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夜归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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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怎么了,怎么了,他?”类忽然从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爸爸他在过马路的时候,看见有人要偷东西,他便告诉那即将成为受害者的人,要小心身上的东西。因此,那小偷没有得手。你爸爸可就惨了,他在一个胡同里,给那小偷及其同伙打了个半死,听说,脑袋里有淤块,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如今,又要那么一大笔医疗费,医院那边在催了,说如果在2天之内,还没有来钱的话,他们便拒绝为你爸爸做手术。”
类傻了,这一两天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类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似乎真的存在肉体与精神分离的实情,类现在越发真的强烈的感觉到了。好累,类真的想休息。
“你醒了,”类睁开眼睛,发现凯坐在床前,类心里有点稍微的失望,“这是在哪里?”
“医务室呀!你昨天晕倒了,我们把你抬来的。你好重呢!”凯努力想制造气氛。
“我妈妈呢?她没有什么事情吧?她一定吓坏了。”
“伯母昨天在这里守了一夜,他眼睛红红的,像在哭,我没有太多留意!”
“你的意思是说,我妈妈她没有什么事情。你和她都在这守了一夜?”
凯点点头。
“我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必须起来。哦,我可能是要请几天假。总之,我也拿不准是多少天,事后,我会马上回来的。你告诉班主任一声!”类说完,便自行拔下针管,跑了。
“妈,妈,你在家吗?妈妈。”类大声地喊。
“类,你没事了吗?那妈就放心了。”妈妈出来了。
“走,我们一起到爸爸那去,车票我已经买好了。”
“可,可还没有准备钱,我该怎么办?”妈妈有些忧虑地说。
“妈妈,相信我,一切会好的。听我的,现在,我们去看看爸爸,一切事情我会去承担的。”类拉着妈妈的手,对妈妈一字一句地说道。
妈妈不再说了,顺从的跟着类上了前往爸爸工作的城市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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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看看我,我是类,类啊!”类在病房中情绪尤为激动。
“请你不要这样,病人需要休息。”护士小姐对此视而不见。
“护士小姐,我想你有必要去做一下移心手术了,一个人如果太过麻木而失去感情的话,那么他充其量只配称之为一个动物,而不是高等动物。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你的父亲,一个有可能终生残疾的植物人,你也是这种态度吗?那么你就只能充其量是个禽兽。”类不依不饶地把一腔的怨恨发泄于护士小姐身上,好像只能如此,才能够挽回下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护士小姐的脸涨的通红,可是她只是平静地说:“对不起,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责,如果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见谅!现在,病人的确需要休息。”
类还想再发作,妈妈在一旁拉住了他,他也只好走出了病房。
“请问,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我们是电视台的,我想和你们单独谈谈,可以吗?”
“谈什么,到哪里去?”类有点敌意的问。
“就在前面,在会客室。我们想了解下情况。”
类不语了,跟着他们走了。
“我是病人的儿子,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哦,是这样的,我们被一位好心的人告知了你爸爸的英雄事迹,我们想专门做一起节目,为他捐款,如今,社会上像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我想不必了,我想我会想到办法的!”
“你不要固执,我听说,你也只是个学生,医疗费用那么贵,你到哪里去想办法?世界上好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借机会来宣传教育下大家,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一个何乐而不为!我告诉你,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仅仅是因为暂时筹集不到钱,便陪着个笑脸,眼泪汪汪地向众人讲述自己父亲的丰功伟绩,尔后,拿着箱子,一个劲的鞠躬。为得便是要他们身上的那一点点钱。我告诉你,我做不到。一个人活着是需要有尊严的,如果连起码的尊严都失去,那么他,便没有再活下去的借口!”
