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都风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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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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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一片云”在江湖上是个谜样的女人,有人说她年轻美丽,有人说她神圣庄严,但也有人说她狰狞如罗刹夜叉。
说的人都见过一片云,而且坚持自己的说法绝对正确。这也没人怀疑,只是也没人能否定别人的说法,因为他们见到的都是“一片云”,这是一片云自己加以证实的。
无论她以什么姿态出现,总是会发生一些很轰动的事,然后又留下些什么,其中绝不会少的是一幅三寸长、一尺多宽的手卷,裱装得很精致,用一条苍绿的丝带系着,展开手卷,雪白的宣纸上绘着一幅泼墨的写意画。
画面时常不同,有时是流云过峡阁,有时是一个扶杖老人在山巅间眺望天际的白云,有时是一抹淡霭,衬着如钩的新月,有时则是浓浓的一片乌云中,交夹着雷电。落款是一个纤巧的云字和一颗鲜红的印章,镌着“一片云”三个小篆,最有名的画家对卷上的画付以极高的评价。最有名的金石家对那方小印赞不绝口。
有人愿意出很高的代价收藏一片云的手卷,只是获得手卷的人从来也没一个肯出让的,因为他们在这幅画上的损失,绝不是那个价格所能比的。如果有人能抓住那个女人,要他们拿出百倍的收藏价格,他们都毫不迟疑。所以一片云留下的手卷被很多人看过、研究过、鉴定过,为的是想追索这个女人的来龙去脉,但也从来没人成功过,谁又能捕捉住云呢?
大家只知道一件事,一片云是个女人,而另一个神秘客,则是个男人。女的像一片不可捉摸的云,男的就像一阵无影的风,而且大家也能肯定,这一男一女既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伙人。有人遇上的一阵风,也有人遇上过一片云。若有人遇上过他们两个人,那个人就很倒楣了,一阵风割掉了那人的左耳,一片云必定割掉他的右耳,幸好是这两个人没有同时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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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有人说世上根本就没有秦风这个人。那是些吃过秦风亏的人。秦风有种本事,他光顾过的人,那怕是被剜掉一块肉,也不敢让人知道,因为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秦风找上的人,一定是罪该万死而没有死的人。
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罪该万死的人,可是,真被秦风找上的人,却宁可死上一万零一次,因为秦风虽然留下他的一条命,却让他活得比死还难受。
有人说秦风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那是受过秦风恩惠的人,可是他们只在心中默默地感谢着,却从来也不敢告诉第二人,因为秦风为他们做的事,是他们想做、要做而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
有人说秦风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名字,由许多很有本事、很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秘密地联结起来,从事仗义惩奸的工作,用秦风这个名字做代表而已。因为他们所听过的一切有关秦风的事,绝不是一个人做得到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在东城喝酒,西城杀人,而同时又在南城的赌馆里打架,在北城的书寓中拥妓听曲。城虽然不大,可是骑着快马兜个圈子,最少也得好几个时辰。但是四个地方发生的事,几乎是同时的,先后不差半个时辰,而四个地方出现的秦风,面貌不同,身材不同,口音不同,却又不折不扣的都是秦风,至少他们表现的一切都是秦风,都有一种说不上来,但又没有第二个人能学得来的特质——秦风的特质。
秦风自然是姓秦,名字叫做风,但是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一般人都称他为一阵风。
风来无向去无踪,人们所以会叫他做一阵风,都是由“一片云”的名号上联想起来的。
“一阵风”和“一片云”的工作似乎是差不多性质的,所找的对象也是同一类型的,他们会不会碰巧同时找上一个人?每个人都在这样猜测着,却没有一个人能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有一个人,口中虽然没有表示,心里却有数,一阵风也好,一片云也好,迟早都会找上一个人的,说不定就可能会同时找了去,这个人是王庄的总管铁飞龙,而他们要找的对象,可能是王庄的庄主哈王爷,也可能就是他——铁飞龙,那要看他们对王庄了解的程度如何了。
他决不是凭空臆测,而是根据事实的判断,五年来,一阵风做了十四件案子,六件与王庄是有关系的。一片云光顾的九处地方,也有六处是跟王庄有关系。而且这十二处地方所出的事,有十件最在最近一年内发生的,在这一年中,那两个人没有做别的事,似乎是专找王庄的麻烦。
表面上看,那十二处地方跟王庄毫无牵连,有三、四处远离王庄有千里之遥。但是他们的踪迹越来越近了。
上个月在苏家屯的黑虎庄,庄主刘黑虎叫人在半夜里割掉了鼻子,劫走了二十万大洋,判断是一阵风下的手。在营口的码头上,义记堆栈行的栈房失火,烧掉了六十箱的黑土膏子,同时在当地海船帮管事钱老七不知道怎么的被人半夜里吊在船桅上冻了大半夜,解下来时,已经快没气儿了。上身衣服剥得精光,下身却促狭地拴了条女人的大红裙,脖子上扣了个小丝袋子,里面是一轴手卷,卷上是一幅“浮云掩月”,淡淡几笔,却极具神韵,毫无疑问,这是一片云的杰作。
