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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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修?”见他这模样,她以为他累了。原本是想拉他出来轻松片刻的,现在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有些无可奈何。“你如果累了就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啊……对不起,梅艳。可能这几天事情不太顺利,所以心烦的很……”他走神了,他还在想下午见到的那个白衣女人。为什么她那病弱的模样会让他感到这么心疼呢?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每天忙得这么累了还拖你出来……”
“是我一忙就没时间陪你才对……”他是怎么了?明明梅艳就陪在他的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要心心念念的想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看来他是真的忙糊涂了才对,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快把恒找回来才好,这个位置原本就不该是他的。
“好了,喝完这一杯,你就回去。”说着递上一杯无色的酒,看似如水般清澈,但凑到唇边时却分明嗅得出它的年份绝对不短。
将她递来的酒一滴不剩的饮尽,他才知道上了当——这哪里是什么有些年份的好酒?只不过是一杯最平常的清酒。她巧妙的将其他酒的气味留在清酒里,却没有破坏它本来的味道。
“回去睡个好觉吧。”见他发觉已经上了当,她趁机送客闪人。 “我还有买卖要做就不送了。” 推开包房的门,外面的喧嚣一下子就流泄进来,好象那扇门所隔阻的,是两个世界。
不把她耍的把戏放在心上,他摇着头笑了笑。拎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他步出了包房。酒虽然喝了不少,但托梅艳的福,却没有丝毫的醉意,也就不至于不能自己开车回去。
上了车,翻看着手机上的留言,几乎都是两位秘书发来的提示及备忘。而标注着紧急的一条则是说下午易氏的人来访过!
还真是错过了一个机会,如果他不提早走人,说不定那块土地的事就已经解决了。罢了!拨通容晓晴的电话,好让她记得预约和易氏的人面谈。
“总裁,易氏的赵小姐一直卧病在家,昨天拨冗出来见面也是极其巧合的事。现在我们要约见,恐怕很难了。”难得一遇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唉,现在怎么办?
“那能查到对方的地址吗?我上门拜访好了。”卧病?这样的人也能在幕后操控着易氏?
“能查到的,我明天一早给您答复。”
“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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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氏酒业名义上是归易氏第二代当家人易士吾所有,但一般人都知道主持公司大局的是他的养子裘子墨,以及一直在幕后管理的养女赵映雪。但鲜少会有人知道,为什么易士吾会让两个异姓的养子女来替他打理家业。而这两人的来历,更是一个迷。
“映雪,我知道那块地对你来说很特别,你不愿轻易出让我也能理解。但……现在尹氏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说的人言语泄露出急切与不安,但相对比的,听的人却是一副悠然不在意的模样。
似嫌扰了她的清静,有些不耐的扬了扬手打断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很明白,一切我自有分寸。如果你不想我再管易氏的事,大可言语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她不再管易氏的事了,子墨恐怕也不会留下,如此一来易氏的气数恐怕也就此断在了他的手里。
“那就不要再来吵我了……你知道我精神糟的很,一不小心就会下去和易氏的先人们做伴了。你若还指望我多为易氏操劳几年,就少来我这里为好。”一天里本来就少的精神,她可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那……我就先走了。”看着倚在靠椅上养神的她从头至为就没抬眼看他一眼,他不禁有些郁愤难平。不是我收养你们,你们俩能有今天?!还时时以为自己真是易氏的主人了不成?!哼!
“不送。”不用抬眼也可以猜得到他是怎样一副虚与委蛇的嘴脸,她是没这精神和他计较,不然一个易氏又岂在话下?
待易士吾那老头子走了,她缓缓起身翻开书桌上一份看似不起眼的文件——而其实,这正是那份让尹氏宁可出资两倍也要拿到手的土地所有权状。要是刚刚易士吾那老头子知道这东西就在桌上,估计是怎样都会弄走吧?哼,又岂会便宜了这老东西?
易氏……呵,你还真以为我们是为了报答你收养之恩才留下的么?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弄得像现在这样一副残破不堪的样子?
