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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渥特丝罪案小说系列:暗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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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纯粹是臆测,就凭一个10岁小孩和一名警员的片面之词,陪审团不会采信的,尼克。”
  “那么明天去找珍娜小姐谈谈吧。问清楚她在我到达之前是否曾注意到什么。”他开始收拾碗盘。“不过我建议你态度要温和一点。有警方在场时她会不大自在。”
  “你是说一般的警员,还是只有你?”
  “或许只有我,”印格兰姆坦然说;“我向她父亲透露,她嫁的那个人曾有支票被银行退回的记录,她老爸找他查证这件事时,那王八蛋从珍娜小姐和她母亲身上拐走一笔钱后卷款潜逃。当他的指纹输入计算机比对时,才发现全英国有半数警局都在找他,更不用提他沿路骗来的老婆了。珍娜小姐是第四个,不过因为他没有和第一个离婚,所以那场婚姻反正也不算数。”
  “他叫什么名字?”
  “罗勃·希里,两年前在曼彻斯特被捕。她以为他叫马丁·葛兰特,不过他在法庭上承认还用过另外22个假名。”
  “她因为嫁给一个骗子而怪你?”高布莱斯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是。她父亲的心脏一向不好,发现他们濒临破产让他一病不起。我想她一定觉得,如果我当初直接找她谈而不是她老爸,她或许可以劝希里把钱还她,她老爸也还会健在。”
  “可能吗?”
  “我不这么认为。”他将盘子摆在他面前;“希里的骗术出神入化,接受公然劝说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是怎么行骗的?”
  印格兰姆苦笑。“魅力。她迷恋上他了。”
  “那是她笨啰?”
  “不是……只是太过于信任……”印格兰姆整理一下思绪;“他是个职业骗子。虚设一家公司,开了个假账户,劝那两个女人投资,或者说得精确一点是劝珍娜小姐去说服她母亲。计划称得上天衣无缝。后来我看过他的企划书,她们会受骗我不觉得意外。那栋房子里摆满了漂亮又高级的说明手册、账簿、薪水支票、员工名册、税务结算单。除非疑心病很重,否则不会有人认为他如此大费周章只为骗你10万英镑。反正,珍娜老太太心想那家公司的股票一年可以上涨20%,就将她的所有债券、有价证券等全部兑现,再将支票交给她女婿。”
  “他再将支票兑换成现金?”
  印格兰姆点头。“至少透过三家银行转账,然后就凭空消失了。他前后花了一年进行这场骗局——9个月用来对珍娜小姐甜言蜜语,另3个月与她结婚——因此而倾家荡产的不只珍娜家。他透过她们的人脉,找其他人投资,她们的许多友人也都受害。真是悲哀,此后她们就过着形同隐士的生活。”
  “她们如何维生?”
  “就靠布罗斯顿牧场的马匹出租过日子。但收入实在不多,那地方越来越破旧了。”
  “她们为什么不出售?”
  印格兰姆将椅子往后推,准备起身。“因为那不是她们的。珍娜小姐的父亲在过世前更改遗嘱,将房子留给他儿子,但附上条件说只要珍娜老太太还活着,她们母女俩就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高布莱斯蹙眉:“然后呢?哥哥将妹妹赶出门?”
  “差不多,”印格兰姆淡然说道;“他是伦敦律师,将房子卖给开发公司时,当然不会让一个不付房租的房客留下来。”
  高布莱斯在星期二早晨前往拜访玛姬·珍娜之前,先匆匆与卡本特交换了些意见,让他尽快明白有关那艘小艇的问题。“我已经调派两名搜证人员前去了,”他说;“如果他们能找出什么来,我会很讶异——印格兰姆和我已经查看过一遍,想找出漏气的原因,老实说,那艘船已经乱成一团了——不过我想还是值得一试。他们打算重新充气后让它漂离礁石区,不过我的建议是,别抱太大指望。即使他们能将它弄回来,也不见得能查出什么来。”
  卡本特递给他一叠文件。“你会感兴趣的。”他说。
  “这是什么?”
  “桑纳说可以提供他不在场证明的那些人的证词。”
  高布莱斯听出他上司的口气中带着兴奋。“结果呢?”
