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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秀丽江山·青龙卷-第18部分

小说: 秀丽江山·青龙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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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布置清雅,一幕竹帘低垂,将寝室与外间隔开,帘上缀挂玳瑁珠玉,帘外垂手侧立一青衣小婢。房内人影隐现,床上隔着一张卧几,面对面地跪坐着二人。一人背对着我,依稀便是刘秀的身影,对面一人歪侧着身子。 
除此之外,房内似再无他人,我审时度势地悄然掩进。 
那人缓缓坐直了身子,轻咳两声,听着似在病中,故而底气不足。我抢先两步,奔近竹帘时,余光朝内一扫,果然不见有第三人,于是抢在那名青衣小婢没反应过来前,一掌劈中她的后颈。   
8、迷津(3)   
“什么人?!”房内有人喝叱,原还在榻上病歪歪的男子跳了起来。 
青衣小婢瘫软倒地,刹那间竹帘被击飞,竟是被人从里面一剑劈裂,帘上缀着的珠玉之物“叮咚”散落,滚了一地。我深吸一口气,顺势掠进房内,那人一剑未中,跟着追了上来。 
我抓起犹在发愣中的刘秀,大叫:“还不走?” 
电光火石间身后的长剑已经经追至背心,我想也不想,一手拉着刘秀,一脚回旋横踢。可情急之下,我竟是忘了身上穿着直裾深衣,方才翻墙时只是将裙裾捞高到膝盖,此刻两条腿仍被紧紧地包裹在裙裾内。这一踢,无论如何也踢不到我想要的高度,眼睁睁地看着那雪亮的剑芒直刺过来。 
一个趔趄,危机中刘秀反攥着我的手,将我拖开一尺,很险地避开那致命一剑。 
这时我的手已摸出藏在怀中的短匕,只差一步便可脱手扔出。 
“住手!”他伸手阻拦,将我拖到身后,“切莫误伤无辜!” 
对面的攻击奇迹般停止了,我抬眼一看,持剑之人是位青年,与刘秀年纪相仿,俊面如玉,眉宇间稍带病容,却无损其英姿。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俊秀的一个人,稍稍愣了一下。他定下神来看了我一眼,许是见我竟为女子,神情微骇,却也没多说什么,默默收剑归鞘。 
“你怎么找来的?”刘秀握着我的手收紧,手指被他捏得有些疼。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翻墙进来的。” 
对面那青年眼眸一利,却仍是没说什么,我朝他冷冷睃了一眼,猜度着此人是邓晨口中的李通还是李轶。 
“你也……太过鲁莽了。”刘秀微微叹了口气。 
我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我冒险跑来救你,救错了?”甩手挣开他,怒气难遏,“那好,不好意思打扰两位雅兴了,小女子这便告辞,毋须远送!” 
刘秀及时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拖了回来,无奈地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遽然回头瞪他。 
他眼如秋水,神情温柔地望着我,嘴角边挂着些许无奈。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若是和刘縯一般强横,估摸着我当场就和他翻脸吵起来了,可他那张脸,似乎千百年不知愁苦、悲伤、愤怒是啥滋味,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想恼都恼不起来。 
“你先坐下!”他拉着我跪坐,指着那青年道,“这一位是李通——李次元!” 
李通一扬眉,眼中的警惕之意终于放下,对我态度友善地笑了笑。 
我抢在刘秀向李通介绍我之前张嘴:“我是阴丽华。”若按照刘秀来介绍,估计又会说,此乃新野阴姬云云。 
李通轻咳一声,点头含笑:“阴姑娘有礼。” 
有礼?这简直就是拿话臊我,这样的见面方式无礼至极,何来的礼?我闷闷地坐下,正奇怪这两个明明应该是仇敌的男人,怎么彼此说话的方式竟这般谦恭斯文?难道说礼仪之邦,就连仇人见面也分外与众不同? 
