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随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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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很重地硝烟味,天亮后会有别的工作人员上班,我不想向人解释为什么我的病人像是刚刚拍完《拯救大兵》。”千山贺一挑眉毛,说话的方式是一种带着刻薄味道的冷幽默。
祁绍庭无奈,只好先送着未央进了手术室,便转身向浴室的方向狂奔,说实话,这种时刻他一秒钟都不想和未央分开。灵魂还留在刚刚的死境里没有出来,总是担心一错开眼去。就成了两茫茫。
既然是美容诊所,这方面的设施自然十分齐全,各色地产品在架子上罗列着,祁绍庭急于求成,挑了个薄荷味最重的沐浴露。
有时候,热水很容易就会让人有种放松地感觉,温如体温的水流滑过身体的表面像某种安全的拥抱,祁绍庭跪在淋浴间的瓷砖地上,忽然有种迷炫的放松感,枪声与火光终于开始远去了,肌肉的疼痛一层层的漫上来,手臂上的血痂被水流冲脱,又开始渗出新鲜的血液,而背上某个自己看不到的部位,也传来了灼热感,祁绍庭试着摸过去,掌心被染了一片殷红。
于是,这个澡,他洗得比想像中长了很多,一直到有人在门外呼 喊,他才像是猛然醒悟了似得匆匆忙忙开始涂沐浴露,却不想沐浴露里过度的精油成份顿时将他刺激得一声惨叫。
在门外等待的护士小姐闻声吓了一跳,莽撞得冲进去瞧,祁绍庭仓促间只能尴尬的先转身,那女孩子第一眼就看到绍庭背上一个殷红的血洞血流不止,马上惊叫了一声:“天哪,你中枪了。”
“是的……没事!可不可以先让我穿上衣服?”祁绍庭暗自叫苦,这世道真是变了,年幼的小MM坦然的看祼体,走光的男人尴尬不已。
“血还没有止住,你怎么穿衣服?”护士小姐转过眼,看到祁绍庭手里的沐浴露包装,马上又是一声惊叫:“天哪,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沐浴露?”
搞什么啊?祁绍庭恼怒,哪里来的这么个鬼叫鬼叫的小丫头?
“你……你你……跟你说话呢!马上把你身上的东西冲掉,哦……来用这个洗,我去拿东西来给你缝伤口。”护士小姐凶巴巴的发号施 令。
“谢谢!”祁绍庭无奈的转过脸去道了声谢。
小护士看到绍庭手臂上那道深痕,又轻声嘀咕了一句:“看来得多拿点线。”
遇上这么个怪异的主,祁绍庭再也不敢磨蹭,匆匆冲净的身上的泡沫,把身体擦干,至少把下半身先穿戴得整齐了。
那小护士说话像风雷,动作倒也雷厉风行的很,马上就托了一个白瓷盘走了进来,一手指了浴室中间的一条长凳,气势极足的喝道:“趴下。”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令祁绍庭的心态变得出奇的好,他完全懒得计较,乖乖的趴下去,感觉到一根冰冷的针刺进皮肤里,某处的肉体开始麻木。这小护士的技术极好,利落的缝合完全部伤口,得意洋洋的向祁绍庭炫耀说:“放心绝对不会留疤。”
祁绍庭一阵无奈,心想这完全不重要好不好,只不过花花公子的本性作祟,他还是柔声问了一句:“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千山何路!”护士小姑娘高傲的昂起了头。
“哦……”祁绍庭释然了,原来,是那个剽悍女医生的亲戚吗?
祁绍庭担心未央,急匆匆穿好衣服就往外走,何路见他跑得急,没心没肺的在他背后喊道:“哎,你跑这么快也没用啊,你朋友情况很严重,现在在检查室里,你又见不到他的。”
“你说什么?”祁绍庭听得心跳都漏掉一拍,原地怔了怔,马上拔足飞奔。
19.无声的眼泪
术室上而的红灯还没有熄,千山何路上气不接下气的 庭背后喘着:“我说了,让你不要跑这么快嘛,你看……”
祁绍庭心急如火,厉声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何路顿时被吓着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具体也不清楚啊。”
不清楚?那你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祁绍庭又急又气,偏偏拿一个小姑娘无可奈何。
千山贺刚巧从手术室里出来,好死不死的看到这一幕,顿时不悦的喝问道:“祁先生?你想在这里对我妹妹使用暴力吗?”
