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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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夜摩市的忍者过了个手，有个带头的，刀法中有狂龙傲天武诀的影子。”
东瀛，狂龙八斩法，这两条信息指向一个名字——神鹤佐木。
迦梨脸上立刻蒙上一层冷意。
“神鹤佐木，他没死？”
“他死没死我是不知道，但单看那名忍者的身法，这套武学他并未修习到家，要不是他悟性太差，就是……”
“就是当年神鹤佐木回去东瀛了！”停顿片刻，语中寒意稍退，“对于夜摩市，你有什么打算。”
“有胆子挡在路上，就要有被碾压粉碎的觉悟不是么？”
“哼，抄家工作给我留着。”
“那是当然。”

迦梨这正式从魔界溜达一圈出来了，才敢去找自家小徒弟小宠物，那一圈人当中除了冷醉是个有点眼色的，宵藏不住东西，萧中剑龟毛到家，那个猫大人……本来有脑子的现在为了讨好她家猫鬼也变没脑了。
所以从头到尾，除了猫鬼是知道自家主子没问题的，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还偏偏那位唯一知道内情的整天面子上担心的最厉害。

“喵喵~主人您回来了喵~”
远远的，猫鬼已经化身肉球炮弹直接蹦进迦梨怀里。
迦梨顺着宠物的毛，眼角余光瞥见那位猫大人，猫大人居然没急，还有点讨好意味的凑上来。
“回来了就好，大家都担心坏了吭吭。”
迦梨一挑眉，看来小乖调教的挺有成效。
这些日子的相处，猫大人已经深深体会到，在小乖面前说她主人的坏话比说她自己的坏话后果更加惨烈。猫大人毕竟不是个傻的，渐渐的也就了解，想把老婆追到手，先跟老婆上司打好交道。
浮云居内只有小乖猫大人，一问才知道，宵跟冷醉跟着萧中剑去蹲点去了，天弓即将架起，魔界大军肯定来犯，萧中剑还等着机会去把月漩涡打包回去呢。冷醉有点担心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也跟去了，宵以‘多一个出力不是更好吗’的单纯理论让那两位哑口无言，也跟去了。
这怎么跟劫匪团似的……
迦梨吩咐了小乖几句，顺便叮嘱猫大人多看顾着点小乖，随后丢下已经飘飘然的猫大人奔向双子峰。

双子峰　

当猫在暗处一脸悲苦的萧中剑，和在萧中剑身边满是担忧的冷醉，还有二人旁边面无表情的宵看到远处奔来的身影之时，先是一愣，随后齐齐露出欣慰的神色……
迦梨衣袖一扬，萧中剑和冷醉就这么保持着欣喜的表情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身怀造化之钥的宵，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扑街的二人，又看了看自家师父。
“师父，您下了迷药。”
废话，迦梨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宵的脑袋一记。
“师父我教过你多少次，别什么事都凑热闹，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你自己不动脑吗？你自己没想法吗？师父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宵眨眨眼，微微低头，“对不起。”
“嗯？”迦梨立马乐起来，这孩子会说对不起了，看来让他多交朋友还是有用处的。
“冷醉说，让人失望的时候要说对不起，不对吗？”
“没错。”迦梨好心情的顺了顺徒弟的顶毛，又道：“不过咱是你师父，可以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记得犯错之后弥补回来才是正事。”
“哦。”宵认真点头记下。

“对月漩涡，你是怎么看的？”
宵想了想，困惑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来？”迦梨很想再敲他脑门一记。
“多一个帮手不是成功的几率大些吗？”
迦梨脱力，孩子喂，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当枪使的……
“你想帮忙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但是做事之前先想想动机，你们来抢人之后呢？打败月漩涡，把他抢回去他就心甘情愿的离开魔界了吗？月漩涡是半魔半人，人类会惧怕他，魔族多少也会排斥他，但是不同的是，在魔界他可以凭实力得到自己的位置。”
“可是萧中剑说……”
迦梨眼一瞪，“你听萧中剑的还是听我的？他去过魔界吗？他见到过他小弟的近况吗？”
宵乖乖低头，“听师父的。”
人的本性，总是有着先入为主的意识，萧中剑曾经是月漩涡的兄弟，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月漩涡在荒城才是归属，见不到的东西总是会被人所忽略，他看不到月漩涡在魔界如何，便会本能的认为那是不好的，认为月漩涡这是‘误入歧途’。
只不过，这世上哪有什么歧途呢。歧途是‘错误的道路’，但错误与否全在个人的观念。如何评断错误与否，又如何评断该做与不该。
反正迦梨是觉得月漩涡在魔界小日子挺好的。

