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战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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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人类没有这种天生便注定使命的境遇。当然,曾经有过,不过是人为地扮演了一回上天。
不幸的是,多数人在费尽半生追寻所谓的梦想,所谓的人生道路后,恍然发现自己不过还是一只工蚁。
最绝望的事情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是个一戳就破的泡沫,或幻象。
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追寻的梦想是最甜蜜的糖果。
这当然是幸福的,沉溺其中度过一生多么美好。
就像船上的这些水手一样。
他们努力地工作,然后得到粮食或金钱。
把这些东西带回家伙存起来,他们就能够养活一家人或娶一个媳妇,做个小本生意。
美好的梦想,美好的幻象。
娶了媳妇或有了小生意之后,便不再是劳碌的工蚁了吗?
或许吧。
谢尔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这么多,明明自己只是看着泛起泡沫的海水想着家。
哦,或许就是这些泡沫的缘故吧,让我想到这脆弱的生活和性命。
还有这海面下逡巡的鱼群,你们也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要在船底流连,让我想起这世间熙熙攘攘的众人。
自嘲地笑了笑,何必用这些与己无关的琐事来烦恼自己呢?
谢尔盖摇了摇头,扶着栏杆站起了身子。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别人怎么生活,是他们的权力。
自己干嘛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晃了晃脑袋,谢尔盖嘲骂了自己两声。
正准备起身去船尾蹓跶一圈,就见大副默尔夫从一旁路过。
“默尔夫!”谢尔盖叫住了他,“船队的粮食够吃吗?”
默尔夫奇怪地看了看他,说道:“大人,您采购了很多粮食。不止够吃,带回部落也能剩余很多。即便是投入海里祭神也是可以的。”
“呵呵,”谢尔盖笑了笑掩饰尴尬,“我就是随便问问,够吃就行。”
默尔夫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说道:“大人,您别太操心了。家里没事的。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谢尔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好得很。
默尔夫见状,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他走后,谢尔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苦笑一下,再度转过身去,扶着栏杆看海。
他只能做这个了,不然他担心自己撑不住。
……
……
这天,到了休息的时间。
水手们领了各自的食物,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再聚到一起。
福佬依旧保持着他那副笑嘻嘻的面孔。可是如果你留心去看,在他眼角的皱纹里,在他嘴边深凹的沟壑里,满是苦涩。
狗屁帽子和搓手水手一起坐在船舷边,端着厨子做好的肉汤和买来的面包。
“这是什么狗屎!咱们已经吃了一星期了!”狗皮帽子抱怨道。
搓手水手没有搭话,一个坐在一边的红胡子水手说道:“这饭菜味道不错呀,你在抱怨什么?”
“君士坦丁堡的酒馆里有新鲜的麦芽酒,如果你想要鲈鱼,他们也能给你端上来。并且撒上葱花,淋上浓香的酱汁。
或许你喜欢牛排,五分熟、七分熟?只要你喜欢,他们就能给你端来,包你满意。
海鲜面,披萨,撒着白面包糠的小蛋糕,冒着蒸蒸的热气。
你想要吗?”狗皮帽子问道,谈起吃食他总能侃侃而谈。
无须多言,红胡子水手已经舔了舔嘴唇,抬手擦掉胡须上的水渍。
“可是我们现在不在君士坦丁堡啊?我们在地中海上呢!”红胡子回过神来,如是说道。
“对呀!原本这时候我们应该在君士坦丁堡的酒馆里享受大好日子的。现在却在这海上漂着,吃着干面包和肉汤。”
他看了一眼红胡子:“你现在还觉得好吃吗?”
红胡子本以把干面包送进了嘴里,这时又取了出来。
他看了看手中这块干硬的,纹络分明掉着碎渣的面包,突然没了食欲。
“不想吃了。我想喝麦酒,吃鲈鱼和牛排。”他苦着张脸说道。
“看吧?就说现在吃的不好嘛!都怪那个留里克搞些幺蛾子,损人不利己。”狗皮帽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咱们的好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喽!以后就这样像流浪狗一样到处漂泊吧。”他又念叨了一句,抬手喝了一口肉汤。
“唔~”虽然嫌弃它不好吃,可在眼下,喝这么一口肉汤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他自顾自的进食,一旁的红胡子水手,以及附近一直听着他说话的水手们却是吃不下手中的食物了。
他们静静地看着面包和肉汤,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们眼中有一团火焰在渐渐地燃烧起来,可以称它为愤怒,或者不满。
这种火焰像是瘟疫,发源于人的内心,通过嘴来传播。
只要有人依然心存不满,只要有人依然喜欢听八卦,只要有人对于团体中的矛盾依然热衷。
不满,永远不会远去。
第77章 诚实与惩罚()
海面上总有风在轻轻地吹。
正如风中夹杂的细碎的人声也从不缺席。
风吹进一个人的耳朵,然后从他嘴里飞出,来到另一只耳朵。
它像一个旅人,不断地在世间游移。
仿佛没有它不知道的事情,没有它传递不了的消息。
不知从何时起,船队中开始流传一段关于君士坦丁堡美食的描述。
附带着还有些对于当前境遇原因的探究。
……
……
船队驶入地中海已经有四天了,左右再也不见岸边茫茫的绿树。
四望无垠,唯有海天交融处的一天白线。
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得久了,人的心理很容易变得纯净,变得像个孩子一样。
而众所周知,孩子是不讲什么逻辑的。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信自己想信的话。
这样的状态,放在孩子身上叫天真烂漫,纯洁无暇。
而放在成人身上,就显得有些偏执了。
因为成人的世界是要讲道理,讲逻辑的。
而明显的,这群失落的,在无依无靠的海上漂流过久的男人们开始变得偏执了。
这种声音,也传到了谢尔盖的耳朵里。
当时,他沉默地站在窗前,良久。
然后他派大副去调查了一番,查查是谁在传播这种言论。
大副顺藤摸瓜,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发现全船队的人都传播了这番言论。
一问起来,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我们就是说着玩儿嘛!何必当真呢?你是不是当了官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追根溯源之后发现,言论的传播者是一个来自拉多加堡老鼠街的水手,待在倒数第三船上。
说起老鼠街,是拉多加堡建立后不久出现的一条街道。
大家都不是很明白,拉多加堡刚建立没多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懒散贫民自动地聚集到一起住下。
在那儿,留里克的一些政令很难推行下去,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执行。
总而言之,那人就是从老鼠街来的,因为整天待着顶狗皮帽子,人们都直呼他为狗皮帽子。
至于真名,没人知道。
就好比一谈到总统,大家都明白了他的身份。要是再深一步思考他是谁,那就要花费些功夫了。
总统?那一任总统?哪个国家的?
