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谣II-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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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道:“是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几个女子为你争风吃醋好是有面子,好是风光!”
他嘴边带笑,微眯着双眼,似乎仍在回味,“的确是滋味无穷 。如果不是她们,我还不知道你这么紧张我,也绝对想象不到你居然会向我跳舞求爱。”
我半仰头翻了个白眼,哈哈长笑两声,“我是好紧张你呀!”
他那个惫赖样子实在惹人生气,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下次再在大庭广众下乱摸,我一定紧张‘死’你!”
他一手来呵我的痒,一手把我拽进怀中,“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下,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乱摸?那我不客气了。”
端了洗漱用具进来的轻舞和香蝶恰看到我们这纠缠在一起,暴力香艳的一幕,冒失的香蝶一下就把手中的帕子并妆盒全掉到了地上,轻舞倒还沉得住气,弯腰一礼,低下头拉着香蝶快速退出了屋子。
完了,彻底完了!这下是里子面子全丢光了,我在她们面前的形象尽毁。我恨恨地瞪着霍去病,他却只是一挥手打落了纱帐。
…………
谁是兔子谁是老虎,究竟谁吃定了谁,我终于明白了!
出征
也许因为已是冬天,天气寒冷,我突然变得很馋,也很能吃。有时候想着什么东西好吃,半夜里能想得睡不着觉。霍去病特意命厨房晚间也安排手艺好的厨子值夜,方便我半夜想吃东西时随时能吃。
虽然他说了我一个人吃东西无趣时可以叫醒他,可他白天要去军营带兵操练,还要上朝,我不愿他太过辛苦,所以尽量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吃完后再摸回来。他早已经习惯我在他身旁翻来翻去,走时手脚放轻,他只要睡着了,很少能觉察出来,可回去时,因为已是冬末,刚入被窝的身子带着寒意,虽然我尽量避开他的身体,他仍能察觉出来,迷迷糊糊地把我揽进怀里搂着,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我的身体。他一举一动做得全没有经过思索,只是下意识地动作,反倒越发让我觉得满心的暖。
霍去病自说过会给我时间后,再不象以前一样,做一些观察试探我内心的言语和举动,即使我偶尔走神发呆,他也绝不象以前那样,或生气或试探,反倒会静静走开,给我一个空间自己去处理。
以前难过时,曾经想过老天似乎从没有眷顾过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所弃,那倒罢了,反正没有得到过也谈不上为失去难过。可是它又让我遇见了阿爹,让我被捧在掌心间呵宠,却在我真正变成人,依恋享受着阿爹的爱时,把它一夜之间夺了去。一起玩大的朋友死了,自己最尊敬仰慕的人逼死了自己的阿爹,残忍不过如此。
漠漠黄沙中的流浪不苦,苦的是在繁华长安城中的一颗少女心。如果说月牙泉边的初遇见还只是老天的一个无心举动,那长安城的再相逢却变得象有意戏弄。当年曾无数次质问过老天,如果没有缘分为什么让我们遇见,既然遇见又为什么让我心事只成空?老天似乎真地以刁难折磨我为乐。
可现在,躺在霍去病怀中,看着他的睡颜,我想老天能把他给我,就是眷顾我的,虽然我们之间还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甚至他不能娶我。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虽然睡着,可下意识地就反握住了我的手。我轻拿起他的手吻了一下,只要我们的双手还握着彼此,那不管什么我们都可以闯过去的,不管是西域,还是长安,不管是战场,还是皇宫,甚至生与死。
霍去病上朝回来,我仍旧赖在被窝里睡着。他拍了下额头,长叹道:“以前听军营里的老兵们讲女人,说嫁人后的女人和嫁人前的女人完全是两个人,我还只是不信,如今看到你算真相信了。这太阳已经又要转到西边了,你居然还没有起来。不饿吗?”
我蜷在被子里没有动,“头先吃过一些东西,身子就是犯懒,一点都不想动。”他把手探进我的脖子,我被他一冰,赶忙躲开,他又要用手冰我,我忙赶着坐起,他替我拿衣服,“起来吧!一品居新推出一款菜式,听赵破奴说味道很是不错,我们去尝尝。”
我吞了口口水,一下来了精神,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你现在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我侧着脑袋想了一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只还有一样。”
他还没有说话,先露了笑意,声音变得很轻、很柔,“是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说:“喝!昨天夜里的那个菌子汤真是好喝呀!”
