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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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无数抱着碗口大木棒的战士站到了前排,整个队伍前半部随着鼓点缓缓的前进,鼓声加快,脚下也逐渐的加快,“冲啊”虻青在阵中狂呼,前排的木棒抬了起来,高高的对着城墙,上万人开始集团冲锋。
黎烟看着飞奔而来的虻族人,回头大喊了一声:“弓箭手准备”一阵弓弦齐响,看着越来越近的虻族部队,黎烟果断的挥了挥手,“嗖嗖嗖”一排排箭雨呼啸着从广场上列队的弓箭队中飞向城外,虻族阵中响起了一声喊:“卧倒”话音未落,箭雨就到了,“噗、噗、啊、”冲锋队型中顿时倒下了一大片,蚕上就被后面补上的人踩在了脚下,几轮箭雨过后,虻族攻城部队终于到达了城下,无数的木棒被抵在城墙上,成了虻族人攀爬的工具。
蚕丛刺翻了两个攀到一半的虻族战士,回头冲广场上的箭队大叫:“上城墙。”激烈的厮杀声和惨叫声响彻在城墙两侧,不断的有虻族战士攻上城墙,又被鷌族战士挑落城下。
惨烈的战斗一直在持续,虻族的后半部也已经投入了战斗,城墙上已经有几处出现了缺口,不断的有虻族人冲上城墙,蚕丛看着越来越吃紧的战场,只能是不断的击杀冲到面前的虻族战士。
远远的看到虻青和羊耒冲上了城墙,蚕丛狂吼着向虻青冲了过去,两人都已经是杀红了眼,一阵乱劈乱砍就接上了火,虻青手中挥动着青铜斧,不停的击打着蚕丛,蚕丛身上无数的伤口滴洒着鲜血,每和虻青狂拼一记,就要向后退一步,眼瞅着无数的虻族战士开始涌上城墙,心中更是无比焦急,手中的长矛急刺两下,向退急退,却被地上的尸体跘倒在地,眼瞅着虻青的斧头向自已的面门急扑而来,血红的双眼露出了得意的眼神,蚕丛心中一阵凄凉,完了,就这样完了。
虻青却突然停顿下来,一支竹箭颤悠悠的插在虻青的手臂上,虻青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嚎,手中的斧子也失落在地上,蚕丛回头看时,却是黎烟站在举着长弓站在远处,蚕丛心中一振,站起身来,向虻青刺去,长矛还没有到虻青面前,虻青的大腿上又中了一箭,愤怒的虻青急忙向后退去,蚕丛也没了力气,坐在城墙边直喘气,虻青不甘心的看着蚕丛和远处张弓搭箭的黎烟,向羊耒退去。
变故突起,一支锋利的长矛快速的穿透虻青的胸口,带出了一溜血水 ,虻青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长矛,回头看到了羊耒邪恶的笑容。“为什么,虻柒,为什么?”羊耒手上一使劲,抽回了长矛,虻青软软的跪在地上,羊耒凑近虻青,低声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儿子,你早点把王位让给我吧!”虻青失神的看着羊耒,颓然倒地。四周的厮杀依旧在继续,鷌族的战士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羊耒一脚踢开虻青的尸体,看到远处的黎烟和地上的蚕丛,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一面藤牌,慢慢的向蚕丛走了过来,黎烟向羊耒射了一箭,羊耒举起藤牌,“铎”的一声,疾袭的利箭钉在了藤牌上。
蚕丛看着不断逼来的羊耒,咬牙撑起了身子,手中的长矛抖动着指向羊耒,羊耒轻蔑的笑道:“蚕丛,你想到过你会有今天吗?”“羊耒,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蚕丛有些吃力的说。
羊耒楞了一下,蚕上回过神来,“错误,哈哈哈,错误,我会犯错误吗?我犯的错误就是没有早点对你下手。”蚕丛将长矛支在地上,撑住了身体。
“不过,现在也不错,我杀了你之后,我就可以一统平原,成为自古以来最强大的王。”羊耒得意的看着摇摇欲坠的蚕丛,阴阴的说。
蚕丛笑了:“杀父杀兄之人,也配做王吗?”羊耒一颤,“什么,你说什么?”羊耒怒极狂吼:“住口,我哪里来的兄长,我父母已经早就死了。你血口喷人,纳命来。”羊耒向蚕丛扑过来,被黎烟一箭射开。
蚕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狂暴的吼道:“我说你杀了虻族的王啊。”四周交战的战士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蚕丛和羊耒,羊耒已经疯狂了,“住口,我是虻青的儿子。”蚕丛看着羊耒大声的吼 :“不错,你是虻青的儿子,你是虻柒的兄弟,当年是我父亲将你捡回来的,现在你杀了你的父亲和兄弟。你是虻族的罪人。”城上城下顿时一片哗然。
羊耒挥舞着双手,大声的喊道:“不要听他的,他血口喷人。”刚才有一些看见羊耒杀虻青的虻族战士已经相信了九成,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人群中鼓噪的声音越来越大。
“嗵”的一声鼓响,木云在不远处看见对峙的两人,爬上了城门上的皮鼓,站在上面大声的喊道:“鷌族的族人们,你们还记得这个罪人吗?”“记得,他是羊耒。”人群纷纷应和,“没错,就是他杀了虻族在我族做客的虻柒。”
虻族战士开始纷乱起来,羊耒指着木云大声的骂道:“贱人,休得胡说八道。”木云接着大声的说:“他刚刚才击杀了你们的王虻青,你们难道都瞎了吗?”
