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随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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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生听得出神,他顾虑的种种如今被祁绍庭这样抽丝剥茧的铺展出来,竟是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一时间额角的冷汗又起:“这事依你要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嘛,你现在就让位,把明远顶上来。我们只要事先做场戏,让大家都知道庭亨与竹隐帮要决裂,这事情闹开来一定沸沸扬扬,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你要公器私用的时候,你再宣布辞去帮中的职务,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牵涉旁人。然后再找个人提议由明远接替帮主的事务,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为帮中牺牲了的,顾这份情义又有多少人好意思站出来反对?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下代自然不必顾及上一代的情义,而且说到底你与我爸爸算是私交,你一走庭亨和竹隐帮自然是无仇无怨。这样,对我父亲您存了义,对帮众您留了仁,对明远又有父亲之慈,三全其美!而我这边也不用受损失。当然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事,唯一就是让您吃亏了。不过将来若是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祁绍庭第一个不放过他,不知道伯父可还信得过我?”
祁绍庭目光灼灼,而林荫生至此已是彻底的叹服了,握了祁绍庭的手唏嘘不已:“祁绍庭,明远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就安心了!德哥就是太死心眼,要是让我生出这样的儿子来,早就找个清静的地方钓鱼养生去了。”
“明远有明远的优点,”祁绍庭微微一笑:“我老爸不也一直当我是个不成材的,你们都不放手,要怎么飞给你们看?”
林荫生心结被打散,此时倒像一个絮叨的老头子,祁绍庭又哄了他一阵,才把他送走。
第二章 暗涌
4.无所畏惧的骄傲
这人前腿刚走,傅非明后脚拍着手就跟着进来了:“最佳男主角!”
“你少来,也不全是演的好不好?”祁绍庭横了他一眼,自己却也苦笑:“不过这年头,真是的,就算是要对人好,也要资本!如果不是明远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今天这事还有得搞。”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林明远让他早做准备,你送他这么一份厚礼,以身相许都不够啊!”
祁绍庭松松领带,沉默了一阵,忽然盯住傅非明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不会站在我身边。”
“这……”傅非明干咳了一声,有点想逃的意思。
“我是说真的,你会一直这样帮我吗?”
“我不帮你,就凭你这么傻,怎么混?!”傅非明本想端着说这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不住脸上笼了一层笑意。
傻?!祁绍庭张口结舌,哭笑不得。
“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老爷子最喜欢逼你背古诗词,一首七言绝句你念七遍还是背不全,我站在旁边听,第二遍时也背出来了。”
天地良心,那个时候他全副心思都在阳光下的足球场,哪有耐心背这些个怪东西……祁绍庭被勾起旧事,心中呜咽不已:“这也不能怪我,你小子当年除了背书,没有别的娱乐爱好!!”
傅非明不理他,自顾自的往下说:“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傻的人。直到后来我也开始念书,才知道不是你傻,而是我特别聪明!”这话从别的任何人嘴里说出来,不等旁边的人砸白眼再送上一脚,自己的声音也是虚的,底气不足!傅非明倒真是说得淡写轻描,风烟不起,这份自恋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但是那些人傻归傻却不及你有趣,所以后来听说你去耶鲁,就想过去看看。果真让我看到你如鱼得水、风风光光,我站在你身边,也算是沾了点人气。”
祁绍庭受宠若惊:“你当时是校宝耶,我站在你旁边迎接的都是高山仰止的目光!”
