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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新概念获奖者翘楚之作:盛于繁花-第13部分

小说: 新概念获奖者翘楚之作:盛于繁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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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言、象形文字,这是我沐浴神圣的时刻。我相信是文字的骨、脉、筋肉与感性的形,血液共同承载着凛然的正气,融合在自然界的山水与天宇之际,澄净明亮,没有杂质和阴暗。
这就是造化人与我们赖以生存的文明的根基与救赎。文章的义理就隐藏在这种节气与情操之中,这种节气是自然界浩渺苍天的根本与人相通融的地方。文字正心,立志,祛除疾病,居高久远,这是正气天生永无止息的浩然,充塞苍冥,贯透芸芸人心。
静夜时分,从书斋狭窄的窗口遥望天穹,夜雨中北方莽莽苍苍,心有天地正气,四野寂静。我皈依了我的母语,沐浴一种难得的安静。
夜雨初停,天地清朗,黎明已经不远……

第37节:马牛:中原人卧室…

中原人卧室里的千军万马
马 牛
打开抽屉,取出那张纸,抖一抖,就会抖出一地的千军万马。
我们的部队忽南忽北,居无定所。前天在江南,今天又身处沙漠。战士们由沙漠里的黄风想起无锡的黄酒,由驼峰想起水乡女子的肩膀。
队伍在沙漠中的行进极为缓慢,一个早上才走两三里,竟还有人掉队。
掉队的黑点儿在稿纸格上静止不动。其他排列整齐的黑点儿继续前进。他们从第一格的左边出发,走到最右边,跳到第二格,继续向前。如果走到右边时天刚好黑下来,他们就搭起帐篷宿营。你手里的稿纸上随即闪现星星点点的火光。这时有人向你借火,你不要把稿纸给他,否则会有一个庞大的白色圆柱体从天而降,将这支部队毁于一旦。
沙漠的夜很冷,每个战士都在心中虚拟了一个火炉,他们围着火炉和情人接吻,或者烤红薯。情人总是迟到,好多个夜里,火炉里只剩下微弱的一点火光,她们才忽然从身后趁你不备,抱你的腰,吻你的耳根。有时她们根本就不来。等不到的战士围着虚拟的火炉涕泪涟涟,暗暗在心中将虚拟的其他火炉抹掉,尽管它们做工精美,火旺时一跳一跳的火舌肉感十足。
你把那张纸提在手里,时不时,一些描写虚拟火炉的句子不翼而飞。刚写完时我把它放进一个密封的玻璃缸,经常就听到某些东西撞在缸壁上,哼哼叽叽。它们知道潜逃无望,重又回到原先的段落。那样,沙漠里的士兵在未来的夜里依然泪流满面。时间一长,他们开始对火炉开枪。那些寒气逼人的夜里,枪声此起彼伏,仿佛战役已经打响。
将军组织了一个侦察队,侦察队的人数与悲痛欲绝的士兵数目相等。没过多久,他们都循着枪声找到了与自己对应的战士。他们卡着表,在同一时刻拍拍战士的脸,扭扭战士的耳朵。但战士们仍闭着眼极精确地向空气中的某处瞄准,扣动扳机。一些侦察员负了伤,他们的血在稿纸上圈圈点点,像评点后留下的红色笔迹。
将军解散了侦察队。他想,天一亮,战士们醒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他不知道,此刻一个中原人正走进卧室,把那张尘埃纷天的稿纸咔嚓一声锁进抽屉。
现在沙漠的夜变得永无止境。
将军一直没睡,他在等天亮。原先的侦察队员轮流陪着他。等待中他们还做一些工作,比如,统计一下浪费的子弹,睡梦中误伤的战士人数,等等。他还计划着天一亮就挥军南下,在四季如春的江南,战士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梦到火炉。他打开地图,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这时,他们已经被沙漠里的一小帮土匪包围了。
土匪头子竟是个南方人,操一口吴侬软语。他的手下都是沙漠的后代,黑红的脸上目露凶光,嗜血成性。他们个个跃跃欲试,像试图挣脱铁链的疯狗。南方人轻巧地冲他们摆摆手,他们平静下来。他对将军说他需要一批军火和军装,他准备组织一个军队,在沙漠里所向披靡。将军同意了。他们互换服装后将军很不好意思地提出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他问南方人,沙漠里的每个夜是不是都像今天这么长?土匪头子看他一眼,和他的手下拍拍马屁股,嘻嘻哈哈,扬长而去。
如你所想,他们身着军装,冲出稿纸,冲出抽屉,冲出中原人的卧室,到南方所向披靡去了。土匪打扮的将军守着他沉睡中的千军万马在沙漠里等待天亮。