  卡本特摇头。“刚好相反。在星期六午餐至星期天午餐之间,有整整24个小时的空白,我们已经展开全面调查,包括旅馆员工、参与会议的其他代表,这些人”——他朝高布莱斯手中那叠文件比了比——“是桑纳自己提供给我们的。”他眼中绽放神采。“如果这些人不能当他的不在场证明,那情况就有得瞧了。看来你押对宝了,约翰。”
  高布莱斯点头。“不过,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以前常玩帆船,一定和哈丁一样对查普曼之池很熟,也一定知道那附近有许多小艇可以偷。”
  “他如何让凯特到那边去?”
  “星期五晚上打电话给她,说他开会烦得要命,打算提前回家,提议他们换个口味刺激一下,例如在史塔德兰海滩度个浪漫的下午,然后安排她和汉娜搭乘火车前往伯恩茅斯或普尔与他会合。”
  高布莱斯拉扯着耳垂。“有可能。”他同意。
  三岁大的孩子搭火车不用买票,由利明顿火车站售出的车票显示,星期六购买单张全票前往伯恩茅斯和普尔的人很多,这趟旅程快速便捷,在布罗肯赫斯特可以再改搭干线火车。然而,如果凯特·桑纳真的买了车票,那么她一定用现金支付,而不是支票或信用卡。没有一个铁路局员工记得一个带着小孩的娇小金发妇女,不过他们也指出,由于有渡轮往来于怀特岛做驳接,因此在星期六的假日高峰时刻,利明顿火车站车次多,乘客拥挤,他们不可能辨识得出每一位乘客。
  “惟一说不通的是汉娜,”卡本特继续说;“如果桑纳将她丢弃在利利普特,再开车回利物浦,为什么那么久之后才有人注意到她?他必须要在清晨6点丢下她,但葛林夫妇直到10点半才看到她。”
  高布莱斯想起了她体内残留的镇定剂与止痛药成分。“或许他在6点时喂过她、替她清理过后,让她睡在商店门口的纸箱中,”他思索着说;“别忘了,他是个药剂研究员,所以他一定很清楚如何让一个三岁小孩昏睡数小时。我猜他这么做一定行之有年了。从那小孩的反应来看,打她出生开始一定就是他性生活的一个障碍。”
  这期间,尼克·印格兰姆正忙着追查失窃小艇。停泊在查普曼之池的渔民帮不上忙。“事实上我们在听说那个女人溺死后,立刻就去查看船只。”其中一个说;“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不过什么都没丢。”
  在斯沃尼奇和金莫里吉湾打听的结果亦是如此。
  他的最后一个访查地点是拉尔沃思湾,看来比较有希望。“真奇怪你会问起,”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因为我们正好遗失了一艘黑色的10英尺小艇。”
  “听起来好像就是。何时失窃的?”
  “三个多月前了。”
  “在哪里失窃的?”
  “你相信吗,就在海滩外。一个西班牙来的倒霉鬼将他的汽艇停泊在海湾里,自己带着家人改搭小艇到酒吧里吃午餐,马达就留在原地。不久他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来说那艘小艇就这么不见了。依照他的说法,在西班牙没有人会想去偷别人的船——不管它是不是轻易得连笨蛋都可以弄到手——然后还跟我抱怨康沃尔地区的渔民有多恶劣,还说或许这件事就是他们搞出来的。我告诉他康沃尔距离这里上百英里,西班牙的渔民也比康沃尔渔民还要恶劣,而且他们从来不遵守欧盟的规定,不过他仍然说要到欧洲人权法庭告我未能保护西班牙游客。”
  印格兰姆笑了出来:“结果呢?”
  “没事。我带他和他家人出海去搭他那艘50英尺长的狗屁汽艇,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他投保小艇的金额或许比小艇的价值还高两倍,还将遗失小艇怪罪到恶劣的英国人头上。当然,我们也打听过了,不过没有人曾看到什么异状。我是说,怎么会看到?连续假日时我们这里有数百名游客,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发动船,不会引起注意。而且有哪个白痴会将小艇的马达留在原地?我想那应该是个想偷船兜风的人,在玩腻之后就将船弄沉了。”
  “是哪个连续假日?”
  “5月底,学校放期中假。这里人山人海。”
  “那个西班牙人有没有向你形容那艘小艇的样子?”
  “说得可详细了,我想他早已准备好要申请保险理赔了。我怀疑他故意让船给偷走,以便拿理赔金来买艘更炫的。”
  “你能不能将详细资料传真给我?”
  “当然。”
  “我对马达尤其感兴趣。”
  “为什么?”
