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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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燕归人来到断雁西风面前，急忙查看是否有伤。
“没，那是何人？速度好快。”
断雁西风遥望白光消失方位，此人速度与羽人非獍不相上下，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羽人飞出石甬峡道一瞬冷情已经感到不妙，羽人身法在峡道中尚可被抑制，如今出了峡道虽不至于失去踪迹但也难追上，加上刚才临时改变冰针路线使得速度稍缓，现在与羽人之间已有了一段距离。
并非是冷情速度不如羽人，而是羽人非獍所练轻功脚不点地，冷情再快也总需要施力点，地面路线自然会有空中没有的障碍。
冷情一路光顾着注意天上那只飞的飞快的鸟人，丝毫没有发觉这条路是一路通往罪恶坑。直到眼前罪恶坑三个大字出现，冷情这才反应过来羽人非獍这是找狂龙一声笑报杀师之仇来了。
靠近罪恶坑，羽人身影忽降，至极的速度如台风过境掀起一片尘烟。
破玄奇原本在罪恶坑闲晃，瞬间一阵狂风而过，羽人非獍擦着头皮飞过，吓得他抱头的同时，一道速度同样奇快的白光也无视了自己从身边掠过。
“我靠！一个两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呜呜呜呜！”
此刻燕归人和断雁西风姗姗来迟，罪恶坑第三罪首的怨气总算找到了发泄途径，立刻摩拳擦掌挡下两人。
冷情听到身后不断传来的真气爆破声以及房顶被掀的声音，一边摇头感慨罪恶坑的住房果然是一大问题，一边全速追赶羽人往不见天日而去。
不见天日空无一人，只余一道白幅，言明狂龙一声笑在啸狼峰等候。冷情赶到便见羽人非獍一道刀气将白幅粉碎。
心理战！
眼见羽人非獍更加丧失理智，冷情立刻抽出腰间软剑试图拦下羽人非獍。
但此时的羽人非獍已经进入疯狂，软剑未及近身便被神刀天泣刀气震开，飞溅开的软剑乱舞之中险些伤到冷情自身。
冷情不想伤到羽人，出手自然留有余地，只用五成功力，孰料对方竟然是火力全开，顿时气闷，默念‘慕少艾交代要活人活人活人’三遍，气鼓鼓的继续追击。
跟着羽人非獍飙出罪恶坑，又见到那两位在石甬峡道的人。
“嗨~”
“嗨。”
断雁西风条件反射的抬手打招呼。
“你认识她？”
“呃，不认识，追羽人要紧啦！”
啸狼峰外，羽人六翼齐开疾冲入内，身后一道白光紧随。
突然，从一旁崖上窜入一道绿光迎面拦截，冲击过后双方各自退开。
“向日斜！”你个绿毛小白脸不要碍事走开走开！
显然对方没有听到冷情心中的呐喊，向日斜提刀横指，冷峻的面容露出丝丝杀意。
见对方丝毫不让，冷情手腕一抖，气贯软剑，登时软剑绷直，超过身高的长剑直指对方咽喉。
“哼。”
一声冷哼，向日斜以丝毫不逊羽人的速度提刀冲来。冷清手持长兵却不见速度减缓，张合间攻守兼备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四周剑气刀气横飞，所过之处一时飞沙走石好不混乱，山体地面不断出现道道沟壑，兵器相接之声不绝于耳。只见两条身影在扬起的碎石沙尘中腾跳闪跃。
冷情打得越来越起劲，渐渐进入忘我的境界。向日斜刀法妙，速度快，不拼内力的话打起来相当痛快。
冷情正打的高兴，向日斜却突然在一记碰撞之后收刀后退，站定后幽幽开口。
“羽人枭獍已经离开很久咯。”
“啊！”
冷情傻眼，顿时一手掩面，她打得高兴忘记了……
见冷情化光消失，向日斜嘴角轻挑，也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大家都觉得向日斜是个忠犬呢？我压根没看出来，小太阳除了认真当杀手之外根本不怎么搭理狂龙……而且通常狂龙冒傻气的时候他都选择无视，再来蔺无双跑去单挑狂龙的时候，小太阳对上赤云染，那个向他求救的同志直接叫他一脚踩死了……没有生死状在罪恶坑不能杀人还有人记得么……
情义
人跟丢了怎么办？当然是放出犬鬼追咯。
犬鬼猫鬼，冷情养的最多的两种死灵。前者最初是一个圆形黑雾聚集体，养久了才会变成犬类外貌，不过冷情一直没那个闲心用心升级。反正她养来只为了找人，没啥升级必要。后者则不分养多久都是猫的外形，呈现为半透明的黑猫形象，追踪目标功效不大，初期可以帮忙做点小事，送个信什么的，养的久了能做的就多了，打探消息或者偷东西都不在话下。所以对猫鬼冷情倒是比较上心。
不过如今的问题是，犬鬼的速度不够快，至少赶不上羽人非獍那么快。冷情跟着引路的犬鬼已经中途突然换了好几个方向了，也就是说羽人非獍肯定早就到了不同的地点然后又转向，真不知道等到追上了那只鸟人还有没有命在。
