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缘,三杯半-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_…|||我的意思是率直、真诚。”
“那还差不多~”
步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痛?
又告别了痛哭的谢竹南,阿飞和步澜重新上路了。
“她去陈府了。陈公子现在还有可能活着么?”步澜问阿飞。
阿飞摇摇头,“那天去看他的时候就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因对阿南心事未了所以硬撑着一口气,现在估计……”
步澜点点头。
阿飞又加重了一鞭,马儿快速地奔跑着。
老孙刚睡下就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老孙连忙下了床,口中说着:“来了,来了,门别敲坏了!”
阿飞第一个冲进来,抓住老孙说:“快!把我放在这的医书拿给我!”步澜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
老孙叹道:“知道了,我就去拿。”顺便瞧了眼步澜,看他气色还不算很差,也放了心。
阿飞坐在院中桌前翻着父亲留下的医书,终于在有关蛊的介绍边看到了一行字:此法可用于去除宫廷秘针。
“宫廷秘针应该就是你体内这探针了吧?”
阿飞继续读下去:“宫廷秘针,约二寸长,表面极富光泽,依托于人内力而存,由浅入深,受针人随内力波动而肢体抽搐、全身疼痛如刺,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脉沉细而涩。下法亦可逼出毒针,但损习武之人之内力。”
阿飞看向步澜,“会损害你的内力,可以吗?”
步澜轻勾唇角,“没关系,能逼出这毒针就已是万幸,武功都可以再练。”
“嗯。”阿飞仔细地看了下面的疗法,吩咐了老孙去烧满满一大桶热水来。她转过身来,对步澜说:“在这疗法之前,必须要那银针在你体内充分活动,与内力结合。所以……你得先痛上一轮,不能吃我的止痛药了。”
“恩,好。”步澜坐到床铺上,做好了打坐的姿势。“我都准备好了。”
阿飞看了看他波澜不惊又微微含笑的眼睛,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些。
坐在他的身边,阿飞问:“距他们回京几天了?”
“四天。”步澜闭眼道。
“你说他们来回要八天,也就是说他们也快回来了。”
“他们不一定会回来找我,七王爷应该只是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是要对付我还是拉拢我,他应该要考虑一阵子的。”
“真复杂……不过我一直想问你……”阿飞看向他,“在两个国家都做过将军,都打了很多胜仗,那你到底,是向着尹国,还是姜国?”
步澜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阿飞,笑着道:“你希望我向着哪边?”
“哼。”阿飞站起身来,“那是不是我希望你站在哪边,你就站在哪边呢?”
“这倒不是,只是我现在,哪边都不偏向。”
阿飞听了,挺满意地笑了笑,又想到什么,接着问道:“那你以前呢,你曾经‘背叛’过尹国,你那时又心向哪方?”
“在被你和孙叔救之前,在我以为我会死的那场战役之前,在我的人生前二十七年,尹国高于我的生命,我时刻未忘家国。”
“莫非你归顺姜国是为了做内应?去年尹姜的那场大战你是故意输……”
“算是吧。”
“那,那场战役之后呢?现在,你就不怕辜负你的家国了么?”
步澜抬眸,眼睛如墨玉般温润而闪耀,“我已经想通了,尹国和姜国的那个步将军早就死在了那场战役中,也该死在那场战役中了。我现在有我的目标和所求,有我要走的路。”
话刚说完,步澜的眉头突然皱起,手臂也开始抽搐。阿飞连忙坐下来,有些手足无措,着急地问:“怎么样啊?”步澜沉沉地呼吸着,手紧紧地扣在床板上,指甲因用力而发白。
阿飞在床前一边挠着脑袋一边来回走,“有了!”阿飞坐到床上说:“你喜欢什么呀,做什么能分散你的注意力呢?”
步澜艰难的抬起头,额头上都是冷汗,嘴角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要不阿飞你表演个什么给我看吧。”
“你痛成这样还想整我啊……”
刚说完,步澜身体抽搐着向后仰去,手指一下子竟把床板扣掉了一块!发白的指尖上面还带着鲜红的血,阿飞连忙道:“好,好,你看我!看我表演!”
