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儿子来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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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了。于是云飒英强忍着心痛，狠下心说道。
＇我不管！当年是你把我抱走的，你就得对我负责任！＇祁傲天扑进她温暖的怀抱里，哽咽着声音低吼道：＇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
他无法想像没有娘在身旁的日子，如果再也无法赖在她的怀抱里撒娇，如果再也无法看见她熟悉的甜美笑容，他该怎么活？娘在打柴的时候他习惯高坐在树上一边看着她干活儿，一边念书，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习惯抱着她才能睡觉。娘进城去卖柴的时候，他习惯陪她去，娘买东西的时候，他习惯帮她讨价还价。他也习惯每天早晨都帮她洗脸，帮她梳头，更习惯每次娘在洗澡时帮她擦背．．．
而且没有他这个朝夕相伴的儿子，他娘又该怎么过日子？娘爱他，娘疼他，娘关心他，娘纵容他，娘依从他，娘养活他···他是娘生命的全部，他是娘生活的中心，他是娘的一切！如果娘的生命里少了一个他，那么娘的人生里到底还能剩什么？没有金钱、没有青春、没有家、没有孩子、没有人生目标，就算继续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天儿！＇其实内心深处，云飒英害怕听见儿子要走。此刻见到他执意不肯走，着实松了一口气。明知道让他回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但是···她实在不能没有他啊！就这样吧，就让她继续自私下去吧。＇谢谢你肯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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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当祁傲天终于躺在云飒英的怀里沉入梦乡以后，欧阳雄在只透着几丝月光的黑暗里轻叹了一口气。此刻的他身下垫着云飒英从家里拿回来的兽皮，这样一来，地面的潮湿就不会影响他养伤了。今天他服用过云老爹亲制的还魂丹，伤口处还上了千金难买的伤药，加上晚上还吃了一小碗的粥，所以状况明显好转了许多。
当然风齐天和罗忠的伤势也有了起色，但是这几天为了戒备，一直不敢合眼休息的他们实在是累坏了，此刻正呼呼大睡着呢。因为云飒英说过她会替他们守夜。虽然多年没见，但是他们都打从心底里信赖云飒英这个毫无心机的姑娘。该怎么说云飒英这个人呢？有时心思细腻，有时迷糊可爱，有时大而化之，有时聪明，有时傻呼呼，简直集矛盾于一身的女孩子。就说她的本领来好了，她的医术的确高明，能治那些连名医也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却连最普通的感冒也不会治。还有她的武功高强，轻功卓绝，但是这仅限于她能够集中精神的时候。平时的她对人没有防备之心，而且很散漫，所以随便一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松地暗算她。不过只要她收敛心神的话，她的武功高，加上天生力气大，其爆发力非常可观。
他和寒轩就曾经亲眼目睹过她徒手制服一头发狂中的疯牛的情景，眼看那头疯牛口吐白沫地颓然倒下去，他们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不过，转过头去一看，她仍是一脸的傻笑。＇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武功盖世、轻功卓绝、聪明绝顶、医术精湛嘛。＇
的确，她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大家她武功高强、轻功卓绝、聪明绝顶、医术精湛，但是她一副傻呼呼的天真模样，任谁都无法相信她本领高强。她是这样一个人，有时聪明，有时天真，有时傻，有时迷糊，有时大而化之，却让人打从心底去爱上她，疼她心坎里去。
而这样的她为了照顾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到底吃了多少的苦？以往细嫩的纤纤玉手如今变得满手的粗茧，不过听罗忠说，她依然笑得很甜美，依然过得很快乐。
当年也如果不是擎天剑太重要，事关重大，寒轩又怎么会如此卤莽行事？逼走了自己真心疼爱的女孩子，还失去了自己才三个月大的儿子，也难怪他会一跌不振了。
＇英儿，你已经告诉了他，他的身世，对吗？＇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那孩子如此对他充满敌意、排斥的原因了。
＇嗯。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他讲过，当时他没有多大的反应。听完就睡着了。＇虽然她是以讲故事的方式跟他讲的，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她敢肯定聪明如天儿一定猜出了那是他的身世。
