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缘,三杯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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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钦又突然想起吃饭时候的事,对阿飞鄙视道:“吃饭的时候你装什么傻啊,义父早都知道你就是明月了。”
阿飞悠悠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
“是啊。”阿飞低声道,“你爹从头到尾也没问过我名字,而且故意在我面前说起小晴的事,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还想给我一个警告。我装傻也不是真的想让他以为我傻,反而是想让他知道我不傻——会装傻的人肯定不会笨到哪儿去的。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不会干涉他的权利。”
杨思钦听得一愣一愣的,无奈道:“好吧,你们的世界我真的不懂。但小晴怎么办啊?”
阿飞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以为你爹真的那么闲,只要你不继续骚扰小晴,小晴也不会有事的,我会帮忙看着的。”
杨思钦叹了口气,眉头都皱到一起了,阿飞安慰他道:“其实做父母的有些坚持也是有益的,我也不怎么支持你和小晴。你和她并不匹配,并不是说谁身份高贵低贱了,而是你们的世界不一样。你要是只当好玩,为了不害她,还是趁早断了这念头的好。反正她对你也还没怎么用心呢。”
杨思钦看着阿飞,闷闷道:“那你和哥就是一个世界的吗?”
阿飞道:“那不一样。因为我们之于对方,就是彼此的世界。”
杨思钦惊讶地看着眼前不动声色的人,他不得不承认,她眼里的笃信和坚持让他折服。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哥哥对她倾心,他们眼中确实有着一样的光芒。
一直到夜|色|降临,阿飞和步霆才得以回去。一出门,阿飞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在步霆耳边说:“终于能呼吸啦。”
步霆淡笑着看她一眼,问道:“我来之前义父有问过你什么吗?”
“恩,不过没什么难为我的。只是……”
“只是什么?”
“他问起有没有成亲的打算……”
两个人都停下来,步霆回过头看着身侧的她,眼中洋溢着温暖的光辉:“那你怎么打算的?”
阿飞睁大了眼睛,“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男人安排吗?”
意思是已经答应了就等你安排么。
步霆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却是波涛难掩。他有时候真想看看她的脑瓜里都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做到在他委婉求亲时这么淡定又自然。
阿飞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的反应是不是不大正常……哎呀,不管了,她拉起他的手道:“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两人在面馆一直吃到店家打烊,走的时候外面已是明月当空,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阿飞和步霆慢悠悠地走着,阿飞说道:“你不觉得有点像两年前那晚,你带我一起巡街么?”
步霆轻轻道:“是有点像,就差阿金了。”
阿飞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还有老孙,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步霆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阿飞说道:“你知道孙叔叫什么名字吗?”
阿飞愣住,摸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以前好像听过一次,但没记住。”
步霆笑道:“果然。”
“什么果然……名字那种事都是身外之物,我不怎么用心记的。”
“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飞停住了,转念一想:是哦,好像是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步霆也无奈地笑了,两人相交至此,他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事讲出去别人也是不会信的吧。
阿飞清了清喉咙,双手背到身后,看着步霆正色道:“步将军你好,我叫沈菲言。菲是芳菲的菲,言是言语的言。”
念完自己的名字,阿飞不禁觉得有些陌生,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名字太长时间没有人喊了,自己也好长时间没说过或写过了。
步霆心中也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沈菲言,他的阿飞的名字,他爱的人的名字。心里属于她的位置,似乎更加清晰了起来。
“怪不得那日明月喊你言言。”
听到这个称呼,阿飞也觉得心里一颤,这是小时父母喊自己的名字。那时娘亲的声音很清脆,爹爹的声音温柔如溪水,他们会喊她“言言,言言”。
“嗯,来京城后为了方便,我便更名为沈言,所以明月姐才那样喊我。”
“那你的父亲是?我所了解的神医中似乎并未有姓沈的。”
“我爹是济世医馆馆主的徒弟,是个孤儿,从小被馆主收养,没有真正意义的姓名,所以我随我娘姓的。我爹娘后来归隐了,没听过名字也很正常。”
步霆心想,以妻子的姓贯孩子的姓,这样的男子定是十分爱妻女。且夫妻两人盛名归隐,必是脱俗之人,也不难想象阿飞会有这般异于凡人的思考与通透。
阿飞看步霆在想什么,得瑟道:“又在想什么,觉得自己捡着宝了吧 。”
步霆带着笑说道:“恩,确实。”
步有一宝,名曰阿飞。愿以一生时间呵之护之,愿以一身福祉换之笑容常展。若此生无寿无福,愿倾尽终生换其一生快乐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军中生活
已是入夏,天气渐渐有些热意。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步霆正吃着早饭的粥,面前的一根油条突然被一只油津津的爪子拎走了。
步霆低头喝粥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笑意虽淡却已深|入眼底,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喝完这一口粥,他夹着面前的小菜,看着眼前的人道:“怎么起这么早?”
