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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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团长,”
看到李四维发怔,刘团长疑惑地叫了一声,“我过来就是问问贵部的打算,如果可以,就和我部一道向西,也好有个照应。”
“刘兄,”
李四维听得满脸苦笑,“我部有三百多号伤员已经去了北面”
“哦,”
刘团长了然,笑着伸出了手,“前路艰险,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
李四维伸出手,和刘团长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满脸郑重之色,“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贵部再次会师沙场,并肩杀敌!”
“一定有机会!”
刘团长重重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李四维的手,带着卫兵快步而去。
夜色朦胧,两支队伍悄然撤出了杰沙,一支向北,一支向西,不同的征程却同样地艰辛。
天色微明,东郊长岭大队的阵地上炊烟袅袅,一众小鬼子经过一夜的休整又变得精神十足了,准备解决了早饭便去解决对面的那只拦路虎。
“八嘎!”
炊烟还未散去,长岭少佐的怒吼声却已响彻阵地,“怯懦的支那人追击,迅速追击!”
阵地上顿时一片混乱。
此时,六十六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在曼西西郊的一座破落小村里生火做饭了。
得益于一贯严苛的训练,六十六团的将士都练就了不俗的脚程,曾经被关师长戏称为“铁脚板”!
炊事排在生火做饭,其余兄弟在抓紧时间休息,不多时,一座小小的村落里炊烟漫天,鼾声如雷。
一夜疾行,李四维也是疲惫不堪,在一处废弃的民房里安顿下来之后,便摊开地图看了起来,目光落在野人山便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四维,四维”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是若兰!
李四维猛然惊醒,连忙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面容憔悴的伍若兰正俯身望着自己,满目关切之情,桌边已经多了两个盛满热粥的海碗。
见状,李四维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愧疚之情,“若兰,苦了你了”
连日劳顿,李四维一个大男人尚且疲惫至此,何况伍若兰?
“先吃饭!”
伍若兰把桌边的野菜粥轻轻地推到了李四维面前,粲然一笑,“吃完东西就会好些!”
说着,伍若兰坐到了桌边,端起另一碗野菜粥低头喝了一口,再抬头看李四维时已是满脸满足,“真香!”
“傻丫头!”
李四维宠溺地笑了笑,顿觉精神一振,又充满了力量。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纵使世间有万千坡坡坎坎,老子也能一一踏平!
向北!
向北!
不就是野人山吗?
怕个锤子!
第390章 强敌已至()
作为穿越者,李四维看到过有关远征军穿越野人山的记载,虽然对其中的细节已经记得不甚清楚,却难忘那段文字间弥漫的凄惨之意。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去野人山。
他也曾试图向罗长官和杜长官提出建议,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长,谁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如今,悲剧已经拉开了帷幕,而李四维却不得不一步步走向野人山,走向那个传说中的恐怖之地。
因为,还有三百多号受伤的兄弟跟着杜长官一行走在了前面,即将一头扎进那个恐怖之地。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前路的尽头会有多么凄凉的结局,可是,却停不下来,只因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这是现实,也像是宿命!
太阳终于挣脱了乌云的束缚,高高地选在了中天,依旧那么骄傲,依旧那么璀璨,照耀着连绵起伏的无尽山峦。
在起伏的山峦中,六十六团的将士们正在朝西北方向急行军,特勤连开路,三营紧随其后,中军带着辎重和伤员居中,四连五连警戒两翼,直属连断后。
炮兵连只留下了两门迫击炮,因为全连只剩下了四发迫击炮弹没有了炮弹,再威武的炮都只能当摆设。
炊事排也把几担子碗全部扔掉,因为,用头盔一样可以盛粥喝。
补给连扔掉了所有的大车,因为,弹药早已告罄,所剩无几的粮食用十多匹骡马便能驮运,剩下的骡马全部让伤员骑了。
当然,重伤员不能骑马,没有伤到腿的轻伤员也不用骑马。
三十八个重伤员被中军的兄弟们轮流抬着,一百五六十号轻伤员或骑骡马或步行,倒也没有一人掉队。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在队伍中此起彼伏,但没有人喊累,没有人停留,兄弟们都在咬牙坚持着所有人都明白,速度就是生命,只有和追兵拉开了距离,才有活路!