虻族战士听说虻青被杀,有人开始怒吼起来,羊耒大声的叫道:“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怎么会杀自己的父亲。”一个长老模样的强壮大汉站出来,“你到底是谁,我手下都说刚才亲眼看到你杀了王。”
羊耒有些不知所措,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我就是虻柒,我没有杀王。”“哼,你从鷌族带回人头权杖的那一天,我就有些怀疑,鷌族是平地嗎?能让你进出自由,还偷到了鷌族的族杖。”大汉向羊耒走了两步,“没想到你今日居然杀王,你不是虻柒。虻柒从不跟在王的后面,虻柒是个勇士,从来都是冲在战斗的最前面。”羊耒蓦的跌坐在地上,眼中慌乱的看着四周的人群。
“被虻族奴隶的战士们,我们都是有一块土地上出生,天上的神灵也不愿意看着我们相互残杀,血流成河。”木云还在不断的劝慰着,“他们的王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你们难道还愿意为这样的王卖命吗?”黎烟也站了出来,“埒族、炎族、傆族的朋友们,我是黎烟,我现在在鷌族生活得很好,不要再为虻族卖命了,他们大势已去。”人群中响起了一些声音,“是黎族的黎烟,真的是她。”渐渐的,有战士抹去了头上的白条纹,站到了鷌族的阵营中。
第十三章 神树祭
“杀了那个女子。”长老模样的大汉吼叫道,却没有几个人上前动手,只有虻族的两个战士想冲上前去,被乱箭射杀。大汉走到羊耒面前,看着呆呆的不断念着“虻青是我父亲。”的羊耒,一矛刺了下去,蚕丛闭上了眼,不忍看。
四周传来一阵惊呼声,睁眼看时,大汉的长矛刺入了羊耒的右大腿,大汉却被羊耒一矛刺穿了腹部,睁圆了双眼,大汉喃喃的倒在羊耒面前。越来越多的战士站到了鷌族的阵营中,剩下的虻族战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一些开始悄悄的向城外撤去,鷌族战士也不阻拦。
蚕丛看着有如疯魔般的羊耒,慢慢的举起了长矛,羊耒一把将腿上的长矛抽出,溅出一股血柱,咬着牙站起身来,从背后抽出了人头权杖,指着蚕丛,“从小你就压着我,现在你又赢了,哼,哼,哈哈哈,不是你,我会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蚕丛怒视着羊耒,“现在你都还在找借口吗?”腿部大出血让羊耒的脸色苍白起来,眼中的神采也黯淡下去,有些喘气的吼道:“借口,借口,不是你父亲将我掳到鷌族,不是你一直压着我,我怎么会杀了我兄弟,怎么会杀了我父亲。”话音未落,还在当场的虻族战士顿时哗然,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蜂涌着向城外跑去。
蚕丛摇了摇头,靠在了城墙边,不再说话,这些都是战争带来的创伤,羊耒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将他带回鷌族,他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羊耒看着虚弱的蚕丛,突然大叫了一声:“蚕丛,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命的向蚕丛扑来,“噗、噗”两支竹箭迅速的插在了羊耒的胸前,将羊耒撞得倒飞出去,再无声息。
蚕丛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持弓的黎烟和木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放眼望去,整个城寨已是满目疮夷,尸横遍野,微风一吹,阵阵血腥钻入鼻息中,让人窒息,蚕丛心中凄凉,一阵昏软,倒在了城墙上。
醒来的时候,蚕丛发现自己躺在石屋中,木云正在仔细的为自己换着药,“虻族退了吗?”蚕丛拉住木云的手,木云一惊,“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虻族退了。”蚕丛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我们伤亡情况怎么样。”木云有些哀伤:“我们死了四千多名战士,伤了七千多人,差不多占了整个部落的一半多了。”蚕丛默默的点了点头,木云给蚕丛敷上一块药草,“虻族方面差不多阵亡了六千左右,大部分都是被弓箭射杀的。虽然我们损失很大,但是有不少的虻族附族投奔我们。”