阿飞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步澜的剑,抽出了剑身,几步走入院子中,竟舞起剑来。
阿飞的这套舞剑却更像是观赏性的,步幅很稳,挥剑的手腕也很灵活,节奏缓而有力,若是高手一招便可破,但看起来确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剑尖时而跟随衣服下摆,矫若游龙;时而似与发丝相舞,绵绵相随。让人叹息这是个夜晚,要是有落花、流水在旁,实在就惊为天人了。
在一旁观看的老孙也不禁感慨:“要是换了个穿裙子的女娃娃,可就真好看了。”
这一句话险些令阿飞一下子破功,她假作镇定,眼睛只随剑而行。不过一回合下来,已是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阿飞刚停下来,就跑到老孙面前叉着腰说:“什么穿裙子的女娃娃!什么!”
老孙连忙躲进了厨间,阿飞缓缓走到步澜面前,不好意思地拽着衣角道:“怎么样?”
步澜轻轻地点点头说:“恩,很好看,刚才感觉好多了……可是,阿飞你不是没武功吗?看你舞剑的动作都很流畅,练剑时一般都会有相应的心法,按说不会一点内力都没有。”
“嗯,我以前武功还可以呢,只不过……几年前被废了,就没有再捡起了。”
步澜一愣:“被废?”内力被废是极痛苦的事,若非断手筋脚筋,就是必须用强大内力冲击练武人的每一条经脉,有如刮骨之痛。
夜色中,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与隐痛:“是谁废了你的武功?”
阿飞脸色有些发冷,似乎不是很想回忆起那些事,沉默着用手上的剑划着地上的雪,“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步澜还未说话,左手又捂到了胸口上,沉重地调整着呼吸。
阿飞扶住他无力的右臂,让他不至于侧倒,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讲给你听是不是也能分散你的注意力啊……那,那我讲给你听吧。”
说是很久之前,可想来也不过四年之前,那时阿飞才十六岁,刚刚失去父母一年多,也还没来到三岔口。
那时的阿飞已学会扮作男子的样貌,四方游走,虽有武功却也只多作防身用。她只练过一套剑法,不过因是从小便练的,长期积累,内力极为纯正。不过那剑法的心法多是调息养心之用,而剑法也是多作健身之用——看起来翩然洒脱,攻防技能已极为淡化。
但阿飞有一身惊人医术,所谓医术,能救人也便能害人。阿飞倒没用医术害过人,不过极善于用不伤性命的毒和迷药,借以防身逃遁。
当时阿飞在山脚下一家农户家借住,傍晚回居处的路上,恰逢三四人围追一个少年,看上去是个男孩子,跟阿飞差不多高。那人已经脱力跪趴在地上,一身青色衣服血迹斑斑。阿飞对他们撒了足足两包迷粉,拖着那个重伤之人便离开了。
阿飞把他带到了住处,扒开他的衣服看到身上都是鞭痕,拨开沾着血的头发,看到他脸都肿了。
阿飞给他简单地收拾了伤口,可是这人已经滴水不进,不省人事,阿飞没办法了,拿出父亲生前留下的,世上仅有的几颗保命金丹给他服下,照顾了他几乎一晚上。
第二天,他终于睁开了眼。他告诉阿飞,他半年前因为父母双亡,被舅舅送到这山上的一个门派学功夫。
这山上的所谓门派,其实就是一个武功还不错的恶霸依山而建,招收的徒弟大多都是四处作恶抢钱财。这个少年的亲戚就是想甩掉他,把他送到这个狼窝。
他自从进了这个所谓门派,就被众师兄使唤欺负,师父也从不伸张正义,武功也没教过他多少。待了三个月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被欺负的生活,他就计划着逃跑。这样逃了五六次了,每次都会被捉回去受到更加残酷的对待——经常被用蘸着盐水的鞭子鞭打。
他看着阿飞,满脸泪水:“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吧。”阿飞看他还没自己大,又都是失去父母艰难度日,就留了他同住,每天自己买的东西都会分给他吃,用上好的药涂着他身上的伤。
过了四五天,这个少年也终于能走动了,脸上的肿也消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还是被那个恶霸门派找着了。
这一天阿飞从县里回来,刚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小院和借给自己住所的农民老夫妇家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老夫妻在房里悲伤地哭泣,阿飞一问才知道是那群人找上门来把人带走了。
阿飞愤然出门,立刻就去了县上的衙门,擂鼓声震得整条街都来看,终于在天黑前进了衙门。
“禀告大人,这山上有一越天派,其头目肆意虐待良民,并光天化日之下私闯破坏民宅,请大人做主啊!”
