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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执迷不悟-第24部分

小说: 执迷不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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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桌后走出,走到门口处,将门关上。然后站在我面前,低下声音,恶狠狠地说道,算你狠,我告诉你,我可以聘你,也可以不聘你。
我没有被她的不聘恐吓所吓倒,因为那个职位对我来说不是一种岗位,而是一种耻辱。不等她话音落地,我便迅捷地给了她回答。
我大声地宣布着,希望门外的人们能够听到。我说,我还告诉你,我不稀罕那个职位,我拒绝接受你的聘任!
说完这句话,我昂首扭身,用高跟鞋当当敲击着常天丽的地板,拉开门,走进了光线幽暗的楼道。附近正有几个人在悄无声息地散开,其中杨菴的身影也一闪即失。
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从楼道里直接向着楼梯口走去。我仍然迈着有节奏的步伐,昂首挺胸,以一副不在乎的神态下着楼梯。几分钟后,我已经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上。
街上徜徉着冰凉刺骨的气流,各色人等在这种寒流中更紧地缩着脖子,匆匆地过来过往。我抬眼看完人,却不知向那个方向走去。当我再次迈腿时,我突然发现双腿抖得更厉害了,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那种悲壮斗争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其实,刚才的事情,不管我如何做,结果都是惨不忍睹。因为常天丽为我设置的这个两难圈套,使我不管接受不接受那个工作,对我来说都将是一个难堪和痛苦的境地。我停下脚步,感到心慌气短,扭身看着身边这座熟悉的大楼,看着四楼那个摆满各式花草的窗口,似乎看见了常天丽得意的脸。
仇恨在我的胸腔里燃烧着,一个个恶毒的复仇计划在脑海里翻腾着,我想往她的窗口里扔一颗炸弹,我想杀掉这个恶毒的女人。
24
晚上,老父亲又煮了一锅玉米粥,除了给儿子做了一盘土豆炖肉外,就是准备与我一起吃的清炒白菜。寒酸的饭菜,以及儿子与父亲互让吃肉的景象,使我的胸口像堵了一堆厚厚的棉花,喘过不气来。我再一次发誓,我要迅速摆脱目前这种困境,寻找出路,为这一老一小努力工作,努力挣钱。我草草吃完饭,在一家小超市买了几十块钱的食品直奔局办公室主任王风山的家里。
自从与所长的关系闹僵后,我变得不再注重妆扮了。入冬以来,我一直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像一只鲜艳的七星瓢虫,圆圆滚滚、鼓鼓囊囊。我的困难生活已经使我无法讲究穿着,而我的心情也已使我无心修饰。拿着从同事处要来的地址,我咬紧牙关,冒着刺骨的寒风,穿过黑夜的街道,冒然闯进了办公室主任的家。
王风山瞠目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提着食品袋将主任家的门推得更大一些,从他的身边挤过去。
王风山是一个外表很和蔼的中年男子。他一边客气地请我坐下,一边给我端来一杯水。我顾不得寒喧,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境况,以及打算。在我说完后,他沉吟了大约一分钟才说话。他委婉地说我太不理智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最后他给我提供了一个方案。
他说,现在像你这样情况的人已有好几个,我建议你最好先找一找别的部门。据我所知,有几个处室,比如教育处、后勤处、技术处等人员还没定下来,你最好先去找他们的处长看一看能否接受你。如果实在不行,我这里再给你想办法。到那时,我只能为你们这些人统筹安排了。这样的话,可不一定合你的意。
我已经别无选择,只好万分感激地接受了主任的建议。第二天上午,我没有进我的办公室,而是根据王风山所说的几个处室,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着找那些处长谈话。一个上午过去后,我所有的希望全部泡汤了。没有一个处室能够接受我。因为他们的编制都已超编,之所以没定下人员,是因为不知道裁减谁。
从最后一个处室走出的时候,我感到身体似乎被最后抽空了。我只有强撑着愈来愈软的双腿,挤着满脸的哭笑与走廊过往的同事打着招呼。我天生不是一个开朗的女人,更不是一个面临困难能够处之泰然的女强人,我像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喜欢依赖,害怕孤独,更怕独自面对复杂的世界。但是,老天似乎偏偏跟我过不去似的,当我失去唯一的精神依赖——于致后,又面临着失去生存的最后依赖——工作。尽管我已经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碰得头破血流,筋疲力尽,但是我仍然不能放弃,我还得继续像一个男人一样忍着伤痛再投入战斗,因为我的家里有一个年老的父亲,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
