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亚那的树-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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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微笑地看着老骨,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来。那笑容真是天真又烂漫,一脸的纯洁无邪。
看着热情洋溢的安吉,老骨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不过在片刻后,他那光滑的骨骼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怪诞笑容。
老骨眨了眨那对犄角上的眼睛,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扶着安吉的肩膀说:“恩……你说得对。两个人看的确能更好地解密,也更有意思呢。不过……这可得是我们俩的小秘密哦,只属于我们俩的……”
“当然!”
安吉大声地回答道,并由衷地感到高兴。
“我知道这事的分量的,誓死保密!”
“嗬嗬嗬……那么好,小家伙……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或许你应该看看别的书,先追上我的进度再说。来,安吉,这边来……”
第四十七章 尾声(下)
布诺雷斯,驯场。
法尔摩多穿梭于走廊间,为主人塞巴迪昂的事倍感困扰。
这次的迪亚祭士叛变事件对塞巴迪昂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先不说他在索克兰堡和伊哥斯帕中所遭遇的那段惊险经历,在侥幸活命后驯场里的一大堆烂摊子才更让人头痛。迦维亚、巴巴科的叛变,大批幽灵的逃脱,还有他们给驯场带来的极其严重的破坏,魔物流失,人员伤亡……这些,作为驯场主持者的塞巴迪昂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经过两天的严厉审判,索克兰堡最终给予塞巴迪昂撤职及调往战斗前线的处分。虽然,这对一个拥有主持者身份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若不是有大祭士替他说话,塞巴迪昂受到的处分恐怕还会更重。在返回驯场收拾行装的这几天里,塞巴迪昂把一切事宜都交给了法尔摩多处理,自己则一个人关进房间,谁也不见。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塞巴迪昂硬是一步也没离开过房间,而进食这些就更别提了。今天就是离开驯场往前线出发的日子了,法尔摩多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再次前往塞巴迪昂的房间,心里由衷地期盼着主人有所好转,能重新振作起来。
拐过悠长的走廊,他终于来到了塞巴迪昂的门前。
咚,咚,咚。
浑厚的敲门声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听来很是寂寞。
法尔摩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侧耳贴门,试探性地呼唤着。
“主人?塞巴迪昂大人?……”
“是法尔摩多吗……”
塞巴迪昂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低沉而平淡。
“是的,正是我,法尔摩多。”
“快进来吧,法尔摩多。”
随着“吱呀”一声响,门打开了。
房间里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同低沉的塞巴迪昂一样,这里也充斥着压抑感,令人窒息。厚重的窗帘都被拉了下来,室内的光线很昏暗。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挂着一副巨大的帷帐,平时塞巴迪昂都喜欢在那后面读书记事,而今天,紫色的帷帐后隐隐闪着红光,塞巴迪昂的身影在其后若隐若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法尔摩多轻轻关上了门,并锁好了。他慢慢走进来,然后在一张大木桌前停住了。
听到塞巴迪昂的声音后,法尔摩多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几天来,无论他怎么急迫地呼唤塞巴迪昂,走廊里都只有空荡的回音在回答他。而今天,这声音虽然听来有几分无力,但至少说明塞巴迪昂还是好好的。而且他也开门让法尔摩多进来了,应该是已经恢复了过来。
法尔摩多打起精神,微微欠身,然后清晰地向着里面说道:“主人,您……还好吧?今天就是出发前往伊兹克特的日子了。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只差您的私人物品了,如果您已经好了的话就尽早启程吧。我想……索克兰堡的监察官会在渡口等着您的。”
“啊……谢谢你了,法尔摩多。有你在,总是很省心……”
塞巴迪昂低声地回答着,声音中不可掩饰地透出虚弱感。法尔摩多颇为难过地沉默了,对自己无法宽慰主人感到苦恼。可就在此时,塞巴迪昂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了。他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并且声音里少了忧郁,而增添了几分的冷静。
“在走之前,那些事都办得怎么样了呢?就是前几天我交代给你的事。”
“啊,您说那个……基本都已经办好了。”法尔摩多连忙回答到,“大祭士那边我已经替您发过信,感谢他的慷慨与好意了。蒂尔小姐那边我也帮您发信过去,和她道别了。听说蒂尔小姐还想直接赶来为您送行,可却被大祭士大人拦下了……”
“说第三件事吧,我不关心这个。”
“啊……好的。关于私贩禁品给努亚波塔的人,我还在进一步的寻找当中。只要一找到那个巫士我一定会马上通知您,并尽快将他带过来。不过……这可能得花上一定的时间了。”
“好的,辛苦了。记住,这事一定要保密,绝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知道了吗?对了,你在信里向大祭士解释卡亚那地图的事了吗?”
