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火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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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不起?那你呢?”陆云天又露出那副戏谑的微笑,“那你呢?别忘了,你身边的女人不比我少,我若是情场浪子,你就是花心萝卜。咱们半斤八两。”
方野森沉默了,他承认,虹萍的确勾起他的兴趣。性烈如火的她,既热情又美丽,有时坦白得像一本摊开的书,但藏在她眼底的忧郁却又如此神秘,不断地吸引他去一探究竟。
但陆云天的话逼他看清事实。虹萍和他以前交往的对象不同,她需要的不是一段好聚好散的关系,更不是一段香艳刺激的露水姻缘。她要的是承诺以及忠诚,还有完整的爱。
而这些方野森都没有。也不该说他没有,而是他不曾遇到过想要许以一生的对象,所以对于所谓一生一世的恋爱,他没有任何经验。
该死!他在心中诅咒着。
陆云天说得对,他一样玩不起。他不想看虹萍伤心的样子,他应该离她远一点,别再受她吸引。
但她是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
单单只是回想起她芳唇的味道,就足以让他亢奋不已。
就在方野森陷入沉思与挣扎时,陆云天早已离开。陆云天的脸上犹挂着那抹招牌的微笑,他丢下一个炸弹,目的就是要炸醒他的好友,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感情。
所有的挣扎都是浪费,因为方野森早已陷入爱河而不自知,惟有他——旁观者清。
沐浴过后的清新舒畅,使虹萍身心为之放松。用大毛巾随意地擦着湿发,一边漫步至厨房,从冰箱取出先前榨好的柠檬汁,大饮一口,满意地吁了一口气。
环视设计简单、实用的厨房,虹萍感到一股安全的归属感。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怀念家乡风味,所以常亲自下厨,但因为是借用房东太太的厨房,所以很不顺手,也不敢做较复杂的菜,怕油烟太多会招来房东的白眼。
还是自己家好。这是她和君儿、苡莘的小窝,当初在离开孤儿院时,她们三人便决定住在一起。
原先她们只能挤在一层老旧公寓的顶楼加盖,努力工作攒钱,终于在三年前合力买下苡莘刚完工的房子。这幢“白色幻梦”是她的作品,虽然所费不赀,但很值得。
这是一幢美仑美奂、仿佛从童话中变出来的房子。每幢房子之间用灌木丛隔离,房子是由白色石材筑成,复以蓝色的琉璃而遍植整个社区的皆是白色花卉的植物,像是白山茶、白杜鹃等,所以一年四季皆沉浸在白色花海中,将这倚山而立的社区点缀得如梦似幻。
幸好当初她们当机立断,利用苡莘的工作关系所得来的购屋优惠,忍痛将房子买下,现在的房价已经暴涨了两倍,根本不是她们负担得起的。虽然现在还背着房贷,但窝在舒适、柔软的沙发上,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唉!可惜,现在她们各有各的工作要忙,无法像以前一样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苡莘这几个月为了中部的一个建筑案,暂居中部,难得休假回来。
算起来,宋君儿这个大作家是最常待在家的,但她今天要到出版社,和编辑商谈书籍出版的问题,还未到家。
而她呢?想到今天在方野森的办公室所发生的事,她的面颊不禁一红。想起他是如何吮吻她的唇,让原本平静的心没由来地一悸。她轻轻地抚过自己的唇瓣,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痕迹。
他为什么吻她?虽然当时气极,而且被他一激什么都忘了,但现在一平静下来,这个问题就像坏掉的唱盘,不断地在她心中跳针、回放。
唉!也许这个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又何苦在这儿伤透脑筋?她制止自己再去想他,但却想起他温柔含情、欲火闪耀的黑眸,那令她浑身虚软的注视,那让她理智停摆的拥吻。
他的眼、他的唇,不断唤起她心中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更令人惊骇的是他勾起她不曾有过的欲望。那种纯然、原始而强烈的欲念,那种男人与女人之间、天生而自然的冲动渴望……
别傻了!褚虹萍,你忘了过去的教训吗?你忘了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的……伤心的往事顿时浮上心头。
可是,在她下腹闷烧的是什么?那股让她感到虚软的感觉又该如何解释?
