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往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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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你可愿入我隐峰?」
到最后,只有这一句话,洛奈何终于听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这一圈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儿是想挖墙角呀。开玩笑,跟一圈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儿有什么好搞的,再说了,天上哪会平白掉馅饼,正想坚定地拒绝已表达自己对明月风的坚贞不屈时,掌教真人突然又开口了。
「洛奈何,你的机缘到了,只须在隐峰待足五百年,出来后你立时就可成为我罗浮剑门的长老,若太上长老中有一位归虚,你便是太上长老。」
什么叫归虚?就是死了,归天了,玩完了。
洛奈何的眼珠子顿时鼓了出来,只要五百年,就能成为长老?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我入。」
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洛奈何满心思只转着一个念头:只要自己成了长老,就可以把苏乐那个负心混蛋痛打一顿,想怎么欺负救怎么欺负,还不能还手的,哼,那时候看师兄还敢不敢红杏出墙,脚踏两条船。
「哈哈哈哈哈……」
一圈老头儿都在大笑,笑得眉颠胡子飘,一片儿的雪白毛发直把洛奈何看得毛骨悚然,这些太上长老们,到底有多久没有修理过头发胡子眉毛了?
隐隐间,他开始心生悔意。五百年后,自己不会也变成这副德性吧?
冷颤。
「恭喜诸位太上长老,隐峰后继有人。」掌教真人一拜到底,然后看向洛奈何,「日后你就是太上长老们的亲传弟子,论辈分儿,本座是你的师兄。」
洛奈何眨巴着眼睛,又懵了。
「等、等等……」
这块馅饼掉得真的太大了,简直就像一座山,快要把他压垮,他连忙拚命摇着双手。
「那什么……我现在反悔了行不行?」
「不行。」老头儿齐声喝道。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一日入隐峰,生死不能离。」
「生是隐峰人。」
「死是隐峰鬼。」
「若想离隐峰。」
「做满五百年。」
「……」
洛奈何几乎被一连串的语言轰炸给炸翻过去,张着嘴巴像离了水的鱼,努力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挤出一句:「为什么是我?」
「好了,下面的话将事关隐峰机密,掌教师侄,你可以走了。」坐在最中央的那个老头儿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着掌教真人。
掌教真人一怔,忙又道:「那么关于情魔的事,弟子无能,还望诸位长老能出手相助。」
「这件事我们知道了,不日之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三言两语,掌教真人就被打发走了。望着掌教真人脚踏飞剑离去的身影,洛奈何满眼羡慕,他要是能飞,一早就跑了,这些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儿,怎么看怎么诡异。他有强烈的预感,加入隐峰,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小家伙,别想着跑了,这是你的机缘,别一副吃了毒药的表情,过来,老夫先看看你的修为……怎么才凝气期……不对,看你丹田坚实,应当已筑基了才是,怎么全身真元虚浮,元阳已失大半……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修炼还未有成,便沉溺肉欲……可惜了……」
洛奈何一脸土色,这群老头儿什么眼神呀,一下子就把自己全身看得通透透的。
「还好,元阳虽失大半,总还留了些下来,以灵药滋补,当能恢复到九成。真元虚浮,闭关潜修半年便是,隐峰灵气远超外界,修为精进不是问题,只可惜经此一损,想要大乘期,难上加难,若无奇遇,此生飞升基本无望了。幸亏你剑意奇特,修至破胎成剑之时,倒也堪为弥补。」
不能修到大乘期?洛奈何撇撇嘴,一脸的无所谓。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希望修到大乘期,能修到金丹期,估计就是极限了。倒是自己的剑意,还确实有点奇特之处。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动,道:「诸位太上长老,莫非就是因为我的剑意,你们才要我加入隐峰?」
几个老头儿彼此相视一笑,还是坐在最中央的那位太上长老答道:「小家伙果然反应敏捷,若非你剑意奇特,也走不进这隐峰之中。」
洛奈何连忙就拜了下去,道:「请太上长老指教。」
第四章
自从不知道怎么炼出识海中这团雾气剑意,他就一直烦恼不知道该怎么修炼这种从来没见过的剑意,虽然对修炼这种是他一向很感冒,但是不能修炼剑意,就意味着他不能结成剑胎,不能结成剑胎,就无法破胎成剑,那就意味着,哪怕他就是修炼到金丹境界,这辈子也别想踩着飞剑御空飞行,这对一位剑修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没有自己的本命飞剑的剑修,还能叫剑修吗?
