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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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阵,如风如雨;廊下的燕儿,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打着转,破门而出。
如尘,寒气如剑。云池只觉胸口闷热难受,呼吸在瞬间似被人生生夺走。一口气也喘不上,像被人丢进水底,手脚无力,身体直往下沉坠。沉浮之间,眼皮越来越沉重,脸前一股热气,直叫人头晕眼。正难受之际,一阵气扑空而来,眨眨眼,一片白跃入眼前。红梨白相间之处,气流涌动,笛声阵阵,穿水扶柳,耳内音韵满满。意识逐渐剥离,眼神涣散,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声轻笑顺音而来。
“云池。”
伴着淡淡的嗓音,一张凌角分明的脸在眼前晃动。浅浅的微笑,温暖的目光,唇角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
“你,怎么来了。想是我要死了罢?”
细细的话语自她口中流出,眼眶不自觉的发胀。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再死也是无所谓。或许这回真的走到尽头了,不然为何会看见水山。那张脸,伴着岁月,在记忆里跳了一季又一季,来来往往,总以为快要模糊时,却又倏然的忆起。
父亲恨她害死了娘亲,树里恨她害死了水山,而今又害死了莲已,眼前的狸妖又是因恨而来。这一生,二十二载,却种下了诸多愁恨。她这一生,是罪孽滔天的一生?亡人已故,死又何俱。只是,为何心里是如此的空荡。如折翅的燕儿,没了飞翔的力量;似离水的鱼儿,失了清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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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镜锁鬼无心(三)
“云池,你说,我将来会嫁于何人?”说这话时,君主莲已绯红的脸颊如晚霞般动人。
“不,我不能死,不能……”求生的念突然强大起来,从心底冲上脑门,视线渐渐有了一丝清明。
夏狸见云池的身子慢慢变得通透,心中一阵得意。一团白的亮光自她心口慢慢溢出,如初升的太阳,耀眼、夺目。夏狸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光,想必那便是人类的精魄。
咝!咝!咝!
银叶跳动,月光满怀。
夏狸目光冷峭,凌空而起,左脚一勾,踢出一道风轮,顺声杀去。
“本事不错。”川冷笑着避开攻击,抱住云池落下地面。只闻轰隆一声响,身后的假山遂被劈作两半,碎石飞溅,啪啪声四起。
“你到底是人是妖?”夏狸握了握手中的双镜,右手轻轻扫过镜面,一束光闻迅而发,直冲川奔去。
见光刺来,川迈步躲开,双眼一横,顿时火光冲天而起。火焰化如人形一般,执一柄火剑在手,三三两两将夏狸围住。他忙抱起昏迷的云池展开轻功绝风而去。在川的记忆里,抱着一个人逃得如此狼狈还是头一回。他没有忘记木河说过药未融,阴气不散,强行施法必毁修行。
若不是不能施术,他又何苦像斗败的公鸡,大半的还在风里奔跑。炎象阵乃《阴阳锏》中的道术,只对鬼魂有用,能制住妖到几时还不得知,现在只能尽量躲开,越远越好。跑了一段路,见身后无人跟来,川倒有些佩服自己逃跑的本事了。无奈地笑了笑,放下云池,盯着看了一会儿,以手指按住其心口,俯下脸贴上了她冰冷的唇。在他眸光闪烁之间,一丝白烟自口中溜出,钻进了云池口内。
“嘻嘻!”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打破了当下的沉静。
川抬起身,不以为然道:“你可以出来了。”
“川哥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亲热。”
他拉开衣襟,一朵细小的牡丹自怀内跳出,不一会儿便开始变大、变高,渐渐幻化成子身形。
“怎么在你眼里应川就这么?”
“凡人不常说么,‘人不枉少年’。呵,我理解。”
川抖抖衣衫,伸手搭上云池的脉:“她元神不稳,要不给她渡口仙气,精魄就无法完全俯体。”
“这样啊,要不,给她吃我的叶子?”牡三近前望着云池。
“一千片叶子,你可舍得?”川笑盈盈地头也不抬。
“那有何妨。只要是川哥哥认定的事。”她一脸正道。
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刻用不上,有朝一日若是用到,可不能躲着不见人哦。”
“呵……”
二人正说笑着,闻见云池呻吟了一声。
见云池出声,二人松了口气。
风阵阵,满城寒气。牡三朝窗外瞅了几眼,只见四处风卷残叶,灯火暗然,明月惨淡无光,依稀可见一片阴云飘于空之上。这种天象说明明日将有大雨之兆。她缩缩双肩,关上窗户,道:
“川哥哥,那狸妖这会儿不会再追来了罢?”