忽然——
“呜……呜呜……我好饿哟……给我吃吧……”
幽怨、哀凄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虹萍吓得惊跳而起。拳头下意识便往声音的方向击去,“啪!”正中那人的下巴。
“哇!”宋君儿痛得大叫,捂着下巴往后跳,“你谋杀啊?这么对待‘饥渴交迫’的我?天啊!好痛!你的拳头八成是铁做的。”
虹萍好笑地看着宋君儿那张滑稽的脸,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老是爱装神弄鬼的,活该!”
宋君儿闻言,脸色随即垮下来,瘪着嘴说:“可是、可是人家肚子饿嘛……能回到家已是我的极限。也不知滥歉鲋鞅嗟奈甘鞘裁醋龅模粤艘幌挛绲母澹吹问澄唇H思艺饷纯闪慊拐饷炊晕摇?br〉“好啦!知道你可怜了,再讲下去全世界都对不起你啦!”
“可不是嘛——”
“再掰下去,消夜自理。”虹萍打断她的抱怨,威胁道。
“就知道虹萍最好,我好久没吃你煮的家常面,还有道地地小菜,好怀念哦!”宋君儿见目的达成,欢天喜地的拥着虹萍撒娇。
“骗吃骗喝的,小心变成小肥猪。”虹萍嘴巴虽这么说,心里其实挺高兴自己如此被需要的感觉。
其实她也还没吃饭,因为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那种孤单单的感觉,总令她感到特别难受。
“还不快去换衣服,洗你那脏得吓人的脸。”虹萍淘气地捏捏她的脸颊。
“遵命!”
看着宋君儿转身离开,她也开始洗手做饭。从小她就必须料理三餐,帮忙孤儿院的老师们打理伙食。久而久之,也练就出一身好手艺,而她也是她们三人当中手艺最好的。
不久,宋君儿一身清爽地走进厨房,而虹萍正好将面端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最近的工作状况。
“对了,你刚回到工作岗位,适应得如何?”宋君儿问。
“哼!提起来就有气,你不知道……”虹萍一五一十地将公司事情告诉她,却避重就轻地略过她与方野森之间隐晦不明的感觉,至于那一吻自然绝口不提。
宋君儿望着虹萍,沉吟半响,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那个方野森长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不就跟你我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巴。”
“是吗?”她斜睨着她,狐疑地问,“那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还能有什么感觉?他是我老板,交代一大堆工作给我,我只能乖乖认命,就这样啦!”
“那你干吗对他那么生气?”
“我有吗?”
“你没有吗?”宋君儿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她,让虹萍一阵心虚,“说实话,他到底长得如何?”
踌躇一会儿,虹萍才缓缓道:“他很高,身材不错,鼻子很挺,眼睛也很迷人,唉……还过得去啦!没什么好提的。”
“哦?那这‘还过得去’的总经理大人,有没有让你一丝丝怦然心动的感觉?”
虹萍瞪她一眼,冷冷地说:“干吗?你又满脑子浪漫,想把我和人家兜在一起啦?”
宋君儿收起玩笑之色,严肃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该走出来,重新生活。”
“我有啊!你看我不是努力地让自己活得更好?”
“但你的感情呢?这十年来,你拒绝让任何男人进入你的生活,你把自己困在一个没有感情的世界,这样叫活得很好?”