他笑到一半的笑容突然卡住,伸手在我额头敲了一记,没好气地说:“快点去洗漱!”
刚进一品居就看见了九爷。一身水蓝的袍子,素净得彷佛高山初雪。他一面听着天照说话,一面温和地笑着,却连笑容都带着郁郁愁思。
他看见我的一瞬,眼中一痛,我的脚步不自禁地就停了下来,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有些担心得看向霍去病,他脸色虽不好看,可却对我暖暖一笑,“你若不想吃了,我们可以回去。”
他暖暖的笑让原本有些抽着的心慢慢舒展开。逃避不是办法,我不可能永远一见九爷就带着去病落荒而逃,这样对去病不公平。我朝去病一笑,“要吃。”他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眼睛亮起来。
天照站起向霍去病行了个礼,九爷浅浅笑着请我们入座,天照问:“小玉,想吃什么?”
我笑道:“去病说带我来吃新菜式,叫什么名字?”扭头看向霍去病,他皱了一下眉头,“忘记问名字了,算了!让他们把最近推出的所有新菜式都做一份来。”
我撇撇嘴,“你以为我是猪呀!吃得完吗?”
去病做了个诧异的表情,“就看你这段日子的表现,你以为我还能把你当什么?你当然吃得完,怎么会吃不完?”我皱着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会他。
撞上九爷黑沉晦涩的双眼时,才明白刚才和霍去病惯常相处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是十分亲昵的,而这种不经意间的亲昵象把锋利的剑,只是剑芒微闪就已经深深伤着了他。
一个盖着盖子的雕花银盆端上来,小二殷勤地介绍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甘香咸醇,冬天进补的佳品。”他刚把盖子打开,我闻到味道,没觉得诱人,反倒胃里一阵翻腾,急急扑到窗口呕起来。
小二惊得赶紧又是端茶又是递帕,霍去病轻顺着我的背,眼中全是担心,“哪里不舒服?”
我喝了几口茶,感觉稍好些,“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恶心想吐。”
一旁坐着的九爷脸色苍白,眉眼间隐隐透着绝望,对小二吩咐,“把气味重的荤腥都先撤下去,重新煮茶来,加少量陈皮在茶中。“
霍去病扶我坐回席上,“好些了吗?想吃些什么?还是回去看大夫?”
九爷定定凝视了会我,忽地说:“我帮你把一下脉。”
我看向去病,他笑道:“我一时忘了这里就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
九爷的手轻搭上我的手腕,那指尖竟比寒冰更冷。他虽然极力克制,可我仍旧能感觉到他的指头在微微颤抖。一个脉把了半晌,霍去病实在按耐不住,焦虑地问:“怎么了?”
九爷缓缓收回手,笑着,可那是怎么样的惨淡笑容?“恭喜霍将军,你要做父亲了。”
霍去病愣愣发了一会呆后,一把抓住了九爷的胳膊,狂喜到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九爷撇过 了头,看向窗外,嘴唇轻颤了下,想要回答霍去病的问题,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天照推开霍去病,冷着声道:“九爷说霍将军要做父亲了。”又轻声对九爷说:“九爷,我们回去吧!”
九爷望着窗外轻颔了下首,一向注重礼节的他,仓惶到连“告辞”都未说一声,就头也未回地离开。
霍去病一脸狂喜地望着我傻笑,我愣愣坐着发呆。虽然事出突然,却毕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换一个场合,换一个时间,我大概也会喜得说不出话来。可今日……我握着自己的腕子,那里依旧一片冰凉。
霍去病蓦地打横抱起我,大步向外走去,我“啊”地叫了出来,“你做什么?”。
一品居刹那间陷入一片宁静,人人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们。我臊得脸埋在他胸前,只恨不得人能立即消失不见。霍去病却是毫不在乎,或者在他眼中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他抱着我上了马车,对恭候在外的侍从吩咐,“立即去宫中请最好的太医来。”
我抓着他的胳膊,“不要!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喜欢清清静静地。一请太医,事情肯定就闹大了,又不是只宫里有好大夫。”
他捶了下自己的腿,叫住了侍从,“我高兴得什么事情都忘记思量了。不过……”他笑握住我的手,“我现在真想大喊大叫几声,我就要有儿子了。”
他的喜悦感染了我,我靠在他的肩头微笑着,忽地反应过来,掐了他一下,“你什么意思?如果是女儿,你就不高兴了?”