那头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匆匆跑了进来:“门外有新野邓晨带着家仆喧闹,许是为了刘秀而来……” 
奔得近了,方发现屋内情况不对,小婢倒地,垂帘散裂,他呆呆地望着一地狼藉停下脚步,错愕地抬头。 
“这……” 
“这是阴姑娘。”李通微微一笑,指着那人对我说,“这是我堂弟李轶,李季文。”我撇撇嘴,没答理。 
李通也不以为仵,处变不惊地对李轶道:“季文,你打发下人来把这里整理一下,然后请邓公子入府一叙。” 
刘秀起身道:“不必叨扰贵府了,秀还有事,需今日赶回新野,迟了恐有误行程。” 
“这……”李轶面有难色。 
李通的眼眸又冷了下来,气氛一度冷场。我坐在那里眼珠子乱转,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搞什么,若是要报仇,可他们好像还没闹得撕破脸,可若只是单纯地请刘秀到府上喝酒聊天,连白痴都不会信。   
8、迷津(4)   
刘秀对他兄弟深深一揖,而后拉起尚在发愣的我,从容地出了房间。 
“刘文叔——”李轶追出房间,“今四方扰乱,新室且亡,汉当更兴。南阳宗室,独你刘氏兄弟汎爱容众,可与谋大事。我伯父爱好星历谶记,常告诫我堂兄云,‘刘氏复兴,李氏为辅!’而今我兄弟愿摈弃前嫌,与你共举大事,你为何反退缩躲避?” 
刘秀停下穿鞋,默不作声,我顺势回头瞥了一眼。李轶满脸真挚,不似作伪,那李通身披长衣,一边咳嗽一边倚在二门上,虽未追出,却也静静地在期待着刘秀的回答。 
我不知道刘秀怎么想,但是李轶的一番话却是深深说进我的心坎里,于是暗中用力扯了扯刘秀的衣袖,提醒他切莫错过良机。 
刘秀慢慢直起身,未曾回头,却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既如此,宗卿师当如何?” 
李轶神色微变:“我伯父他……” 
刘秀回首一笑,笑容儒雅,再度冲着屋内的李氏兄弟一揖:“告辞。” 
从李府出来,上了邓晨的马车,虽然邓晨什么都没问,我却终究还是憋不住了。 
“既然李轶都这么说了,你为何不答应?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大哥在蔡阳广招门客,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早已昭然若揭,你又何必推诿……” 
邓晨一语不发地看着刘秀,神色凝重。 
刘秀正襟危坐,从头到脚未见一丝慌张。他扭头瞥向窗外,有那么一瞬,温柔的眸瞳中竟闪现出一种悲悯的神采。 
“李通的父亲李守,官居新朝宗卿师,久居长安。李通若是起事,好男儿意气风发,一酬壮志,却可曾想过家中父老、族中姊妹当如何?” 
邓晨面色陡变,神情复杂地低下头去。 
我猛地一震,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在现代我是独女,身边不乏亲戚朋友,除了父母却没有至亲的兄弟姐妹。到了这里,阴家上下待我极好,可我总有种把自己当成外人对待的感觉。所以,我大概和刘縯、邓晨他们的想法一样,都带了种自私与偏激,只想着顺从局势,反莽建汉,更多地还认为亲身参与其中,享受开元乐趣,会比现在这样枯燥无聊的生活强上百倍。 
殊不知刘秀的想法却是如此与众不同,不能说他特立独行,不能说他懦弱无能,他只是……把家人看得更重些罢了。 
换而言之,我们这帮人,眼里看到的只有熊熊的造反之焰,心里想到的是扬名立万,万古留名,这样的想法其实很自私。 
要造反,对个别人来讲很容易,譬如刘縯,譬如李通,他们手底下门客过千,资产也厚,随便拉上人马就可结伙反了朝廷。可是……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来说,该怎么办?造反后,对于朝廷来说就是反贼,就是叛逆,刘縯他们可以过亡命生涯,风风火火地大干一场,可家中父老妻儿又该如何? 
谁无父母,谁无亲人? 
我们,竟无一人替他们考虑过! 
我当即惭愧地低下头去。少顷,刘秀却轻轻笑了起来:“大势所趋,然我一人可阻否?” 
邓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能这般想,姐夫甚感宽慰。蔡少公所谶之语,自有道理,刘秀当为帝!天下刘姓宗室千万,或许这个刘秀不是你刘文叔,然而即使你无此心,世间千万刘秀也会应运而生,非人力能阻,天意如此!” 
“哎呀!”我几乎跳了起来,邓晨的一番话提醒了我,“蔡、蔡少公!快……快回去,我要找他!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找他!” 
刚才一通乱,竟然把蔡少公忘得个一干二净。 
我的回家之路啊,还得靠他给我指点迷津呢!他可是我的希望稻草! 