“那老东西又来烦你了?”听得下人回报,他立刻赶了回来。
“是啊,说是为了那块地的事。难得他也关心起了公事……呵,真是笑话。”她合上文件夹,重新倚在了靠椅上。“你又何必特地赶回来一趟呢?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只是不放心而已,况且上次的检查后,医生不是让你在家中静养么?”自从十年前他见到她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是这样病弱着,不曾见好过。不管用怎样昂贵的药,做怎样复杂的治疗,竟丝毫没能见到起色。而现在医师们见到她,都不得不感叹她能活到现在,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话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说,我无碍的。都拖着过了十年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她倒是一副豁达的模样,仿佛十年来所吃的苦头,都只是轻描淡写。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少操心的好。”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心底的忧虑,如果哪一天她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即使是他们之间这样既非兄妹又非情人的关系,她也是这十年来他心里唯一的依靠。没有她,他还能继续走下去么?
“我明白,你回去忙吧。”安慰似的浅浅抿唇,她示意他回公司去。
“那你歇着吧,晚饭我就不回来陪你了。”看的出她累了,他不再多说。
“好。”她疲倦的缓缓合上眼。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看着刚刚躺下的主人,仆人小心翼翼的出声叫到:“小姐,尹氏总裁尹世修先生拜访……”
“请他进来吧。”真是一刻的消停也没有。她缓缓的支起身,倚靠在椅背上。
“是。”
竟然是她?!没想到昨天电梯里的竟然是她?易氏的主事人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副病弱的模样吧。“没想到昨日电梯里遇见的就是赵小姐,昨日实在是失敬了。听闻您卧病在家特来探望,不知道您今日可有好转……”
“尹先生客气了,实不相瞒,映雪已卧病多年了。外界所谓易氏主事之事也实属误传,易氏主事之人实乃家父与家兄。”探病?不过是来要地的吧。还真没想到昨日见到的竟是尹氏的总裁,不过今天他这副模样可不似昨天电梯里那眉头紧锁郁郁寡欢的人……
“哦?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以免打扰了小姐的静养。”没想到她已是抱病多年,如此品貌的女子,实在是可惜了。“易氏那块土地的事……”
“并非映雪有意为难,尹先生,”她扶着椅背站起身,缓步至书桌边拿起那份所有权状。“只是这块地是家母生前留给我作嫁妆的,虽说卖了这块地的钱可以在别处买上好几倍大的地,但如此一来我一片孝心就难以完全了。所以……还请尹先生体谅……”说的合情合理,她倒要看看他如何答?
“这……”难不成还要找人把她嫁了才能拿到那块地不成?已经筹备得差不多的工程不能再等了,如果一周内无法拿到土地所有权,搁置的工程损失且不说,只之前收购的那些地价也会大打折扣……
把他的为难看在眼里,她虽心里得意,但笑到唇边却化作一缕幽叹。“我也知道这让尹先生为难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映雪明白个中厉害损益。我有一个法子,”她低眉浅浅一笑,“还望尹先生听了不要笑话。”
“哦?愿闻其详。”难道是……
“最快的法子就是,”再看他一眼,这样真挚如星子一般的双目真不像一个商人的,而那目光……为何总是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光芒?“我们结婚。”
“结婚?!”还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呵,既名正言顺又不用费太大周折,可这样……她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呢?迎视她一双深深秋水,为何这分明透着狡黠的眸子,却让他的心肠硬不起来呢?
“尹先生不必误会,映雪这么做不过是想一偿家母的遗愿。”她并不指望能和常人一般恋爱结婚生子,只是想起码在名分上圆了母亲一个心愿,能让她老人家含笑九泉。
“以小姐的品貌家世,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嫁不得?为何……”为何偏偏选上我?
