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第1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士信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自然也就忽略了萧晓云对身后侍卫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精神十足的提议:“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赛马?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梨花白的厉害!”
谢映登被他眉眼中的豪情所感染,立刻表示同意。萧晓云却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这身衣服不合适,肯定是最后一名。”
罗士信皱眉看了看她绯红的官袍,点了点头,“也是。那你慢慢走着,我们两个一会就回来。”
说罢,他与谢映登两个一打马,如同两支离弦的箭一样,在盘旋的山路上立刻没了踪影。
等进了猎场,赛马的两人还是没有回来。萧晓云停住马立在嘈杂的人群边缘,皱着眉头琢磨他们的去向。然后便觉得自己的衣摆似乎被人拽住,伴随着一个细细的声音叫她的名字“萧大人!萧大人!”
萧晓云低头,看到马旁立了一个宫装侍女,见她低下头来,急忙行礼道,“公主殿下有请。”
萧晓云挑眉,然后笑道,“我是朝廷官员,不能贸然进入内府,只怕会惊扰了公主凤驾。”
那个侍女急忙摇头,“徐妈妈说了,萧大人也是女子,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这是朝廷的规定,不是什么虚礼。”萧晓云笑着摇头,“我若随意进入公主的闺房,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告了,按国法是要遭牢狱之灾的。”
那个侍女还想再劝,背后宇文承都抬起头来,冷声道,“这么多废话,你想害她入狱不成!”
他的眼睛阴森森的透着杀气,只在这个侍女脸上扫了一眼,在她感觉就好象被刀割了一般,吓得立时花容失色,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算了算了。”萧晓云拍了拍宇文承都的手,对他笑道,“她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被人派了来,就是防着被我们识破了机关好让她做替罪羊。这个女孩子也怪可怜的,别为难她了。”
这个侍女偷眼望去:只见萧晓云平和的不像风传的那么清冷刁钻,反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侍卫,论威风论傲气比素日见的那些王爷将军们更胜一筹,“还不快滚!”
萧晓云却在马上倾身弯腰虚虚的扶了她一下,打圆场道:“你就说外官不宜入府,请公主恕我不能遵命行事。若是公主真心想要结交,还请她移驾鄙府,萧晓云愿在帐内中虚席以待。”
这个侍女得了满意的口信告辞离开,宇文承都在萧晓云背后冷哼,“不过是个侍女,值得这么笼络吗?”
“她的命不值钱,就算我们杀了她也没有用,不如点破她主子的居心,再给她些恩惠。做这些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有用固然好,就算没用,也不是什么损失啊。”这时大多数官员已经安定好,熙攘的人群渐渐散去,不远处罗士信正拼命的挥手示意,于是萧晓云放松了马缰慢慢过去:“不以善小而不为嘛。”
宇文承都欣赏她认真时的样子,对于她偶尔的散漫却并不喜欢:“你倒是为她做了好事,郑国公主若真听了你的话找来了,倒时候看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萧晓云耸耸肩,“我一会就换了便服去打猎。晚上郑王夜宴群臣,明日又要祭天地,她想找我,也要找得到机会才成啊!”
转章
萧晓云低估了女人的执着。
待到下午打猎时分,她与宇文承都追着一匹麋鹿赶到山崖边时,看到了迎风而立的七彩流苏黄盖伞,以及伞下一众的莺莺燕燕。
“倒霉!”萧晓云眼看着那头可爱的小鹿闪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向旁边的驯兽人亲热的跑了过去,就知道自已经上了当,拨马想走却已经来来不及。
“萧大人,既然已经见面,又何必躲闪。”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成熟稳重却没有少女的娇嫩。萧晓云记得郑国公主不过年方十三,想来说话的人应该是旁边的某个侍女。她与宇文承都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下马朝那一群人走去。
“臣,文渊阁太仆萧晓云,参见公主殿下。”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反正今天都要吵架,萧晓云也懒得将礼仪做足,腰还未弯到一半便直了起来,草草拱了拱手,一双丹凤眼就已经毫不客气的将这位“裴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孩子气,稚嫩的脸上擦着厚厚的白粉,在两腮涂抹出朱红色的圆晕,细薄的嘴唇用掺了金粉的猩猩晕点成精致的心型,修的弯弯的柳叶眉漆用墨涂的漆黑,第一眼看上去是满是艳丽,第二眼看上去,却变成了偷把母亲的梳妆盒抱来妆点的小姑娘。
萧晓云的眼睛在那满头珠翠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到套着赤金盘螭八宝项圈的脖子上,将那粉嫩嫩白生生毫无修饰的脖颈多看了两眼,心里有几分酸涩,几分失落:天生了一副青春好皮囊,偏偏要照着半老徐娘的样子打扮,将买椟还珠的亏本买卖做得如此得意又如此炫耀的人,难道就是那个男人千挑万选的妻子?