  “因为我不认为小艇沉没时,马达还留在船上。若运气好,应该仍在那个窃贼手中。”
  “他就是你要找的凶手?”
  “很可能。”
  “那你可就走运了,兄弟。我这里有全部的产品序号,而且承蒙那位西班牙朋友提供完整的资料,马达序号就是其中之一。”

  暗潮14

  法尔茅斯警方访谈亚瑟·哈丁夫妇后的报告
  对象:史蒂文·哈丁
  哈丁夫妇住在法尔茅斯西方的霍尔路18号一间简朴的平房里。他们在利明顿经营一家炸鱼与炸薯条店长达20余年后,于1991年退休后搬到康沃尔。他们花了高额学费让他们在校成绩不佳的独子哈丁就读私立戏剧学院,结果如今落得经济拮据,夫妇俩深感不值而满腹委屈。这或许是他们会对独子严厉批评及态度不友善的一个原因。
  他们以“失望”二字来形容史蒂文,也对他“不道德的生活方式”严词谴责。他们责怪他任性的行为——“他只对性、麻药、摇滚乐有兴趣”——以及一事无成——“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正经事”;他的懒惰以及相信“这个世界对不起他”的论调也让夫妇俩不满。老哈丁先生以身为劳工阶层为荣,他说史蒂文看不起父母,那说明了为什么史蒂文6年来才去探望过他们一次。1995年夏天的那次探望气氛不大融洽,老哈丁先生为他儿子傲慢又不懂感恩的态度发火而开骂。他以“装模作样”、“毒虫”、“寄生虫”、“纵欲”、“骗子”、“不负责任”等字眼来形容他的儿子,显然他的敌意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史蒂文对劳工阶级的蔑视,而不是因为真正了解到他儿子目前的生活方式,因为他们从1995年7月后就不曾再见过他了。
  哈丁太太说史蒂文是让一个同窗好友托尼·布里吉给带坏的。照她的说法,托尼在12岁时就教史蒂文在商店顺手牵羊、吸毒、看色情书刊,她认为史蒂文之所以一事无成,就是在青少年时曾因酒后闹事、破坏公物、偷窃书报摊的色情刊物,而三番两次遭到警方告诫。事后,史蒂文就变得极为叛逆而难以管教。她说史蒂文“太帅了,这未必是件好事”,还说很早就有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了。她说相较之下,托尼就活在史蒂文的阴影之下,她也相信正因为如此,托尼才会乐于“将史蒂文拖下水”。她恨托尼,虽然他老是惹是生非,但因天资聪颖,可以上大学、担任教职,而史蒂文则得靠父母资助,而且不懂得感恩图报。
  老哈丁先生曾问史蒂文,他如何买得起那艘“疯狂石光号”时,史蒂文坦承他靠拍色情照片赚取酬劳。这令他的父母伤心欲绝,在1995年7月时将他逐出家门,此后再也没有见过他或听到过他的消息。他们对他最近的行为或交友情形都一无所知,对1997年8月9日至10日的事件也无法提供任何线索。然而,他们坚持,虽然他不务正业,但他们不相信史蒂文是个有暴力倾向或有攻击性的年轻人。

  暗潮15(1)

  尼克·印格兰姆与约翰·高布莱斯于星期四早晨开车进入布罗斯顿牧场的围栏中时,玛姬·珍娜正在马厩里耙草。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刻躲入暗处,就像对待其他访客一样。她不想被人看见,不希望别人干扰到她的隐私,而且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和意志力以便克服她不想与人为伍的本性。牧场的房舍取英国安妮女王时代的建筑风格,有沥青屋顶、红砖墙和百叶窗,透过马厩围栏右边的树林就可看见。她看着两个男士下车欣赏那栋房子,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她无奈地苦笑着,回过神来用长柄叉将沾着泥土的稻草耙到门口。连续干旱了三个星期,她走入艳阳下时已满头大汗。她对自己这种狼狈相颇为气恼,也希望自己当天穿的是别件衣服,或是印格兰姆警员懂得礼貌先打个电话过来通知。她的花格薄棉衬衫像袜子般裹在她汗水淋漓的身躯上,牛仔裤也紧贴着她的大腿内侧。印格兰姆几乎立刻就看到她了,对于情势逆转,他暗暗叫好,汗流浃背、满脸狼狈的是她而不是他,不过神色仍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她将长柄叉靠在墙上,双掌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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