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汀的祝福-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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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汀的消散水远斩断了我与洛基的牵绊,这一点我们也都明白。
“我可以看看法瑟尔吗?”洛基又说。
带着他来到我的房间,把还不会走路却已经爬速如飞的法瑟尔从摇篮里抱起来,递给了洛基。洛基轻轻提着法瑟尔的腋下,像是捧着易碎的水晶泡泡一般小心。他的儿子其实与他很像,尤其是狡黠的眼神。只是洛基小的时候虽有实力却很好欺负,而法瑟尔就是个人人头疼的小霸王。
就像是父子之间本能的感应,法瑟尔在面对洛基的时候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睁着紫色的大眼看着他,头渐渐歪到一边去。洛基也随着他的头歪过去,对他露出温柔的笑。
和他玩了一会儿后,洛基在他软软的金色毛发上吻了…下,便把他交还给我。
他始终没有对法瑟尔说一个字。
我送洛基到雾海之宫门口。他转身看了看对他来说或许十分陌生的神界建筑,千年雪山,又回头看向我:
“其实从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一觉得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我总是想,如果有天自己会死去,那最幸福的方式就是在你的怀中闭上双限。如果到最后一刻有一寸土地能容纳我……也希望它会在你心中。不管是亲情也好,恨意也好,都会满足。原来,我可以做到不奢求爱情……”
他苦笑着,“如果早一点这样觉悟就好了。”
还是同样卑微却又甜蜜的情话,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挽留。
一股强劲而寒冷的风从冒殿外延刮来,吹打着他的后背。他两鬓微鬈的红发在耳侧舞动着。
“从此以后,我不会在任何方面试图束缚你。”他静默地握住我的手,凑过来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在唇与唇相贴的缝隙中轻声说道,“……我放你走。”
在他离去之后我意识到一件事:在有了许多经历以后,他总算变了。
只是,作为告别这样已经足够。所以,晚上我并没有再去看他。
第二天清晨,在阿斯加德还沉睡在黑暗之中的时候,我把所有凭证与军牌都交给了侍女总管,然后抱着法瑟尔,洛洛,骑着骨龙,飞离了阿西尔部落。
我并没有直接去瓦特海姆,在经过华纳部落的时候,我特地把西芙约出来,在华纳海姆的一家小餐馆里吃了一顿饭。战争已经结束,我们俩不必再为各自的立场斗得死去活来,警备放下了,除了多了一些时过境迁的惆怅,一切竟还是和当年样。
西芙,这个曾经以讨厌结婚、讨厌小孩、讨厌被束缚闻名的女人,总算在见了法瑟尔之后暴露了她的本性。经过半小时张牙舞爪的尖叫之后,她捏住法瑟尔的脸蛋,兴奋地说:
“我的天,真是太可爱了,你这种本性恶劣至极的人,怎么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孩子!我看法瑟尔还是像他爸爸多一点……”
“宝宝,西芙阿姨说你可爱呢。”
刚说完这句话,法瑟尔竟一反常态地眨了眨眼睛,扭了扭,缩到我的怀中一副害羞的样子。在这个软软的小肉团虚伪地做出这种讨人喜欢的模样后,西芙果然又一次尖叫了。
隔了很久,她才平定一些,和我聊到了未来的打算。
“又去瓦特海姆?你不是去过吗?”她摸了摸下颚,“不过,那是个好地方,电挺适合炼金术师的,说不定姐姐可以去跟你会合。”
“真的?什么时候?”
