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颜红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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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坏爱,你在不远处笑着,我举起双手,然后看见,什么也没有!你带走了你所有的痕迹却留下了足够的回忆,我开始在夜里学着微笑着哭泣,然后看吻我的不是你,而是我重生的爱情,被你遗弃在人世的斯斯!!
尾生
我曾经活在一个传说横行的年代,相传,所有的传说都是源自那时,那地,那人,那事的,人们都称它为“碎月之源”!而“碎月之源”离现在已经很远,很远了,远得人们都几乎忘却了,曾经,还有一个“碎月之源”!
我站在这里,候我心爱的女子出现,她是要来赴她诺中的三日之约的,而我已候了千年!我告诉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请他转告我心爱的女子,我还候在这里,等她来允她诺中的三日之约!可每一个人却都以为我是疯了的,一个疯子怎会是传说中的尾生!我告诉他们, 你们看见的是我永不磨灭的魂,而我就是尾生!!
我是尾生,我笑着……
1
碎月之源,某天,小河边,我,伊颜(她便是我候了千年的女子)……
伊颜是唱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摇着一叶小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她停下来问我,陌上郎,家居何方!怎生得这般面熟,我停下船来问你,只是怕你是我的同乡!我从未见过这般令我心动的女子,纵使是九天之上的仙子于我,我也只情愿换她一笑,我告诉她,你若能一笑,定能倾国倾城了!她便宛尔一笑,郎也不知羞,哪有问奴笑?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何远道而来,到这里便驻足有再向前了!只为候你的出现,心爱的女子!
我告诉她,我是远邦一个小国的王子,我叫尾生!
奴家住塘江尾,世代打渔为生!
这是伊颜告诉我的,我看得出她含情脉脉的眼中也有倾慕之心,我便忙问,家中不知还有何人?不知缘何容你孤身游玩!
奴是偷出来的,昨夜,梦中有人语,今日必遇贵人,不想却是真的!郎叫尾生,奴叫伊颜,家中唯有兄长,父母早亡!伊颜说,却字字珠珠,动人心弦,顿生怜惜,我找不出我不爱她的理由,我问她,你年方几何,有无婚媒?
奴年方二八,尚无媒配!
我心中大喜,我问她,可愿嫁君否?她却说,郎无媒,无聘,妾也无兄长之言,岂敢私定婚媒!我解下随身佩带的玉坠,然后指着苍茫的大地,我对她说,玉为聘,碎月为媒,父兄之命也不可违,我随你去塘江之尾,自荐兄父,恳求他将你托负于我,妾愿否?伊颜笑着,我听她唱道:近暮天已渐,君独倦红颜……
她问我,君愿等妾否,诺君三日之约,君愿等妾否?
我默首,诺她三日之约。
妾带玉为聘,碎月自然也随妾去,若有兄父诺言,三日之后必来赴约,君愿等妾否?伊颜摇着一叶远舟,惟留歌声浮在空中,近暮天已渐,君独倦红颜……
我候在原地,三日竟如三生那样漫长,我开始细细了解身边的一切,我为我看到的一切祝愿,它们是我良缘的见证,我也要还它们最美的愿,我愿足下的桥千年不倒,我愿桥下的流永不停息,我愿洲中的鸟双宿双飞,天边的云也要多姿多彩,陌上的田也要生出五谷,路过的人也将终生不疾!我微笑着向上苍祈福着这一切,我知道,从此以后,这座从此被人叫梨梦的桥将千年不倒,桥下的塘江也永不枯竭,世间也会有一种鸟被人唤作鸳鸯,天际的云会化作晚霞,还有一个人,就是你,将终生不疾!这是神的使者告诉我的,在我的梦中!
三日后,我醒来,天空暗无颜色。
我微笑着对自己说,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我心爱的女子—伊颜,她就要来赴她诺中的三日之约了!我捧起塘江的水,净我的面,我要伊颜一来便看见我最纯净的笑靥,我褪下尘旧了的衣,我用塘江的水,沐我澎湃的心,我怕我等不见伊颜,便心力枯竭!
云低了天,像夜黑了一切,风也起,走了我的衣,我感到,好像时间都停滞不前,我有能动弹,我看见,有水从天上降下来,重重地,一滴,一滴,接连不断,我死死地抱着桥柱, 一点一点,没了知觉……
我问神的使者,神能不能左右这一切?
神的使者说,神是万能的!但是神说,这是你的宿命!
我知道,我的身已亡!我的魂已化柱!只有我的灵,站在这里和神的使者对话!我恳求神的使者,留我的灵在这里,候我心爱的女子出现!