他的求知态度,让最中央的那位太上长老很是满意,道:「小家伙,自个儿找地方坐下吧。你需要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既入了隐峰,便是我等共同的亲传弟子,隐峰不拘俗礼,磕拜就免了,老夫是你的大师傅,尊号七斗,自左往右,分别是你六星师傅,五行师傅,四相师傅,三泰师傅,两仪师傅,一道师傅。」
「弟子拜见七位师傅。」
虽说是不拘俗礼,但洛奈何还是大礼参拜。都已经上了贼船,没办法,讨好贼首吧,说不定还能多捞点好处。
这一切都是苏乐的错,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么会心烦意乱地到处乱跑,结果就跑上了贼船。
呜呜呜……好命苦……
就在洛奈何呜呼哀哉的时候,苏乐却已经几乎寻遍了大半个罗浮剑门。
「这个白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苏乐有点疲惫的揉揉额角,难道已经跑出罗浮剑门之外了?
「似凤!」
他低低地怒喝,为小红鸟的玩忽职守而感到分外恼怒,连个人都看不住,玩个鸟啊。
正在跟凤凰较劲的小红鸟猛然打个寒颤,鸟眼四下张望,谁在骂本鸟爷?
不对,如果洛奈何要离开罗浮剑门,绝不会空着手离开,那家伙向来是个走过路过绝不放过的个性,应该还在罗浮剑门内,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
苏乐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
隐峰?
不,不会的,洛奈何绝对不可能进入隐峰,他那么笨,怎么可能找得到隐峰的位置。
尽管努力往好的方向想,可是苏乐的脸色还是越来越苍白。隐峰是罗浮剑门地定海神针,但也是洛奈何那个小笨蛋的劫数,命中注定,生死之劫。
苏勒闭了闭眼,面上的表情渐渐变的肃然坚定。就算洛奈何真的入了隐峰又如何,他也要硬生生把洛奈何从生死之劫中拖出来,天要人死,他便翻天,地要人亡,他便覆地。
一身气势,便随着心中的信念而暴涨,身后的黑发张扬着,无风而动。苏乐的身影,在这一刻,高巍如万丈之山,即使是罗浮十三峰,在他身后也低矮如丘,他似万古君皇,凌空而立,世间的一切,都将伏倒在他的脚下。
万籁俱静,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有他的呼吸声,彷佛自天地虚空中摇摇传来,悠长而遥远。
隐峰!
双目乍然睁开,两道无色无形的光芒,直直地射向罗浮剑门的上空,光芒横扫之处,一座剑柄形状的山峰,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苏乐甚至看到,洛奈何那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隐峰上,手舞足蹈,兴奋得几乎在原地转着圈子。
「白痴……」
看到他安然无恙,苏乐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右脚往前一迈,正要一步踏入虚空,把这个乱跑乱窜的家伙从隐峰上揪出来,却蓦然心口一痛,彷佛有什么东西被刀生生从心中割出一般。
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苏乐的脚步也随之停顿。
「风情月魔!」
一字一顿,他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语寒如冰,却弥漫着火山爆发前的硝烟。
右脚再次迈出,却换了一个方向。洛奈何的死劫不会立刻降临,但是景阳的劫数,却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精血为引,万里追踪!」
取了从女儿红那里得到的景阳那一滴精血,苏乐捏了一个灵诀,打在了精血之上。那一滴腥红欲滴的血珠,瞬间发出了淡淡的血色光芒,向东南方向直射而去。
转头深深地望了隐峰之上一眼,将洛奈何的身影刻入心底,苏乐低声自语:「师弟,等等我。」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追着血色光芒远去。
「咦?」
正在拚命讨好新上任的七位师傅的洛奈何突然怔了一下,他好像听到师兄的声音了?好奇怪的感觉……不可能啦,师兄……哼,师兄现在哪儿还会记得他,不知道在怎么个风流快活呢。
他心里酸酸地想着,又一次开始后悔。呜呜呜,他真蠢,当时为什么要跑,应该拿起大棒打得师兄不能自理,再也不敢去打野食。
想着想着,洛奈何忍不住就捶胸顿足。
「七位师傅,我要下山,我要下山,我要下山……」
他开始满地打滚。
七个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儿,全都看傻了眼,这小子怎么这么无赖?齐齐喝道:「不行!」
