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随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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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卫晴宇缩做一团,顿时有点担心起来。
“不要!!去永夜!”卫晴宇怒吼,面容极度的扭曲,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这里发作,虽然……他已经快要忍不住。
“来,趴过来……乞求我……”那喑哑的声音有如鬼魅,在耳边缠绕不休。
“不,不要……”卫晴宇抱住头,死死咬住一边的衣角,不让呻吟声泄露出来。
忽然那声音又转为惊恐的冷笑:“你杀了我?你杀我?……”
“只有我的血能救你,只有我能……你要杀我……”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会比死更难受……一年又一年……永远都逃不过……”
卫晴宇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一个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我受够了,我不要……我不要再……”
“去云山,快!去云山紫园”
那个司机只觉得一股寒气侵体,早已被卫晴宇几乎疯狂的样子吓坏,那里还敢反驳什么,马上调转车头飞驰。
卫晴宇一阵紧似一阵的颤抖着,皮肤开始变得异常的敏感和脆弱,连织物的碰触都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开了多久了?有没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卫晴宇听到一阵刹车皮的摩擦声,以及一声如释重负的:“到了。”
再也等不及,拉开车门就往外冲去,可怜的司机呆了很久才喃喃念叨出一句:“先生你还没给车钱呢!”
守门的护卫们看到卫晴宇就这么从夜色深深中冲出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放我进去,我要见他,快!”卫晴宇嘶声尖叫。
谁敢拦他?找他都找不及。
不算太长的花径,卫晴宇狂奔到一半时又激烈的犹豫起来:要,不要?要,还是不要?再往前走这一步,可能就回不了头,但是……身体里肆虐的极至的冰寒与疼痛令他几乎要发狂。
祁绍庭正坐在书房里发呆,忽然从心底升上来一种奇妙的骚动,直觉的感到有人在接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静不下心来,随手披上一件衣服,走出去。用几乎是小跑的步伐走下楼梯穿过客厅,用力拉开大门。
门外,月光下,穿着象牙色长风衣的卫卫晴宇,全身都流动著一层朦胧的白光。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愣住了,当然祁绍庭的惊讶要大过卫晴宇数倍。
“你怎么会在这里!?”
算了,就这样吧,卫晴宇疲惫的放弃,身体颓然的软倒……
一瞬间祁绍庭连惊讶都忘记,冲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卫卫晴宇。
“抱我。”一股暖流流过卫晴宇已经僵硬的身体,扫空他心底最后残存的一点坚持与疑虑。扳正祁绍庭的脸,为自己冰凉的唇汲取更多暖意。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么冷?”卫晴宇冰冷的身体在这五月的初夏是多么诡异的存在。
“不要管,抱紧我!”卫晴宇漆黑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汽,里面闪耀着这世间所没有的一种恒星,苍白的面孔在月光下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失血的双唇吐乞求:“抱我,求求你,快!”
有谁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卫晴宇的喉咙深处发出一种悠长的叹息。温暖!久违的无比美妙的滋味流过全身,像冰封的心脏忽然破裂开来,流出温热的血。
不管将来会怎样,万劫不复也好,但是此刻,为了这片刻的暖意,他愿意放弃一切!
祁绍庭将他冰凉的身体贴在自己火热的胸膛上,奇异的触感令他热血贲张。卫晴宇发出满足的叹息声,身体一点一点的融化,听得到血液解冻汩汩的流动。
那一夜冰与火的交融,像一片包裹在香暖春风中的羽毛,被卷上空中,又轻轻飘下。
9。比约誓更惊世
祁绍庭是被阳光叫醒的,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卫晴宇披了一条长长的白色被单站在落地窗前。阳光是微微泛红的金,在清早干净的空气里分得出光的丝缕,将卫晴宇的头发在发梢处漂了一层淡色的金,似光的翼。
床上床下找了很久祁绍庭也没找出一件完整的衣服,只得先穿了一条裤子站起来,不由感叹牛仔还真是一种牢固的布料。
听到了背后有异动,晴宇转过脸来,蜜合色的肌肤完全融进金色的阳光里,分不出边际。
祁绍庭一时间看呆,愣愣的站在一旁。
“你盯着我做什么?很奇怪?”
