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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的职工生涯-第2部分

小说: 我的职工生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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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引的周围的师傅们都往我们这边看;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干脆走了过来,和她一起手舞足蹈,很开心的样子望着我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到非常奇怪。

    “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太离谱了,大清早几个人就围着我比比划划又说又笑的,真是岂有此理。

    见我已有些不高兴了,王霞赶紧收住说笑,对我解释说:“是这样的,国庆节厂里要举行交谊舞大联赛,每个单位至少上十个人,我们车间现在还差一位男生,这几天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上场的。正好你来了,而且会跳舞,我们一下子乐昏了头,你千万不要见怪。”

    听明原委,我立即感到我刚才回答的太轻率了。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说是不会跳舞。我虽然会跳一点,但是都仅限于在私下里玩玩,哪能拿出去到大场子上表演?于是我继续平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王霞一听就急了,问道:“为什么?”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感到了稍稍的轻松和快乐,很想继续逗逗她,说:“我跳的那两下子,只能私下里玩,是不够水平拿出来表演的。”

    “你不要谦虚啦!你会了两下子,已经很不简单了。厂里的人都是今年舂节时才开始接触交谊舞,到现在大部分连一下子还都没有学会。你的水平再怎么的我想都够给我们当老师的。我们这样的水平都不担心出丑,你还担心什么!”王霞不亏是团支部书记,嘴巴很会说。其它几个姑娘也趁机撮合,七嘴八舌的,直说得我无力招架,只好答应先试试。

    “今天晚上你就来工会俱乐部后面的小房子看我们练习吧。”王霞微笑着,带点胜利者的口气正式邀请我。

    我说:“我不知道工会后面的小房子在哪里。”

    王霞像识破了我的小把戏似的笑着说:“这很简单,我带你去。咱们晚上七点半在你们单身楼下见。”

    “好吧。”

    大家好像终于办妥一件大事情,都舒了一口气,开始分散去干活。

    初来乍到,对机械加工车间的那一点新鲜劲还没有过去,因此时间便在我东看西看的过程中飞快地消失了。不知不觉已是一天。下班后在食堂里吃完晚饭,我冲了个凉水澡,用电吹风将头发吹干蓬起;换了一件干净的T恤衫,一条牛仔裤,把好久没有擦过的皮鞋也仔细地擦得油光发亮。做完这一切,还不到七点。我坐在床边歇息,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切进山坳,晚霞逐渐将对面的大楼罩进夜色之中。我突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奇怪,怎么会呢?我好像对七点半怀着隐约的冲动。我想到了杨梅,她现在在干什么?在跟她父母一起吃晚饭,看电视?还是与新朋旧友们逛街,看电影?这样的遐想注定是一片无边无际,错综复杂,最终又一无所有的荒漠,。它的特点是抑郁,感伤,潮湿,粘滞,甚至于还带有一抹淡淡的虚无。极易捕获那些敏感的心,牵引他们左冲右突,弄得伤心吧吧,疲乏无聊之极之后,再扔下他们扬长而去。分别以来的两个多月,我已经饱尝它的滋味。无数次的发誓要逃避、要坚决与它对抗到底,但,每一次却都是自己送货上门,无可救药之致。

    一阵风猛地将窗帘撩起,险些把我的茶杯刮到地下。我抓住茶杯,站起身,从飘起的窗帘下面望出去,对面的大楼已灯火通明。我突然反应过来,开灯看表,已经七点二十八分,没时间再想啦。我赶紧穿上皮鞋,出门往楼下跑去。

    出了单身楼,王霞在路边站着,身边还站着一位精壮的小伙子,跟保镖似的。我迎着他们走过去。

    等我走近,王霞笑着说:“你迟到了两分钟。”

    我说:“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王霞指了一下身旁的小伙子,向我介绍说:“这位是刘向,去年来的,在设计所工作。”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说:“你好,我是小东。”

    他说:“你好,昨天已听小王说起你。”

    是这样,我猜刘向八成是王霞的男朋友。我们一起往工会俱乐部走去。在路上我了解到,刘向是去年从北京航空学院毕业的,飞行发动机专业,到这里来是非常对口的(因此也是大有发展前途的)。这一点,他的言谈举止已充分地告诉了我。