祁绍庭双手一松,无奈表示道歉。
“算了!”千山贺硬邦邦的把祁绍庭的话锋截断:“请问,究竟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
“未央他怎么样了?”
“先告诉我谁做的?”千山贺一脸的怒气。
祁绍庭愣了愣,却轻声道:“是我!”
是的,他就是这么觉得的,是他害的,无论最后下手的人是谁,但真正害得未央沦落于此的,是自己,如果他有足够的强,如果他可以强到让夜未央可以安心的吃着蛋糕做一只猫咪,那么,这一切的伤痕都不会存在。
“很好!”千山贺抬手就是一巴掌抡过去,祁绍庭凭直觉倒退一 步,一手捏住这女子的手腕,怒道:“你要干嘛?”
“没什么,替他还你这一下,不过分吧?”千山贺双眉一挑,圆圆的杏仁眼睛里颇有几分萧杀的意思。
“不……不过分。”祁绍庭缓缓的松开了手:“他?情况很差 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只知道做,不管后果?”千山贺一击不中,倒也没有再战的意思,只是冷笑着翻开手上的夹子:“好,我来说给你听。他的整个内分泌系统完全紊乱,各式各样的麻醉剂和兴奋剂在他身上开展览会,雌性激素超标四倍,你要干什 么?造人妖吗?你怎么不索性送他去泰国?还有,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残忍的人,居然可以把人的皮肤一层层腐蚀剥离,他全身几乎都没有一点角质层……杀鸡取卵,做得真彻底,不过我敢保证你再这么玩下去,他撑不到半年以上。”
祁绍庭听得目瞪口呆,脸上一点点血色都无!
“哦,还有,他的最后一对肋骨被人用手术磨过……好技术啊,连我都差点没看出来,只是我想不通,一个男人的腰粗点细点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我要去看看他。”祁绍庭喃喃道,他已经听不清千山在说什么 了。
“不许你进去!”千山贺大怒伸手就去扯祁绍庭的衣服,千山何路马上跳过来帮忙,把手上的白瓷盘一古脑儿的向祁绍庭砸过去,祁绍庭抬手一挡,被盘子里的一柄手术刀划破了手背。
何路毕竟年纪还小,看到大股的血流出来,也有点慌张起来: “这……这个……”
“没事!”祁绍庭虚弱的微笑,转过脸来温和而又客气的问千山 贺:“我只想去看他一眼!可以吗?”
千山贺看着那双哀伤的眼睛,心里莫名一软,默不作声的退开一 步。
夜未央的睡颜乖巧而安静,白色的毯子遮住了他半张脸,像一只静谧的猫,祁绍庭的右手一直在滴血,他怕弄脏了未央,只能用左手笨拙的去轻抚未央的脸。
触感温润而细滑,像丝……会粘住人的手指,令人不忍放开。可是当绍庭一想到这样的触感需要用怎样的代价得来,顿时手指像是被火咬着一样的弹开了。
“既然这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吃那种苦?”千山贺抱着肩膀站在门边。
“是我害了他。”祁绍庭喃喃低语,将未央的手背放在唇边轻吻。
是啊,这么爱你,既然这么爱你,那还有什么不能为你做?还有什么不能为你失去,为什么,当初竟会傻到要用你来换时间?
夜未央的手背上有一点淡淡的绯红,一开始绍庭以为是不小心沾上了血,擦了一下才
一瓣樱花纹身,真是绝美的设计,只是……太过残酷 道巨大的伤口,在讽刺着自己的失败。
“他身上的纹身可以去掉吗?”
“可以,用激光打,重新植皮,索性把他全身都换一张好了,还新鲜点。”千山贺不觉又怒,纹在身上的东西还问能不能去掉,他以为这是铅笔画吗?