“你不要吵!我为人龟毛又刻薄,没有容人之量。看到不称头的连多说句话都懒,这种性格要怎么做大事,与你合作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傅非明条分缕析,思路分明,论点论据论证具全,是标准的傅氏谈话风格。
祁绍庭本以为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会说出点感性的话来,没想竟是如此,转念一想也是正常,就是要如此这才像傅非明。
傅非明从房间里退出来,抱着手臂靠在走廊的墙上,原来已经入夜了,四下里都是漆黑,只有远处亮着一盏角灯,淡淡的青白的光。
祁绍庭……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我没有说,不知你猜不猜得到:从小到大,身边人的眼神无论钦佩无论妒嫉,都像是在看怪物。只有你是不一样的,四岁的时候你会因为我抢在你前面背出了一首古诗而偷偷摸摸打我几拳,然后又在我要哭之前许诺带我出去玩;十三岁,我从讲台上走下来,所有人都视我如异类,只有你睁开朦胧的睡眼,茫然的说:你头上哪来那么多石灰粉;十七岁的时候,你带我去夜店,告诉我如何在漂亮女生面前镇定自若……
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忘记了哪一年,哪一天,哪个地方,你对我说:“非明,其实最好,还是在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你的眼睛里焦虑很深,无可奈何的焦虑。
相信当时我的眼睛里骄傲也很甚,无所畏惧的骄傲。
我自认天纵英才,无所不能,到头来也会孤单也会寂寞,而当我孤单时竟找不到再多一个人陪我喝酒。
那时候在耶鲁的草地上,你告诉我人心不是球,无论用量子力学还是牛顿定律都算不出它的运动轨迹。
当时没听懂,等到想通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今生通共就只剩下你这一个朋友,除了你,我还能去帮谁?
夜未央意外得空,只能去打扰英树,封英树本是以店为家的,最近却不知为何投巨资买房,而且一买就是两间,中间打通变成一个超大的房子。住在家里自然比住夜店舒服,夜未央也就顺理成章的赖下来。更妙的是英树的厨艺惊人,任何粗茶淡饭到他手上一转都能化做珍馐美味,夜未央吃上了瘾,大赞英树为新好男人的典范。
英树本想劝他没事去店里转转,搞个年中大酬宾什么的,结果白眼吃了一记又一记,又硬不下心肠不烧给他吃,只能在心中默默悲叹着他的丰厚佣金又一次落花流水。
夜未央虽然白吃白住,好歹还做些家事,闲时洗个碗拖个地什么的。才没几天江锋不知怎么又摸到门口来,英树看他与夜未央的神气就知道是旧时相识,一心要留下他来套话,没想到话没套出,他的家彻底被这两个人攻占。
才一恍眼的工夫,已经搬回来两台极品电脑,两个人联机上网打cS,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英树苦了脸,把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他们桌边:“未央!你以前从来不玩这种东西的。”
“不要吵,不要吵!”夜未央随手一推将这张脸推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江锋打扰了几天,毕竟心里掂记着佑佑一个人在家,于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回去了。夜未央兴致正浓时失了玩伴,只能拉英树上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忽然找到了人生的乐趣,令他心情大好,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这项绝技,想当年一张寒冰脸已经是人间凶器,如今一个眼风抛出来,哇塞,见血封喉。
英树的神经再大条也是肉体凡胎,当下就心软的陪他死磕,连轴转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抱怨:“老大,请你同情一下晚上要通宵上班的可怜人好不好?”再让他看着cS360度的全景,不吐也难啊!
也真是奇怪了,他夜未央晕车晕船晕飞机,为什么就不晕cS?
夜未央闻言悻悻的拿下耳机,可怜巴巴的看英树一眼:“树宝宝!”
“OmG!”英树小心肝一阵儿乱跳,强打起精神来说道:“老大,如果你不知道祁氏企业的大门往哪边开,我不介意帮你画张图,然后捧上打的费若干!”
夜未央眨一眨眼睛不置可否,过了一阵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拍拍手就此扬长而去。英树无限心虚的看着那一扇缓缓合拢的门,满天神佛你们可要看清楚啊,虽然嫁祸于人是我的不对,但那人原本就是他套里的兔子,我只是提醒他去收套而已,将来算总帐时千万可别加上这一笔啊。
第二章 暗涌
5.爱,是做出来的!