    看他自豪的劲头,我及时恭维说:“你的学校好,专业也好,以后肯定会大有前途;不像我这机械专业,万金油,什么都知道一点,什么都不精,是很难混出点名堂的。”

    听了我的恭维,他很受用地笑着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什么专业都是一样的。”

    这时王霞碰到了几个车间里的小姐妹,极力地邀请她们一起去跳舞,她们则说要去洗澡什么的。见她们说话,我和刘向就略略走前一步,以示回避。刘向突然伏在我的耳边低声问道:“你看我媳妇长得如何?”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所指,就反问说:“是谁呀?”

    他说:“是王霞,怎么样,还行不行?!”

    我说:“何止是行,要条有条,要才有才,这样才貌双全的人物,在全厂也该是属一属二的吧。”

    他高兴的一跺脚,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瞒你说,我去年一进厂,就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过了一遍,用了半年时间,才选出这么一个人物,我敢保证绝对是咱们厂的厂花。”

    正说到兴头上,王霞过来了。

    “你们在叨咕什么呀?”她好像很想知道似的问道。

    我说:“刘兄正在向我介绍咱们厂的厂花。”

    王霞嗔怪地说:“别听他一天瞎叨叨!”

    王霞瞪了刘向一眼,刘向嘻嘻哈哈地笑着。看情况,我不是第一个听刘向介绍厂花的人,因此我没来由地想跟他们恶作剧一番。

    我问王霞:“你不想知道他介绍的厂花是谁吗?”

    王霞一听,果然急了,反问说:“是谁呀?”

    我与刘向相视一笑,并不急着回答王霞。

    “你说,是谁?”王霞逼着刘向快说。

    看看气氛已造的差不多了,我才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霞发现上当已经来不及了。直逗得我很很地笑了一下。

    工会俱乐部是一个大院子。外面是一个露天的灯光篮球场,球场的北面连着马路,另外三面都修有专门的看台——整个形成一个U形的张口。仿佛一把张开的巨型虎钳。我们沿马路走进篮球场,然后登上南面的十级看台。看台的局部地方已经开裂,裂缝中长有稀黄的野草。傍晚的秋风从张口里吹过来,它们便瑟缩着跳起了舞蹈。看台上面是三排平房,内部由曲折的回廊彼此贯通。我们从正门进去,第一排平房内并排放着十个乒乓球台和十个桌球台。闹轰轰的,有很多人穿着拖鞋短裤,光着膀子在打球。穿过一个曲形回廊,进入第二排平房,是图书馆和阅览室。有三十来个人散坐在连椅上看报纸。还有十几个人围在一个窗口借书。这里比较安静,只听到两排吊扇嗡嗡的叫声。再穿过一个曲形回廊,进入第三排平房。这里的闹声比第一排平房的更大。有二十来桌麻将在哗哗地搓着。所谓举国上下麻将声声,想不听都不行呵。另外还有十几桌纸牌在甩着。每桌周围都围着一批不断起哄的看客。大概三排平房不是同一次修建的:第一排最新,第二排次之,第三排最旧,因此给我的感觉是越往进走越昏暗幽深,而且曲曲弯弯的,像在梦中一样虚飘,不踏实。

    终于走出了平房。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黑乎乎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十字形的小径:是一米来宽,两边用单匹砖头立起隔开,中间铺着鸡蛋大小的碎石的那种。小径隔开的四个方块内各有一个石方桌,周围配着四个鼓形石凳。院子里还有几棵缺枝少叶不知道名字的瘦树。这时候,东面的一间房子的窗户和门口已有昏暗的灯光照到院子里,还有录音带放出的音乐声。几个人影在门口动来动去,跳舞的地方可能就是那里了。我们走过去,进屋,屋子基本上是个正方形,四十平方米左右:沿墙壁摆着一圈木连椅,门开在西南角,正对门的墙角放着一个方桌,上面放着一台双卡收录机和几盘磁带;东西面墙壁上各有一个不大的窗户,窗户的木头颜色是日晒雨淋太久的那种黑灰;只有一支二十瓦的日光灯从人字形屋顶上吊下来,照明;地面是砖铺的,感觉不是很平整。衬之于浪漫抒情的华尔兹舞曲,整个环境给我的感觉,是陈旧,简陋,虚幻和有点不伦不类。

