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爱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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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你老爸,要他来武家接你。”
武家?杭宁立刻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武焰鹤的哥哥吧?”
“你知道我?”以杭佚哲对焰鹤惟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他会在家里跟儿子谈这些事吗?
也不想想他杭宁多精明,他和他老爸认识的武家人,总共就武焰鹤独一份。绑他来这里的男人怎么也不像是武焰鹤的丈夫,这里又是武家,只能是她哥哥了嘛!
“你找我老爸有什么事?用得着费这么大工夫把我绑来吗?你只要跟他说,你来这里我给你一份火烈鸟作品的代理权。他就是半夜三更也会开超速快车赶过来的,放心吧!我给你做担保。”
他还真是了解他老爸,可惜这一次的事有点特殊,只好委屈他这小子在这里做人质了,“别耽误时间,你还是赶紧拨打你老爸的电话……”
武焰炀的视野里突然闯进他久未曾见的身影,“焰鹤?”
“杭佚哲,你来了?你来看焰鹤了?”
她甜甜地微笑,从旋梯上走下来直奔向杭宁。握住他的手,她好怕他会就此消失,“你为什么总是不来看焰鹤?你生焰鹤的气了吗?是焰鹤做错什么了吗?还是你不爱焰鹤了?”
杭宁呆了,傻了,怔住了。她真的是武焰鹤吗?怎么像个疯子?不!不不不!她根本就是疯子,她精神不正常。
他突然想起了那次她在老爸的卧房,也是像个变态似的握着老爸的衣物又闻又嗅,难道说从那时候起她就不太正常?脑袋有问题?
他直觉地要抽回自己的手,那只手却反而被她握得更紧。她拉着他跑向画室,武焰炀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匆匆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让焰鹤伤到自己,“你看!杭佚哲,你快看!”
焰鹤拉着杭宁走进自己采风的那组画中,画板围成一个大圈,他们站在圈中,像站在城墙里看外面的世界,看从未认真过的自己。
老爸做了那么多年的美术作品代理人,杭宁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一点。火烈鸟的作品充满了激情和震撼心灵的透彻,让人的所有感官忍不住地颤抖。画作能带来如此大的魅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更让杭宁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整座围城被各地的风景所囊括,无论是哪幅画作都有水有火,有……有老爸的背影。
没有脸,没有表情,甚至连身躯都不清晰,有的只是模糊不堪的背影。
“杭佚哲,你说你很喜欢这些地方的,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啊!”
再?老爸什么时候跟她一同出门采风,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天他每天都能见到老爸,他决不可能去这些地方,那只是焰鹤的幻觉罢了。
“武焰鹤,妳清醒一点!我不是杭佚哲,我是杭宁,咱们见过面的,还记得吗?”
他摇着焰鹤的肩膀,想把她唤醒。武焰炀生怕他这样做会加深焰鹤的精神负担,这就要上前阻拦,身后有只手及时拉住了他,成功阻止了他冲动的举动,他回眸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进来的屈步对着他做了个噤声动作。
就当是一种尝试吧!或许,这莽撞小子对焰鹤有帮助呢!
杭宁的身体挪到《爱火》的旁边,他站在老爸的肖像边让两者作比较,“武焰鹤,妳看清楚!妳看看,妳看看我跟老爸有多大的区别。”他拉着焰鹤的手不断地在画中和他自己的脸上游移,“妳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和老爸哪里相像?”
老实说,他的长相的确有点像老爸,但也不至于一模一样吧?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曾经见过他,怎么会完全弄错?
她不是弄错,她是根本不想弄清楚。
“这下明白了吧?我是杭宁,妳快点清醒吧!”杭宁咋咋呼呼地嚷着,“我老爸那是多精朋的人啊?!即使妳对他再用心,他也不会爱上妳的。妳根本不符合他娶妻标准嘛!妳呀!要多爱自己一点,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对我老爸心软,妳看妳,有才华又年轻,家世又好,长得也挺漂亮。妳要活得更好,让我老爸有一天想起妳就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娶妳,这样多好啊!”