＇他不想回家，一心想留在你的身边，对不对？＇欧阳雄在黑暗里了然地勾起了形状美好的唇角。他大概可以理解小男孩的心态了，原来他只是打算听过故事就算，不料他们这些跟他的身世有着密切关系的人突然出现在他平静的生活里，肯定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他可以猜到当小男孩听见云飒英要把他送回家里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不想离开她的身畔。虽然日子过得苦一些，但是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抛开那些富贵荣华，也在所不惜！
＇嗯。可我也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一点一滴亲手养大的孩子。＇云飒英一向甜美的柔嗓里多了丝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无论如何都不想对孩子放手的决心。
当年，为了养活一个还没有忌奶的婴孩，她吃尽了苦头。一开始是求那些正在喂奶的妇人帮她喂饱天儿的肚子，可刚生孩子的妇人终究极少，有些人连喂自己的孩子都嫌奶不够呢，又怎么肯喂别人家的孩子？后来她实在没辙了，只好去找那些有奶水的母羊啊，母牛之类的家畜。身上没有银两的她为了自己和孩子的生计一边给别人干活，一边自己带孩子。日子虽然苦不堪言，连晚上也为了照顾孩子，睡得不好，但是她从来没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有了孩子，她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当看着孩子灿烂的笑容，满是信赖的眼神，她就会享受到无比的幸福，为了他，无论是受到什么样的苦，都值了。
如何舍得把孩子送走？他是她生命里的太阳，她赖以为生的空气，她生活的全部！她爱他啊！爱他灿烂的笑容，爱他美丽的凤眼，爱他小巧的鼻头，爱他棱角分明的小嘴，爱他生气时紧抿着嘴唇的样子，爱他撒娇时软软的语气和遭人喜欢的可爱模样，爱他的一切一切···
如何舍得让他离开自己的身旁？如果她的生命里少了太阳，少了空气，少了生活的中心，她该怎么活下去？明知道他的亲生父母一直等儿子回家，明知道把他送回祁家，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不能放手啊！倾尽自己所有的感情养大的孩子，他对她的重要性已经超越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
＇寒轩他一直盼望着跟孩子骨肉相见。英儿，你不能这么自私！等我们把孩子送回祁家庄后，由我来照顾你，好吗？＇欧阳雄尽量以温柔的口吻，轻声诱哄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可儿对于他只不过是替代品而已，如今找到正主儿了，该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那个傻丫头，明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云飒英一个人，却爱他爱得义无返顾，他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其实可儿的相貌比云飒英不知美多少倍，还有她的心思细腻，温柔体贴，对他百般顺从，对他一往情深，如果不是今天找到了英儿，他可能会一直跟她在一起吧···一想起可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欧阳雄的心里感到酸酸的。
＇不，我要跟天儿在一起！还有，我为什么要让你来照顾？＇云飒英不解地反问道。她有手有脚，好端端地为什么需要别人来照顾自己？
而听见她不解风情的话，聪明如欧阳雄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他怎么会忘了她的少根筋？如果不跟她把话挑明了说，只会令她感到一头雾水而已。哎，他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姑娘呢？简直是自讨苦吃嘛。＇英儿，老实告诉我，在你眼里欧阳大哥如何？＇
＇这个呀，欧阳大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文武全才、为人义气重、心胸豁达、待人真诚···我暂时只想到了这些。＇
云飒英的评价听得欧阳雄有些飘飘然，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尤其这些赞美的话是由他心爱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令他想不陶醉都很难。
＇那你喜欢跟欧阳大哥在一起吗？我是说···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他说得面红赤耳，听的人却完全感受不到他满腔的情意。
＇我也很喜欢欧阳大哥呀。你是我敬重的异姓兄长，对我很好很好，就像祁大哥一样。＇虽然祁大哥最后那样对待了她，但是她尽量只记着他以往对自己的好。
＇你···＇欧阳雄简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在洞穴里的光线不够，掩饰了他的难堪和脸红，让他多少好过些。虽然这个地方，不适合他对她示爱，但是他好怕等他的伤痊愈之后，她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英儿，我指的不是那种喜欢。我是说···＇
