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的醍醐味-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深人静时再来承受。
“你要说的、想指责的,只有这些吗?”那些故意渲染得腥躁火辣的八卦和封面,她问也不问吗?
柔润的下巴微扬。
她要问了?
如菱的小嘴迟疑地抿了抿,欲掀。
她该要问了吧?
眸光太过清和,像是极力持平下硬生生稳住,注视着他。
终于要问了啊!
钟爵屏息以待。
“我会跟李师傅和阮主任道歉,买个礼物亲自送去,也得跟『天主之家』道个歉,把他们的书摊弄得一团乱了。还有……对了!得先打个电话到『COOLME』去,小菱八成已知道这件事,一定很担心!”谭星亚小脸一白,忙伸手要拿摆在茶几上的无线电话。
一道黑影拔山倒树而来!钟爵手长脚更长,几个大步就堵到她跟前,臂膀一探,半途把她的小手劫回来。
他干脆挨着椭圆形玻璃桌坐下,拉住女性柔荑,与她面对面。
想说话,喉中太干涩,第一次尝试没能成功,他连续深呼吸几回,直到咽下无形硬块,感觉心头火稍稍能够压制,他又一次启唇。
“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半点也不好奇吗?”漂亮的双目瞳中有瞳,映出女人迷离的神态。
“……好奇什么?”心房猛地波动,有什么要汹涌而出了。
“那本杂志的封面!”他直勾勾瞪着她,声线不太稳,近似指责地说:“你丝毫不觉讶异。”为什么?!
不要痛!心痛的滋味不好尝,而这种痛还挟带满腔酸涩,好苦的,苦得舌尖都泛麻了,她不想吃苦。
所以,别痛,别想;所以,就乖一些吧。她的愿望好小、好小的,那些在胸臆间翻涌鼓荡的情绪,请安分下来啊!好吗?好吗……
心口的波动渐缓,谭星亚似有如无地吁出口气,淡淡翘起嘴角。
“我之前就看过了,很耸动的封面啊!”
静。
静得连水族箱里的大小鱼儿似乎都感领到男人骤生的震愕,纷纷定住不敢乱漂、乱游。
“你……早就知道了?”却一句话也不问,彷佛无事一般!噢,不不不,不是“彷佛”无事,而是“当真”无事!瞧她这几天笑容依旧、恬静如昔,他和别的女人那些乌烟瘴气的鸟事对她根本不具影响!
“……上礼拜有一对外籍夫妇来『COOLME』订作衣服,把那本杂志留在店里忘记带走,我看了,还仔细数了数,照片当中总共有十七位兔女郎,每位都各具特色,其中有一个长得很像年轻版的凯萨琳。丽塔琼丝,五官深邃明艳,真的好美。对了,全部是十七位没数错吧?”
听听,她还能拿来开玩笑!
“你——”要是吐出三升血,钟爵也不会太讶异。
真真气到不晓得要说什么,他手劲一下子又太沉了,瞥见那张恬淡的清颜畏疼般、似有若无地蹙了蹙眉,他阴晦的眼神下意识往下挪移,有几秒只是瞬也不瞬地瞪住她的细腕。
那只藕白般的手臂遭他凌虐,早浮出一圈明显的红印子,甚至还出现几块小小的瘀青,无言却强烈地控诉他的暴行!
心脏陡凛,他脑门猛地被重敲一记似的,两手触电般地放开。
“你、你该死的为什么不喊痛?!”只会闷着声由他伤害吗?
痛……为什么喊痛?
谭星亚血色淡褪的唇微掀,像是要说话,末了却是无语。
不、不,她不去想痛不痛,不想的……别想,就不觉痛……
她双手互拢,有点儿要遮掩的企图,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对他摇了摇,轻颤的嘴角彷佛要笑,但最后没能绽开。
钟爵心烦意乱,思绪纷杂,没有一条乖乖待在正常轨道上。所以,她默许他在外面搞七捻三、大搞性爱派对,默许他欺负她、虐待她吗?!忽然间,话就这么冲出口——
“我究竟是你的谁?”