希望还来得及吧!
能扔的都已扔掉了,部队的行进速度直到现在都没有减慢的迹象,李四维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按照这个速度,应该能赶在杜长官一行进入野人山之前追上他们然后就能劝说他们调头西行,实在不行,老子就接上伤员自己走!
可是,各部都在加紧转移,通信不畅,要在这绵延无尽的山峦密林之中追上杜长官一行谈何容易?
一路疾行,待到夜幕初临,众将士已是精疲力竭,只得寻了个隐蔽的山谷稍事休整。
月光透过密林的缝隙,与谷中的火光交相辉映,倒也别有一番雅趣。
篝火上的铁锅里,野菜粥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随夜风在山谷中飘荡着。
中军临时指挥部里,李四维坐在篝火边,叼着一支烟,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指南针,脸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药膏,却也难掩疲惫之色。
“呼嗤呼嗤”
团部几个文员和通信兵已经蜷缩在篝火边睡着了,鼾声沉重。
郑三羊也盘坐在篝火边,罕见地叼着一支烟,正埋头看着铺在膝上的地图,地图边上同样摆着一个指南针这样的战利品,六十六团倒有不少。
“团长,”
突然,郑三羊扔掉了嘴里的烟头,抬头望向了李四维,神色凝重,“根据推算,我部刚刚进入孟拱东北地区,距离胡康河谷还有一百四十多里地”
胡康河谷由达罗盆地和新平洋盆地组成,方圆数百里,其间原始丛林遮天蔽日,大河溪流纵横交错,泥泞潮湿,瘴气弥漫,毒虫肆虐。
在缅甸语里,胡康河谷意为“魔鬼居住的地方”。
据说河谷腹地的无人区中曾有野人出没,因此,当地人又将这片无人区统称为“野人山”。
根据李四维前世的记忆,杜长官一行最终会闯入胡康河谷,穿越野人山,而他必须赶在杜长官一行进入野人山之前追上他们。
可是
听着夜风中飘荡着的沉重鼾声,李四维只得一声轻叹,“让兄弟们先歇一歇吧!”
说罢,李四维扔掉了烟头,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向了伤员们的营地。
刘天福连忙就要起身,却被一旁的陈怀礼一把拉住。
“陈团长,”
刘天福疑惑地望向了陈怀礼,声音里透着疲惫,“你拉俺干啥?”
“龟儿的,”
陈怀礼望了刘天福一眼,有气无力地笑骂着,“团长去找伍医生,你跟去干啥?”
“呃”
刘天福一滞,讪讪地坐了回去,“不去也好赶了一天一夜,俺的腿都快断了!”
自杰沙撤退至此,六十六团一天一夜已经行进了将近两百里,当然,身为全团唯一一个随队的医护兵,伍若兰一路上在护送伤员的队伍里跑前跑后,行程恐怕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数。
李四维过去的时候,伍若兰已经在一堆篝火旁枕着药箱睡着了,身上裹着一床薄被,微微蜷缩着。
刘黑水和几个兄弟在一旁守着,见李四维过来,连忙就要起身,“团”
李四维连忙摆手,径直走向了熟睡中的伍若兰,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她。
“唉!”
刘黑水一声轻叹,“伍医生太辛苦了。”
“嗯”
李四维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在伍若兰面前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就那么静静地望着那张憔悴的脸。
那张脸已经涂满了药膏,却依然透着深深地疲惫,让李四维看得心中一酸傻丫头,如果你没有回来该多好?