欧阳大哥到底想对她说什么话呀？怎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听得云飒英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第四章
＇娘，我要尿尿。＇
小男孩带着困倦的稚嫩嗓音成功地打断了欧阳雄不太顺利的告白。而发现儿子醒过来了，云飒英的注意力瞬间全拉回到怀里的祁傲天身上。
＇乖，憋一会儿，娘这就带你去嘘嘘。＇话一说完，云飒英就继续维持横抱的姿势，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出了洞穴。由于天色太晚，又是小孩子在尿尿，所以她也只走了十几步而已。
靠在云飒英的身上，闭着眼睛小便后，祁傲天总算完全清醒过来了。
＇娘，记得这里离我们经常去的小溪边有点近，我们干脆到那里去洗澡如何？＇
＇这个时候？你刚睡醒，会着凉的。＇云飒英不认同地摇头道。
＇现在的天气这么好，不会了啦。而且以往我们到溪边去洗澡，哪一次不是深更半夜？这个时候才不会有人偷看娘洗澡的嘛。＇说到洗澡，祁傲天的兴致全来了。
＇可是···我答应帮他们守夜，不行啦。＇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起，今天刚好流了不少汗的云飒英更加感到浑身难受。
＇距离这么近，如果这里有什么动静，娘一定能听见的。咱们去，好不好？＇祁傲天撒娇地摇晃着她的一条手臂，软声哀求道。
＇那好吧，咱们去去就来。＇
留在洞穴里的三个大男人闻言，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瞧她把孩子宠成什么德行了？连洗澡也跟娘一起，别说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必须遵守一些男女设防，就算他们是真正的母子关系，他们这样的亲昵，已经有些过头了吧？
不过他口中的小溪边的确离洞穴距离不远，因为他们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母子一边洗澡一边说话的声音。
＇天儿，要不要娘帮你洗？＇
＇好啊。＇
＇娘，你好像变胖了耶。＇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
······
＇爷，依属下看，您还是对云姑娘死心算了。＇罗忠突然开口劝欧阳雄道。这对母子该怎么说呢？大的傻呼呼，小的精得像只狐狸，奇怪的组合，却契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不甘心！我已经等了她那么多年了，我···＇欧阳雄聆听着那对母子在溪边嬉闹的声音，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的身子全被好友乳臭未干的儿子给看光了，气得连伤口处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难道爷以为再等一个七年，云姑娘就会开窍爱上您吗？不，现在云姑娘的心里眼底只有祁少爷，想必以后也会一样，所以爷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罗忠继续说出了一针见血的良言。这些年来可儿姑娘对爷的痴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死心眼的爷却一直念念不忘云姑娘，看得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替他感到心急。
倒不是说云姑娘不好，实际上像云飒英那样一身本领的奇女子，自有独特之处。若不然，当年他家爷和祁爷也不会同时爱上她了。虽然已有家室的祁爷不会亲口承认爱上云姑娘，但是当年他看得清清楚楚两位卓而不凡的男子的眸中不容错认的款款深情。
＇我会劝英儿把孩子送回祁家庄去的。＇
＇您以为云姑娘会答应把孩子给送走？如果割舍得下，她早就把他送回去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一直闷不吭声的风齐天也这个时候插口道。
＇况且，就算没有祁少爷，云姑娘对您也只有兄妹之情，您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良药苦口，听得欧阳雄自然心里不舒坦。＇你们···＇
＇如果云姑娘能爱上您，也不用等到现在了。爷，可儿姑娘已经等了您足足五年了，将心比心，您忍心让她一直苦等下去吗？＇罗忠苦口婆心地劝主子道。一个女子的青春何其宝贵，可儿姑娘却不计较名分，不计较代价地一直留在爷的身旁，却始终得不到爷的回应。不过依他的观察，爷对可儿姑娘也不是没有感情，至少上次可儿姑娘被万香楼名妓如茵姑娘设计绑架的时候，若不是心里在乎，爷绝对不会亲自去把人给救回来的。
而闻声，欧阳雄难得地陷入了沉思。
以往五年之间的点点滴滴顿时浮上了心头，可儿的一颦一笑，可儿的温柔善良，可儿的强颜欢笑，可儿的委曲求全，可儿的一往情深，可儿的···
曾几何时，他的心湖里可儿已经霸占了位置，曾几何时，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印着可儿的倩影。
他不是一直爱云飒英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