武焰炀不由自主地喜欢起杭宁这个不满十六岁的男孩,他实在是比他老爸可爱多了,这也是年轻的一大好处吧!
在杭宁的刺激下,焰鹤终于认真地坐下来拿他和《爱火》中杭佚哲的肖像相比较。她越看,眉头蹙得越深,几乎纠结到了一起。
“不像!一点也不像!”她猛地转过身,冲着杭宁喊了起来,“你不是杭佚哲,你是坏蛋!杭佚哲呢?你把杭佚哲藏哪儿去了?”
焰鹤顺手从旁边抽出割纸的美工刀,杭宁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他还年轻,连爱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可是老爸惹上的风流债,不该算在他的头上。
在他准备逃南的前一刻,焰鹤手中锋利的刀刃已经划下,屈步和武焰炀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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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杭宁害怕地摀住自己的头,不要啊!不要啊!我老爸没来,不能拉我来替死,不对!也不能拉我老爸来为妳的疯狂作牺牲品!
他还有许多辞世的话尚未说出,下一刻刀刮木板的噪音传进了他的耳朵。稍稍睁开眼,从指缝看到武焰鹤手中的美工刀一下下切割着那圈围成城墙形的画板,她的刀不时地刮向画中的水与火,却独独放过了画中男人的背影,那是老爸的背影啊!武焰炀和屈步上前想来拦住她,却每每被她甩开,这时候她的力道大得惊人,两个大男人都制她不住。杭宁只是笔直地杵在他们的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完全不知道。
焰鹤甩开屈步的拘禁,再度拿手中的美术刀割向画中的蓝天,武焰炀赶紧上前拉扯,想要让她平静下来。两人纠缠间,眼看刀就要割到画中男人的背影。也不知焰鹤从哪儿来的力气,居然跟惯性相抗衡,硬生生地捉回了刀,可她的手背却袖锋利的刀片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可以了!够了!安静下来!”
那是一种直觉,直觉让杭宁伸出手抱住了焰鹤,她还是想挣扎,却被手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吓住,挣扎也变得有些迟缓,他就趁这机会紧紧抱住她,像抱着对他而言最值钱的珍宝。
“焰鹤,杭佚哲是爱妳的,所以……妳要好好活着,明白吗?”
她不停地在他的怀中摇头,嘴里喃喃地念着:“杭佚哲!我要找杭佚哲,他在哪里?焰鹤要找他……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在焰鹤的身边谁也留不住……杭佚哲……”
杭宁心一横,将她的眼睛按进自己胸前,他在她的头顶上方轻声说道:“我在这儿,一直都在,妳怎么可以看不到我呢?我答应妳,永远不会离开妳,永远不会!”
“真的?”她狐疑地想要仰起头看向他,真的看见了酷似杭佚哲的眼睛,“你真的不离开焰鹤?”
“真的。”他替父亲承诺,即便知道世故的父亲根本不会遵守这种对他毫无意义的诺言。
屈步适时地递上包扎伤口的药棉,杭宁笨手笨脚,却心甘情愿地为她忙碌着。她像个乖巧的小孩尽量不动,乖乖地坐着让他帮她在血红的手臂上扎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然后……后然,蝴蝶飞走了,只留下血红的世界。在杭宁的安慰下,累了倦了的焰鹤睡着了。他对着她的房门叹口气,终于还是退了出去,楼下的大客厅里武焰炀和屈步正在等他。
见着他,武焰炀什么也没说,拿起车钥匙冲他招了招手,“我送你回家。”杭宁有些纳闷,他在这里不是正好可以照顾焰鹤吗?他怎么舍得让他回家,难道他想亲自去将老爸抓来?还是算了吧!依老爸的脾气,顶多温润地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安抚不了焰鹤的情绪。
“别犹豫,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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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宁硬被武焰炀拉了去,容不得他有半点抵抗,现在想想,他和焰鹤还真是标准的兄妹俩。焰鹤爱上一个人,霸道又执着,这分明是她老哥玩绑架的翻版嘛!