祁绍庭这才注意到卫晴宇身上的被单不同于一般人围在胸前的方式,而是以一种类似古希腊人的方法露出一边的肩膀。
“没有,你穿什么都好看,随你把整个世界都穿在身上好了。”伸手把这个人抱进怀里,亲吻他光滑的裸肩,仿佛是一瞬间的顿悟,他忽然确定要放弃,放弃那些可笑的固执与偏见,所有的折磨与自我折磨。
“为什么你又回来了?”他的语声温柔,不再故意夹杂火气。
“因为,只有你能满足我啊。”卫晴宇的声音平静如水。
祁绍庭身体一僵,固执的扳过晴宇的下颚来与自己对视,那华美的双瞳似两颗世所罕见的玄玉,只可惜冷冰冰没有一丝情感。
世人就是如此,听不得实话,卫晴宇冷笑。总要想尽办法的粉饰太平,给流脓的内核裹上光鲜的外衣,摔门出去的这个人,心里恨毒了自己残忍无情,但其实他这么急切的渴望,难道不也是因为只有自己能满足他的缘故吗?
一辆火红的悍马在公路上疾驶,封英树心急如焚,从他得知晴宇没有按时上飞机起,就知道事情不妙。
祁祁绍庭正坐在客厅里生闷气,虽然理不出个头绪,只是一阵一阵的发堵,他祁少爷纵横情海,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难道说男人与女人还真是不一样的。
听到门外隐约的有人在喧哗,一个手下急匆匆跑进来:“永夜的封老板有事找!”
“封英树?”祁绍庭并不十分意外:“让他进来好了。”
砰……一大声,门直接被踢开!
“封老板怎么有空亲自出现在寒舍啊!”祁绍庭坐在沙发里,两条修长的腿搁在几上,无论如何如今卫晴宇人在他手上,他与封英树的对峙,总算是他胜过头筹。
那想到英树看也不看他,四下里扫一下,直接往楼上走。
轻轻推开门,卫晴宇一个人平静的坐在窗边,与清早淡金色的阳光融化在一起。
英树眼眶一热,耳边响起两个稚嫩的声音:
“晴宇,你不要再晒了,你已经比我黑了!”
“我叫晴宇,当然要多晒太阳啊!树,你也要多晒晒,这样才长得高。”
英树忍着泪,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你为什么不走啊?”
“树,你握我的手。”卫晴宇缓缓的伸出手掌握住他的。
“啊!”英树惊叫一声,猛得缩回来,手指冻得有些僵硬。
“握不住,对吗?”卫晴宇浅浅一笑,看着自己的手指渐渐从半透明转回血色:“但是他可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但既然他可以,那我也不想再撑了。树,我太累了!”
“但是你在慢慢变好啊,你会成功的,你确定要前功尽弃吗?”
“可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每一次毒发的时候,我都以为要活不下去了,我想过了,祁绍庭不是‘他’,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我,没有人可以再控制我,恶梦不会再重现,我现在,只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卫晴宇低下头,有些不忍似的:“树,我知道你一直都期望着什么,但究竟什么才叫正常人呢?树,不如让我随心吧,树宝宝,假如跟着他就能没事,总好过毒发的时候找十几个人都不顶用。”
“但是……”总是有犹豫,现在放弃,这些年吃过的那么多苦……
“英树,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是救我的药,还是杀我的毒,但是我想试一试。”卫晴宇定定的看着英树,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晴宇你不要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总是听你的。”
“树宝宝!”晴宇握住英树的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无法控制自己了,杀了我!”