中午,我在家里吃了父亲为我做的满满一碗面条后,再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决定去找局里一把手,杨岗局长。
当初我进研究所,就是杨局长看中我的一篇论文将我调进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副局长。这么多年,虽然我多次想寻个机会去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但是,每次都被自己所谓的清高和虚荣所阻。时至今天,在我遭遇几乎下岗的时候,冒然地去找他将会让他产生怎样的想法,我也已经难以顾忌了。
我早早将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几年前于致出差时为我买的大衣,虽然有些过时,但是穿在身上,我发现自己仍然有着女人的魅力,有着知识女人的文雅,我希望我的外表像我当年的论文一样,受到局长的欣赏,这或许会为我的成功增添一份机会。
我仍然没有进办公室。因为我不愿看见常天丽,甚至不愿看见其他的人,更不愿再回忆那里的一切,还有就是那个地方已经不属于我。我忑忐不安地上楼,并决定直接走向三楼局长的办公层。楼道里静悄悄的,像那些局长的脸显示着权力的严肃和神秘。多少次我从楼梯走过这层的拐角,却从没有走进过楼道一步,更别提走进局长的办公室里了。当我刚走出几步,并在心里准备着要说的话时,突然看见前边某个房间的门正在打开,一道白色光线一瞬间从里边射出,楼道的地上顿时像被涂了一道银白的光,斜伸向前边墙根。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好,就这样吧,我们再商定一下!
我的天!我不禁心里叫道。那是李子峰!那个与我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也是那个让我恨得曾经想杀掉的男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往回逃开,还是迎着他走去。就在我不知所措地原地徘徊时,我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手拿一份文件,静静地看着我。在光线幽暗的楼道里,他苍白瘦窄的脸颊上掠过一阵吃惊的情绪,而光亮的头顶,又使我想起了我们相处时的各种情景——我们的初次越轨,再次相聚时的尴尬,以及最后的疯狂争吵和那本书的结果……我感到胸中正在燃烧的怨和仇再一次如汹涌大潮滔滔而来。在这股仇恨的激流冲击下,我大胆地将眼睛盯在他细眯的眼睛里,并挺了挺刚才因为胆怯而弯曲的腰脊,以高傲的姿态迈开步伐。
我刚刚迈了第一步,走到他的侧面,他突然说话了,语气柔和平静,一如往日的彬彬有礼。他说,你还从来没来过我的办公室呢,进来坐坐?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停下了步子,并转身将脸扭向了他。一霎那间,我看见那张脸上有一抹柔情和怜惜,甚至还有一丝痛楚夹杂其中。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我竟然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忘了刚才的怨怒,随在他的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在经过那场激烈的冲突和决裂后,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平静似水地与我和平相处,过去的一切,是否一如那个夜晚,只不过是他醉酒后的疯狂?而酒醒后,一切都已随着酒精的蒸发而飞逝?可是,那本书的结局呢?我不能不承认,那本书才应该是那场决裂的最直接的物证和后果。
我无法搞清楚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这并不重要,最可怕的是我无法搞清楚我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在与他有了如此痛心的交往后,我竟然还能在他轻松的一句话后,忘却刚刚燃起的仇恨之火,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之后,这到底是愚蠢还是弱智,或者是窝囊,我更难说清。就这样,我像一个可怜的傻瓜坐在他简单、整洁的办公室里,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愣愣地等着,但又不知道等待什么。
他说话了,在温和地寒喧了几句后,开始平静地解释起那本书的出版经过。他说,那是常天丽跑的出版社,而且常天丽与她的几个朋友共同参与编写了新增的几个章节,因此只好委曲我了。就这么简单,他平静的语气使我感到自己原来所有的委曲和愤怒几乎是不该有的。当他终于以一副遗憾的神态惋惜我没有被提起来时,我顿时被他伪装出来的虚伪所惊醒,甚至激怒。接下来我恢复了正常的智商,一改刚才的茫然和平静,出其不意地愤怒起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虚伪,这一切还不是都是你盼望和努力的结果吗?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操作的功劳吗?
