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的男人要离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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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咱俩都没有一起出来的必要。”
“婚姻的艺术就是要学会妥协。”离婚后我在一本流行杂志上看到这么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我开始学着妥协,今天终于用上了。我不喜欢吃宫爆鸡丁和土豆烧牛肉,但我假装吃得很香。奇迹发生了,我竟真觉得很好吃。我想我对它们的厌恶不是天生的,只是因为以前李显总吃它们。
因为我的善解人意,秦咏一不痛快就跑到我这儿来倾诉。他的不痛快来源的方向都是一样的,都是从关菏那儿来的。这使我了解到他们交往的全部。我不想在这儿累诉了,因为他要面临一个很紧急的问题,那就是结不结婚。
“跟她在一起真的烦了,你说这还没结婚呢,结婚后该怎么办呢?”他不解地问。
“嘿,现在结不结婚有区别吗?不是能做的事都做了吗?可就是因为没有婚姻的约束才使你想逃跑。人家跟了你8年你怎么着也该有个交代呀。”
“我考虑的就是这一点。”他用孩子一样的眼睛看着我说,“你说婚姻都是这样的吗?我原来真是很喜欢关菏的,可现在发现和她相处真的越来越难了。她说我贪图享乐,开始时不让我打车,后来索性连小公共都不让我坐了。”
“你没有从自己这方面找些原因吗?”
“我这是第一次把心里话告诉别人。”他说,“我们相处变得困难就是因为我总感觉到压力,她的善变给我的压力。她今天一个样儿明天一个样儿,都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有时我也想她是不是不爱我了,但觉得跟我处了这么长时间也想给我有个交代啊。按说她是个女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着急结婚呢?我催过她一两次,她总说再等等。你说等什么呢?这是不是借口啊?我不理她吧,你看到了,她又跑来找我。要不你哪天找她谈谈。”
我跟她谈什么呀?我心里不悦,但我说:“这事不能搀和进别人,要不就更乱了。”
他好像什么主意也没有似的,他说“也是。”
话说完没几天,他们又吵起来了。那也是个大雨天,我在单位加班,晚上9点多了,他突然湿乎乎地进来。他看着我,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
“这么大的雨,她说跑就跑了,我也来不及找伞,要是找伞她就会更生气了。可我还是没有找到她。已经找了一晚上,我不想再找了。路过这儿,看见灯还亮着,我知道你在这儿。”
还从没有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过,我一下子惊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而这惊慌的怜悯又忽生出一丝柔情,我们不知怎么就拥到了一起。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他说。
“当机立断,要么结婚,要么分手。”
“我不知该怎么办,”他看着我说,“我可能爱上了你。”
“怎么可能?”我说,有些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真的,我可能是爱上了你。我喜欢你独立、自主、从不耍脾气。”
“别傻了,”我拍了拍他的头,这跟别的动作有本质的不同,我希望这个动作能把我们从短暂的失态中拉回来,“我是一个离过婚的人。”
“结不结婚没什么区别,什么事还没做过啊?你也说过啊。”
“还是有区别的。”我说。
他坚持说没有。
“那我更不便宜了。”我假装笑着说,“别人还以为我占了你多大便宜呢。不值不值。”
“那我跟她结完再离再跟你结?”
“你累不累呀?”我说,心想,自己怎么就被拉进了其中。我不喜欢两种男人,一是比我小的男人,一是长得很秀气的男人,而这两点他都占了。
“快去找她吧。”见他不说话我说。
他犹豫着。
“我的话你还不听吗?”
他说:“我听你的。”
第二天上班他没提昨夜找没找到人,反正是跟我亲近了不少,并一反常态也加上了班。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很被动,就找了个理由撤了。
我在空大的家里无聊了两个晚上。这时候定居香港的高中同学郭兰突然跑到北京找到了我,说有一个好机会,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拉到了天伦王朝酒店。
郭兰说:“听说过直销吗?听说过高科公司吗?”