“啊?”她怔然,无法理解他的话似的。
“回答我!我究竟是你的谁?”想抓住她双肩摇晃,又怕再弄伤她,结果只能收紧拳头,把指关节握得剥剥作响。
“你是……对我有恩的人。”答案轻细地沁出那双嫩薄雪唇。
凝眸,谭星亚终于揉出一朵笑花,幽幽又说:“那一年,你救了我,我的命运从此不同。爵……你是我的大恩人。”
耳中呜呜乱鸣,震得耳鼓剧痛。她答了什么?怎么他一口气会险些提不上来,差点脑充血?有了、有了,她说……说……
你是我的大恩人。
该死的大恩人!
该死的这逆来顺受的模样!
钟爵五官狰厉,被惹得心头又是一激,身躯发颤,强大的怒气挟带震惊,如巨浪兜头打下,分不清恼恨的对象究竟是她、抑或是自己。
不能再面对她!
至少此时此刻,他必须走得远远的,伯一旦控制不住猛爆的恶火,他再如何变态的事都干得出来!
起身,眼神不再与她接触,他转身毫不留连地走出大门。
※※※
加州长堤市QueenMaryEventPark
这座公园紧临海边,整大片开阔的露天场地正热闹举办着“LA月历摩托车秀”,车展的规模虽不是北美地区最大的,但所展示的机种,许多都是二轮改装业界的代表作。
美式地方的车展不像欧洲和日本那么刻板拘谨,整个会场充满着轻松步调,商业色彩也淡了许多,如午后市集一般,温馨又满是新鲜感,让民众能够在毫无压力的气氛下欣赏二轮精品。
一艘取名为“OUZOUNO”的白色豪华游艇泊在岸边船只停靠区,外头的露天车展宛如一场嘉年华,游艇的甲板上也进行着另一场欢乐派对,泳池边猛男艳女、美酒美食、嘻哈又摇滚的,若不跟着一起HIGH,实在对不起天地良心。
啪!砰!哐!
被五指捏扁的啤酒罐忿恨地朝墙壁掷出去,把一幅“日本庭园”的精致仿画砸落下来——不幸中的大幸,画框没摔坏。
好了,就是有人偏跟自己过不去,硬要在这种该痛快欢乐的时候找麻烦。
豪华游艇的椭圆形起居室里,游东飞魁梧身躯陷在舒适的小牛皮单人沙发椅中,厚掌把玩着一只威士忌杯,让半满的好酒绕着冰块玩。他喜欢静静听着冰块相互撞击的脆音,但面前离他三大步距离的混血俊男就是要跟他作对。
“你相信吗?!她竟然不痛不痒,半句话也不问,活像是我被一群妖姬撕吞入腹,榨得一干二净,也全不关她的事,最后还得我主动提起!她、她……她倒好……她好得很啊!你猜猜那女人回我什么?”虽在船舱里,幸而空间还算宽敞,足够让暴怒的狮子来来回回踱步兼双臂乱挥。
“她回你什么?”游东飞配合度极高地反问,将近六十岁、仍保养得相当不错的脸往旁边玻璃窗微撇。
噢,美女!全是丰胸、长腿兼俏臀的美女!堤岸边除车展外,今年月历女郎的选拔大赛也很有看头啊!
今天这种场合,除有改装摩托车相互别苗头,更是摩托车周边商品大打品牌战的时候,许多厂商也都有赞助的车队,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当然得尽量利用自家车队里的明星赛车手来站台。
而这艘抢眼的大游艇也是赞助厂商们搞出来的喽头,把摩托车和各式周边产品直接展示在甲板上,然后大开派对,任何人都能上游艇自由参观,幸运些的还能在等会儿明星赛车手亮完相后,大家拍拍照、签签名。
至于游东飞,他则是“OUZO”车队技术顾问团里的一员,这一次专程跟来参观此地的盛会,只是事情发展跟预期的有些落差。
蓦地,粗鲁的吼声再次把他被染成粉红色的目光扯回来。
“她说,我救了她!”男人不知吞了几斤炸药。
挑挑眉,游东飞的眼珠疑惑地溜转一圈,然后慢条斯理地定在对方脸上。“因为你搞上那群兔女郎,所以……救了她?”
“我没有搞上谁!你耳朵到底有没有带出门?”停住脚步,钟爵用力扒着乱发。大概受了过大的刺激,对那日两人间的对话顺序出现错置的情况,他磨磨牙,死不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OK、OK,你没搞上谁,是人家搞上你。”好脾气地安抚。
“也没有哪户人家搞上我!”
糟!火势越窜越高,真头大啊!游东飞暗自叹气。
外面是花花世界,为什么他得委屈自己待在这里啊?