正值上下班的高峰时期,他们被困在了车阵中,武焰炀烦躁地抽起烟来。吐出一个烟圈,他竟喃喃自语:“如果你老爸有你一半的好心,也许焰鹤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老爸会变成今天这样是有原因的。”杭宁忍不住为老爸申辩,他承认老爸的确是冷漠的,三十六岁的人有颗历经沧桑的心,但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的去世。
“你知道吗?当年我妈妈和我老爸的爱情一点也不比今天焰鹤的爱情逊色,我外公家很富有,他们瞧不起读美术专业的老爸,反对他们交往。那个时候妈妈已经怀了我,老爸偷偷地跟妈妈私自结婚,外公就将妈妈赶了出来--很老套的故事,对不对?哈!
“为了生活老爸放弃了美术专业。放弃了当一个画家的梦想,做了代理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赚钱,赚很多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让瞧不起他的外公重新接受我和妈妈--他常说,外公是否接受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和我能在节假日的时候去外公家做客,这样就好。
“就在我们的生活一天天转好的时候,妈妈因为见义勇为,在冬天里跳进湖中救了一个落水……不!准确说是自杀的女中学生,救了她之后,妈妈就因为肺部积水被送进了医院的加护病房。
“加护病房每天需要很多钱的,爸爸卖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出全部存款也不够。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扩,老爸就去找那个自杀的女中学生家人,那家人说妈妈是自动去救人的,又不是他们要她去救的;说什么也不肯帮助我们,还说人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老爸气极了,差点动手打了那家人。
“等到妈妈入院的第十三天,我很清楚地记得,就是第十三天!医院以我们拖欠住院费为由,将妈妈从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治疗的药物也跟着降了下来。老爸在绝望的关头去找了外公,希望外公能给我们帮助。谁知外公因为还在生妈妈的气,不愿意见我们,舅舅以为我们是来找借口骗钱的,随便打发我们几句,就把我们轰了出去。等我和老爸赶回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不行了。”
杭宁无须再说什么,武焰炀大致上已经明白杭佚哲今天的冷漠出自何方。只有经历了生死离别,爱恨极至的人才会像他那样对世上的一切都不抱以任何希望与温度。只是,上天为何要安排由焰鹤来化解他心底的冷漠,这不公平,不是吗?
车停在杭家楼下,武焰炀错过身体为杭宁打开车门,“回去吧!”
杭宁错愕地瞄着他,不敢相信这样就算完了,“你不去找我老爸了吗?武焰鹤的病情不是还需要他的帮忙吗!”那么辛苦把他抓来不就是为了让老爸去看看武焰鹤,帮忙救治她的病情,怎么绕了一周,这就完了?
武焰炀手握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像在默默下着决定:“焰鹤会变成这样不完全是你父亲的责任,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疯狂因子,只是缺乏一根导火线。”听不懂他颇有深意的话,杭宁只得下了车。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
武焰炀迅速地开车离去,生怕多一秒的停留,都会让他忍不住冲上楼抓杭佚哲去见焰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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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佚哲等了又等,总是不见儿子归来。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们又没有亲戚,他还会去哪里呢?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武焰炀那边……
开门的声音?是杭宁?杭佚哲大步跨到门边,猛地拉开大门脱口吼道:“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天啊!他怎么浑身是血?他受伤了吗?难道是被车撞了?杭佚哲紧张地握住儿子的肩膀,左看右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啊!”
被老爸如此火热又慌张的眼神盯着,杭宁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呢!“爸,我很好,没事。”
“没事怎么会浑身都是血?快点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真的急了。
“这血不是我的,是武焰鹤割破手腕流出来的鲜血。”杭宁不好再隐瞒,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杭佚哲听着听着开始呼吸急促,他几乎屏住了呼吸,因为那狂乱的心跳让他害怕。从武焰炀口中知道她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史是一回事,从儿子口中得知她发疯的状况是一回事。看到她的血染上杭宁白色的衣服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她真的病得很严重?她真的为他疯狂?她真的在伤害她自己?
杭宁觉得武焰鹤也挺可怜的,好不容易爱上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