洛奈何被打雷般地齐喝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挥挥尘土,嘟囔道:「不行就不行,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他露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眼珠子却四下滴溜,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跑出这鬼地方的方法了。
五指山,以曾经镇压过某只胆大包天的猴子而名闻整个修真界,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前的传说了,但是直到今天,这里也是满山遍野的猴子,鲜少有修士敢孤身一人深入五指山。猴子会法术,谁也挡不住。这里是不是真的镇压过一只胆大包天的猴子,无人得知,但是五指山里有一只猴王,却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的事实,尤其是这只猴王率领下的一支猴军,简直就是修真界里最无赖地一群家伙,牠们最擅长的就是对孤身路过五指山的修士群起而攻之,水、火、金、雷、土,诸般法术齐齐上阵,直到将那个倒霉的修士,抢光剥光连个内裤衩都不留才肯罢休。
久而久之,五指山方圆十里之内,几乎就成了修士的禁区,宁可绕道行远,也不愿意从五指山抄近路走。
如果没有必要,苏乐并不想在五指山停留,他并不惧怕五指山里的猴王,但是对猴王天生的一双火眼金睛却十分忌惮,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下,他并不想去挑战那双火眼金睛是否能识破自己底细的可能性。现在,他的身分还不能暴露,见光死的特殊身分,让他只能一忍再忍。
但是,景阳的那滴血,却停留在五指山最中央的那座山峰上,那里是猴王的老巢。
立在五指山十里之外的一处小山岗上,苏乐的神情无比凝重。风月情魔绝顶聪明,他既然选择了五指山作为藏身之处,显然是猜到了点什么,又或者是想用那只猴王的火眼金睛来试探自己。
沿着小山岗往下走,那里座落着一座凡人的村庄。五指山的猴子们对修士从不客气,只要见到,必定抢光,但却从来不骚扰凡人的生活,甚至偶尔有妖兽经过扰乱村庄,猴子们还会冲下山来保护这里的凡人。所以这里的凡人对五指山上的猴子一向崇敬有加,不仅在村中立了猴王祠,每日里供奉香火,而且还定期往山上运送水果、榖米之类的食物供养那些猴子。
苏乐的身影出现在村庄里,此时的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赤着双足,长长的黑发披肩而下,上面沾满灰尘,神情潦倒而又疲惫,像是遭了难的旅人,引起了村中人的同情。
「这位兄弟,过来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一个经营着面摊的年轻男子招着手,旁边是他新婚的妻子,清秀的面庞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宽大的衣裳下,是微微挺着的肚子,身子沉重,手脚却麻利地盛起一碗面汤。
苏乐走了过去,面上露出感激的笑意,摸了摸身上,歉疚道:「这位大哥,我……」
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年轻男子笑了笑,道:「出门在外,难免有手上不方便的时候,这碗面汤算我请你的,眼看这天气渐渐转寒了,看你穿得这么单薄,冻病了可不好,喝了面汤也好暖暖身子。对了,这会儿还有一双新鞋,我家娘子刚做好,我还没有穿过,一并送给你。外头的日子不好过,早些回家吧。」
「那就多谢大哥了,面汤我喝,这双新鞋是嫂子给大哥做的,我不能收。」
苏乐感激涕零的样子,年轻男子还想把新鞋塞给他,被他严拒,只得作罢,只是端了把椅子来请苏乐在炉边坐下。苏乐这次没有再推拒,坐下后端起面汤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又有客人上门,年轻男子招呼着忙了一圈,回到炉边看他仍在慢慢喝着,禁不住好奇心起,道:「这位兄弟,看你也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是从哪里来,如何便落到这般潦倒?」
苏乐放下面碗,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我家原也有些资财,不料前年父母亡故,落下不少的家产,我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