之前打电话给这小子,明明说不来的,口气恶狠狠地要他别再试图游说,结果现在是怎样?莫名其妙地跑来就算了,还跟座乱喷、乱爆的活火山没两样!
“好吧。你没搞谁,也没谁搞你,你的身体很干净,贞操得以保全,就只有心灵小小蒙羞,而这整起事件目前也已进入司法程序,有『OUZO』的律师精英团队为阁下撑腰,相信你很快就能得到该有的赔偿。既然如此,请问一下,你到底在不爽什么?”
“她说我救了她!说……说我是她的大恩人!”听了就呕。呕啊!
“嗯,『大恩人』听起来是有点复古啦,不过现在复古风当道,勉强可以接受。再有,你确实救了她,这个『大恩人』当之无愧,你不要不好意思……喂喂喂,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好歹我也是你的大恩人——耶?”手里的酒杯被抢走。
注视着把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的干儿子兼爱徒,游东飞嘴角的纹路不禁加深。
小男孩八岁时跟了他,当时他只不过是日本某车队里一名过气的赛车手,受过重创、经过长时间复健的身体再也做不出最精准完美的动作,赛车手的生涯就此结束,因此他把所有的技巧传给男孩。
男孩是天生的赛车手,而他是遇良马的伯乐。在男孩长至十八岁那年,曾出面替他摆平与日本黑道之间的纠纷,以惊人的赛车技巧替对方赢得可观的利益和地盘,用来清偿他所欠下的钜额赌债。
那个组织里的大哥龙心大悦,说要给他吃红,他什么也不要,就要星亚那女孩。
唉,爱情啊!
男女间只要扯上感情,可就万般复杂啦!何况这一对更是恩怨纠葛、扑朔迷离,他算是唯一的“见证人”吧,确实该担负起开导的大责任。
摸摸鼻子,游东飞语气尽可能轻快地说:“星亚不问,表示她信任你,这样不也挺好的吗?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呀!”
“放屁!”再倒半杯烈酒,咕噜又是一大口。
“耶?”要不要这么不领情啊?
无奈地摊了摊手,游东飞甩开额前故意染成银白色的一缕发,沉吟了几秒。
“要不咱们换个说法。就说,星亚那女娃儿其实想问得很,想得头晕目眩心痒痒,但毕竟你是她认定的『大恩人』,她是你的……唔,别瞪人,这句话你最爱对她说了,你讲那么多次,我总会不小心听到几次吧?总之,她认定自己是你的所有物,你就是她的主人啦,主人的生活就算有多么荒诞不经、淫秽不堪、多P、恋童、奸尸……唉唉,这是打比方,你咬牙切齿想干掉老子啊?”略顿,假咳几声。“她都不觉得自己有权利过问。所以,你不能怪她。”人是谁杀的,够清楚了吧?
钟爵抿唇不语,踱步至窗边,眼神阴郁。
凝注着五彩缤纷的堤岸,一瞬也不瞬,好半晌后他才出声。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什么?”
异常洁净的玻璃上映出一张性格酷脸。物极必反,气到极点后,张狂的火气突然灭掉大半,眉宇间只留深邃的郁色,让人不禁联想到“泄了气的皮球”。
“她不觉自己有权利过问,她允许我以任何一种方式伤害她……她其实并不快乐。”他囚困了她。
原来,他的怒气自始至终全是针对自己。
两年前允她落脚在那个城市,也只不过是一场“假民主”。
他困住她,从没真正去探听她心底的渴望。
勾唇,钟爵嘲弄地对玻璃上的映影举杯致意。
梦。
她知道自己在梦里,梦境深远,有股力量将她牢牢扯住,她无法醒来。
底下是虚浮的,她放弃唤醒自己了,试着踏出去。
突然间,由她白得泛青的足尖延伸出一条幽暗而斑驳的长廊,尽头有一扇门,隐隐约约,似有若无,淫靡的腐味像丝般穿荡在空气里。这气味,她并不陌生。她记得这条长廊,记得那扇门,她记得的……
妈妈……声音低回,弄不清是她唤出的,抑或有谁在她耳畔低语。
那声轻唤扯疼她心脏,她喘息,腿软得想跪坐下来,又是那股不能抗拒的力量,猛然把她卷到尽头那扇门前。
门自动开启了,里遗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