“等提尔醒来以后吧。”
“……”
在十二主神战役爆发之前,提尔便在西芙不知道的情况下,以战神骑士之名,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交给了她。如果西芙受伤,最先受伤的人是他。
所以,在荚蕾雅用冰魔法攻击西芙的时候,西芙安然无恙,提尔却代替她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原本是可以秒杀普通神族的魔法,在主神身上就不再那么管用。但毫无防备地挨了芙蕾雅愤怒的全力一击,就算是战神也无法承受。从那以后,提尔陷入了沉睡,再也没有醒过来。
虽然西芙在我面前表现得很无所谓,但我知道这个外表强悍的女人在私底下一定没少掉过泪。曾经的她和提尔都不懂爱情,一个太过执着,一个太无所谓,导致那段感情以悲剧结尾,并且为新的开头撇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我知道,西芙爱的人一直是提尔。对索尔表现出的过度在意,也许是因为占有欲,也许只是害怕再次失去提尔。
如果有一日提尔恢复清醒,他们一定会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公主那样幸福。
作为依娜最在意的朋友,她的幸福,也一定可以让我感到快乐。
很多年没到瓦特海姆,再次回到这里,发现变化很大。城市精致了不少(当然,由于人种问题,也无法用宏伟来修饰它),外族住民也比以前多了很多。走在首都拉姆列的街道上,时不时会遇到巨人和精灵。非从事相关专业的神族都比较自负,数量还是偏少。
而这一次回来也比第一次来时轻松得多,不用打工,直接递上八星神金匠和十星大鬼匠的凭证就拿下了一个在当地算收入极高的工匠房工作。一边拿着工资一边在匠人研究院进修,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一头钻进…丰富的矿石与锻造世界,也不大爱关注外界的新闻了。
忙碌的生活果然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3021年几乎在眨眼间就过去了,我跟着研究院的朋友一起度过了五十三岁的生日。不管是诺忒还是重生后的母亲,她们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已结婚,诺忒还是在五十岁的时候就生了我。侏懦的寿命短一些,我们的五十就是他们的三十左右。他们结婚很早,而且离婚率低得离谱,首先到这个年龄不结婚就是老姑娘,再来带着个法瑟尔到处跑也能让人联想一些什么。他们对外面的事情不关心,所以对于奥汀洛基外的主神认识也不多。他们不八卦,但看着我的眼神却多少带着点怜悯。
所以,我的生日上,有不少朋友为我许下了愿望,就是我能在新的年中找到如意郎君……我很淡定地收了祝福,却发自内心希望接下来最少十年内都保持单身。
生日过得很简单,但是酒没少喝。凌晨摇摇晃晃回到家中,因为我的晚到而变得异常暴躁的侏儒保姆气得就差没泼水在我的脸上。
“没有事先预订而超时的工钱按两倍算。因为要照顾你家的小恶魔,那些垃圾你自己倒。”她指了指桌脚旁厚厚的废纸堆,顶着屁股上被洛洛烧的破洞,头也不回地走了。
“嗯……宝宝,你又不听话了。”我趴在床前,抚摸着已经入睡的法瑟尔和身边的洛洛。
过了很久才清醒过来,提起地上的废纸堆,却看见一封未拆的信从里面掉了出来。蹲下来捡信的时候几乎摔倒在地,所幸扶住床头,浑浑噩噩地打开了匿名信封。
弗丽嘉:
好久不见。不知在瓦特海姆的生活还好吗?
想要告诉你一些事,以及我的决定。从3022年开始的第一天,我就会在密密尔泉等待。如果十天后你没有来,那么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以确保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希望你和法瑟尔都平安。
洛基因为大脑严重缺氧,连呼吸都带着浓浓的酒味,我揉了揉眼睛,反复把信读了很多次才明白了写信人的意思。
已是8日的凌晨,他还会在那里吗?
