不管事情做得多过份方璇也不会管。宋仪一到牧马城便几乎从方璇手里接过了所有的军政大权方璇也因为是“老乡”的关系一点都不生气,这才导致了他习惯性地全权揽事,触犯了韩馥的根本权利。
说起来,自己一直都在仰仗着方璇啊!可笑自己一直还暗暗自得,以为自己怎么怎么了得,认为方璇跟自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现在才知道那是多么的幼稚。假如当初先到这个时代的人是我,只怕自己早就死在涿县的某个街道上,被人拖去乱葬岗了吧。
从外而同的急促脚步声打断了宋仪的思维。宋仪看时,却是耿武一身戎装,带着十多个士兵闯了进来。
“可是州牧大人有事要找我?”宋仪淡淡一笑,道。
耿武面无表情:“请先生去冀州府衙一趟。”
宋仪耸了耸肩,该来的总该来吧。
宋仪在耿武的“护送”下到了府衙,只见府衙内守卫森严,竟似要升堂审案一般。宋仪这才彻底断了和韩馥谈判的妄想,“终于还是逃不过军事法庭上一走啊。”宋仪苦笑着想。
堂上的赫然便是李历、许攸与逢纪三人。见逢纪降了韩馥,宋仪多少有点吃惊。因为听人说,当初袁绍对韩馥的攻略,绝大部分是逢纪的主意。“这么看来,韩馥肚量还是蛮大的。那么,像田丰、沮授、郭图、辛毗这帮人,应该不会太为难吧?”宋仪心中想道。
许攸一拍惊堂木:“大胆吴名还不跪下!”
宋仪想起那日许攸跪地祈降的情景,不由一笑。许攸见宋仪笑容古怪,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老脸一红,刚要叫人把他摁倒,宋仪一拎衣襟,跪了下去!
“罢了罢了。”逢纪毕竟脸皮较薄,人家一除名二没降职,论身份自己这边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了下面的人,何况自己还是被他打败活捉过去的。这样什么理由都没有地就让他下跪,实在说不过去:“主公说过不要太为难他,就让他站着回话吧?”逢纪问李历道。
李历点了点头。宋仪笑了笑又站了起来,心中对逢纪又多了几分好感。不过没记错的话,逢纪应该还算是个有节气的人,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降了韩馥?
许攸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道:“大胆吴名,主公待你不薄,你为何心怀不轨,欲反主公而自立?”
宋仪差点笑出声来!也真难为许攸这张脸皮,说出这种话居然不脸红!许攸见宋仪脸上有笑意,差点脸红,喝道:“笑什么笑,肃静!”没想到这句话说完,不单是宋仪,台下站着的兵丁们也纷纷窍笑不已。
李历见不是办法,清了清嗓音,叫了两声“安静”平息了下面的窃窃私语,问宋仪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对主公常怀不满,欲取而代之?”
宋仪平静地道:“没有。”
“你说谎!”李历暴喝道。
“没有。”
“有!”
“没有。”
“就是有!”
宋仪打了个哈欠:“著名的断案高手李治中就这点本事吗?”
李历脸上一红,恶狠狠地笑着问道:“那我问你,为何你从不叫主公,见主公也从不下跪?”
宋仪懒洋洋地道:“习惯而已。”
“习惯?”李历笑道:“这些都是作臣子的基本礼仪,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不早跟州牧大人……啊不,应该是主公大人说过了吗?我就一山野村夫,什么都不懂,可主公就是要我当军师,就是让我统军打仗,我也没办法啊。”宋仪笑道。
“鬼话连篇!”李历冷笑道:“敢情还是主公的不对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宋仪忙笑道:“李治中,在下有个疑问,可否请李治中帮忙解答?”
李历冷然道:“说。”
“您刚才说的臣子的基本礼仪,李治中大人自己可清楚?”
“当然。那是作臣子应有的素质。”李历傲然道。
“那李治中是否忠于主公大人呢?”
“那是当然!”李历道:“我对主公的忠诚日月可鉴,天地可表!难道你有什么怀疑吗?”
“当然不是,”宋仪笑了:“那我只想问一句:我从刚来的时候就一直没叫过‘主公’,为什么您当时不勇敢地站出来指正我的错误而直到今天才定我的罪呢?”