虹萍僵在原位,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克制道:“你和苡莘不也没有男朋友,还说我。”
“那不一样,我是找不到好男人,苡莘则是心里已容不下别人,而你却是一再地将感情锁在心中,拒绝给任何人机会进入你的心。”
宋君儿从不曾如此强硬而严厉地剖析她的心,她一直只是开玩笑地要虹萍找个男朋友,让自己幸福。但如今机会难得,她知道若不给虹萍施加压力,她是宁可当只鸵鸟,永远将头埋在沙中,然后错失良缘,与幸福失之交臂。
“你并不是一定要结婚,但至少要给别人、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男人不珍惜你,并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不懂你的好。”看着犹自僵在原位的虹萍,宋君儿沉重地叹口气,“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虹萍静静地听着宋君儿起身回房,当关门声响起,满室的孤独突然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知道好友是为她好,所以叨念,所以劝解。她们只看见她一再地拒绝爱情,以为她还沉溺于旧伤;却不明白,其实困着她的不单只有那道情伤,还有着更令她害怕,犹豫不前的隐忧……
她叹气,任自己将时光拉回,那段纯真而梦幻的岁月,那个曾是她的至爱却使她遍体鳞伤的男人,以及那短暂而令她幻灭、心碎的婚姻……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但为了准备统考,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兴奋与快乐,庞大的课业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由于孤儿院只能供她读至初中,高职这三年的学费是助学贷款借来的,而生活费则靠着奖学金及课后打工赚来的,虽然很辛苦却很值得。由于经济压力,她一定得考上公贯学校才行。
然而就在她忙于课业与打工时,因为同学办的一场联谊,而让她认识了李国隆。原本她是不被邀请的,无巧不巧地,联谊当天正好在她打工的餐厅,而参加联谊的一个同学临时有事不能来,于是只好抓她上场充人数。
意兴阑珊的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对她有兴趣,李国隆在联谊当天也没有对她特别感兴趣,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经常在她的身边出现。而两人间的发展,迅速又甜蜜,像极了坐云霄飞车,他和她陷入了爱河里。
不,应该说她掉入他编织的陷阱里。
当时,苡莘和君儿都警告她,别太快放入感情。同学也都说李国隆的家世背景虽好,却花名在外,他对她的感情未必当真,虹萍很可能只是他玩玩的对象。
但虹萍不以为然,她轻易地掉入他的甜言蜜语中,对所有的警告视而不见。
当虹萍一毕业,李国隆立刻拿着鲜花、戒指向她求婚,她乐昏了。长久以来,她一直向往能够组织自己的家庭,寻找自己的归属感,如今终于让她遇到了愿意与她白头偕老的人,她不假思索地立即答应了。
于是她放弃了奖学金的甄试,投入李国隆的怀抱,嫁做人妇。
但万万没想到,她成家的美梦不到一个月便宣告破碎。
嫁入李家后,婆婆对她的歧视与百般刁难,让她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而李国隆在婚后,态度也立刻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越来越晚回家,最后索性在外过夜,不回来了。
虹萍一直告诉自己,李国隆是忙着工作、应酬,她应该更体谅他才是。但就在她眼盲、心盲地沉溺于自我欺骗时,婆婆终于在一次羞辱她的对话中,透露了李国隆对她不忠实的事情。
“拜你所赐,我儿子只得天天到外面寻欢作乐。男人在外逢场作戏是很平常的事,但新婚不到一个月,就在外面有女人,这就是你身为女人的羞耻。”婆婆满脸不屑地说。
“看你一副呆样我就有气,难怪国隆天天带女人回别墅,也不肯回家。你还真以为我们家阿隆会看上你吗?他不过是利用你。都怪他爷爷老疯癫,居然立下遗嘱,要国隆结婚才能继承遗产。国隆是看你是个孤儿,没有人当靠山,才会娶你。”
虹萍浑身冰冷地离开那个家,她不相信婆婆所说的话,却忍不住跑到别墅一探究竟。
而事实竟是如此残酷——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呆立了多久,刹那间她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的血液,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当她转身离去,清脆的关门声震醒了那对男女。
男人抓着被单围住裸体,气喘吁吁地追上她,“虹萍?!”她木然地垂眼,拒绝看他。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泪花在眼底打转,到了这地步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伤心、绝望已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那只是逢场作戏,你别当真。”李国隆逃避她的泪眼,心虚地解释。
她的眼泪滴下,低低的呜咽在宁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哀戚,她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她最亲爱的人背叛了她,还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
看着伤心哭泣的虹萍,李国隆有些恼羞成怒,“你要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