我摇头。郭兰就讲给我听,听得我心里一下子就长了草。我说我报名参加。
“凭这份勇气,你就一定能成功。”郭兰说,“据我所知你是北京第一个做这个的,前途无限。”
我端起装满橙汁的杯子和她碰了一下。
“开始时会很困难,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营销方式,大家可能不会理解。在香港时给第17个人讲时第17个人还不相信我。可我就是坚持下来了。”
“要是别人相信在先也没咱的戏了。”我说。
郭兰说来北京找我找对了。
郭兰也是个讲求效率的人,当即让我把好朋友,亲戚,同学,总之能动员起来的都动员起来,在我家里就讲起来了。大家听得都很激动,仿佛明天都能成为百万富翁似的。我更是兴奋得近乎一夜未睡,盼着黑夜早早过去,黎明快快降临。天快亮时我朦朦胧胧睡着了,做了离婚后第一个美丽的梦,安静、祥和,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想立刻拨电话给昨晚那几个听课的人,可一看表,还太早。拉开窗帘,让早上的阳光温暖地照进房间。我快乐却有些慌乱地给自己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快乐却有些慌乱地吃下。乐观的我做事愿意从最棘手处做起,我打电话给那个我认为最没有希望参加的人。预感果然很准,虽然如此放下电话时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为了鼓励自己,就没有按照计划去做,而是打电话给我最好的朋友,想从她那儿拣回些信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听见她说:
“我不能参加了,因为家里人说这是骗人的。他们说‘香港每个月给你汇来港币?你不是高烧吧?’任我怎么说也没用。我没法用事实说明我们是正确的。要么你先做吧,等见到了香港来的支票我再去说服他们。”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4)
我有了很大的挫败感,但我坚持着:“好,等我有了成绩时再跟你联系。”
其他几个人的电话也都支吾起来。我几乎是忍着泪水放下了最后一个电话。昨夜的激动是否真实?昨夜是否真实地存在过?我有些怀疑。没有报名的,不就是说跟我不铁吗?真要是关系好,搭钱也得上啊。郭兰怎么看我呢?想起昨天她说来北京找我没找错的话,泪又一次止不住流了下来。说真格的,闹离婚时都没有流过半滴眼泪,也是,那时候都是恨了。我打电话向王建请了一会儿假。我知道要是躺到床上今天就起不来了。我洗了脸,换上西服套裙。外在的东西也能给人内心以力量,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简洁、干练,跟往日没什么区别。我是不可战胜的,我对自己说。走出没几步,呼机响了,昨晚听课的一个人呼我。刚才由于慌乱和匆忙竟忘了她,更忘了跟她落实了。现实往往在我们预料之外,也许这就是生活,我对自己说,匆忙赶往公用电话处。
她要说的话跟别人没什么区别,她只是觉得该主动跟我说一下说她不能做了。这种善意的主动轻轻敲击着我的伤口,提示我这个失败的上午。我忘了自己是怎么放下电话的,更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公司的。就在我望着窗外有些发呆时秦咏过来说:“我能参加你的组织吗?”
我一下子被逗笑了:“我的组织?我的什么组织呀?”
“你昨天一天不都联系人听什么课吗?说自己已经加入了什么组织。”他说。
昨天我是趁王建不在才打电话给那些朋友的,现在才发现我在无意中已经把秦咏当成了自己人。
“昨天去听课的人多吗?报名参加的多吗?”
“听课的人不少,”我有些解嘲地说,“参加的人没有。”
“我能申请参加吗?”他有些怯怯地问。
“这你可得慎重,不要意气用事。”我说。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怕害了我似的,你不是跟别人说是给他们一个改变人生的绝好机会吗?敢情说的是假的?”
“是改变人生的机会,不然我干吗还要做呢?”我说,“可是做起来不是很容易的。我怕你受不了苦。”
“凭你这句话我也要做。”他说,“我愿意成为你组织中的第一个人。”并当即就要报名买货。
“你应该回去跟她商量一下。”我说。
“这是我的事,干吗跟她商量呀?”
“做起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我说,“以我同学做了两年的经验,取得家庭的支持是关键。”不能让郭兰小看我,看我发展不了一个下线,可也不想因为这个和秦咏走得太近,我想他要是能拉关菏一起做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说,“你应该取得关菏的支持。她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让你参加了。”
“那我发展她,让她成为我的下线。”秦咏不知昨天听我说了多少,怎么说起来这么专业?