可是,她回来了,一如既往地为他泛着傻气。
“轰隆隆”
一声巨响隐约在西面响起,好似闷雷炸响,直听得李四维眼皮一跳。
熟睡中的伍若兰也是浑身一颤,猛然睁开了双眼,视线正好落在了李四维脸上。
“轰隆隆”
巨响再次传来,不是炸雷是炮声。
伍若兰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李四维的脸上,却满是慌乱之色,急忙坐直了身子,伸手摸向了李四维的脸颊,声音惶急,“你你咋哭了?”
“轰隆隆”
炮声再次响起,变得越发清晰了。
“傻丫头,”
李四维已经捉住了伍若兰的小手,满脸正色,“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说罢,李四维松开了伍若兰的小手,温柔地为她拂了拂鬓角的乱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转身,大步流星而去,“黑水,保护好伍医生”
“是!”
刘黑水连忙允诺,李四维的身影却已消失在了纷乱的人群之中战场之上,枪炮声就是命令!
“啪嗒啪嗒”
脚步声纷乱,众将士迅速集结,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亢奋之色,动作矫健,杀气腾腾。
李四维匆匆回到指挥部,一扫众将,“平安,带上二营跟老子走;怀礼,迅速集结前后队,护卫中军;三羊,坐镇中军,应机而动,一定要隐藏好行踪!”
“是!”
众将连忙允诺,迅速行动。
“哒哒哒”
“砰砰砰”
炮声稍歇,枪声随即响起,已然变得越来越清晰。
听得出来,西面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一追一逃正在迅速靠近!
自六十六团驻扎的山谷向西翻过两道山岭便是广袤的谷地,孟拱河自谷地川流而过,西南岸便是孟关县城,数千年来,城与江一样地安宁祥和。
但此刻,那安宁祥和早已被枪炮声和惨叫声震得粉碎。
“哒哒哒”
“砰砰砰”
“啊啊呃啊”
夜幕下,子弹横飞,带起蓬蓬血雨,红了大地,腥了夜风。
“哒哒哒”
四辆坦克已经冲过了江面上的大桥,吞吐着火舌继续向东北方向推进着,杀气腾腾。
“砰砰砰”
紧随其后的小鬼子动作迅捷,神色狰狞追了一路,终于追上了!
“吱呀呀”
在后面的大桥上,还有六辆坦克正在开来,中央一辆坦克上,一名大佐军官傲立于炮塔之上,遥望着前方的战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杀!杀!杀!杀光他们!
这位大佐正是宫本寿夫,那位在南京城外牛头山下铩羽而归的宫本寿夫。
四年多的时光过去了,宫本寿夫已经辗转到了第十八师团,成了师团直属搜索联队的联队长,可是,依然只是大佐一切都是因为牛头山那一败。
每每想起那份耻辱,宫本心中的杀意就会疯狂地肆虐。
“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哒哒哒”
“砰砰砰”
战斗已经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在平坦的谷地里,小鬼子的坦克所向披靡,摧枯拉朽般将守军仓促建立起来的防线一一突破。
夜风打在脸上,生痛。
枪炮声和惨嚎声在身后回荡,悲愤之情在心底翻腾,众将士却只能奋力狂奔。
队伍里已经没有重武器了,唯有冲进山里才能挡住小鬼子的坦克。
朦胧的夜色中,北面的山峦已经在众将士眼中显露出了巍峨的轮廓。
近了,近了冲进山里就有活路!
“哒哒哒”
“砰砰砰”
“啊啊啊呃啊”
可是,枪声和惨嚎声却越来越近了。
“不怕死的跟老子走!”
突然,一个少校军官停下了脚步,调头便冲向了东面不远处的一座矮丘。
“建志”
方团长听得那吼声,顿时脚步一僵,却又被两个兄弟拽着胳膊拽住胳膊拖走了,只留下了一句凄厉的“给老子回来”在夜风中飘荡。
更多的兄弟已经端起长枪跟着“建志”冲向了矮丘
“砰砰砰嘘嘘嘘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炮声再次响起,矮丘上烟火翻腾,朦胧中,残肢断臂在烟火中翻腾着
“哒哒哒”
“砰砰砰”
枪声却已在矮丘一线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