祁绍庭心里一阵抽痛,马上道:“那算了,不用了。”
千山贺有点迷惑,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如她最初想象的样子。
“为什么他一直不醒过来。”
“我不知道,我没用镇定剂,不过他睡得很深,是深度的沉眠。”千山贺也觉得疑惑,扫描脑电几乎扫不到什么东西,这简直像是个被催眠的静寂状态。
天快亮了,祁绍庭帮着千山贺把夜未央转移到普通病房,虽然一夜激战,身体却很奇怪的不觉困顿,祁绍庭只是安静的陪在床边,未央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不曾放开。
千山贺拿纱布来帮他包扎伤口,可是一看刀伤颇深,只能再去拿针线和麻药,大概是美容医师的职业病,看到裸露在外的伤口就不自觉的要做无痕,美容针一点一点的细细绣,祁绍庭被上了局麻药,只觉得一点木木的刺痛,好在他的注意力全不在这上面,并不在意。
“你给他吃了什么药最好告诉我一下,会方便今后的治疗。”或者所有的女人都会对深情的男人心软,千山贺的口气虽然还是有点冲,但语气已经柔和了很多。
“可是我不知道他吃过什么药!”
“怎么?那些东西不是你给他的,难道会是他自虐?”
“当然不是他自己,别人做的,是有人逼他。”祁绍庭的牙关咬 紧。
“可……你不是说,是你害得他……”
“是我害他的,是我害他落在那个人手上。”祁绍庭咬着牙,眼睛却泛红,转回头时,一滴眼泪在半空中闪了一下消失在衣服里。
啊……千山贺顿时大窘,尴尬的红起脸:“这……这,刚才,太失礼了……”
“不,你说得对,是我害他的,我是该打,我没有保护好他,让那个疯子把他搞成这样。想知道,他原来的样子吗?”
“哦!”千山贺看着祁绍庭压抑在眼底的泪光,不自觉点头。
祁绍庭拿出内袋里的钱包,从伪造的身份证下面抽出一张照片来递给千山贺,微笑着说道:“很帅哦!他就喜欢吃甜食,最甜最油最腻的东西,吃起来没够。”
千山贺百感交集的把照片接过来,照片上的男人有漂亮的小麦肤 色,眼神清澈而纯净,一支小小的银匙咬在嘴角,笑得甜蜜又满足。这看起来似乎是张用手机抓拍的照片,画面的色彩不算明丽,颗粒感略 重,可是那个男人眼睛里的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感染力,光彩动人。
“唔!很帅。”知道这是别人心里的宝贝,千山贺也不敢多留,马上又还给了祁绍庭。
祁绍庭见千山贺一直盯着他手里那只华丽丽的香奈儿晚装钱夹瞧,便拿起来晃了晃,勉强的笑道:“很搞,是吧,他买的……他还想逼我在COCO的店里试晚装,我没肯,就抱着他跑掉了……”
最后一个字,祁绍庭的声调节器忽然岔了音,像一记喑哑的叹息,而压抑了许久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再也止不住,绍庭只能把脸埋在自己的手臂上,无声痛哭。
千山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高大硬朗的男人哭成这样一团颤抖的模样,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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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一直都很萌男人哭耶!
小7好像一直也没哭过吧……可怜的孩子,连哭都不肯出声,也不肯让人看着。
20.妖精(上)
家姐妹大的直小的憨,但归根到底还是正常女子,一 女人应该是怎么样呢?
她们会对帅哥心软。
她们会对深情的帅哥心更软。
她们会对一个哭泣着的情深一片的帅哥心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两姐妹在门口守了一阵,实在是看不过眼,只好七手八脚的去哄。祁绍庭一夜劳顿,再加上失血过多,情绪波动太大,千山贺担心他悲伤过度,把安眠药混在消炎药里骗他吃下去,祁绍庭不知根底,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觉,被千山贺扶到外间的长沙发上去睡。
谷棋一直到临近了中午才出现,猛一看到夜未央裹在毯子下面的平静睡颜也堪堪愣了三秒钟,惊叹道:“他怎么会被搞成这副鬼样子?”
“怎么会像鬼?”千山何路顿时不满的反驳:“我觉得他很美型很美型耶!连漫画里都没有这样美型的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