遥望远处高耸的双子峰，两座突起的高峰正好成为天弓架起的最好根基，一条极细的丝线正渐渐向顶端升起。
那是……天君丝！
天君丝乃是至柔至韧至刚的宝物，能用这种东西做弓弦，这一记千年一击，一页书真是下了血本。

迦梨想了想，欢乐的转身向宵道：“拎着这俩，师父带你看打架去。”

双子峰不远，袭灭天来跟神魁战武一品皇绶二人乒乒乓乓掐成一团，迦梨带着宵相当惬意的铺上小毯子坐在小树林里，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师父，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宵不解的眨眨眼。
此地距离那三人的战圈有相当距离，却是距离双子峰颇近。若单论实力，神魁战武一品皇绶不是袭灭天来的对手，但在如今复杂局势下，一心为拖延时间的一方和需要多方顾虑的袭灭天来相比，也算半斤八两。
如果那两个人拼尽全力，应有把握将袭灭天来拖延在距离双子峰较远的安全位置。
“咦？”
宵突然睁大眼睛，明明可以拖延的更久的战斗，整个战圈却在渐渐向双子峰靠近。或许在战场中的人难以察觉，旁观者倒是一目了然。
宵讶异又好奇的小眼神皮卡皮卡的看着迦梨，师父好厉害，可以未卜先知哦。
一块外酥里嫩的夹心点心被塞到宵嘴里，迦梨两手捧着茶盏惬意的抿着新鲜的花茶。
宵满脸的问号，这茶水是哪来的？好奇宝宝瞄了瞄自家师父的袖子，刚才坐垫什么的食物什么的都是从那里拿出来的，袖子里还可以放茶水的吗？他想不明白……

“寂寞侯想趁此机会除掉一页书。”迦梨抿着茶水下了结论。
“为什么？”
“你认为呢？”
“一页书妨碍到他了？可是为什么妨碍到就要除掉？”
“寂寞侯想扶持六祸苍龙上位，所以眼前正道当中声望最高的一页书就是六祸苍龙求名路上的绊脚石。”
“为了求名，名有那么重要吗？”宵一副迷惑不解的可爱样子，惹得迦梨又伸手顺了顺徒弟的毛。
“这是人性，人心难测，要靠你自己体悟领会，师父不求你能将人玩弄股掌，但至少别陷入别人的阴谋不自知。”
“阴谋？”
“以后记住寂寞侯这个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哦。”

天弓已经架起，千年才得孕育成形的佛门圣器，辅以一页书百年功力，以佛血开锋。圣气被一页书之血激起，不断回绕千年一击周身。
一页书力提真元，已经扯到千丈的天君丝竟再被拉伸，双子峰，天君丝，千年一击，重现上古天弓神话。松手的瞬间，千年一击疾射而出，气势万钧的直冲远方魔界方向。

就在千年一击射出的同时，天际再现旋涡状云流，与在仙灵地界之时无异的一道箭矢隔空而来，直射半空中的一页书。
又是烛龙之箭！
一页书发现烛龙之箭已是不及，危机之下只得借天君丝余劲力拔双峰，却是不敌。
半空一声惊爆，转眼之间一页书已重伤坠落。

连番两次烛龙之箭出现都与寂寞侯有关，费尽心机多方布局所为除了十分的把握便是……先机。
骤然心惊，迦梨立刻运动风能，自身周急速扩张而去。
为求先机，必有能实时传回战况者，若对方的位置已经发现自己的所在，那就绝不能留下活口。
待气流回转千丈，终于高峰之上寻得观望之姿的一人，算他走远，对他的方位来说迦梨这边是死角。
黑洞骤然在迦梨身后张开，连同宵、冷醉、萧中剑，一同消失于黑洞之中。

消息果然传播的很快，快到让人不可思议的程度。
几乎是第二日，整个江湖已经传遍一页书在双子峰一役中身受重伤下落不明，而阎浮提的消息则指明一页书由素还真救走。

迦梨的迷药份量从来都很足，冷醉和萧中剑直到第二天才悠悠转醒。
冷醉稍微醒得晚些，眼未睁开已经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浮云居的院落中，护徒心切的迦梨对萧中剑这种没计划没把握的莽撞行为发表了强烈的谴责，猫鬼从来都跟主人一条心，猫大人为了脱离五百年的光棍史也毫不念旧情的站在未来老婆的主上一边。
冷醉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不善言辞的萧中剑淹没在一人两猫滔滔不绝的谴责攻势之下。
冷醉默默扭头，死道友不死贫道，萧中剑你自己保重……