神的使者说,你留下来吧,这是神早已诺的!
那一刻,我的灵恨极了神……
2
我用了一千年的时间使我的魂化形成人,我站在梨梦桥上,我告诉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我心爱的女子她叫伊颜,请转告她,我还候在这里,等她来允她诺中的三日之约!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他们都是到对岸的梨梦林去的,传说,那里有千种奇草异香,我根本不知!我候在这里已千年,却不为梨梦林的奇草异香吸引过去一次,我的魂被一诺困住,已千年!
一日,我在梨梦桥上,
天空中,远远地飞来了一只大鸟,它飞过梨梦桥,坠在对岸的梨梦林中,我看见,它有七彩的羽,羽有九色的晕,难道是传说中的凤凰,要人亡以后,灵需浴火方能重生的凤凰?它从我的头顶掠过时,我听见,它陡然悲切的啼声,它是来做什么的?传说,凤凰活五百年,然后有一世是要为人的,仍需浴火重生,要积千种奇草异香,引天火燃,焚九夜,方能重生,它是要重生为人的吗?
我看见,它从梨梦林中腾起,舞着绝美的步盘旋在梨梦桥的上空。
我问它,你从哪里来?
它不语,只舞出四野的陆,意从远方来。
我说,你即从远方走来,必向远方归去,你若飞过塘江尾,请转告一个叫做伊颜的女子,说尾生还在梨梦桥候着呢!我未说完,它便忽然强烈地舞了起来,天也骤变,竟同千年之前的那一天惊人地相似起来!
云低了天,像夜黑了一切,风也起,我忽然听见一际长啸,然后,从它的嘴里掉下来一物,跌在我的脚前,瞬隙便毁了我愿中千年不倒的梨梦桥,我无语凝噎,我的愿竟承担不起这卵般小物的一击,我在梨梦桥轰然坍塌的一瞬,弯腰捡起那件物,竟是我千年之前交于伊颜的聘玉!原来它一直都在梨梦林里,与我只有一桥之远,却千年之隔!
我坠到塘江水底,神的使者告诉我,这里便是塘江之尾,伊颜的故乡!我一直都不知道,伊颜就在对岸住着,早在千年之前!
我坐在水底梨梦桥的废迹上,笑容已经僵硬,我坐了三天,却像三生那样地漫长,我问神的使者,我如何才能见得到神,我有求于神!神的使者说,神等你这一句话,已经近千年了,尾生!
神出现在我的面前,神有着和我一样的容颜。
我恳求神,让我回到从前,至少让我的念回到从前,让我目睹一切的重演,让我再看一眼伊颜,她到底怎么样了,我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神诺,遣我的念回到千年之前,我看见……
伊颜很美地睡在她划来的一叶小舟里,漂荡在开满荷叶的绿浪上,我忍不住轻声地唤她,伊颜,伊颜,神告诉我,伊颜已亡,是因为误中莲毒!伊颜的灵从她的躯上挣扎起来,神说,伊颜她看不见你!我看见伊颜走到另一个伊颜的面前,神说,那是伊颜的神,她会诺伊颜的所求,谁也阻止不了!
伊颜说,神需诺她的灵,在活的世上自由三天!
神诺,允她的灵在活的世上自由三天。
伊颜说,夜夜要入尾生的梦中!
神诺言,允她的灵进入尾 生的梦中,夜夜如此,缠绵到天明!
神说,是我诺言你三日不醒,困住伊颜自由的灵!我怨神为何不诺言我世世不醒!
神说,万物的神是不诺言的,我只是你的神,尾生!我却不能,我看见,伊颜的神和我的神站在万物的神的面前功尽弃,神说,他被惩罚千年不得使用神杖!伊颜的神也是如此,从此,千年不得使用神杖!
万物的神使水从天上降下来。
从此,世间便有了雨,却再无了尾生!我看见我狠狠地抱柱而死。我的魂愤愤不平,化柱以求永生。我的灵困在我的身中,我看见我狠狠地下咒,凡物吞我双目,必遭永世睁眼之痛,凡物噬我血肉,必有泪的苦涩终生相伴,我的骨凡物食之吣遭众物所食,裂之,其骨必裂,碎之,必受断甲之痛,吞之,必有世刺生于体内,长于体外,我看见,有鱼吞食我的双目,从此,世世为鱼便不得瞑目,塘江水流噬着我的血肉,汇于海,从此,海便有泪的苦涩,永世不消,是食我的骨,从此,虾长不得长,遭众物所食,我看见,神的使者出现在我的残骸前,我的灵挣扎起来,我恳求神的使者,让我的灵留在这里,候我心爱的女子出现。。。。。。
神说,是万物的神囚你的灵在梨梦桥!