第38节:霍艳:从开始到现在(1)

或者·爱
从开始到现在
消失在沉默的夏天
DV LOVE
这个冬季,爱情与春天无关
风里密码
流水落花
可是,只是一种习惯,和感情并没有关系。
从开始到现在
霍 艳
〃如果想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忘掉一个人,请找出一个本子,一根笔,逐一记录下他或她的缺点,每天睡觉前用心默念,深刻回忆他或她所对你犯下的种种罪恶,随时补充,直至再也想不起来……〃
仲夏是从一位女作家的博客上看到这个方法的,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用手指划过屏幕上每一个字,反复阅读,生怕漏掉一个字。
她留言道:遗忘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这个恼人的秋天,对安泽的遗忘已经迫在眉睫,仲夏要把这个人彻底从自己的CPU空间里清除出去,不再耗占内存,腾出地儿好给更多的花样男子。
守在一棵树上吊死,是愚蠢者的笨行为。
全面发展节节开花,是智慧者的座右铭。
缺点一: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掉眼泪,实在有违大男人风范。
仲夏永远记得她和安泽的第一次见面。
学校自从把每个教室的课程安排贴在门口后,来蹭课的人就如潮水般汹涌起来,狭小的教室经常人满为患,到处充斥着陌生的面孔,仲夏如果稍微来晚点,可能连座位都抢不到。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些蹭课的人,小班教育的气氛被三教九流的外人所打破。他们随意讲话,尽情录音,顶撞老师,用一副窥探的神情看着班上的其他同学,还美其名曰为〃接受再教育〃。
今天亦是如此,仲夏瘦弱的身躯终究挤不过虎背熊腰的人们,她被挡在了电梯外,而时针显示距离上课时间仅有三十秒了。
〃噔噔噔〃。
细根的凉鞋在楼梯和走廊间发出清脆的碰撞,仲夏拽着自己绿色的裙摆,艰难地爬到了七楼。
可她还是迟了一步,仲夏眼睁睁地看着陌生的面孔们把最后一个有利位置占据了,剩下的只有老师眼皮底下的那个狭小的座位,远离空调,靠近大门,视角正好看不清电视屏幕,却足以被老师喷出的唾沫星子淹死。
老师怒目而视,这是个厌恶学生迟到的老师,而仲夏刚好迟到了三分钟,在他发飙的底线附近徘徊着。
〃坐到那里去!〃
老师的手指向了第一排那个仅存的位置。
仲夏极不情愿地坐在了上面,面露凶光地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旁听生们。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们全部轰出去,为什么交了八千大洋的学费,享受得竟是如此待遇?
这节是影片分析课,放的片子是李安的《断臂山》。仲夏的同学们早就在第一时间通过盗版光盘的途径看过了这部片子,所以他们早就找好了消遣的途径。而旁听者们则第一次欣赏到所谓大师的片子,看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

第39节:霍艳:从开始到现在(2)