即便冷情已经尽力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羽人的下落，真正找到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揪心起来。
是慕少艾，慕少艾先一步找到羽人，可是……
羽人败了，败给狂龙一声笑，身负重伤昏迷。而背着羽人狂奔的慕少艾也是全身染血，肩膀中箭，双腿被铁刺贯穿，周围大批鬼梁兵府的人马包围。
其中一人看似领头者，竟是那日公孙月诈死在一边说风凉话的家伙。
慕少艾不愿伤人，一心只求突围，那人看准时机背后一掌向慕少艾打去。
冷情瞬身赶到慕少艾身后，挡下背后偷袭的一掌。慕少艾不愿羽人再与鬼梁兵府结怨，冷情虽然已是杀气外溢，却也知道慕少艾的苦心。
“好友……”
冷情左手为慕少艾点穴止血，右手迅速丢出一把药丸，触地瞬间暴起浓厚烟雾。
都怪自己跟丢了羽人，才会搞成现在这样……
“换人！”
冷情扯开羽人非獍的手臂，手腕用力，身形交错间羽人已是平稳转移到冷情背上。
“带路。”
慕少艾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冷情向水晶湖急行。
要去水晶湖，凤鸣谷是必经之路，三人一踏入凤鸣谷冷情便闻到一股莫名的熟悉味道，没等想起是什么味道，爆炸声已经震耳欲聋。
该死的，是火药！
慕少艾双腿重伤无法施展轻功，冷情背上又背着羽人非獍，不容多想，冷情打横抱起慕少艾，施展轻功从两侧峭壁飞掠而过。
凤鸣谷地势险要，两侧山崖极高，山体均是脆弱风化的沉积岩。如今被炸药一炸两侧山体都在摇晃，不断有大块碎石掉落。
冷情背上背着一个，两手抱着一个，行动已是不便。还需要在这一片乱石崩落的环境中找寻落脚点，同时躲避暴雨般的落石，已经是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应对。
“小心！”
慕少艾突然一声惊呼，鬼梁兵府食客之一，此次围剿带队统领决尘衣竟是背后偷袭，功力十足的一掌直冲冷情后心而来。
背后危险逼近，冷情岂会不知，但眼下头顶不断落石，停不能停，左侧悬空下方爆炸热流一波接着一波，右侧是借力的峭壁，避无可避。
肩膀使力一抖，羽人非獍整个掉了个个翻落前方，慕少艾稳稳接住，头顶一块大石落下，冷情只得凝气击碎上方危机，硬生生扛了这一掌。
嘴角立刻溢出朱红，冷情眉头紧锁加速冲出谷外。
落地瞬间扯动受伤的脏腑，冷情登时脚下一软踉跄一步又稳稳站住。
“好友……”
冷情上下打量慕少艾一番，冷声道：“比你的伤势轻多了，走。”
一路被追杀，终于赶到水晶湖的那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慕少艾两腿已经被鲜血染红，多日奔波使得腿上伤口早已发炎恶化，每一步都如刀割般的疼痛。羽人非獍被背在冷情背上，鲜血染红二人的衣衫。羽人非獍几日来靠着冷情不断输入真气吊命，胸口刀伤前后通透，全身细碎刀口也是不少。
三个全身染血的人在雨中奔逃，身后一票追兵。冷情这辈子都没这么凄惨过，不由得叹息朋友这东西真是麻烦的源头。
瞥瞥羽人，再瞥瞥慕少艾。
尤其是心理障碍的朋友和太有自我牺牲意识的朋友。
水晶湖那个看门的十分够意思，不用说就帮忙挡下了背后的追兵。冷情站在水晶湖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看着慕少艾安慰哭哭啼啼的羽人非獍。
安慰人自己不擅长，还是在一边看着的好。
不过慕少艾啊慕少艾，你自己腿上也有俩洞，麻烦你就别啰嗦了也赶紧跳下去泡好伐！
显然慕少艾觉得自己是铁打的，安慰完羽人又一跛一跛晃悠到冷情跟前，让冷情差点忍不住一脚把他踹湖里。
慕少艾走到冷情面前，嘴唇张了张，深深俯下身去。
“好友，多谢你。”
冷情叹息一声，直接把某位一点不关心自己伤势的家伙扛大米一样扛起来，大步走向水晶湖。
“你就把我当外人吧！为了个羽人非獍命都差点没了转头跟我说多谢，我要跟你绝交！”
“哎呀呀，好友，你这语气怎么酸溜溜的。”
冷情没好气的直接把慕少艾丢进水晶湖，命剩下半条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就乖乖泡着吧，孤独缺我会帮忙安葬。”
“好友，你也受了内伤，让我……”
“免谈，你现在这点功力给我治口腔溃疡都不够。”
冷情体质特殊，外用药物统统无效，除了等自身超强的修复力修复伤口，就是由别人输入内力，但所需内力极大，在她融合了一半力量的现在，若是全盛时期的慕少艾要修复这种伤势也要耗掉大半真气。
慕少艾的伤势在水晶湖的疗效和冷情的外力治疗下恢复的顺利，但羽人非獍的刀伤就困难了些，狂龙的刀气太过霸道，水晶湖也无法去除，残余的刀气在体内冲撞，会反复伤害羽人非獍的五脏六腑。