李历顿时哑口无言!宋仪仿佛自言自语地道:“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要么李治中也不懂什么是‘臣子之道’;要么李治中并不是那么地忠于主公,对我从前那些有损主公威严的语谈举止充耳不闻?”
李历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说到逻辑辩证,当世又有几个人是接受过逻辑学教育的宋仪的对手?
许攸一拍桌子:“我们现在在讨论你的问题!你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宋仪一笑:“那你能回答一下关于为什么凭这点就定我的罪吗?”
许攸一怔,回头看了看李、逢二人。
李历咽了口唾沫,勉强地道:“关于这点,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吴名,你还有一项大罪,你可认罪?”
宋仪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愚钝,还请李治中指点。”
李历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勾结鞠义杀害赵浮、潘凤,妄图自立,可有其事?!”
宋仪愕然。接着哈哈大笑。
“笑什么?!”许攸恼羞成怒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宋仪笑了笑:“什么证据?”
许攸抖出一张纸来:“这就是你当时写给鞠义的信,是你们俩个人勾结的证据!我和逢符图(逢纪字)便是人证!”
宋仪哭笑不得:“那是借刀杀人之计!我打不过鞠义,所以才借逢符图之口离间袁绍和鞠义二人,斩了鞠义。你们居然连这个也能作证据,那也太……”
逢纪头脑中“嗡”地一下,陈年往日如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飞过。宋仪一席话,总算解开了他一直以来心中的谜团。“原来如此。”逢纪喃喃地道:“真是高明啊……”
许攸见势不妙,忙拉了一下逢纪。李历尴尬万分地咳了一声道:“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又怎么解释赵浮和潘凤二位将军被杀一事?为什么你会把此二人放在抵挡鞠义的最前方?莫不是认为此二人不会跟你背叛主公而暗藏杀机借鞠义之手除去此二人?”
宋仪彻底佩服在李历的想象力下。难怪有句古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了害人,这帮家伙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什么事都想得到。宋仪冷笑道:“那是他们俩个人废,又怪得谁来?当初我设计让程、赵二位将军围堵鞠义,本来鞠义是必死之人,结果因为两人的指挥失误让鞠义逃了出来。照你这么说的话,那程、赵二位将军是不是也有通敌之嫌?”
李历扯开嗓子喊道:“正是因为程、赵二位将军没能杀死鞠义,才让你对鞠义的实力刮目相看,顿生亲近之心,可是如此?”
“屁话!”宋仪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粗话。事情明摆着,人家就是要你死,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能编出来,你就算再怎么辩解,也只能是徒劳——他真的感到有心无力了。
“那你怎么解释,从和袁绍开战以来,你就一直在避免与鞠义的正面冲突?”李历一步一步紧逼。
“我不是说过吗?正面战场上我不是鞠义的对手,所以我才避免和他冲突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宋仪叹道。
“因为你不敢和他正面作战,所以把赵浮、潘凤二位将军送到后方让他们抵挡鞠义大军,是吗?”李历狞笑着问道。
宋仪一哂:“你这么想杀我吗?”
李历一愣。
“我在前线与袁绍作战,后方又非得有人守着,我不派赵浮、潘凤,我派谁?派程奂吗?还是派你李历?你们若是战死了,是不是我还得为你们偿命?”宋仪冷笑道。
李历辩道:“那你不能先收拾鞠义再和袁绍作战,非得选择背腹受敌?还是说,你知道当时在你背后的鞠义是你的同盟?”
“我操你妈!”宋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听见宋仪骂人,全场一愣。
“我在战场上杀的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文官,也配在这里跟我讨论怎么打仗?”宋仪恶狠狠地冲李历吼道。
平日温文尔雅的宋仪终于显示了他的另一面。在宋仪那军人特有的杀气面前,李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李历艰难地回头看了看许攸和逢纪,示意他们两人说说话。
逢纪摇了摇头。他不止一次栽在宋仪的手里,扪心自问,他还没到能和宋仪讨论军事过失的层次上——更何况事实证明,宋仪当时的战略是绝对正确的,直接成果就是在第二年的春天一举铲平了雄据在冀州的袁绍。若想在这场战争上说宋仪的不是,逢纪觉得太过勉强。
坐在李历左面的许攸同样也是如坐针毡。论打仗,他和逢纪都是行家,不会像李历那样张开大口信口胡咧咧——但李历又是个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