我无语,我忽然想起,我竟遗忘了我的心,它应千年不腐,神说,你的心已成魔!
3
伊颜站在万物的神的面前。
神说,你有求于我,我必诺言你,因为你生得美丽,你定是前世有大悟,我方使你生得如此!伊颜说,神使我重生吧!神问,你要何种重生,要带着今生的记忆么?伊颜说,神是明的,智的!神说,你愿以多少年换取?伊颜说一千年,只要神诺,永世不惜!神说,少一些年又何不可!
神使我看到这一切,神说,你的眼被你的心魔所障,所以你不能看到这些!我问神,伊颜呢,又如何?神说,万物的神使它化身成鸟,却要她的灵积千种奇草异香累五百年方成,焚身九日,浴火重生这便是后来传说中的凤凰,就是伊颜神要它再活五百年,才能再次筑起焚身台,焚身九夜,终能重生为人!我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风凰就是伊颜!我看见,伊颜的灵天天从候在梨梦桥上的我的身边经过,然后轻吻我的脸颊后,偷偷地直过,夜里就睡在我的梦中,我却终未发现,用神的话,我的眼被心魔所障!我问神,我的心魔在哪里?
神说,心已成魔,化于无形,不受天地人神的束缚,走于虚幻之间!神说,我也不知你的心魔何在?我说,神我要继续看下去!!
神诺,我便看见,伊颜用五百年的时间收集了九百九十九种奇草异香,堆于塘江水岸梨林之中,筑就风巢,于晨引天火,燃千种奇草异香,我看见,伊颜的灵转过来身,冲着驻在梨梦桥上的尾生的灵绝美地一笑,然后投身于熊熊烈焰之中!我目睹着伊颜舞着绝美的步在烈焰之中焚身九日!我忽然恨极了障我双目的心魔!然后,我看见,神用奇异而又慈爱的目光盯着我,神告诉我,你的心魔在你的灵内,它与你的灵已渴在一起了!我无语,我看着神绝望地,渴望地看着神,神说,他也不能,魔已摆脱神杖所能,天地不束!
有物腾起于火中,身生五彩的羽,羽披九色的晕!神说,那就是凤凰,那就是伊颜!竟和我附入塘江水底那夜所见一模一样,我穿越千年回到从前可原来我要得到的却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看见,万物的神又一次出现,伊颜在他的面前又化成人形,我夜夜梦见,醒来却又若灰飞烟灭,我以为是我在无法抑制地想念,却不知,原来是伊颜一直都睡在我的梦里,我听见,伊颜愿用一身的羽与神交易!
神说,我之所以再次出现,是因为你遵我所诺,用五百年积干草焚身化作大鸟!我将再允你一诺,你可现在就重生为人,你愿意吗?
伊颜指着依旧驻在梨梦桥墩上的我问神,尾生何时为人?
神说,尾生随时可为人!
我随时可为人!可万物的神说,尾生已被心魔所障,不愿为人!!
伊颜告诉神,尾生何时为人,我便何时为人!
神说,尾生可为人,你却只有五百年,便要终生为人!伊颜有求于神,神诺,伊颜说,愿以一身的羽与神交易,五百年夜夜睡在尾生的梦里!神诺,神说,不必了,我有诺你在先,我必使你的名字流于传说之中,唤尾生的灵,清他的心障,助他早日除了心魔!若尾生清了心魔之时,我必使他成人,你也将随之成人,我只给你五百年的时间,候尾生的出现,从此以后,你就是人们口中传说的神鸟,我赐你名字叫做凤凰,意为不死!!从此,凤凰便活在世上。
我看见,五百年的时间像过眼的云烟,转瞬即逝,神问我,你看见了什么?我告诉神,我只看见了伊颜用五百年的时间从梨梦桥上飞来飞去,我却在最后一年才见它一眼!神说,你的眼仍被心魔所障,你不见,伊颜夜夜都睡在你的身边么?你不见,伊颜天天飞越千里只为见你一眼么?你不见,伊颜年年都化作过客轻拂你的脸么?我无语,神说的我都看不见!真的是心魔么!我的心魔何在?
神说,你的心魔与你的灵同在!我问神,如何才能消得心魔?神说:魔由心生,自有找到你生魔的心方能消得心魔!我生魔的心,早已经被我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