同样的,郑国公主也偷眼打量着萧晓云,大声道:“你真的是萧晓云么?我听说宇文承都为你神魂颠倒,这么一看也不是什么美人啊!”
萧晓云忍住扭头去看宇文承都脸色的冲动,嘴里回道:“臣今日才知道,原来公主殿下居然对天宝将军念念不忘。”
“你!我!”郑国公主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我哪有!”
“哦,那就是臣误会了。”萧晓云点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态,“臣以为,公主身为天下女子的楷模,言必称驸马。可惜您一开口就说天宝将军,而且直呼名讳毫不避嫌,也难怪臣会误会。”给她一个钉子碰碰,这个小公主应该不敢再厚着脸皮找她的麻烦了吧。
“公主殿下不必在意。”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却插进话来:“这个女子必然是用了媚术,才迷的一众男子甘愿留在她身边。此等奸邪之人日后定然不得好死!”
萧晓云眯起眼睛,对着那个妇人看了过去:当面咒她不得好死,这个人的嘴不是一般的让人讨厌。她本就不喜欢王世充这一家人,如今连她家的奴仆都敢讽刺她,前愁旧恨加起来,冷笑了两声道:“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可愿意学习我的狐媚之术?”
那位公主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眼睛里满是兴趣,却又扭扭捏捏的故作姿态,“准你奏来。”
萧晓云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粗话,伸手取下肩膀上的斜影弓:“这第一条,便是要有与男人平分秋色的能力。”
长弓在她的手中飞快的转动,幻化出无数个青色的圆圈,然后弓弦突然一声长吟,不知何时,万般幻化立刻退出,不知何时上面已经搭了一支洁白刺眼的三棱透骨箭。
郑国公主的目光被吸引住,却撇了撇嘴道:“不过是些小把戏。”
萧晓云对着她轻轻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笑的天真而且开心,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她去微笑。突然间当空一声厉响箭破天涯,声音未落又响起哀鸣的鹿声,惨痛的让人心底摇晃。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那只引诱萧晓云过来的麋鹿已经栽倒在地,鲜血顺着脖子上汩汩的往外涌出,瞬间将插在上面的箭染成红色。
立在两旁的侍女发出惊恐的尖叫,其他侍卫们则慌了神,有人跑去查看那头鹿,更多的则是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知是谁,颤巍巍的插了一句:“她,她的箭……”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萧晓云的手上,依然是斜影弓透骨箭,动作神态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谁都不知道:这个神箭手何时射出了手中的箭,又是什么时候搭上了新的箭。
萧晓云的脸微笑如常,郑国公主惨白着脸看了过去,那嘴角的弧度居然没有丝毫变化,淡定的样子就好像闲庭信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第二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即使是畜生,也不能放过!”
“疯子,疯子!”那名仆妇战战兢兢的叫着,“你这个狠心的疯子!”
这次连破空的声音都没有,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三棱箭就已经从那名仆妇头上的发髻中穿入,刚好在她脑袋的背后冒出半个箭尖,冷冷的宣告着箭手炉火纯青的技术:“补充:人也是如此。可以给她生还的机会,但只有一次!”
“至于第三条么。”萧晓云的指尖仍然变魔术般夹着一支不知何时取出来的三棱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收起笑容,挑眉看了过来。郑国公主这才发现,萧晓云的丹凤眼在不笑得时候格外可怕:比她的弓箭还要尖锐,直刺入人的五脏六腑,最后扎在心底。即使避开了她的视线,那种刺痛的感觉仍然不会消止。
“请,请萧大人走好。”她结结巴巴的说,“多,多谢指教。”
萧晓云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臣也多谢公主殿下的指教。”说话间已经收起了弓箭,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是个没胆量又没什么脑子的女人。”萧晓云走了几步之后,低声对着宇文承都说,“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宇文承都知道她根本不需要回话,因此保持着沉默。就在这时,他们的背后传来那名仆妇疯狂的叫嚷:“放箭,射死他们!你们这些蠢人,给我放箭!”