阿飞嚼着油条不满道:“太热了,一大早给热醒了。”
她住的房间向阳,也易蓄暖,夏天一到难免显得热了。
“梁管家。”步霆吩咐道,“给阿飞小姐换一个荫凉的居室。”
“是。”
“不要。”阿飞挥着油爪子,连忙说道,“现在这个房间……我很喜欢,你们不要动!下回换个草席,找点冰块什么的来就行了。”
当然,当两天后步霆偶然路过阿飞房间的时候,瞟了一眼还在竹林避暑顺便研究小动物的阿飞,几步走了进去,环视一周也没什么异样。
正欲离开,突然发现床所靠的墙壁似乎有点不对。他走近几步细看,墙壁上布满了各种不知是字符还是画的刻痕和笔迹。
他探近身子努力分辨,也只能看出似有人的轮廓,其中还有她的……签名?那个龙飞凤舞的笔迹不正是“阿飞”两字!
她把床边的墙完全当成涂鸦板了么……
此时阿飞和步霆一起吃完早饭,阿飞眨巴着眼看着步霆,竟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步霆:没吃饱?
阿飞:嗝!不是……
步霆:那是怎么了?
阿飞:我想跟你一起去练兵场看(wan)看(wan)……
步霆皱眉:“练兵场不允许女子进出。”
阿飞眉毛一挑:“你忘了我有一个特长吗?”
……
半个时辰后,练兵场上。
数百士兵整齐地站在原地,如泥塑般一动不动。这个景象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今天将军居然险些迟到!
往常他的都是会提前近半个时辰到,而今日他几乎是踩着时间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似是督军的人。
只是——那督军一直向士兵场上瞟,走路还时不时便侧头看一眼。士兵们不知是何缘故,只好都把腰挺得更直。
阿飞随步霆一路走到一个高处,步霆在正中间的座位上坐下了,阿飞跟着正要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屁股刚要挨板凳,却感觉到一阵目光中的寒意。
她抬头便看到步霆身边站着三四个身着冑甲的不知什么军职的人,都瞪大了眼盯着她。
阿飞思忖了一下 ,还是默默地站起身来,欲上台阶跟他们一样走到步霆的身边。
当阿飞感觉到脚前被什么挡住的时候,她的上半身已经向前倾出。她突然意识到是因为她的脚抬得不够高,居然被台阶绊倒的时候,她简直想捂住脸再倒下,真特么太丢人了……
当然,片刻后,她欲捂脸的一双手臂被另一只手臂拦住了,整个身体也陷在一个怀抱中。只是……怀抱的外壳有些硬,几块甲片直接咯到了她的腹部,还有一块从她脖子侧边划过。
她闷哼了一声,步霆蹙眉看她,低声问道:“咯到哪了吗?”
她摇摇头,从他身上起来,揉了揉腹部被咯到的地方,目光与另一边的一群将士惊愕的目光相撞。
阿飞定了定神,一脸正经,向他们眼神示意了一下脚下的台阶。
当然,只有步霆看得懂她的解释——
你们看嘛,明明是这台阶太高了!太高了!