邓晨不明白我大呼小叫地嚷些什么,却仍是命车夫把车驾回晌午吃饭的那处人家,可去后一打听,方知蔡少公早走了。 
我大失所望。 
“阴姬!”回程的路上,邓晨见我郁郁寡欢,安慰我说,“蔡少公乃当世奇人,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有缘,来日自可再见……”顿了顿,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追问了句,“你找蔡少公究竟有何要事?我今日见他与你交谈甚欢,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8、迷津(5)   
“没什么……”我哭丧着脸,“说了等于没说。” 
二十八星宿,我要到哪里去寻那命定的二十八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小孩,毫无线索…… 
算了!不能太执著,不能……抱太大希望。 
我碎碎念地默想,哀怨地一路啃指甲。     
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1、合谋(1)   
从表面看,一切事务都按部就班,生活似乎也没起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一日三餐,清闲无趣。然而仔细观察与体味,会发现其实有些矛盾已经尖锐得无可化解。 
我不清楚西汉王莽新朝到底是怎样被颠覆的,这段历史在我可怜的应试教育课本里几乎是零的记忆,对于念理科的我来说,能记住王莽篡权、东汉更替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大事了。若非依稀记得东汉初期有“光武中兴”这个词,恐怕我连光武帝都搞不清楚是哪个朝代的人物。 
如今看来真是活该王莽要完蛋,居然连老天爷都不帮他。地皇三年的蝗虫灾情远比邓禹当初预估的还要严重,南阳郡已是民不聊生,转眼入秋,靠地吃饭的百姓却是连一粒粮食也收不起来。 
赤眉军越战越勇,王莽讨不到便宜便又派纳言严尤、秩宗将军陈茂自长安发兵,率军攻打绿林军。这场战火直接烧到了南阳,波及甚广。其实绿林军首领坚持固守绿林山,平素也不过攻打竟陵、安陆两个城镇,以抢夺粮食运回绿林山,除此之外,绿林山上的百姓仍是平静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靠山吃山,很少与外人联络。 
王莽征剿得越凶,南阳百姓越是受苦,可偏偏今年南阳郡天灾,绿林山上竟发生了疫疾,起义百姓死了大半。被逼无奈之下,在山上蹲了四五年之久的绿林军终于开始转移阵地了,兵分两路向外转移。就目前局势来看,一路南下渡过汉水,转到南郡一带活动,另一路北上进入南阳。为示区别,外人把前者称为下江兵,后者称为新市兵。 
盯着那卷竹简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虽说绿林军损伤过半,看似伤了元气,还被迫腾出了老窝,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固守在山上吃老本,占据有利地形,易守难攻固然是好事,然而时间久了,不思进取,终于一潭死水。如今潜龙脱困而出,死水成了活水,依我看,王莽这一仗虽胜犹败,他痛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南阳……舂陵国,汉武帝时舂陵侯的封邑,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秋季? 
作为刘买的后人,南阳郡内数以万计的大小刘氏宗亲们,面对此情此景,又会怎么行动呢? 
搁下竹简,突然觉得有些心烦,阴识虽然去了长安,可平素我要的那些情报却仍是通过阴兴之手,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手上。 
“二公子已经回去了么?” 
胭脂正在整理床榻,准备伺候我安寝,听到这话,忙回道:“应是去了邓公子那里,奴婢听说邓公子邀二公子抵足长谈。” 
“抵足长谈?”邓晨和阴兴?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非得夜里不睡觉,抵足长谈? 
眼皮“突突”直跳,我隐约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却又说不清楚。打发胭脂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瞪着承尘发呆,半天睡意全无,于是索性爬了起来,把房里点着的蜡烛吹熄,悄悄摸出了门。 
邓晨的房间黑漆漆的不见半点烛火,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夫妇的房间,邓晨有事和阴兴商谈,怎么可能会选这间房?即使他不用休息,刘元还要哄孩子睡觉呢。 
抬头仰望,新月如钩,悬于中天,星芒璀璨,烁烁如钻,回想蔡少公那句高深莫测的谶语,不由得心口纠结起来。 
我还能回去吗?我真的还能回去吗? 
一路拖沓如幽灵般在邓府内宅游荡,经过那间曾被我视为鬼屋的房间时却远远看见窗影上一缕橙色,几道人影淡淡地投在窗纸上,摇晃如鬼魅。 
夜已深沉,蛛网仍是一丝不苟地悬挂在明处,房内的布置仍如那日所见尘埃遍布,然而不同的是人。 
屋子里有人! 
仍像上次那般,邓晨一伙人在里头召开他们的秘密集会,避开下人,避开家人。 
要知道他们现在干的可都是掉脑袋的事,门客虽多,保不齐这当中没有那种奸佞不忠的跑到官府去告上一状,在这敏感时期,这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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