“为何选上您?”她无奈的叹道,“我已经染病多年,自知时日可能无多,原是不打算再提这事了。如今尹先生既然非要这块地不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状似无奈,而事实上她心里却开了一局赌。赢不赢?她已有八成的把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小姐这样决定,令尊和令兄难道没有意见吗?”这女人倒也是胆大,婚嫁之事似乎她这样随口说说就算数了。
“这就不劳您担忧了。您也可以放心,我们结婚一不用婚礼,二不分家财,三不干涉个人私生活,只不过是需要合法注册就够了。”钱,她有的是,她只过是想借他之手做点事而已。
“这岂不是太委屈小姐了?”什么都不要,她到底图什么?难道真的只为一个‘孝’字?他不信。但结这样一个婚无伤大雅,她若想玩,他奉陪就是了,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委屈尹先生才是,要娶我这样一个病重之人。”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毕竟他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把事业放在感情之上的商人。这样的人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小姐言重了,日后定尽尹某之力为小姐医治。”她即使抱病多年,仍能有这样一份筹谋的心思,单看这一点就不简单。如果她能健康的活着,肯定是商场上不可小觑的角色。
“那映雪谢尹先生成全。”她微微鞠躬,别具深意的笑意扬上她的嘴角。片刻的言谈间,她已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了出去,哪怕只是做一个赌注,她也无怨无悔。
“哪里,我还要谢小姐才是。”无论如何,他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了那至关重要的一块地。至于牺牲的会不会是他或者她的婚姻幸福,他想这也是彼此心甘情愿的事了。
(解释一下本章的标题——“易”。想来想去真不知道用什么作本章标题才好,最后选了这个‘易’字,一来是想说‘易氏’的问题不简单;二来是想说‘易’这个字的本意——交易与改变,无论是两个主角即将要展开的交易性质的婚姻,还是在今生这样环境下两人都发生了改变,用这个字来形容都感觉比较贴切。)
第三章 易(二)
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尘埃(1)————
一间琉璃小亭掩蔽在一池白莲的中央,水气氤氲朦胧时恍若幻境一般。亭中白衣长发的女子专心的舞弄着石桌上的茶具,紫砂制成的茶具质地温润细腻,在沸水的涤濯之下更显其内敛的光华。见有人自引桥步至亭中,她顿了顿手中的动作。
“雪儿,你太草率了。”听闻她要将自己就这样的‘嫁’了,子墨的心中怅然若失。
醉心于手中茶艺的她只是自顾自的扶袖品茶,对他这样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将闻香小杯捧至唇鼻之间,神色很是愉悦,却不知是为这温暖清雅的茶香,还是……还是她刚刚为自己做主许下的婚事……
“哦?我不这么觉得。”将紫砂小杯放下,她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夹。“子墨,你何须如此意外呢?”翻开众多文件中的一份,她拧开金笔轻松的署上名字。“我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而已啊。”
“可你在拿你的终身大事做交易!”她怎么可以这样自若如常?这不是普通的生意,是她的终身幸福啊!
“我的终身?”她失笑出声,“子墨,我的‘终身’又可以有多久呢?”
“你……雪儿……”无奈的叹道,“你又何苦?”
“这件事我刚刚已经告知易士吾那老东西了,他可是乐见其成的很。”她合上文件放进一只大文件袋中,然后唤来守侯在引桥那一端的管家。“送去尹氏。”
“是。”管家领命而去。
“那老东西自然是高兴!能和尹氏攀上姻亲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但你又何必顺了他的心呢?
“那我顺了他的心岂不是正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全然放下戒心,你就多的是空间在易氏发展。”她不是要弃他于不顾,只是她的存在会束缚他的手脚。
“你真的不必如此的,雪儿……”听她这么说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了,你去忙吧。”她扬手挥了挥衣袖,起身离开了小亭。“我乏了。”
望着她翩然的白色背影,子墨心中漾起异样的感觉,好似这样的情景曾几何时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一样的心痛,一样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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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办公桌上的是赵映雪刚刚让人送来的土地权状,世修翻开随其一并送来的土地让渡书,落款处简洁飘逸的署着她的名字。蹙眉沉思,以指轻轻抚过其上的‘雪’字,仿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