接着,几人先是看了一会儿士兵操练,又随步霆进了练兵场察看。
步霆对身后一众人道:“你们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我随便看看就好。”身后的人答了一声,便悉数退下了。
阿飞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小心地退下,却听见步霆的声音:“过来。”
阿飞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还是乖乖走过去。步霆微微俯下身,侧着头看阿飞脖子上的一道红痕——从耳后一直划到锁骨上方。
“疼么?马上回去就给你上药。”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脖子上这道了……现在不疼了。”
步霆点点头道:“跟着我。”
“嗯。”
两个人在军中缓缓穿行着,阿飞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么大规模的操练——那些士兵的步伐和武器都整齐一致,连声音都喊到一起,直震胸腑,阿飞不禁惊叹道,“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继续训练啊?”
“恩,沙场不是玩笑,他们必须时时做好准备。”
阿飞看步霆:“那近年会打仗吗?”
“说不准,尹姜两国敌对形势一直未缓解,边疆战争一触即发。”
阿飞轻叹,眼中有些失落,步霆轻声问:“怎么了。”
“只是一想到战争就觉得心惊。若是有战争,你会被派上阵吗?”
步霆没说话。阿飞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是傻话,他是国家首屈一指的将军,即便之前因风流事被降职,上阵杀敌这种事又怎能免。
“唉,我有些后悔把那医治断筋的药给你了。若是无那药,你现在也当不成这个将军了,至少以后不会上疆场。”阿飞撇嘴,说着摸摸锁骨下一直挂着的瓷豆。
步霆却笑了,阿飞抬头看他,他只道:“阿飞,佛家说因爱生忧,今日见你为我忧虑担心,我心底却是有掩不住的开心。我心底的姑娘,她惜我疼我,才为我配制良药,才为我忧虑蹙眉。但其实谁的命途中无冒险,阿飞,我答应你,以后若真的上沙场,只要你在等我,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活着。”
阿飞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一角,半天没说出话,最后直直地看着他道:“我信你。”
中午营中休息,两个兵头奉了将军的命去送药。刚走近将军的营帐,却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
“哎呀,疼。”
“那我轻一点。”
“还有这边。这边有点青了……”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顿时傻眼,里面不是将军和督军么……
其中一人小心掀开帘子一角,却看到帐内将军已经脱下了外面的盔甲,坐在席上,而督军还穿着冑甲,直接坐在将军的腿上……而且将军的头似乎埋在他的颈中。
两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了……一人颤抖着放下药小声道:“我们……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另一人连忙点头,两个人立马溜了。
在步将军与督军的惊人小道消息疯传军营的时候,两个当事人还在纳闷怎么药这么晚还没拿来。
“是不是快来了,我先起来吧。”阿飞道。
“恩。”
“你怎么不起来?”
“……腿有些麻了。”
中午吃太多的某阿飞心虚走过。
……
“对了,杨思钦是做什么的,在你这里吗?”午后阿飞躺在帐中一个简易的榻上,扇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蒲扇。
步霆正坐在营中审批军中文折,听后答道:“他是兵部的军器监,平日不在营中。”
“军器监?看兵器的?”阿飞惊讶道,“就算他再无用,他爹好歹是一品大将军,怎么会让他当这样的官?”
怪不得他整天无所事事。
“我其实也不甚明白,可能与性格有关,思钦从小被女眷养大,性格较天真散漫,并不适合军中生活。”
阿飞疑惑道:“那也不对啊,性格也是逐步养成的,也得有你义父允许,他才会成天与女眷在一起啊。难道……你义父真的是看不上杨思钦的资质,干脆就放弃了,是想让你承他的大将军位置?”
步霆未置可否,只道:“思钦倒也是这样想的。”
阿飞摇着扇子苦思冥想——这父亲不爱自己亲子,偏爱义子倒也不无可能,但是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小时不好好管教亲子,待他长大后再将其淘汰的。似是从孩子小时候便已选好继承人,将不满意的孩子淘汰一般。
阿飞顿时也有些同情杨思钦,有这种父亲是挺让人无语的。尤其还是这种智商比自己高很多的爹……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听到营外传来快步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声传来:“步将军,刚才在一名士兵身上搜到奇怪的书信。属下来呈与将军看。”
阿飞一听,连忙从榻上坐起来,将头发快速一扎,一边穿着鞋子一边慌忙地赶到步霆身边的座位坐下。
她刚坐下,步霆已道:“进来。”
从外面进来一个似是教头的人,目不斜视地走到步霆面前,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步霆打开细看,似是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