他仍然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已经预料到我的反应,并且有备而来,因此,根本没有必要为我的愤怒而着慌。他只是稍带责备的口气说,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这样说话怎么啦?你们让我下岗,还要我感激你们吗?我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
他似乎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他说,下岗?怎么回事?需要帮什么忙吗?
听到他作秀般的“帮忙”,我的愤怒更加飞涨起来,你帮什么?你已帮得不少了,帮我把书稿换成了别人的名字,帮我下了岗,还想帮我什么?
他明亮的头顶正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下,反射着亮光。我大胆地盯着那束光亮,不等他说话,马上以压倒他的优势说,你歇歇吧,我不求你了,我今天过来是找局长的。
他一直平静的神态终于挂不住了,瘦窄的脸开始扭曲,食指与中指一直夹着的一只笔不耐烦地在桌上的一张报纸上敲来敲去,当我说完找局长后,他终于将手指一松,那支笔便“当啷”一声掉到了报纸上,金黄色的笔帽上有几缕耀眼的光线在眼前跳了几跳,静了下来。
几乎同时,他将身子向前倾了一下,压低声音,伸着脖子,以一副鄙视的神态盯着我说,你找局长还用来办公室吗?他把“你”字和“办公室”重重地念着,就像一根手指在戳向我的鼻子。我甚至能听到他肚子里隐藏下来的话:你找局长直接在床上说不就行了吗?我说不清这个神秘的男人是在吃局长的醋,还是因为我们以往的怨仇而发怒。
我再一次感到受了污辱,但是,在那种怒火冲天的情况下,我仍然像上一次他提到我跟领导约会一样,不但不知用什么口气解释和表白自己,而且由于仇恨竟然再一次顺着他的误会说,这种事,你似乎管不着吧,我愿意在哪里找他是我自己的事!
说完这句话,我用一副傲慢的神态与他的鄙视对视着,大约两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彼此用眼神和神态进行着心理上的较量,只有他身后暖气管道里的水偶尔哗啦哗啦响着,似乎在嘲笑人世间的可悲和可笑。
从李子峰办公室里走出后,我才发现这场较量竟几乎用尽了我的气力,除了浑身软绵绵的感觉,我发现自己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扑簌簌流下来。正在我一边抹泪一边犹豫着不知是向前还是返回时,杨岗局长正好从他的办公室里送人出来。
他们并肩向我这里走着,眼看就要走到我的身旁了。我却停在那里,一面犹豫着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一面下意识地悄悄抹泪。当杨岗局长和他的客人走过我的身边时,他们同时向我看来,而杨局长显然已认出了我,向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我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将眼睛看向局长,想挤出一点微笑,甚至打个招呼。但是就在我咧嘴的刹那,我不但没有笑出来,反而流出两串眼泪。
局长的一只脚正迈过我,他突然停了下来,扭过身,仔细看向我的脸。虽然我正在迅速地抹着脸上的眼泪,泪水还是疯狂地倾泄出来,我不得不迅速离开局长,快速向前走着。几分钟后,我发现杨局长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他稍稍弯着身子,居高临下地说,怎么啦?
我已经无法回答,因为局长的关心,使我敏感的神经因为负载强烈的感激而变得脆弱起来,只有难抑的泪水在回应着局长的问候。他善解人意地不再问我,而是示意我进他的办公室。
这是我第二次进他的办公室,第一次是好多年前,他调我进研究所时打电话将我叫进他的办公室。不过那时他是副局长,而且那时的办公楼还是旧楼。时过境迁,他从副局长升到局长,旧楼改为新楼,而我仍然还是那个不争气的女人,除变老以外,不但没有做出什么成就,还落魄到下岗的境地。
他一进屋,就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走过去拉开抽屉,为我拿来几张面巾纸。其实我一直在拼命地平静自己,但是,当我接过面巾纸,看见白白净净的局长坐在对面,和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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