标榜的头衔越多,自我越少。
在人们看来,狗皮帽子就是狗皮帽子。
总之,大副查明了话题发起人就是狗皮帽子,并报告了谢尔盖。
这天,处理完船上的事务。
谢尔盖带着人来到了倒数第三条船上。
这不只是船所处的位置,也是这艘船的名字。
第一任船主并不是很擅长取名,而他第一次驾驶这条船出海时处在倒数第三。
于是便把这做了船的名字,刻在船舷上。
一艘又一艘船被跃过,谢尔盖终于来到了这条船上。
大副曾提议直接把船划回去,停到倒数第三条船旁。
但是被谢尔盖拒绝了。
他说:“那样就很容易惊动他。我们悄悄地过去。而且我想看看他有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中途经过了数艘船,水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谢尔盖,带着点仇视。
谢尔盖不明白,就为了那么一点虚无缥缈的食物,至于如此吗?
他不明白,这些水手已经偏执了。他们纯洁的像个孩子。
众人来到船上,在甲板上没有发现戴着狗皮帽子的人。
“你确定他一定戴着狗皮帽子?”谢尔盖不确定地问道。
“没有错的。为了让别人记住他,他故意每一天都戴着狗皮帽子,不论冬夏。”大副答道。
谢尔盖撇了撇嘴,这样努力的人还真是很少见的。
众人下了甲板,来到船舱中。
推开一间间舱室的门。
有些存着货物,有些里面有人,有些空空如也。
最终,众人来到一间舱室外,正准备开门,就听见里面一人高声喊道:“到你了!到你了!”
谢尔盖伸手止住了开门的人,轻声说道:“听听看。”
就听屋内传来多人的声音,“十一,十二,十三,啪(拍巴掌声……”
谢尔盖不解地扭头看着众人,一旁一个水手轻声解释道:“这是个游戏,众人围坐一圈,轮流说数字。没到与七相关的就拍巴掌。
如果失误了,就要选择诚实与惩罚。”
“什么是诚实惩罚?”谢尔盖觉得今天遇到了太多的新名词。
“诚实就是一个人问问题,失误的人必须诚实地回答。惩罚是另一个选择,要完成另一人提出的一个要求。”
谢尔盖听了之后思索了片刻,问道:“无论问什么问题都得诚实回答?无论什么要求都得照做?如果说假话,不照做呢?”
“那就看你脸皮厚不厚了。”水手耸了耸肩。
谢尔盖不再发问,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
“你这一生,想要有多少个男人?”只听一个水手问道。
谢尔盖一愣:“船上还有女人?”
却听另一个男水手用娇羞的声音答道:“我希望有四个……”
来不及听清楚后面的话,谢尔盖立马从门上弹开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不在等候,一脚踹开了舱门。里面果然有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水手。
“大人!”舱内众水手慌忙起身。
谢尔盖沉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玩游戏。”狗皮帽子试探着答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玩游戏。可是现在不该认真的工作吗?为什么你们要在其他水手们工作的时候玩游戏?”谢尔盖沉着嗓子说道。
“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大副也在一旁帮腔。
狗皮帽子涨红了脸,诺诺的应下了。
谢尔盖环视众人,还是不觉得消气。
他接着说道:“再说了,你看看你们刚才玩的是什么?诚实与惩罚?”
“是的,大人。”狗皮帽子低头答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刚才在门口也听了一会你们问的问题。一个男人问另一个男人这辈子想要几个男人。
你们还讲不讲廉耻了?嗯?瓦良格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狗皮帽子低着头忍耐着,听着谢尔盖的训斥,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第78章 舱室内的演讲()
船舱中的谈话还在继续。
狗皮帽子涨红着脸,低着头听谢尔盖的训斥。
一旁的水手们看着这情景,有的在窃笑,有的直觉感同身受。
谢尔盖尚未解气,或许是多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们刚才玩的这个游戏,城市与惩罚?是谁发明的?”他瞪着眼瞧着狗皮帽子。
虽然他嘴上问着谁发明了,可行动依然表明他就认为是狗皮帽子发明的。
狗皮帽子感受着他的目光,只觉得透过了头皮,直照到脸上。
他的脸烫了起来,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
“发明这个的人,不仅无聊透顶,简直无耻至极!”
听到谢尔盖的发言,周围众人皆是惊愕地看着他,无论是游戏的参与者,还是他带来的水手。
不就是玩个游戏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怎么就无耻了?
一番话,让得他的水手心中也隐隐生出不满来。
“你们都是同一条船上共患难的兄弟,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去刺探对方的隐私嗯?嗯?”谢尔盖问着,抬起头看着周围的水手。
“平时传传彼此的八卦,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