“你的观点太偏激了。其实,尊严的觉醒和捍卫,不一定非得面对屈辱的谩骂,不一定非得面对蔑视的眼光和漠然的冷落,很多时候,它更是一种单纯的人格上的光芒。这些,你可能不会明白的。”
“不明白,”类冷笑了两声,“记者同志,如果你单纯的只将我与一个中学生挂钩的起来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思想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有些人即便是在少年,他也能拥有中年人甚或少有的文思,例如王勃;有些人即便活在老年,但是也不曾拥有刻骨铭心的悸动,直至死亡;有些人,看似生活在成长的年龄段,但是他的思想早已经凝固,精神与成年人无异。或许,我便是属于这种人吧!”
“我了解,从你的言谈举止,一切都超出了你年龄的成熟,这的确令我很惊讶。我想,如果,你的世界更加美好一点的话,你或许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大凡有作为的人,都会在年少表现出孤独,不合群,一意孤行的朝着自己的目标走,最后才取得别人难得的成功。”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得的,你是一个好记者。起码,我现在这么认为了,但是我还是仍不想接受你的创意。人活着,一定得靠自己。”
“你真的不考虑?算了,我还是留张名片给你吧,如果,你想通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类不语。
末了,那记者犹豫了半天,最后以成年的再见方式——握手,同类告别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一个人,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人,所以他便连告别这种简单的形式也不得不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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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刚刚你和那人谈了些什么?”母亲关切的问道。
“没有什么,他们想搞个活动,为爸爸捐款。”
“这是好事情啊,你答应了?还是他们另有条件。”
“另外的条件倒是没有,只是,我没有答应。”
“你没有答应,为什么?我们是真的很缺钱!听说,你爸爸的手术费用也是他们给凑的。既然,他们是好意,为什么你还要拒绝呢?”
“我不想做个廉价的求徒,一个向别人低头,心里只想着别人口袋里的钱的求徒。我做不到。我相信,爸爸会理解我的。如果万一没有钱的话,那我就退学,我就不相信养不活咱们家。”
“你这又是何苦呢,孩子,你不应该想这些的。你需要的,是应该好好读书。”
“妈,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是不会向别人讨钱的。我要做个有骨气的人。”类生平第一次对妈妈发了火。
妈妈沉默了。
类有点难过,他想向妈妈道歉,但是又说不出口。妈妈是那种典型的传统妇女类型,永远都只是对别人和颜悦色。这一点是让类最感自豪的。
于是,妈妈顺从了类,等类爸爸的脑袋中的淤块被清除后,她便和类一起把他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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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你回来了!你脸色很不好,没有什么事情吧!”凯小声地问。
“我像有事情的样子吗?”
“不是,我只是看你脸色很差,心情不好吗?”
“对我来说,无所谓心情好不好的,或许,人总是尝试着去走向成熟吧!这只是早晚的事情!”
“类,你变了,几天没有见你,你真的变了!”
“也许吧,心情不一样了吧!”
“类,有警察找你,”班长有点疑惑的告诉类,“他们在办公室。”
类心里一怔,但是随即又很快镇定了下来。也许,过多的事情使得类面对任何事物已经渐渐能够自我控制了吧!遭遇也会是种人生的成熟进程的催化剂。类心里感概。
“你是类吧!”警察问他。
“听说你和蓉很熟悉,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关系很密切。哦,你不用紧张,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也会替你保密的。”
“是的,”类犹豫了会,“可以说,她是我女朋友,她怎么了?”
“那么在这段期间,你们接触过吗?”
“没有,我刚刚从**回来,和我妈妈一起,我有假条的。”
“那她有没有和你联系过,电话或者是书信什么的。”
“有一封信,写了很久了,有在我的课桌里面。我去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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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信,你是在请假的当天收到的吗?”
“不是,是在前一天。”
“哦!”