我心里一热,说:“你们俩合伙报一个名就行。”
秦咏就和关菏合伙报了一个名,并发展她的姐姐做了他们的下线。
不知是秦咏鼓励了我还是他就是我的贵人,从他们报名定货后我就异乎顺利起来。第二个月我果然拿到了从香港汇来的支票。我请秦咏和关菏吃了一顿。
总不能偷偷摸摸在办公室打电话联系下线发展事业,我和秦咏商量着想把王建也一起拉进来。
“我看他够戗。他哪有时间做啊?”
“不是我们做起来方便没有后顾之忧吗?”我说,“也不用王建出多少力。他出的就是一个空名。他下面的人回头我帮着码就是了,他干收钱就行了。把他报在你的下面。你也可以多一个下线。”
“那不都练你一个人了?”
信心十足的我说:“嘿,不是能者多劳吗?”
我们跟王建说了。王建说:“这世上有白收钱的好事?”
我们说:“长见识去吧。”
当然了,为了多拿差额奖,王建也需要定一些货。反正都是日用品,从商店买也是买,何况这产品确实不错。
从开始的定位就注定了王建不会把精力投到这儿,而我和秦咏却因为丰厚的利润而努力有加。关菏是北京很典型的一类女孩,光说不练,露一两面儿后就再见不到影儿了。
在一次给下线讲完课接近11点回来的路上。秦咏突然跟我说:“我觉得咱俩在一起准能成大事。咱俩结婚算了。”
“你疯了?”我说,“关菏怎么办?”
“你没有看出吗?”他说,“她好像根本不在乎我。一两个月也不找我一回。那种事半年都没有了。”
我不想干涉人家,我说:“我可不跟你们扯在一起。”
但我从开始就已经卷进了他们的是非中,有什么办法呢?头都开了,只能接下去。
我跟秦咏没有身体上亲密的举动,可王建还是看出了什么,找理由又招了一个人来公司。我开始意识到秦咏不结婚对我的威胁,对我们公司前途的威胁,我找他正式谈了。
“我知道我一天不结婚你就一天不塌实。你不塌实什么呢?我又没有逼你和我结婚。”
我不想和他扯进婚姻中。我说:“和你在一起感觉是很好。可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和你结婚要承受多少压力。”
“我知道这压力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正像你说过的那样,我和关菏无其名有其实。是的,”他有些邪恶地笑起来,“我们上床的次数都不一定比你和你前夫少。”
“别恶心了,你没有看到王建对我们俩的态度吗?”我说,“你和关菏也谈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你们怎么都那么俗气呀?我和她谈就一定和她结婚啊?”
“你还能过出什么花样?”我有些气了,说,“那你们就同居一辈子好了。”
“我听你的,明天就和她结婚。你放心吧,你偷着笑吧。”
“我放心什么?我偷着笑什么?”我说。
他说:“你希望的结果不正是这样吗?”
这第一次的争吵使我觉得恍惚而迷茫。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5)
秦咏和关菏终于决定要结婚了,婚礼定在10月14日。房子是现成的,不仅现成,对他们来说就跟家一样熟悉,10月14日仅是个回家的日子。为了有新房的气氛,当然了,也得装修一下。
忙着结婚,秦咏最近很少来听课了。我理解这一切。而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理解了。这一天忙里偷闲,我去他们的新房看了一下。当看见站在大芯板、石膏线、腻子粉、白乳胶、地砖、墙砖间灰突突的秦咏时,我有些不敢把他同公司里那个永远是衣着讲究得甚至有些过分的秦咏联系在一起。知道人在外面和在家里不可能是一样的,也知道装修是很能磨练人的,但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刚强得有些不像女人的我突然心里一酸,眼泪险些涌到了眼里。
秦咏把灰蒙蒙的浴帽从头上拿下来说:“关菏给我戴的。”
关菏见了我也很高兴,她说:“我们其实完全可以交给装修公司来做,可为了让彼此坚定结婚的信念,我们能做的就自己做。不是说自己亲手建立的就会更珍惜嘛。”
结婚还需要这么大决心吗?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