这两处都是王庄的外围,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与王庄的关系,但毫无疑问,一阵风跟一片云却摸对了路,而且一步步地接近过来了。铁飞龙并不紧张,而且还在等待着,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二十年来,王庄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掌握着北方半边天,岂是轻易能叫人扳倒的。
王庄不是村庄,已经发展成一片市镇,或者可以说比一个县城还热闹的市镇,它被称为王庄,是因为它原先是一位王爷的采地,这位王爷在西太后当政时,大大的红了一阵子,尤其是闹拳匪的时候,他是主张重用义和拳民最力的一位,一直到八国联军,所谓天神附体,不怕洋枪的义和拳民照样被洋枪一个个地打得血肉狼藉,王爷失了势,替他管王庄的庄头哈国兴却抖了起来,直接就接下了这一大片产业,而且自称起王爷来了。
早一阵子,大清朝的皇帝还在紫禁城里君临万民,王爷失了势,仍然还是王爷,虽然不当权,在地方上仍然还具有赫赫声势,地方上自然不敢过问王爷的事儿。现在,大清朝的皇帝在举国的反对与革命浪潮的冲激下,终于宣布逊位,结束了爱新罗觉氏二百六十八年的统治,也结束了将近五千年的帝制,所有的王爷都垮了,而哈王爷却仍然被人恭恭敬敬地称为王爷,原因无他,哈王爷有势力,这势力一半是机会造成的,一半是他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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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义和团闯了大祸,引起了八国联军,使得洋鬼子打进了京城,那位王爷成了罪魁祸首,洋鬼子要捉拿他,身受其害的老百姓们也要找他,逼得王爷只好随老佛爷和光绪皇上到长安逃难。
乱事平后,王爷回到王庄,不久便因病去逝。有些跟随过他的拳民头目却仍然留在庄里,管王庄的哈国兴倒是挺能干,他把这些出身草莽的好汉们安抚得很好,渐渐地成了他的部属、兄弟!更运用手腕、谋略,把他们的旧属召集起来,在很多地方生了根,形成了一股暗中的势力,终于造成了王庄的天下。
尽管换了朝代,但是在王庄,哈王爷仍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他的九个姨太太,都顺着次序被称为娘娘,三个女儿,也按着次序被人称为格格,遗憾的是他没有儿子,所以王庄中没有贝子,没有阿哥。
王庄占的地不算小,前后丈量,约莫有百里见方,接邻四个县城,只是哪一个县城都管不到王庄,以前因为是王庄,没有地方能管,现在也因为是王庄,没有地方敢管,在这百里见方的地带内,王府管着王庄。
一条街上开着两三百家店,周围散落着四个村子,每村有十来户居民,种着王庄的田,却不纳钱粮,不交佃租,每一分收成都是他们自己的,那些店家也是一样,除了每年缴纳有限的房租外,没有任何额外的负担,只有一个条件,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不准任意哄抬物价。哈王爷懂得收买人心,放弃一点微薄的利益,却买得王庄内几千个人衷心的拥护,就是王府的人出来买东西,也是规规矩矩地付钱,不准少一个子儿,在饱受烽火,历经灾乱的时代里,王庄成了一块天堂。
四条路通向四个县城,每天有川流不息的人来往,大部份都是来花钱的,因为这儿有着比别处便宜两成的绸缎布匹,别处享受不到的乐趣,酒色财气,无一不具,更还有想像不到的廉价珠宝、首饰、古董。
宜春院有着近百名花枝绰约的粉头儿,兼设赌馆,姑娘的屋子里可以开局,也可以在前厅的敞局上对赌。
四海古董铺兼营银楼,也整天的门庭若市,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珠宝、古玩、首饰,价钱卖得那么便宜,只有这两处地方是王府里派人开设的。
到王庄,只要带着钱就行,在这儿什么都不缺,只有一样东西不准带进来——刀剑,只有一件事在王庄不能做——打架,谁要是违反了这两项,轻则被王府的护庄揍个嘴肿脸青赶出去,重则平摆着硬挺挺地抬出去。
王庄绝不欺人,却也不让人撒野,这样一个美好、安乐和平的地方,谁忍心、谁舍得去破坏它?谁要表示那么一点意思,不等王府的人来,住在那儿的佃户,开设在那儿的店家都会恨不得咬你一块肉下来。
这也是铁总管,铁飞龙放心的地方。须发已白,身子瘦干得像只大虾米的哈王爷,歪在烟榻上,九姨太——不,该叫她九娘娘,斜倚在一边为他捶着腿,铁飞龙隔着九娘娘坐在对面跟他谈天,一只手却不老实,在九娘娘肥大的臀上掏一把,揑一把的,有时重了一点,九娘娘既不能叫,又受不了痒,只得扭动身子作象征性的抗拒与闪避。
因此她捶在哈王爷枯瘦的腿上的拳头,也会拿不准份量,敲得重一点,哈王爷闭着的眼睛会微微地张一张,那只是对九娘娘一个轻微的警告——把工作做好,别分心。指的是九娘娘捶腿的工作,至于铁飞龙的那只手,他就是睁大了眼睛也看不见的,到了他这种年龄与这份修养,已经深深懂得做人的聪明与如何用眼了。有些事放在眼前也必须视而不见,有些事隐在暗处也必须毫发无遗。
长长吸了一口烟,再用一口茶把它送下肚去,才有气无力地问道:“飞龙,外面的情况还好吧,你要多费点心,听说这一阵子那两个主儿闹得很凶,咱们这儿……”
“王爷放心,我关照过了,这几天来,后院的九大天王都出动了,一天三班,日夜不断地巡逻驻守,王庄的门敞开着,暗中已布下天罗地网,管它一片云也好,一阵风也好,只要他们敢进王庄,管保是有来无去……”
话才说完,忽地变色,因为门口有两个汉子,架着个满脸流血的老头儿进来,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挂着彩进了王府的门。
二十年来,王府里多少也发生点大小的波折。总有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摸进来,也许是想顺手牵羊捞点什么,也许是另有居心,想来探查一些什么,不管他们是什么来意,他们都没有成功,因为他们忽略了一件事——王府中的实力。
王庄建树在外面的势力是暗的,摆在王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