“有什么不对的吗。告诉我,蓉,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她自杀了。是注射吗啡过量而死的。我们从她死的现场找到这封信,所以便来找你了。”说完,警察递给了类一封信。
类心里满是一紧,许久,他才颤颤地接过了信,依旧是一只漂亮的千纸鹤,可类却半天都打不开信,类只是觉得心痛,他快疯了。
“有时间去她家看看吧!或许,她的精神依旧在等你。我很难过,对与她的死。我们已经想办法通知了她的家长。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走了,你节哀顺便!不要太伤心了。”
类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忽然,类夺门而出,发疯似的往前跑,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疯了。
一口气,跑到了蓉的家,类有钥匙,打开门,依旧是以往的样子,可这却让类的心好痛。一如古人的“庭树不知人尽去,春来还开旧时花”的心境。类看着橱窗里面的狗狗,猫咪……一个个地抚摸,仿佛这一次次的抚摸能够触及到蓉的气息,或许这里残存着蓉的痕迹。
类哭了,终究还是哭了,类记不清楚这是自己第几次哭了,在他印象中,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哭过,也许有吧,但是全忘记了。类任凭眼泪在悄无声息的流,他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发疯似的抓挠着头发,蜷缩着身体,似乎整颗心也在慢慢破碎。也许,人真的只能够算是一个感情动物,往往在失去了以后,才觉得自己曾经拥有的是那么多。人也往往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类缓和过来了。他轻轻地拆开了信,信上熟悉的字迹又映入眼帘。
类,我这几天心情不好,最近犯病的次数一次次的开始增加,对毒品的依赖也日趋严重,我到医院去,他们准许我在必要的时候使用少量吗啡,我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是到了死亡的边缘了。也许,我真的该下地狱了,我只是企求上天的饶恕,企求你的饶恕。
类,你知道吗,你还记得吗?那次我在学校演唱的那首歌曲,我一直梦想着你能够唱给我听。我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我 仍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醒来的时候,坐在床边的就是你。期盼坐在你的旁边,用头枕着你,你为我唱着歌,直到我幸福地死去。但是我每每醒过来,发觉身边没有你,我就害怕,我以为我到了地狱。其实,我不怕下地狱,只是在那里便再也不能够偷偷地看你了。所以,我现在便使用安眠药,听着《安妮》,静静地睡去,枕着你的梦,静静地睡去。我希望自己下一秒便进地狱。
最后一次想你。
——蓉 绝笔
类心碎了,又一次泪如泉涌,他怨恨自己为什么这样脆弱的,他一次次试图不哭,但是无情的泪水却似无情的雨,一遍遍肆虐地敲着类那已经满木疮痍的心。直到此刻,类才知道了什么是残酷,什么是无情。这种感觉已经溶化自己的血液里面,随着生命的延续,身心便在受着煎熬。
好半天,类才起身,脚有点麻木,不听使唤,像肉体已经失去了精神的指挥,没有知觉,而且倔强。像在顽强地与肉体搏斗。最后,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类,缓而慢地挪向了蓉的卧室,他似乎发觉蓉还在那里,怀里抱着小狗熊,嘴里还在喃喃地唱着歌,她还朝类眨巴着眼睛,傻傻地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类都不由地相信他是真的。他想再看清楚蓉的模样,擦干了眼泪。于是,一切又离他而去,只剩下死一般沉寂的房屋和自己沉重的呼吸。类觉得眼花,似乎自己的呼吸也融入了雪白而刺眼的墙壁里,随着自己的心在全然的晃动,尔后,毁灭而已。
类,感觉到了累,莫可名状的累。需要休息,休息。于是,类随手打开了身旁的播放机,正是《安妮》,一个已经让类近乎心碎也刻骨铭心的歌曲: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时时刻刻,沉醉爱河里,谁知命运早已,注定。
闭上眼睛,想念你的情,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漫漫长路,默默在哭泣,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安妮,我不能失去你:安妮,我无法忘记你:安妮,我用生命呼唤你,永远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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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悲欢离合
第十六章 悲欢离合
";类;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我还想得到你温暖的拥抱和安稳的呵护。";
";你这个小傻瓜;我是不会离开我的蓉的。类答应你;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啊!";
";真的吗?你不许骗我。不行;你得拉钩;不许撒谎骗人。";蓉似乎还是不放心。
";好;好。我们来拉钩。那你说;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