“所以你想把刀气转移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念在慕少艾还有伤在身，冷情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暴打他一顿。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方法。”
“那你自己呢？你想没想过你自己该怎么办？”
冷情一把揪起慕少艾的领子，几乎是在吼。
“我……能压制一阵，再想办法吧。”
“你！”冷情顿时气结，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来。“算了算了，谁叫我交到坏朋友呢。”碎碎念了一阵，冷情放开慕少艾的领子说到：“与其转移给你，不如转移给我。”
“不行！”这回换慕少艾瞪眼。“你的伤势不能靠药物恢复，不行。”
“你知道我体质特殊，伤害只是暂时的，再说我恢复力比人类强，养养就好了，连解除刀气都不用。”
“可是……”
“没有可是！”冷情伸出两根指头。“给你两条路，第一，刀气转移给我，第二，你自己去转移然后我敲晕你再转移过来，你选吧。”
“这……唉，多……”
“你再敢跟我说谢我真的跟你绝交！”
殇不归
慕少艾再次回来的时候，拖了一身的棍伤。虽然慕少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瞒不过冷情的眼。
冷情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剩下的只有淡淡的，看似彬彬有礼却是疏离的笑。
慕少艾有些害怕这样的眼神，或许真的是远离那些黑暗的事太久太久，以至于让他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曾经是个怎样的人。
“结果。”
没有起伏的语调，似乎也不再包含任何一丝感情存在。
一如最初，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模样。
慕少艾几次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最终只余一声叹息。眼前的这个人，瞒不过，也不能瞒。
“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冷情微垂双目，眼角余光瞥到穿着无迹天衣泡在水晶湖中的羽人非獍，嘴角爬上一抹嘲讽的笑意。
“随你。”
一路只有脚步踏上地面的咯吱声，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像这样相处过。
曾经的互相挖苦和抬杠，一见面就吵吵闹闹，似乎已经变成久远的过去。
“除了阿九，就只有你让我不放心……”
冷情停下了脚步。
“我只问一个结果。”
“明日子时，落下孤灯，一掌了解仇怨。”
两人默默对视了很久，终是冷情移开了视线，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江湖就是杀人人杀，这是我以前听过的一句话，一个鬼梁飞宇便要人一命偿还，敢问羽人手上有过多少人命，你手上又有多少人命，你们有几条命去还？”
“杀人人杀……”慕少艾念着这几个字，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这话不错。”
“若有一日，你想救的人，或者想向之赎罪的人，都不再是现在的模样，你可会后悔？”
人类是善变的动物，天地万物之中最为善变也最为善忘的动物。什么情义什么对错，千百年之后都不过沧海桑田，今日的英雄可能是后世口中的魔头，今日的罪人可能是百年后的功臣，人类的评价就是这么可笑，又为何为此执着。
“慕少艾不悔。”
人生不过求得问心无愧，一生无悔，无所谓罪恶与救赎，只有值得不值得而已。
“……我知道了。”
冷情转过头，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这张脸。相识数十年，亦师亦友，她从他身上学习人类的情感，学习人性。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类。
从此以后，她便会走上自己的道路，不再回头。
慕少艾再回到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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