“应该不会了。”
川替云池盖好被子,心里想着他若是追来也早就来了,应该是没找到方向。想到狸妖手中的那面镜子,威力如此之大,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双镜之一。想到此,不免又看了云池一眼,有些庆幸她的鬼魂没有被双镜锁住,不然事情就很难挽回了。
双镜之一既然在狸妖手中,川不纳闷柳如风是不是被他给收拾了。对于云池与狸妖的过结川猜不透,如果二人之间没有恩怨,那很显然,他定是为了鬼仙珠而来。这世上就这么一颗珠子,想要它的人却远不至一个两个。云池的这条命是否能挨到那时他突然没了十全的把握。
“不要对她怀有仁心,不然你会后悔终身!”木河的话历历在耳,如银针般让他混身不舒坦。
看着云池熟睡的脸,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淡淡的忧伤。所谓何忧,为何伤,这些都不在他对云池的思考范围之内。他的心思只属于一个子,永远都是,不会更改。愈是想要抛开对云池的杂念,却愈是想得更多、更深,心里似乎在与他较劲,就是不愿安静下来。
“该死。”川正暗自郁闷,忽然云池喃喃细语。
“不要,不要……”
川浅锁双眉细细思了一回云池的话,终不得解。云池是个不凡的人,她拥有奇特的阴阳之眼,生来不凡者要么大福要么不幸,而云池似乎注定了是个生于富贵却享受不幸的人。出生时丧母,幼小时丧师,年少时丧父,成人时丧友,而今手上还牵着莲已的一条命外加成阳府上下若干人等。这样的一个人,她的命,早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从云池往日的态度来看,她似乎早已看透这一点,所以,才会对夏织蝶他们生出一丝怜悯。
对于这样一个不幸之人,他却不应表示任何的同情,这或许正是世人的可悲之处。如若成仙,这种烦恼应是暂得一根不留。
第九十一章 余音绕空梁
落天明,阳光浅浅地普照着脱离黑的大地,晨风融融,空气清新,柳绿红。小河边,波光磷磷,孩童们欢悦的笑声加快了水波的荡漾,他们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温暖而动人,明媚如光,另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好,仿佛一生的好时光都比不上此刻的惬意。
张氏将洗好的衣服装进篮子里,缓缓站起身子,再次朝不远处嘻闹的孩子们看去,目光定格在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身上,眼神立刻变得温柔无比。说起儿子,张氏打心眼儿里开心。她的儿子唤名楚知,年纪不大,却乖巧非常。
“娘,等等孩儿!”
楚知一抬眼,见娘已洗好衣服正回家,忙丢开手上的小木船,三步并作一步地朝张氏奔去。母子二人回到家,却见炊烟已起,一阵味随风而来。
“哦,夫人回来了。真是对不住,丫头饿了,所以就借夫人的灶头开了火。”
“没关系,公子尽管用便是。若是等我回来,姑娘得饿坏了不是。”
“夫人若不嫌弃,就一起吃罢。”
“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
“小楚知,过来,跟哥哥一块儿吃饭去。”见张氏不肯用餐,川笑着冲楚知勾勾手指。
楚知瞅了他娘一眼,摇摇头,不肯上前去。川扯扯嘴角,笑道:“小楚知,你要是不吃饱饭,怎么多帮娘干活儿呢?”