英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如果是死在树宝宝手里的话,我应该是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的。”
“晴宇,你…你……”英树哽咽起来,闪亮的大眼睛里滴下泪来。
“不哭,乖,不要哭!”卫晴宇温柔的伸手,用拇指抹去他脸上的泪。
乖,树宝宝,乖,不要哭,我请你吃糖……
英树再也止不住,伏到晴宇的身上大哭。
他们已经相依为命了太久,最小最小的时候晴宇手里有糖会哄得他破泣为笑,或者拉起他的手去找人对峙,‘他’只大了他半年却像大了一辈子。再后来云端上的王子也落入泥悼,他们真正成为烂泥中的兄弟,守望相助,肝胆相照。
英树从小就生得漂亮,杏仁眼樱桃嘴,符合中国古典美女的一切标准。当小小少年们懵懂的情窦初开时,晴宇常开玩笑说要拿他当将来找老婆的范本:
征婚启示
身体健康,通情达理,个性温柔。
貌:同封英树。
那时候的卫晴宇沉默倔强,曾经与人相约斗在天台,以一敌七!他寡不敌众就专攻为首的那个,到最后双双进了医院。
没想到如今折断一身锐芒后的卫晴宇,竟是如此刻骨的妩媚。
也终于分清楚,什么是漂亮,而什么又是美。
记忆中的童年虽然穷困潦倒,但天总是蓝的,一同挣扎着相信总有一天会得逃出升天。永远记得当年相互问及人生理想,晴宇说他将来要建立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而他说总有一天要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而如今不过数年,他没能长成一棵英姿勃发的树,而晴宇也早已不复当年阳光下纯白无瑕的少年。
他只知道晴宇的生命里有一场恶梦,而他单只目睹了他梦醒后的累累伤痕,就已经毛骨悚然。所以他一直问一直问,要问出那个梦的真相来,不是他好奇不懂事,只因他知道只有哪天‘他’肯开口说了,那个梦才会真正醒来。
然而他一直不肯说,是否一直都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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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BL文里男人之间的友情往往不纯粹,而这一次我并不想写出一个只要是男人看到就想要压倒的小受。他也可以有兄弟,那个男人不是贪图美色,他们互罩互挺,在烂泥中彼此拉扯。
第一章 青春残酷物语
10.比叹息铿锵
祁绍庭一个人在楼下心里总是不定,远远的看过去那扇门虚掩着,想要靠近可又觉得尴尬,轻轻探进小半张脸去,只听到一句:“如果是死在树宝宝手里的话,我应该是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的。”
祁绍庭脑子里嗡的一声:
“因为,只有你能满足我啊。”
“如果是死在树宝宝手里的话,我应该是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的。”
两句话不断的在脑子里循环往复,最后碎成一片乱响。
英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尚有泪痕,但神情间已经恢复了那个张牙舞爪的封英树。
“你同卫晴宇是什么关系?”
英树斜挑一眼,相当不屑的笑一下:“反正不是同你的那种关系。”他自然瞧不起他,当他不过是倒在晴宇致命魅力下的又一个男人。
男人,男人算什么?男人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
“到底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祁绍庭知道他的意思,不由一阵尴尬。
“一年一次吧!”英树故意不说重点,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那之前他发病的时候,是你在……”
“我同他不做那种事。”英树傲然:“祁少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满地都是。尤其是像未央他,都不用招手。”封英树故意模糊概念,没有必要让他知道太多,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太重要,容易骄傲!
祁绍庭牙关紧咬,脸色变得铁青。
英树深知做人要留余地,又缓过一张脸来:“不过这可是他头一回认准一个人,祁少爷就是祁少爷,魅力施展出来男人、女人都难挡。”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要很自豪?”祁绍庭冷笑。
“如果对方是夜未央的话,应该是可以的!”英树挑一挑下颚,很无赖的神情。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不通,你要哭什么?”
“这个啊,”英树若无其事的擦擦脸:“我这人秉性多愁善感,刚刚聊了一点童年轶事,不由得悲从中来,潸然泪下。”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多愁善感的样子。
祁绍庭很是无奈,这种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