“卡亚那地图吗?”
法尔摩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并在不经意间咽了咽喉。他是一个本分的人,对关于卡亚那的禁令和因此会受到的惩罚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也很害怕碰触这类事。而现在,他不仅得了解此事,还得要就此同大祭士大人打交道,法尔摩多的心里不免感到了几分恐慌。不过,既然这是主人塞巴迪昂的命令,作为妖奴,法尔摩多自然也就义不容辞了。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抬起头来,继续向塞巴迪昂汇报着。
“我说了的。正如您之前交代的一样,已经绘制好的两幅卡亚那地图被迪亚祭士拿走了,而绘图的人也死在了泽得殿里,逆魂阿卢更是被暴徒们放走,不知所踪。所以……大祭士大人交代的重要任务,您很遗憾地没能完成,您对此深感愧疚……”
“很好……谢谢你,法尔摩多。对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因为你很擅长模仿字迹,而你写的东西也是没人能分出真假的。所以……不要害怕,没人会知道你代替我向大祭士提及了卡亚那。即使……真的有人知道了,这也是我让你做的,而你知道的其实也。所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真对不起,因为我工作的关系,总会让你做一些危险的事……”
“啊!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完成主人的命令,正是我的职责所在……主人,您言重了……”
法尔摩多红着脸低下了头去,为自己那卑微的私心被塞巴迪昂察觉而感到羞愧不已。
“好啦,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稍微收拾一下,马上就过来。”
“是,是,主人。我这就去准备……”
法尔摩多弯着腰,慢慢退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前一刻,他又看向了屋内,并对自己那糟糕的表现再次感到后悔不已。
当门锁扣紧后,房间里又重新变得安静。
塞巴迪昂熄灭魔法阵石,慢慢从帷帐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苍白,神情疲倦,一头长长的银发更是杂乱散落下来,样子颇为狼狈。在他的身后是一张大石桌,十数本的书被粗暴地扫在了两旁,凌乱地堆叠着,桌下的地面上也掉了不少。而中间,更为宽广的空白桌面上,却只摆放了几件东西,零零散散的,看起来很有些别扭。
空着的桌子中间放了一块黑石头,小小的,正是当初迦维亚用来对付他的圣克里特魔法阵石。石头微闪着红光,似乎还没完全停止下来。这三天来,塞巴迪昂不时地启动它,为的是重现魔法阵中的场景,重现那段迪亚留给他的刻骨铭心的场景。
而在魔法阵石旁,还有两张羊皮纸和一个兽皮信封。下面的一张羊皮纸很是特别,也很奇异。宽大的纸张是被折着装进信封的,可它却光滑如镜,毫无褶皱。纸面上,绚丽的色彩变幻不定,更有无数山脉湖泊的图样流动不息,如浮云般若隐若现,但又转瞬即逝。
在它上面的那张羊皮纸就显得普通多了。它只是一张平整的信纸,微黄的纸面上印着几条褶,一些黑色的字迹无力地排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道:
亲爱的塞巴迪昂:
你不认识我,也没必要认识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但却始终关注着你的朋友而已。而这信封里的地图,权当作是庆贺你27岁生日的礼物吧。
这是一张永夜地图,一张能指引出卡亚那之路的永夜地图。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它是运用永夜族的法术制成的,所以,它的用法也非常简单。你只需在心中清晰地告知它你目前的所在地,并默念想要去到的目的地,它便会马上显示出之后应当走过的正确道路。不过,你的目的地只能限于这地图所收录的范围内,若超出了,它便无法显现。永夜族害怕光明,而它们的法术也一样。所以,请记住,务必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使用它。
这张永夜地图的代价是高昂的——价值五百个金币的北暗河原料,一份梅迪耶罗帝护符的记忆,永夜族的秘轴,还有,我毕生的灵力。所以请放心,不要看它的奇异和违禁的用材便觉得这是从哪里偷来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完完全全的亲手制作。而你,塞巴迪昂,请你好好地利用它,善用它。卡亚那是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那里面也包含了过多的复杂往事与记忆。不管最终是你或其他任何人想要借此地图进入那里,都请你们记住,做一些好事,一些有益的事。千万,千万不能将任何的危险重带回世间,弭忒司人的仇恨还存在,而他们的报复是可怕的。
千万要善用它。切记,切记!