张氏见儿子瘦得骨架一般,心里涌上一阵酸意,自责感深深压住心头。一想到远在他乡的丈夫,眼睛便酸涩起来。她强笑着对儿子点点头,拎了篮子到墙边晾晒衣服。墙角,金桂树上正钻出嫩黄的新芽,枝叶翠绿,生机盎然。她不想起当年丈夫离去的时候它只是一株矮小的毫不起眼的树苗,几年风雨,却长得这般葱翠,想必再过多年便可长成苍天大树,那时,楚知已长大,他的父亲或许也该回来了。
对于借宿在此的川与牡三张氏心中有些狐疑。川他们虽生得容颜俊逸,面像不凡,却让她坐食难安。
面对张氏的不安,聪明的川自是有所察觉,却不为所动,依旧面带笑容,一脸和气。他借住在此并不是出于对这贫寒家庭有所同情,想要给予一些帮助,而是云池自双镜手中逃脱后一直昏睡。其间虽偶有呓语,却不曾睁开过双眼。
精魄既然无损,但人却一直不见醒来,他实在想不通。将离魂天罡翻了个遍,也寻不出个合理的方法。川合上书,吩咐牡三在屋里看着,便走出屋去。刚步下台阶,却闻见张氏的屋子里传出一阵哭泣声。
川纳闷地走至窗下,却见张氏正低着头倚墙而立,双肩微微地抖动。正觉奇怪,忽见一个身影走了过去将她拥住。依身形与发式判断,此人定是男子无疑。本想看个究竟,怎奈屋内光线太暗,他们又背着光,只得作罢。
川一离去,屋内二人方才分开。
张氏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猛吸了几口气,问道:“你为何现在才回来?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我离开家乡后,延着景州往北一路到了州都、边湘,谁知途中进的一批布料全部赔掉了。我身无分文,一路帮着客商们运货,好不容易到了京周,靠在路上收的一点棉石才换了几两银子。后来又收了些别人不要的白萝参,种起了白萝参,日子慢慢才好起来,所以便回来了。这么些年,丢下你和儿子独自在家,让你们受苦了。”
张氏听完丈夫楚平全的一席话,眼里浸满的泪不听使唤地奔涌而出。一想到独自扶养孩子的艰苦,一想到母子俩清苦的生活,平日的坚强全线崩溃,不免哭出声来。楚平全轻抚着子的肩膀,眼里是另人看不懂的深遂。
楚平全一回来,张氏的日子自然会好过多了。他虽然没有发什么大财,却不会再让她们母子俩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一日三餐也能有荤腥上桌。对于富贵,张氏不再抱有幻想,只求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地度日便可。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比起一家人更为重要的。小楚知天真可爱,见父亲归来欢欣不已,一刻也不出门,只跟在他父亲身后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家必须有父亲的存在才算是满的、完整的。
这句话,张氏不至说了一回,听得牡三耳朵都要起茧了。川笑,说张氏是对丈夫的归来太过兴奋,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唔,她是不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不敢确定,但云池啊,肯定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是该说她可怜,还是该说她会找麻烦,走到哪儿都不是盏省油的灯。”
牡三双手托腮,表情似乎有些不满。自离开京周,这一路上不是与恶鬼纠缠,便是被妖追杀,前往南仙山的路似乎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顺畅。
“呃,你该这样想,或许我们跟她有缘呢。”川露出一惯的笑容。
“我看那也是孽缘。”
牡三吐吐舌头,瞅了榻一眼,有些无可奈何。一抬眼,却见窗外人影闪过。她愣了一下,方走出门去,却见小楚知拿着一个风车向前跑去。风阵阵,随云而动,将风车吹得呼呼作响,纸张摩擦的声音伴着他轻快的脚步很快便消失在游廊里。
屋后不远处,一方小径曲曲折折随着榕树铺陈而去,两旁野怒放,娇丽如锦。暮未至,却落飞溅,如冬雪般落了满满一地,隔山忘水,将事凝结。
川见牡三正开窗,忙出声制止,放下帷幔,以免让云池的鬼魂见了日光。细细掐指一算,离开京周已经有段日子了,虽不长,却足以另人念怀。念着什么他说不清,与牡三一样,隐隐里觉得此番前往南仙山似乎不会太顺利,所以才会对京周生出些许情绪。
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张氏略带惊慌与无措的求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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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坐错了车。。
第九十二章 余音绕空梁(二)
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张氏略带惊慌与无措的求助声。川嘱咐了牡三几句,跟着张氏离开屋子。巷子里,尘土飞扬,一截断墙横于路中,张氏的丈夫楚平全斜倒在一旁的地上,脸蜡黄,表情痛苦万分。川忙蹲下身查视,发现他左腿被野兽严重咬伤,遂点其穴道止血,将他自地上扶起。张氏一脸焦急地随着川将楚平全背到医馆。
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医馆,屋内陈设简单,四面开窗,临水而居。忽闻楚平全一声闷哼,川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