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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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小动作而算计。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对两人来说都很好很满意。

“唔……几日不见，万圣巌真是变了不少。”
此刻，迦梨正语气欢快的看着万圣巌的那一片明显的断裂痕迹。那是奇象发生时引力突变而造成的，整个万圣巌被一分为二，半处古刹飞升而去，已是凶多吉少。
顺着她的目光，可以看到断层的下方，是万圣巌曾经的地牢。
“这里，勾起你的回忆了吗。”
一步莲华就在迦梨身侧，虽不曾睁开双眼，却似乎能看穿迦梨所想。
没错，迦梨确实想起了当初被关在下面的记忆，而且如今看到这地方毁了她很幸灾乐祸。
“何须这里呢，看见你就足够让我回忆了。”
在迦梨耳中，一步莲华说话跟念经已经没啥差别了……
“你不去看看吞佛童子吗？你应该认识一剑封禅的吧。”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去看啥，吞佛童子，一个名字罢了，现在那只对我来说就是一路人甲。”
“你还是怨我。”
“……不是因为这件事，只是感慨，你的执着还是一如既往。”
“执着吗……或许吧。”
一步莲华此回出人意料的坦率，不由得让迦梨多看了一眼。
“真是难得你不说大串大串的佛理来反驳。”
“与你相处，坦率是最佳的方式。”
面对的时候坦率，小算盘等背过身的时候偷偷的打。
这一直是他们两人的相处之道。

虽说迦梨不怎么想要见到那只套了吞佛童子皮的生物，但是一步莲华不会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连带着迦梨也经常呆在菩提天池。
望天、发呆、做点心、吃点心、睡觉。
这基本是迦梨在万圣巌的一日日程，再偶尔跟一步莲华互相试探那么几句打发时间。
连迦梨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有点安逸过头，简直像是来万圣巌避暑胜地进行公假旅游。
就连唯一一个每次见面都会表现出明显排斥意味的善法天子都不在万圣巌，据说是去追捕一名叫戤戮狂狶的人。此人是当时万圣巌崩毁而脱逃的三名罪犯之一，练有一部能破开血海的功夫。

在迦梨终于闲的发慌打算小小的惹是生非一下的时候，终于有事发生。
那时候迦梨正坐在菩提天池边上的岩石上盯着莲花座上的吞佛童子发呆，怀里抱着一盘子各式小点心和花生瓜子，配一壶碧螺春和几颗水蜜桃。
远处天际，透着死亡之劫的黑色天空，融合血月之光，向菩提天池蔓延而来。
噢噢！来硬角了！
刚才还瞌睡的小鸡啄米的迦梨瞬间精神抖擞……端起了手边放满食物的托盘。
带着无边的黑色魔气，身着与一步莲华样式相差无几但颜色相反的黑色袈裟，兜帽下流泻出灰黑色的长发，以及金属色的嘴唇。
“久违了，一步莲华。”
“久违了，吾之分身，袭灭天来。”

原来是分身啊。
迦梨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两个人，不禁想起不久前自己双体合一之时，不知道看上去是不是也这么有趣。不过，一体同源，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理念么……确实很有趣味。
记忆中的声音与真实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差别，袭灭天来的声音比一步莲华要低沉些，不比圣尊者声音的庄严清圣，带有魔独特的蛊惑声线。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呀？她就算分体如果不加掩饰的话也做不到改变声线的说。是不是该改日向一步莲华讨教一下？
于是在宿命的佛魔双身相见之时，迦梨她……华丽丽的陷入学术主义研究精神当中了。

“你该将人交还吾。”
“他已非魔身。”
“佛气侵身，但魔心不变。”
两人的对话，隐隐夹杂佛魔之争，对吞佛童子更是扰入心神。吞佛童子面露痛苦之色，莲座之上竟然瞬间出现了一剑封禅的身影，封禅吞佛，相背而坐，一体双心，一边是人性，一边是魔性。

“一步莲华，你竟将自己的悲剧加诸在吞佛之身，哈。”
“袭灭天来，他与你不同。”
“这场战，不但是你吾宿命之决，也是夺回之争。”
“吾不会再容情。”
“吾亦非昔日之身。”