蚕丛还沉浸在一万多的伤亡数字中,点了点头问道,“黎洪呢?他活着吗?”“黎洪,他比你伤得重一些,不过他比你早醒过来一会儿。这会儿还在屋里敷药。”蚕丛轻轻的笑了,这个家伙生命力也是够强的。
木云敷完药,快步的走到石屋门口大声的喊道:“王醒了,王醒了。”守候在屋外的人群顿时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
蚕丛在木云的扶持下站到石屋门口,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族人都在庆祝自己的醒来。一个大汉站到蚕丛面前,半跪下去,“王,我是炎族的炎侉,我们都是被虻族奴隶的弱小部落,希望您能够收留我们,永远的跟在您的身边。”蚕丛正要扶起炎侉,旁边又转出一个女子,“王,我是枿族的枿硹,希望您能够收留我们,永远的跟在您的身边。”蚕丛有些诧异,不间断的又有人站出来,跪在了蚕丛的面前,有七个族的族长要求归附在鷌族之下。
蚕丛一一扶起众人,站到了石屋前,广场上的人群都安静下来,看着蚕丛,蚕丛将七个族长的手和自己放在了一起激动的说:“我们都是这片土地的儿子,不需要归附和收留,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后大家就要互相帮助,共同抵抗外敌的入侵。”
七个族长都激动的跪在了地上,“今后您就是我们的王,我们就是鷌族的族民。”广场上人群轰然跪倒,“王、王、王”的喊声震天动地,蚕丛再次将众人扶起来来,黎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蚕丛的身后,双手捧着人头权杖跪倒在地上,“王,这是羊耒偷走的人头权杖。”蚕丛点了点头,一手拿起人头权杖,一手将黎烟扶起身来,转身忍痛振臂高呼,“我保证,所有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会再受到虻族的威胁。”话音一落,广场上群情激涌,所有人都兴奋的欢呼起来。
黎烟扶着蚕丛慢慢的退回到石屋中,不一会儿,黎洪拄着棍子慢慢的走了进来,“王,您终于醒了。”蚕丛有些激动,“黎洪!”双手把住了黎洪,“哎呀!”黎洪痛叫了一声,蚕丛连忙缩回手,有些抱歉的将黎洪扶到床边。黎洪突然丢掉棍子跪在地上,双眼中大滴的泪水滴落在地上,“王,请您让我的父亲也安葬在鷌族的墓群中吧。”黎烟也跪倒在地,蚕丛急忙扶起黎洪和黎烟,满口答应。
是夜,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不远处的虻族战士尸体被堆放在一起,点火焚烧起来,众人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刺鼻的焦臭传来,无数的飞灰飞舞在城头,就象无奈的灵魂在诉说死去的痛苦。
广场正中摆放着沟通天与地、人与神的神树。木云披散着头发,拿着火把不停的围着神树打转,神树下方的金乌鸟有两只已经被点燃,熊熊的烈火中,细小的金鸟鸟散出发阵阵的金芒,木云口中不断的念着巫语,又点亮了一盏金乌鸟,神树四周停放着所有死去的本族战士,全部用画有金乌鸟的兽皮包裹着,族人围坐在广场四周,悲切的看着广场中央的神树,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哭声,蚕丛和黎烟也坐在石屋前,静静的看着木云不断的点亮神树。
祭祀持续了一夜,当东方第一抹红色抹在广场中央的神树上时,九只燃烧的金乌鸟突然光芒大作,一缕缕金黄色的光芒从九只金乌鸟涌向神树顶上的金乌鸟,一阵耀眼的光芒洒遍广场,木云高呼:“金乌神的战士,回到金乌神的身边吧。”说完便全身拜伏在神树下,广场周围的族人也全部拜伏在地上。
半晌,木云才站起身来,呼号了一声:“送归!”
“送归嘞!送归嘞!”无数的应喝声响起在广场四周,族人们纷纷抬起广场上战士的遗体,哭泣着向后山缓缓行去。
自此,鷌族在蚕丛的领导下,逐渐的强大起来,一年过后,蚕丛迎娶木云和黎烟,黎洪被封为族内第一勇士。
七年后,鷌族击溃虻族的最后一支残部,成都平原全境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
十一年后,蚕丛正式称帝,立国号为蜀,统一成都平原全境,一个全盛的蜀国时代就此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