他说想要见我。
还有必要吗……又一次坐在床旁,握住法瑟尔的手,轻轻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我知道洛基是那种单独一人时正常,一旦有人劝说就会得寸进尺的人。如果他又一次做出疯狂的举动,或者以死相逼,我肯定会妥协。
原来,又是一年过去了。
当初在奥汀思念体消散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世界的末日就会发生在战争结束后。然而,就算是奥汀也一样,少了他,阿西尔神族变得弱了,战败了,华纳部落强起来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天还是会发生不同的事,生活依然在继续,时间还是在不经意间推移……而我只能静静地躲在远离神界的角落,慢慢习惯没有他的世界。
原来,至爱人的死亡并没有那么绝望,情绪也会随着他离去的时间增加而平静下来。只是,每天睡觉时头会越来越沉重,需要入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而让人更加难过的是,第二天睁开眼睛时,还是要面对这个让人心痛的世界。
而醒来时也越发不愿意起床,只想永远蜷缩在被窝里逃避现实,永远昏睡过去。
到最后泪水越来越少,就算梦到他也一样。梦醒时甚至哭不出来,只剩心痛,和无处发泄的,使人窒息的思念。
攥着信纸睡一个晚上,清晨醒来的时候头疼到几乎裂开,眯着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那封信,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就把它扔进了废纸篓。但直到中午,强烈的好奇心让我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
终于在黄昏时分,过度的心慌与一丝不明的害怕让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预约了保姆,安置好法瑟尔,我当天晚上就往约顿海姆赶去。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告诉自己:不管洛基准备做什么,都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时阻止他做傻事……穿过尼福尔海姆的冰原,进入巨人的国度,向边境的守卫出示了洛基信中夹着的邀请函后,他们放我进去。
里面的地形变化并不大,因为天色已晚树林中也没有太多人。我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密密尔泉。
一到晚上,这个被誉为巨人国重点保护地的泉水旁就会竖起护壁,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所以,站在树林中,即便隔得很远都能看见黑暗中银色的光芒,纷飞的金蝴蝶,听见泉水汩汩流淌的清脆声音。
我拨开树枝,快速走过去,却在靠近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一颗心也提得越来越高……直到我完全走到泉水旁边,才真正被吓着了。
没有人。
除了泉水中央巨大的世界之树霸占了视线,周围个人影都没有。
拿起洛基写的信,又反复读了数次,努力想从中找到一丝误解的地方。
可怎么看,他所说的时间都应该是一月一日到十日这段时间……而且,神族公历和巨人公历只在年份上有差别,在日期上是完全一样的。
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我很快放松了下来。洛基说会在这等待,但没道理没日没夜地守候,大概回城里休息了。
于是我在黑纳林城中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六点过我就起来了,然后又一次来到密密尔泉水旁边。远远地看到一个弯下的身影,立刻激动地跑过去,但却只是一个路过的巨人。那个巨人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轻佻地笑了笑:“美女,这么早一个人来这边做什么呀?”
我没有理他,在密密尔泉旁边坐下。
“美女,我怎么觉得越看你越像那个弗丽嘉……”他凑近了一些,“难道神族长得都是一个样的吗?”
我转过身去没有理他。他不屑地啜了一声,走掉了。
九点以后树林中的巨人开始多起来,有的人会刻意走到泉水这边来看看风景,也顺道把坐在旁边傻子一样的我扫视一遍,然后笑着离开。当然也有人认出我来,在面对我长久的沉默和焦躁的神情后也无趣地走了。
下午一点过,洛基一直没有出现。我正想再回城里打听打听,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在等人吗?”
回头看见了守泉水的老者,他长长的胡子几乎覆盖了整个前胸。我点点头,他又问:“是在等洛基陛下吗?”
听到那个“陛下”,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前天下午就已经离开了。”
“什么?前天下午,是月七日吗?”
“是的。”
“怎么可能……他给我的信上说一月十日才走。”我又看了遍信的内容,确定上面写的是“十天后”,一字不差。
“这我不知道。但那天以前的七日,他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里。”
“那请问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有说。”
“那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守泉者顿了顿,“他看上去很疲惫,仅此而已。不过这没什么稀奇的,任何人七天七夜都站在同一个地方,都会疲惫。去城里找找他吧,或许他只是太困,一觉睡过去就过了两天。”
飞奔到黑纳林中,我几乎司遍了所有路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说看到过洛基,甚至还被不少巨人纠缠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我坐在广场的宽大长椅上休息,才被张废弃的报纸吸引了注意。
那是8日的《黑纳林日报》,头条是“洛基辞去王臣之位神界新年大选开幕”。
迅速扫了一眼内容,得知洛基因不明原由辞去了阿西尔帝王与华纳部落大臣之位,而且人就像空气一样蒸发,所有媒体都找不到他。早已对其政权不满的阿西尔神族对此备感赞同,很快组织了春季的新任大选。
我立刻买了一张最新的报纸,更被头条震惊得无法言语——“阿斯加德的奇迹:无光明神的光明神界?”
若不是上面有一张新神界的图,我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消息。
——阿斯加德的上空变成了诸神的黄昏之前的模样!
手指颤抖地握紧报纸,又重新读了一遍。报道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