再次见到一剑封禅，让迦梨有一瞬间的恍惚。真正算起来，与一剑封禅和剑雪无名相处的时间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可能连一瞬都算不上，但那两个人却在她心里留下了独特的深刻印象。一个追寻着自己的过去，一个追寻着自己的未来。鲜活明亮的两个存在，即便是千年也是难得一见。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迦梨眼中流露一丝不耐。剑雪的愿望，是有朝一日他的挚友可以回来，一剑封禅即是吞佛童子，他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吞佛童子承认一剑封禅的存在，并自愿回归一剑封禅。
而不是现在这样……
舍弃了一剑封禅，分割了完整的一个存在。
那莲座上背对着的两个身影瞬间变得无比刺眼，迦梨不再看，将视线转回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身上，发泄般的啃着杏仁酥。
怨气也好怒气也罢，将之化为食欲是迦梨的专长。

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皆是静立不语，但菩提天池池水的翻涌泄露了佛魔意识之争的激烈，置身池中莲座上的吞佛童子首当其冲，佛魔之气不断竞争，不断争夺拉扯着他的意识。
其实吞佛童子挺可怜的。
看着莲座上被拉来当人家打架垫背的吞佛童子，迦梨突然觉得他其实挺悲催的。人家现在是记忆空白期，就碰到两个高手高手高高手PK，还拿他当赌注……
迦梨眨眨眼，这该算夫妻分手争夺儿子抚养权一人拉一边呢，还是算情敌打架胜利者的礼品放一边……
貌似怎么想都挺诡异的。

于是，在佛魔意识之争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刻，现场唯一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走神了。

“圣尊者……”
突然，吞佛童子出声，轻吐佛者之名。
噢噢！被当成胜利礼品的姑娘终于大胆的插入战局选择了自己的真爱！！！
思维已经走神到一定地步的迦梨顿时两眼放光不断在吞佛童子和一步莲华之间扫视。
这是跨越了种族的真爱啊~~~
迦梨就差没眼泪汪汪了。

一步莲华莫名的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从迦梨方向传来，再看到迦梨的眼神……顿时一个回噎。
曾经与迦梨日夜相对了一百年的圣尊者，深刻的了解某人走神的诡异程度以及深刻性，略为沉默片刻，他还是决定出言提醒。
“迦梨，收起你现在的想法。”
“咳咳咳……”被杏仁酥渣子呛到的迦梨立马灌下一口茶水，收敛了心神。“抱歉，你们继续。”

圣尊者挥手驱散侵袭来的魔气，面对袭灭天来开口。
“这局，是吾胜了。”
黑色兜帽下的视线扫过某只转而啃桃子的生物，最终落在吞佛童子身上。
吞佛童子迷惑的眨了眨眼，不确定的开口道：“汝是谁？为何吾有不明的记忆？”
“吾乃是你问心的朋友，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一手按在胸口，看得迦梨不断在心中嚎叫……
这表情，这语气，这才是完美人贩子的典范啊啊啊！！！！！！！
吞佛童子成功被拐带了……哦不是，是吞佛童子被此话动摇了，面上迷惑挣扎之色愈加浓厚。
“一步莲华，看来你我的胜负尚未明朗”

“恩……”
一步莲华微微侧首，似是在使用千里传音？
你叫我不要走神你自己走神？！！！！迦梨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

片刻之后，一道蓝色流光落下，善法天子带着个绑的跟粽子一样外形粗犷的男人出现。
应是戤戮狂狶了。

“天子，多谢你。”
“吾是为一页书，为血海之谜。”善法天子语气甚是不悦，想来戤戮狂狶杀万圣巌僧侣无数，善法天子想是对此人深恶痛绝的。
“天子，真是久别重逢。”
“对你，吾只有消灭罪孽之心情！”
善法天子一见袭灭天来，便是警戒之姿。

“不然还有什么心情？问君胡不归吗……”
迦梨顿时感到刷刷刷刷四道视线射过来。
她不会是……说出声了吧……
默默低头，拿盘子挡住脸。“咳咳……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理我。”