仲夏和他们都不一样,尽管片子她走马观花地看过一次,可是在老师眼皮底下,她实在不敢把书包里的小说堂而皇之地摆在桌子上。但昨晚熬夜赶作业又使得她困意难耐,仲夏只有侧过身支起脑袋,任由双眼皮打架。
昏昏沉沉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仲夏终于盼到了影片即将完结的那刻。
Jack与Ennis最后一次在湖边相见,Jack动情地说了句: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Jack。含泪的神情催人泪下,曾经那样明媚而鲜丽的眼神,却因多年的感情折磨从五月的春潮变成了十二月的迟暮。他对Ennis的爱是要轰轰烈烈相守终身的,而Ennis在社会压力下循规蹈矩地活着,卑微地爱着,所以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所以死亡这个问号划得凄美却又合情合理。
正因为坚信死亡是美丽的,所以仲夏自始至终没有哭过。她想在对的时刻对的地点,又会有另一对Jack和Ennis相遇的。
可是仲夏非常恐怖地发现靠在墙角的那个男孩居然在主题曲的伴奏下慢慢摘下眼镜,用手背来回蹭着双眼。
〃天那!他不会是看哭了吧!〃
这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时,仲夏差点昏厥过去。一个大男人居然因为一部电影而抹眼泪!到底是李安的电影太煽情了呢,还是现在年轻人感情太脆弱了呢?
他不是仲夏班上的同学。那些同学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看八卦杂志,有的在打游戏机,唯独没有听课的。看电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乐趣而是一种煎熬。
仲夏很快投以鄙视的目光给男孩,鄙视他蹭课的〃卑劣〃行径,更鄙视他当众落泪。
他们第一次相遇,仲夏就在自己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中午他们又在食堂遇见,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大概就是如此吧!可这是仲夏的一厢情愿,此时此刻男孩并没有对这个打了一节课瞌睡的姑娘留下什么印象,所以当仲夏狠狠地撞向他的时候,他一脸诧异。
〃哗啦!〃
热腾腾的饭菜倾倒在男孩白色的外套上,红色的印记和鸡蛋残留物让人很容易猜出仲夏中午吃的是鸡蛋西红柿。她是成心向他走过去,谁叫食堂上百号人她单单发现了他。可泼菜却不是有意,只怪仲夏一脚踩到了别人掉下的一团白花花的米饭上,身体立刻失去重心,迅速后仰,饭盆则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地砸在了男孩的身上。
他的鞋上沾满了白米饭,他的衬衫挂满了鸡蛋西红柿,衣角滴答着菜汤,连头发上都挂着菜叶。
仲夏也好不到哪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裙摆散开,裸露的小腿上挂着菜汤,淑女姿态尽丧。她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从未有过的狼狈感迅速爬上脸颊,她羞红的脸和地上的西红柿相映成趣。
周围同学一片哗然,有认识仲夏的人更是把它当则笑话看,很快校园的BBS上就会出现〃文学系女生食堂狼狈实录〃。
伸向仲夏面前的双手是男孩的,那双手上还沾着菜汤,让仲夏犹豫着是不是要握住。
她没有想到,犹豫不决地握住他的双手时,宣告的却是一辈子把自己交付给他。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他们遇到了彼此。
缺点二:沉默寡言,没幽默感,十足的闷瓜。
仲夏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喂,你叫什么啊?〃
男孩说:〃安泽。〃
很简单的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发音竟是如此地好听,舌尖顶住牙齿,〃泽〃这个音就轻巧地从齿间的缝隙蹦出来,留下一些尾音在口腔,等着慢慢弥散。
仲夏等待着他解释这个名字的来历,或者等着他问自己的名字。她甚至想好了如何介绍自己生在一个仲夏之夜,那晚的月光如何明媚,清新的空气中还弥漫着香草的味道。
可是,安泽什么也没有问,他背过身去,假装看不见仲夏失望落魄的脸。
后来仲夏知道了安泽就是那种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他很少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仿佛自己是刻意隐瞒身份的卧底。关于安泽的线索仲夏是一点一点整理拼凑起来的。云南人,在附近的一所重点理工科大学学习机械工程,趁着大四课少来仲夏的学校蹭课。喜欢看电影,喜欢读书,厌恶一切嘈杂。

第40节:霍艳:从开始到现在(3)

渐渐熟悉以后,仲夏总会放弃梳妆打扮的时间,特地早早到教室占座。她总是占教室两个角落的位置,因为她不敢接近他,也因为她的余光刚好可以瞥到他。
老师经常会讲一些枯燥的电影理论知识,比如巴赞的电影美学,比如关于电影第七艺术的讨论。仲夏总是昏昏欲睡,初春时节阳光异常温暖,洒在她的身上就像披上了妈妈织的毛毯。来蹭课的人大多知难而退了,他们耐不住这份无聊。安泽是唯一坚持下来的人,他像这个班上的学生一样,认真地做着笔记,仔细地观摩影片,虚心地请教问题,及时地复印学习资料。他会帮仲夏也复印一份,用荧光笔标注上重点,旁边还有手写体的一些心得体会。
这一切让仲夏开始觉得安泽才是真正适合学电影的人,而自己不过是老师眼中不学无术的典范。
仲夏感觉他们俩在一起是一件很闷骚的事情。他们从来不并排走,总是一前一后,仲夏趾高气扬,像个自信心膨胀的公主,而安泽则低着头,像个与世无争的王子。
巨大的反差,让人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是朋友。
吃饭的时候,仲夏总是手舞足蹈地讲一些学校里的八卦消息,比如哪个明星回来了,比如表演系的谁被选去当女主角了,比如文学系的谁遭到别人排斥了,再比如哪个老师的课下课时教室只剩三个人了。每每听到这些事情,安泽总是抬起头来冲她笑笑,却不发表任何评论。他的神情好像那些都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只有在仲夏说到自己时,安泽才会显得有一些在意。
仲夏有次拿出一封情书给安泽看,一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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