萧晓云心里一惊急忙转过身,只看到见速度参差不齐的箭铺天盖地的向她笼罩而来
阵解星芒尽
第一章
星子陨落,天边开始微微的泛起一丝红色,山谷间的阴影层层叠叠的越发明显。四下里很安静,一只初夏的螇蟀在草丛里不停鸣叫,和着路过的风声,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丛的阴影中闪现,走了几步弯腰进到岩壁旁不起眼的山洞里。即将熄灭的篝火将最后一线光芒投在他的脸上,映出蓝色瞳孔不加掩饰的关心。他走向山洞的最深处,扶起靠在岩壁上的人,拍了拍对方的脸颊,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的嘴边:“喝水!”
这是一个精铁打造的头盔,昨夜时放在外面,攒了一个晚上的水汽,再加上宇文承都忙了一个早上收集的露水,一共弄到近200毫升。在巨大的容器里,这些水浅的像附在内壁的一层膜,对于他们两个没有找到水源的人而言,却十分的宝贵。
萧晓云昏沉沉地喘着粗气,喝了几口便把头盔递了回去。宇文承都在中途阻止了她的动作,推回到她的嘴边示意她全部喝掉。萧晓云有些蔫蔫呆呆地犹豫了片刻,又放到嘴边小小的抿了几口,留下一小半给宇文承都,便不肯再喝。
这是他们跌落山谷的第三天。
那日萧晓云给了郑国公主一个下马威,却不料她的仆人居然会不顾一切的疯狂反扑,让所有的侍卫放箭,摆明了就是要射死他们。幸好那些人被萧晓云先前的气势镇住,第一轮箭雨放的仓促,有快有慢又不整齐,再加上宇文承都当即立断护着她从山坡上滑了下去,所以他们两个才能逃过一劫。即便如此,萧晓云的右小腿上还是中了一箭。
为了防止对方报复,萧晓云建议,他们两个可以沿谷地从南面直接回到洛州城。这样一方面可以减轻对方的警惕性,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打探消息:也不知道那个郑国公主会散布什么样的谣言出来。如果形势不利,他们可以选择不在洛州城的公开场合露面。
宇文承都也明白,这样的安排最是安全,用萧晓云的话说“若是一回去就以犯上的罪名被抓起来,然后被人戳破了你的身份,那还不如保持现状隐姓埋名呢的状态呢。”可是他有一点担心萧晓云的伤势,从山坡上滑下来的时候,被石头树枝磕碰的长箭扩大了她的伤口,血淋淋的沾满泥土和树叶。这两天没有找到水源给她清洗,就只好拿袍子抹掉外面沾着的脏土然后草草做了个包扎,现在她的身体有些发热,伤口有恶化的迹象,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回洛州。
在这个山谷里,还没有发现能被捕食的小动物。宇文承都只好抓了几只蚂蚱蟋蟀,用草茎穿起来烤着吃。小小的昆虫只能减轻饥饿感,却不能完全填饱肚子,对萧晓云身体的恢复更是没有一点作用。他们两个就在这种缺粮少水的情况下空着肚子上路,沿着谷地开始了艰难跋涉。
出了山洞走了没几步,天边的光线就开始黯淡下来,刚有些明亮的天空被墨色的云层占满,然后越来越低,终于连气温也开始慢慢下降。身上来不及干燥的汗水变得冰冷,混杂着泥土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接着山谷内起了一道风,零散的雨点便穿透树枝上稀疏分布的叶片,裹夹着尘土的腥涩掉落下来。萧晓云驻着长弓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被雨水打湿了面孔苍白一片,嘴唇因为每一步带来的伤口撕扯而轻轻的哆嗦,见宇文承都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她微微一笑:“没事,赶回去就好了。”
一大片雨顺风打了过来,其中几滴狠狠的砸在半裸露着的小腿上,将伤口砸的火辣辣的疼,偏偏又把其他部分淋出一身寒战。宇文承都咬咬牙,将她一把抱起,一转身跑回了原来的洞穴。虽然行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