“一名罪者，一名恶体，一名魔人，还有个女人，圣尊者，望你好生保重。”
善法天子怒了。
“喂！！！你把女人跟恶体魔人罪者相提并论你什么意思啊你！！当心我告你性别歧视哦！！”
迦梨也怒了。
“红颜祸水，佛门清净之地，本就不该让女子进入。”
“善法天子！！人都是人他妈生的，你是你爸生的哦？你再歧视女性我就……”
“呵……”袭灭天来一声轻笑。
“迦梨。”一步莲华轻咳一声，转而面对眉毛都竖起来了的善法天子。“天子对吾的关心，一步莲华铭感五内。”
赶紧转移话题，让天子跟迦梨吵起来的话，估计这菩提天池就要打算重修了……
“人已带至，你自己处理吧。”
挥手解开戤戮狂狶身上的绳索，善法天子狠瞪迦梨一眼，转过身去。
“该死的善法天子，疼死我了。”
戤戮狂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恶狠狠的出言不逊。
“比起被你残杀的无辜者，此痛尚不足赎罪！”
善法天子是真的恼怒于戤戮狂狶一时不可杀，已经隐隐有杀气露出。
原来万圣巌也有这么干脆直白的和尚啊。迦梨挑眉，如果没有歧视女性就更好了。
“善法天……呃？！！”戤戮狂狶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你！！”
戤戮刀即刻上手，作势便要向一步莲华攻来。
“若有自信，尽管动手。”
戤戮狂狶一愣，随即收了刀。“如来不毁之身！你以为我会傻到现在出手吗？！”环视四周，戤戮狂狶一声怪哼。“哎呦？这个该不会就是你传说中的恶体吧？”
“他乃是袭灭天来。”
“哈哈哈，那个紫宫写的果然没错，一个恶体，哦……背后还有一名魔人，还有一个四处破戒的好朋友，叫什么一莲托生的，看你身后还带着个小妞，你不是也想破个戒来试试吧。”
迦梨闻言立刻勾起了嘴角，眼眸微沉。
丝毫没有看到迦梨神色变化的戤戮狂狶还在继续说着：“你们这群佛魔乱七八糟的破戒僧，难怪万圣巌手骨向内伸，对你们的恶人恶事处处包庇，不敢给人知道，哈，纸包不住火，终于给人揭穿了吧”
“一步莲华，你真是耐性过人。”
隐隐嘲讽的语气从袭灭天来口中脱出，而一步莲华则依旧神色不变。
“心既不动，人则难扰。”

“我呸！少讲一些佛理吧！你有什么目的？快说！”
“我要为你拔出一支贯脉钉。”
“哈哈哈哈哈哈！！”戤戮狂狶笑得猖狂。“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冷的笑话，你要帮我拔钉？我当年千求万求，你为什么不拔！哦~一定是有事想要求我对吧！！”
“前往血海，使用苍雷真殛之招，毁掉血海之源，我就为你拔钉。”
“毁掉血海，做什么，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天下大乱之后才会天下太平，因为人都死了了咯，当然太平，哈哈。”
“嗯……既然你要放弃这个机会，那就请便吧，一步莲华不会阻止你。”
“我有讲过要放弃吗？只是本人实在不爽帮你！”
“那又为何留下呢。”
“因为一支不够！我要拔两支！！”
“好吧……”
“什么啊？！！这么爽快？！”
“是啊……血海之事吾再另寻它法，天子，此人交给你了。”
“稍等一下！一步莲华你在耍我！！！”
“一步莲华并不说诳言。”
“你……你你……你你你！！！”
“如果你回心转意，吾初衷不改，为你取出一支贯脉钉。”
“………………哼！取吧取吧！”
“吾以诚意与你交换条件，你是真心答应吾吗？”
“是啦是啦！我这辈子最讨厌跟你讲话，而且现场还有两个你，加一只天子！拜托你手脚快一点，看着很烦！！”
“一言为定。”

“且慢！”却是善法天子出声。“解钉之后，需要封他三成功力，以防恶者违约。”
“哈哈，封我三成功力可以啊，不过……苍雷真殛使不出来，你是要自行负责啊。”
“一到血海，吾自会替你解开。”
一步莲华偏头。“此法可行，约定既成，即刻静坐纳息，吾为你取钉。”

戤戮狂狶依言盘坐，一步莲华圣功上体，手中圣光大作，直逼戤戮狂狶体内之贯脉钉。与此同时，袭灭天来亦有动作，真气影响身周气流，善法天子即刻警戒。
吞佛童子双眼瞬间睁开，正欲起身，却被左肩传来的巨大力量压制，动弹不得。
“你想做什么呢？”
迦梨不知何时来到吞佛童子身边，一手压在他的左肩上。双眸闪动莹莹白光，嘴角含笑，将手中托盘递了过来。
“要吃东西吗？”
“……不用。”
一道视线加身，迦梨抬眼，正对上黑色兜帽掩盖的脸。

不过片刻，贯脉钉出体，疾射向袭灭天来。而袭灭天来不慌不忙，一指凝元，贯脉钉即刻停在指前两寸半空。

“哈哈哈！！！”
功体恢复，戤戮狂狶周身电流窜动，身形升至半空，瞬间变化为功体提升的第二形态，褐色鬓发变为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