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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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响起柳如风的话,她勾起一丝笑。忘了雪莲的张伊尘便不再是张伊尘,只是应川夜,一只纯粹的狐妖,一只终于脱离万年苦海的狐妖。他的世界再也不是寒冷的冬天,哪怕雪夜,也必是如月光般清润的皎洁。
夏日,阳光明媚,蓝天依着白云徐徐前行。京周城内,成阳府里,一女子独坐于竹椅之上,双眸溢泪,唇角含笑,那似笑似泣的表情惊了屋下一双燕儿,染了池中朵朵雪莲。
一转身,谁也不在了。这世间,还会有谁能忆起那池畔的雪莲花与那一脸清冷的女子?
成阳府内,悲恸震天。这个夏日,阳光如火,另人心悸,似乎身体被丢进了开水里,滚烫得全身红肿,撕心裂肺。
当川夜赶到时,成阳府内已是白绫满屋。他怔怔地忤在门口,眉语间沉重得能滴下血来。他抬起右脚,动作极为轻缓,似乎脚被鬼魂扯住了一般难以挪动,映在阳光里的身影有些消瘦,那宽阔的后背似乎布满了愁绪,染黑了整片天空。
他终于挪进了屋内,又缓缓地木纳地挪进了有云池的那间屋子。川夜脸上的表情是极为灰暗的,不见一点血色,凄怨得像一个失血的亡人,以至于众人见到他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连想骂他的话也被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去。他木然地立在云池床前,嘴张了半天,却只是抖动。
愣了半会儿,他慢慢地坐于榻边,缓缓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云池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着一块易碎的珍品,那眼神,深似竹海,一望无终的忧伤铺天盖地而来。过了一会儿,他俯下身子,双唇颤抖地贴上了她冰冷的唇。
一丝阳光穿透窗棂斜斜地照进屋来,于镜面折射出淡白的光将二人笼罩起来。川夜忍不住一阵抽痛,面容扭曲,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滴在云池的唇畔,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屋内,一片死寂,香气溢了出来,隐隐里有着雪莲花的味道,清冷、淡雅……
川夜闭了眼,脸上有着无以名状的神情,似乎胸腔里的心被人挖走了,痛苦却又无措。他起身,朝屋门走去,两片嘴唇上下晃动,似是在说着什么,却谁也没听见他说什么。一面向前走,两眼无神,刚至门槛处,倏然被绊住,猛然一个趔趄,颓然倒地。
“您,后悔了?”
“终是后悔了?”他眸中闪过深深地痛楚,似冰凌划过心口,血渍正一点一滴地渗出来,将整片呼吸冻结,眼眶泛红。
柳如风静静地望着眼前一脸优伤的男子,心中一阵感叹。当时,云池问起他可曾记得池畔的雪莲,他只所以不回答不是因为不记得,而正是因为他恰好记起来了。但是,他不能回答!
要想了断云池的痛苦,便唯有遗忘。他想试着忘记,却终是无法做到,便只有去伤害云池从而让她因为心碎而忘记他。他们之间,只要有一人彻底的忘了对方,便足够了。
一个人的痛苦总好过两个人的沉重。所有的痛,只须由他一个人来背负便足够了。因为,张伊尘曾许过要给雪莲幸福。比起短暂的快乐,他更希望前世的雪莲今生的云池能获得自由。
川夜绕过一弯曲径,前方一株树下立着一座墓碑,碑上空无一字,只刻着一朵雪莲花。他缓缓近前,于碑前的地上坐了,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清香抚过,伴着空气于林间涌动,柳如风顺香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依于墓碑旁的川夜那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此刻正一点一点地变淡、变灰,呼气之间他已是满头白发。
“你的笑为何如此温暖?”川夜轻声呢喃。
“因为雪莲永远只为张伊尘而绽放。”
耳图畔传来一窜熟悉的声音。川夜猛然睁开眼,愣愣地望着墓碑,雪莲的笑于眼前浮现。倾刻之间,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于林间撒下一窜柔光。
“雪莲!”
川夜顺着柳如风的视线缓缓望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墓碑上的雪莲花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
“轮回!”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面色如蜡。
夏风抚过,雪白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落红成莺,深了远处一片山色,染了心间悠悠迤逦。心深处,天尽头,玉树琼花,雪漫枝头,遥遥而望,却是幽沉一片,似是与天际相连,永远也没有尽头。
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传说,穿过不归林,沿着竹海往南而行,会遇见一个地方。那里一年四季鸟语花香,景色怡人,山峰俊秀,每至初春深冬便被云雾所环绕。春天的桃花,冬天的飞雪,万紫千红,尽显其秀,从而它有了一个美名南仙山。
传说南仙山有仙人,也有妖物。
传说,南仙山有一只绝美的狐妖。他有着倾城的容颜,卓越的风姿,如落于凡间的仙人,纤尘不染,高贵淡雅。一袭蓝衣,面色幽冷,双目含悲,那满头的白发在阳光下跳跃,带着无以名状的悲伤,似深冬的飞雪在阳光下湮灭成一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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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