听迦梨描述了月漩涡在魔界的生活，尤其是在魔界还有个亲人的情况下，萧中剑动摇了。
对萧中剑来说，长辈、亲人，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当年的叛逆造成的遗憾永远铭刻在心中，一时间对让月漩涡回归一事产生了动摇。
猫大人适时打了圆场。
“小子，你不是还要查忘残年死亡的真相吗吭吭？先从这边入手也不迟吭吭。”
萧中剑沉思一番，觉得眼前对月漩涡之事难以取得进展，先调查忘残年之死也是要紧事一桩。
于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猫大人，被萧中剑以诚恳的眼神带去陪他验尸……
宵和冷醉离开的时候，迦梨给了冷醉一个‘你明白’的眼神，下次再让你家龟毛大哥带她家徒弟乱跑，后果你自己承担。
冷醉一个激灵，射向萧中剑的目光之炽烈让萧中剑不解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乱局　

千年一击发出，魔界重创。眼下之机，魔界必定在不久之后挥兵横扫中原。六祸苍龙为求名必定借此机会大展拳脚，但究竟六祸苍龙能抵挡多久或是寂寞侯有什么背地里的动作仍不可预知，眼下之势对迦梨的北嵎改造计划也造成相当的压迫。
不论魔界胜利或是六祸苍龙得胜，北嵎这种无人注意的日子都不会长过一个月。
最晚一个月后，这场纷争的胜利者将会开始扫除统一中原道路上的任何一个阻碍，复兴中的北嵎必定成为目标之一。

迦梨看中北嵎，另一层深意则在大汗帝国。
北嵎地处中原极北，再往北部去便是曾经的大汗帝国。当年赫丹一统大汗四流派，成为大汗帝国汗王，然而在四飞天暗中策划下，小王爷赫沙篡位、弑父、迫害胞妹。而后四飞天更将赫沙杀死，得到大汗帝国的操纵权。
后来四飞天阴谋败露全盘皆输之时。大汗帝国也失去了统治者，自此和平的统一局面结束，曾经的大汗帝国再次陷入多部落流派纷争之中，连年征战至今。
中原东南沿海，西部高山拦路，北部大汗帝国亦是屏障，四方皆被包围，很难看到外面的广阔世界。而大汗帝国则不同，大汗帝国境域狭长，东可达高丽，北部越过冰原便是罗斯帝国，西有花剌子模、钦察、天竺，眼界比中原不知开阔了多少。兼之与西部小国多有商贸来往，对西方更加广阔的空间也有所认识，
大汗帝国正好在一个很合适的地理位置上，况且此地部落居民皆善骑射、好战，适合远征，若能整合大汗帝国，西方世界也将指日收入囊中。
与之相比，天灾人祸频发，战乱不断的小小中原也就显得不是那么诱人了。

而北嵎则是大汗与中原的衔接点，北嵎是面向中原之桥梁，同时亦是与中原势力周旋的屏障，以北嵎掩人耳目，更远处的大汗发生了什么中原也无从知晓。
如不是早年迦梨一直忙碌于灭境，如今早该已得大汗帝国统权，内外护持之下，今日在北嵎也不必如此畏手畏脚。
自迦梨从灭境回返，着手大汗各部族统一至今不到十年，近数月迦梨扶持的部族优势渐明，大汗帝国的再次一统指日可待。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原局势再生巨变。

魔龙受创后，异度魔界确实安稳了一段时间，正当中原认为此番魔界必是重创之际，袭灭天来却突发奇兵直取法门。
一夜之间，法门灭亡，教主殷末萧亡命于袭灭天来之手，一品皇绶和神魁战武两位武林新面孔亦在此战役中身亡。
突然的攻击不仅让中原措手不及，也大大缩短了迦梨所估计的时间。魔界入侵之战打响伊始，北嵎便吸引了小部分人的视线。
北嵎地处偏远，人心惯于逃避，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民近日频频进入北嵎境内。若此势头继续发展，北嵎曝光的时间便要提前。

大汗帝国的政权，北嵎民心一统，这两项的先后顺序断不允许半点差错。大汗的统一必须在北嵎之前，眼下若是北嵎吸引了太多注意，迦梨的选择就只有立刻整合北嵎或是放弃北嵎两条。
放弃北嵎，再找一处如北嵎这般恰到好处的地界实属不易，迦梨不肯。而要是在大汗政权到手前先整合北嵎，日后再得大汗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