那县令打量着阿飞,说道:“从哪跑来的小子,有事找你爹娘啊,不要到这闹。”
“在下父母都不在世了,有一兄弟被这门派毒害,现在被他们抓去生死未卜,请大人做主啊!”
门口的百姓听了都纷纷议论起来,县令看老百姓都在看着,实在没办法说道:“那好,那个……师爷,找人去找那个什么派的掌门。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审啊。”
阿飞被赶出了衙门,一夜都没有睡,一晚上——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他!阿飞一遍遍想到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焦虑不已。
第二天终于又升堂,阿飞见到了那个头目,那人长得十分高大,断了一只手掌,满脸都是挤出来的笑。他身后跟着四个徒弟,四个徒弟控制着那个少年。他一直低着头,头发全都覆在脸上。
那个头目笑着道:“大人,不知唤我来有何事。”
“越掌门,这个小伙子说你虐待良民,擅闯民宅,可是事实?”
“回大人,本掌门训练我自己的徒弟,难道衙门还要管吗?”
“不是的!”阿飞激动地指着他说,“你哪里是训练你是恶意虐待,你们门派四处为恶,百姓都知道!你还擅闯民宅!”
“呵。”那头目瞥了眼阿飞,“我还没告你呢。”
那人上前一步道:“禀告大人,这个臭小子,诱导我的徒弟背叛师门、欲加害于我,本掌门昨天才寻回叛徒,请大人明鉴。”
“狗屁!”阿飞冷笑道,“真不要脸,睁着眼说瞎话。”
“公堂上不得咆哮!”县令拍案。
“是真是假,问问我这个逃跑的徒弟不就知道了。”那头目眯着眼走到少年身边,“你说,是不是他诱导你背叛师门并加害于我的?”
他的头一直低着,一动不动,公堂上一片沉默。
阿飞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准动他!今天就让他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目微微笑着说:“好啊,我不动他。”说完扭过头去看着少年道,“我再问你,是不是他诱导你背叛师门加害于我,是不是他的主意?”
时间仿佛凝住了,直到他开始微微地颤抖,终于,他抬起头,头发还是遮住了眼睛,可他的嘴唇清清楚楚地说道:“是的。”
——是不是他诱导你背叛师门加害于我,是不是他的主意?
——是的。
一切都清楚了。阿飞被轰出了衙门,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阿飞刚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出手,双手就被面前的头目轻易地折到身后,对方一掌劈到她颈后,便昏了过去。
被一盆凉水泼醒的时候,阿飞发现自己在后山的树林里,眼前就是那个门派的头目和他的随从。少年也在其中,只不过被人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阿飞瞥了他一眼,对眼前的头目说道:“你想干嘛?”
那人眯着眼睛,带着蛇一般的笑容,“我看你挺机灵,今天拜我为师我就不追究你了。”
“呸,你想做我师父!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话未说完,阿飞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红色的指印在她白皙的脸上,阿飞咬着牙吐了口血沫。
“如果你喊三声‘爷爷,我错了’,我便重新考虑收你为徒,不然……”
“孙子,孙子,孙……呃……”有力的手指锁住了阿飞的咽喉,阿飞颤抖着,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人,她突然手从腰后掏出匕首!
匕首闪着白光,而下一秒,随着阿飞的痛呼,已经刺在了阿飞的锁骨处,阿飞的手被用力地拧着,骨头‘咔咔’作响。
“就这样的武功还跟我斗,小子,你太天真了!今天我就废了你这一身的武功!”
那人吸了一口气,运功拍在了阿飞后颈脊髓突出处,阿飞“啊”的一声还锁在喉咙里,便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痛昏了倒下了去。
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来自少年的带着哭腔的“不要……”
那头目正准备一掌断了后患,却发现袖子被紧紧抓住,他的小徒弟跪在地上,双腿是很难看的畸形的姿态,口中一直传出“啊”的呜咽,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
头目斜睥了他一眼,双袖一甩,对身后的随从道:“把这被废的小子扔远点,我们走。”
阿飞深呼了一口气,“他一掌拍到我的后颈,我痛得昏了过去,醒的时候在一条河边,身上骨折了好几处。不过我还算命大,活了下来,后来回了那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