这天正值祁氏一大批公司中高层开会,企业虽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但是顽症亦是不少,更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代新人换旧人。各方面都要整改,各方面都要变,什么裁员计划,结构调整……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会上也自然是气氛热烈,众说纷纭,每到这种时候祁绍庭多半就是坐着听,等到所有人的意见都发完了再一锤定音,此时多半已经融各家之长,也将副面的影响降到最低。
祁绍庭听得正入神,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扫到玻璃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总以为是看错了,定定神,再看,真的是他,马上心里开始发慌,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傅非明察觉出祁绍庭神色有异,回头一看才知道是勾魂罗刹大驾光临,冲着祁绍庭会心一笑便从桌子旁边退出去。
才不过几秒钟的工夫,祁绍庭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知道傅非明与他是否谈得拢,不知道傅非明会不会欺负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欺负傅非明……这种状态下还开什么会?别人说的话自然是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又过了一会,傅非明推门进来,祁绍庭急于知道答案,眼睛直追着他走,想不到这死小子明着要摆他一道,居然一落座就低了头,两指抵住眉心,看都没看他一眼。
祁绍庭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上下不得,熬了一会到底熬不住,当即桌子一拍—休会!
当老板若是连这点私权都没有,还不如去做小弟。
等到闲杂人等都走了七七八八,祁绍庭也懒得矜持下去,一把揪起傅非明的衣领:“你小子,搞什么鬼?”
傅非明一挑眉毛:“我替你招待佳人,你这样谢我?”
祁绍庭愣了一下,凶巴巴的冲着傅非明道:“我饶不了你!”
傅非明看着祁绍庭转身冲出门,便对许墨凯笑道:“看到了吧,男人就是这样,重色轻友!”
许墨凯茫然的眨了眨眼:“刚刚那个,不是男的吗?”
傅非明笑:“怎么?你没听说过有男色吗?”
许墨凯以手覆额惊愕不已:看来自己在美国的这些日子,错过不少好戏。
祁绍庭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敢推门:夜未央抱膝坐在窗台上,笼了一身的夕阳残照,听到门口有响动,转头缓缓的看向祁绍庭,半张脸隐在暗处,半张脸飞了金,一双黑玉似的眼睛越发黑得透亮,连眼角淡淡的青都是无尽魅惑。大约是天气热,头发又剪短了些,露出秀气的眉和圆润的耳廓。
祁绍庭口干舌燥,无意识的握了手,又分开,迟疑的:“你,有事吗?”不能怪他多心,这个男人永远在风口浪尖上出现,而今天到目前为止平凡的和昨天一样。
“没事。”夜未央淡淡的笑一下,色若春晓,像一幅原本就绝美的画,忽然动起来,愈加的神彩飞扬。
“那,你今天来?”面对这个人,祁绍庭不敢妄加推断,他已吃过太多亏。
“我无聊,来看看你!”夜未央仰起脸来看他。
“真的吗?”祁绍庭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放下心来轻松一下,还是哀悼堂堂祁大公子如今沦为了某人解闷的工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夜未央不耐烦起来。
“也对,”祁绍庭眸中滑过一丝暗色,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些懊恼的:“你都懒得骗我。”
这声音带了三分委屈,于是自己也开始可怜自己,再转过头去看夜未央,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却刚刚好映红了夜未央背后的那片云霞,满目金红的光,如梦似幻。
祁绍庭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对,这样才对!
每次遇到夜未央的时候都是不真实的,像一场梦,所以刚才开会时看到夜未央,才觉得惊慌,太现实了!这个男人在梦里出现就已经是逃不开的宿命,再让他走近现实里让他如何招架?
他还是比较习惯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仍是下风,但至少没那么多顾虑,
“你,想我怎么给你解闷?”祁绍庭说得很别扭,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一般都不沟通,即使难得有必要,也会把地点定在床上,所以虽然本意不是如此,但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我不知道。”夜未央有些闷闷的,总不能说他现在已经不觉得无聊了吧,单是看着他小小皱眉,窘迫的绞缠着十指,就觉得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