你忠诚的朋友
“善用它吗……我会的。”
塞巴迪昂低吟着转回了身来。他走到桌前,轻轻拿起了那信纸。
永夜地图的光辉映满他的眼帘,华光流转。塞巴迪昂深沉地看着信,在一阵沉寂过后便点燃了它。当最终火光消失,灰烬撒满地面时,塞巴迪昂的脸变得坚毅而冰冷了。
“我会善用它的,母亲。”
*** *** *** ***
伊哥斯帕的枯木林里,安吉正惊讶地看着威德。
“啊?你以后都不用来这里拣豆子了?是真的吗,真的?!”
“真的,真的……”威德慢条斯理地说着,“有这么吃惊吗……难道,你还希望我在这里拣一辈子的豆子啊……”
“呀——!太好了!”
安吉突然高声的一喊,把威德也吓了一跳。她居然会这么替威德高兴,这可真有些出人意料了。可惜,威德那吃惊的表情还来不及散去,安吉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就不用天天来指导你拣豆子了。唉,你是不知道,每天都盯着那密集的树林看,眼睛累死了……”
“喂!你这个家伙……”威德只觉得心里有些堵,“有你这么当妖奴的吗,啊?做这么点小事就叽叽歪歪的,又不是什么辛苦活……你别高兴太早啊,虽然我不用拣豆子了,不过今后的训练会艰苦很多,这也就意味着……以后还是有很多地方会用到你的。你的用处很大哦,辛苦你了。”
威德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吉,然后粲然一笑。
安吉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训练会辛苦很多”,这也就意味着,安吉得更多地为他拿药了。一想起偷拿药时那种做贼般的心情,她的头不由得“嗡”地一下又大了起来。
威德没有理会呆掉的安吉。他只是优雅地微笑,挥挥手,然后径直朝学徒楼走去。
“那么……明天见。”
“啊……等等……威德!威德!等等!喂!……”
寂静的树林里,安吉那忧愁的声音在慢慢回荡。
而在树林的上空,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奥喀妲正悠哉地漂浮其间。
她用一只纤细的玉手轻轻托起了脸颊,然后微微一笑,低声地默念道:“恩……游戏会沿着怎样的道路发展下去呢?有趣……”
她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反身一跃,瞬间消失在半空中。
而此刻,隐都边界的树林里,史东一人还在寂寞地等待着。
终于,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奥喀妲,不是说了今天走吗,你又跑去哪里玩了。”
看着一脸嬉皮的奥喀妲,史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哎呀……你可真烦人,自己走不就好了嘛!反正你带着我的枷锁,你走到哪里,我也离你不远的。干嘛老要催着我,等着我……”
“呵……我自己走?还记得上次我自己走了,你也被拉了过来,然后……你就大发雷霆,说我坏了你的好事,害你没能吃完美食,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就不停地折磨我。奥喀妲,你说的话我可没法全信啊,就像……你的预言一样。”
“喂喂喂……怎么又扯到预言去了?”奥喀妲很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告诉你,史东,我的所有预言可全都是大实话,没一个字夸张!我这个人可是从来不说谎的!是你们自己乱了阵脚,出了那么多事,居然还敢赖在我头上,真是……好了好了,快走吧!越扯越没心情了……”
“呵呵呵……”
史东看着奥喀妲那倔强又暴躁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他戴上兜帽准备出发,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跟着停下来,低沉地说道:“喂,奥喀妲,可真难得啊……这一次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杀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