他忙连连摇头,“高兴,都高兴,如果是个男孩子,我可以教他骑马,教他打猎,若是女孩子也高兴,有个小玉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男孩女孩我都要,多生几个,以后我们可以组织个蹴鞠队踢蹴鞠,父子齐上阵,保证踢得对方落花流水,让他们连裤子都输掉。”
我听得目瞪口呆,“你以为是母猪下崽?”
他一脸得意忘形,“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我又想掐他,可想着这个人皮糙肉厚,作用不大。战场上出出入入,刀枪箭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我手上的这点力道不过是给他挠了痒痒,索性别浪费自己的力气了。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他蓦地声音绷得紧紧,“玉儿,你哪里不舒服?”我不理会他,靠在他的肩头不吭声,他一下子急起来,对外面嚷道:“快点回府!”刚说完,又补道:“不许颠着!”
外面车夫的鞭子一声闷响,估计刚想抽马,又急急撤回力道,落在了别处,恭敬地问:“将军的意思是快点还是慢点?快了的话肯定会有些颠簸的。”
我没有忍住,抿着嘴笑起来,霍去病反应过来,在我手上轻打了下,“你现在专靠这些歪门邪道的本事来整治我。”
“谁让我打不过你呢?以后我也只能靠歪门邪道了。”我掩着嘴直笑,“现在还有一个人质在我这里,看你还敢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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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人家怀孕后究竟什么样子,反正我除了不能闻到气味过重的荤腥,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刚开始还身子常犯懒,现在却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样。吃得好,睡得好,如果不是霍去病时常用严厉的眼光盯着我,警告我时刻记住现在不是只对自己负责就好,我也许就可以再加一句,玩得好。
刚走到秋千架旁,霍去病在身后叫道:“玉儿。”我只能转身走开。好不容易一个阳光温暖的冬日,睁开眼睛的刹那,叫道:“我们该去城外骑马。”霍去病眼睛都未睁地说:“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身份?不就是肚子里面多了一个小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何况现在根本就看不出来。
根据红姑的说法,女人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如果一个女人时刻盯着一个男人,最后的结果绝对不是把男人真钉在了自己身旁,往往是男人为了躲避无处不在的目光,另铸小窝。
可如果一个男人时刻盯着一个女人呢?红姑被我问得愣了好一会才说,女人应该偷着笑,这样他就没有时间看别的女人了。我很是郁闷,不公平,太不公平。
晚上我把红姑告诉我的话,互换了一下男女说给霍去病听,“男人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老是盯着一个女人。如果一直盯着她,结果绝对不是……”充分暗示他,他应该审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
他正在几案前看匈奴的地图,听完后,头未抬地淡淡说:“没有人会不要命,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我气哼了一声,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屋子内走到屋子外,屋子外走到屋子内,还是找不到可以在他允许范围内玩的东西,他叹口气,撑着头看向我,“真这么无聊吗?”
我瘪着嘴点点头,“身边的丫头都被陈叔训过话,现在一个二个都看着我,什么都不肯陪我干,以前可以和轻舞或者心砚她们一起踢踺子,打秋千,点新娘,捉迷藏,摸瞎子,还可以和你出去骑马打猎爬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看书也不能多看,说什么孕中看书伤眼睛,针线也不能动,你说我能做什么?”
他纳闷地说:“好象的确是什么都不能做了,那别人是怎么过来的?”
“你请的婆子说,待产就是女人最重要和最应该做的事情,还需要做什么?当然是多吃多睡,多休息,专心把肚子养得大起来,然后生孩子。”我双手在肚子上比划着一个凸起的大球形状。
他听得笑起来,招手让我过去,揽着我坐到他腿上,“我不知道你这么无聊,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嗯……”他想了一瞬,“这样吧!你读过不少兵书,我倒是很少看兵书,我们就在这沙盘上论论兵,各自占据一方地盘,然后彼此进攻。”
我心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