    加上我们三个,已经有十一个人,四男七女。另外两个男的我不认识,估计是三十六车间的;女的全都是三十六车间的,白天都见过。王霞看看情况,说舞会可以开始了。于是重新换上一盘带,第一曲是“中三”,王霞过来请我跳。我一时慌了手脚,说老实话,我还没有把这个环境跟舞会联系起来。

    我说:“你先跟刘向跳吧,等一下我再请你跳。”

    她说:“他不会跳。你别管他,来吧。”

    没办法,我只好跟她上场。其他两位男士也带女伴随后上场。六个人来回转着圈,干巴巴的,气氛一点都上不来。不过他们倒挺认真的,不时的相互纠正着错误。相比之下我还算跳得好的,这使我很快放松下来。王霞跳得很好,带起来非常轻松自如,她的手温软而滑润,静静地躺在我的手里——这是我整个晚上感到的唯一真实的东西。刘向坐在收录机旁边,手上夹一支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和王霞跳舞。

    我感到有点尴尬,一方面是因为不能进入角色,另一方面是因为刘向监视似的目光。因此,我有意无意地将王霞拉拉近,好像是想用王霞的身体挡住自己,不要再让刘向看见;又像是在寻找过去的温馨的记忆,以将当下的自己转移。

    我俯在王霞的耳边,心里虚虚地问她:“刘向这么潇洒的白马王子,怎么会不会跳舞?”

    她说:“他这个人,看起来挺像样的,其实很土!”

    听了王霞的话,我心里莫明奇妙地感到一丝轻松。这时第一曲完了,我和王霞分手,她走去刘向旁边翻看那几盘磁带,我则退到门边。又来了一些人,闹哄哄的,气氛比开始热烈了许多。

    第二曲是探戈,很激情的曲子。王霞带着一个女孩走到我身边,介绍说是张红梅,三十六车间的钳工,要我带她跳一曲。

    张红梅不太熟悉探戈,因此跳得很累。

    她一再很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不会跳。”

    我则说:“没关系,只是不太熟,跳多了就好了。”

    探戈跳完后,我一低头,向张红梅说了一声谢谢,并挥手作了个请的动作。把她一下子逗笑了,跳舞时的紧张感便在这轻松的一笑之中化解了。我们自然地一起退到一角的连椅上坐下。

    坐下后她说:“你的舞跳得真好!”

    我说:“好什么,只不过比你们多跳了几次而已。”

    她问:“你们在大学里经常跳舞吗?”

    我说:“在大学里,一到周末到处都是舞会,如果喜欢,可以随便去跳。不过,我很少跳舞。”

    她又问:“来这里习惯吗?”

    我说:“还行,没什么大问题。”

    她说:“这里很闭塞,你们刚从大城市来,肯定会不习惯的。”

    我说:“是啊。”

    她说:“不过时间长了,就习惯啦。”

    我说:“试试看吧。”

    又一曲起了,是“慢三”。为了摆脱与张红梅谈话造成的郁闷,我请她跳舞。

    跳完“慢三”,我感到有点累,口渴得厉害。于是在张红梅退回墙角的时候,我没有跟过去,而是直接走出门口,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山里的秋夜,寒气很重,湿淋淋的,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冷战。我沿院子边沿走了一圈,发现院子还有一个后门,在东南角:两米来宽的一条巷道,两边由两米多高的砖墙隔离;长度大概在一百米左右,向东直直地伸出去;口上有一道铁门,门上挂着一盏灯,发着昏黄的亮光。远远望去,感到悠远而缥缈。

    俱乐部已经下班,灯全灭了。整个院子都是黑洞洞的,只有跳舞的房间里发出的一点昏黄的灯光。大概是音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又引来了一群人。他们从那条黑洞洞的巷道上摸过来,真像一队趁着月黑风高之时打劫的土匪。看着他们涌进舞厅(就算作舞厅吧),房子好像马上要被胀破似的。我突然觉得挺无聊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跳舞了呢?而且我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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