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掳娇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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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貂牙锋利无比,爪儿快又猛,须带点血才能使驯服的过程更加有趣,直到一方心诚悦服。
而他向来不是输家。
「天下何其大,渺渺如我岂能尽运掌中,别太高估小女子的能耐。」她不过略通音律罢了。
一脸眷宠的秦乱雨可没轻易让她唬弄过。「我来点首曲吧。」
「考我?」她掀眉一问。
「说考太慎重,我只想看你十指纤舞地拨著弦。」他爱极地一一亲吻。
「出题吧!我的王爷。」她可不信他的说辞,男人的心思复如迷宫。
那一句「我的王爷」说到他的心坎底,他不禁心花怒放地咧开嘴傻笑。
「就先来个「听筝」好了。」要她邀宠。
柳未央笑笑地先拨弦试音,接著曲调一扬地低声吟唱。
「呜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清亮的歌声伴随筝弦音色,相辅相成地如绝妙仙乐穿透天云,教人魂梦难舍,萦章如令地绕梁不绝 。
窗外乔木突地飞来雪鸽白雀,停驻在枝桠侧著头,似在聆听此等美妙天籁,圆眼不眨地凝神倾注,羽不落
絮地弓於背。
天,在一瞬间变亮了,灿灿金粉洒落泥地。
目瞪口呆的临淄王爷为之失神,疑迷得说不出话来,久久不能自己。绝妙音感盈耳,四肢五腑如沐春
风,筋舒骨畅得如置身浮云间,烦忧尽净。
难得调皮的柳未央顽性一起,高音一拨地震人耳膜,吓得白雀落地,雪鸽高飞。
「愚……愚儿,你在搞谋杀是不是?」秦乱雨痛苦地敛眉捂耳。
「马有失蹄,人有错手,你该有雅量原谅小女子一时的失误。」她说得毫无愧疚感。
雅量?「你最好想好补偿方法,本王的怒火可不好安抚。」
她只是微扬羽睫,清眸冷清。
起指一落弦,轻拨三、两声,天音云中来,流水行调间,似高似低,似语似泣,喃喃情思复转哀愁,
但闻风声倏而雨啸,浪打沙花粒粒催。
忽而和风略过,抽地冷阳拂面,雀鸣切切,杜鹃呜咽,牡丹急开。
金凤花开桃花瓣,十指绢纤玉笋红,尖扣银弦点点跃,化作彩鸦灵犀心。
抚魂。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
辉照衣裳。」
山间柳色历历在前,羊径水青读书声宛然入昼,落花涤衣飞涧,暗然幽香自弦上发,无人质疑其真假
,醺酣入醉。
玄月的筝音,柳未央的曲,丝丝入扣。
不到半刻钟,紫涤院内外已围满一干深受感动的下人,忘却手中事地驻足聆赏,人人脸上洋溢著宁静
平和,心荡神怡地含著微笑。
弦一停,指离线,好大的满足声破坏一时的祥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古人形容得不及万分之一。
不受欢迎的男音一出声,反应灵敏的秦乱雨即由歌声迷咒中清醒,倏地折下佳人发间的玉梳一射,落
发及时覆面,未教近身的两个「贼子」窥了光华。
「喝,好大的见面礼,玉梳上还嵌著宝石,怕我没路费回大理呀?」真可惜,差一步就能瞧见佳人左
脸的娇艳。
令人扼腕呀!
「先担心你的命吧,大理不缺不懂礼教的皇子。」该死的侍卫到哪去了?
「秦王爷好狠的心,待客之道是飞梳封喉。」他还真下得了手。
「原来是我的功力退步,封不了你的轻佻浪性。」身形一移,他挡住两道注视柳未央的炽热视线。
段玉稍略微失望,接著抱拳一揖。「抱歉了,本人天性如此风流。」
风流而不下流,不然自那日一见锺情後就会潜入偷香,哪能沉得住气忍耐至今,才因筝音所引而逾矩
而入。
不过多亏了音律惑人,平日严守院落的冷肃侍卫疏了防备,轻易地让他们过了关,来不及阻拦地失了
先机,全定在外头享受日晒的愉快。
纵容够了子乱的自私行径,该是反扑的时机,佳人不该由他个人独占。
抢得头筹不代表掳获美人心,一辈子还长得很,总有机会改变现况,他才不信百谱所言的姻缘天定说
。
「苏杭多美女,何不移樽就教,我愿提供银两和代步马车。」够义气了吧!
「可是不及你身後的百花仙子,教人走不开。」他死皮赖脸往後一眺。
秦乱雨脸色不快地扬臂。「不要妄想,她是我的女人。」
「谁知能不能长久,你的指婚妻子八成容不下她吧?」长平公主的妒性人尽皆知。
长平公主郑丹翎是出了名的泼辣、刁蛮,人虽艳丽无双却好妒狠毒,只要身边出现稍具姿色的侍女就
鞭花脸,不许有人容貌威胁到她。
若是真公主的娇贵使然倒也罢了,偏偏她是不折不扣的假凤凰,因其姊的受宠和郑国丈的从中撮合才
受封为公主。
早在五年前她十三岁时,就因在後宫见到子乱一面而著了迷,从此追著他索爱。
可惜她的个性太不讨喜,再加上子乱对女人的评价都不高,一见到她就心烦地转身不予理会,因此她
在纠缠了两年後心有不甘,及荓日时藉仪妃之口,以酒灌醉皇上诱允婚事并召告天下。
为此,子乱一怒之下远走边关,宁可面对凶残的敌人也不肯和个妒妇拜堂成亲,可见她的凶恶更胜於
刀剑。
「多情罗刹,你那么渴望见阎罗吗?我非常乐於成全你。」秦乱雨双掌握拳地说。
敢在愚儿面前提起此事,他简直是找死。
「冷颜王爷,把头缩在壳里就代表没事吗?女人的感情骗不得。」两人怒目以对,教柳未央额头发疼
。
该怎么叹息才不教人听见呢?她有这么抢手吗?让两个好朋友剑拔弩张得几近反目,只差未拔剑相向
,引颈诛心。
若是她脸上无疤又是完璧之身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已蒂破瓜残,生性清冷孤傲,丝毫无一丝女子娇
气,何来男子倾心?
自从懂事以来,加诸於身上的爱慕眼光不曾中断,她只需稍观其色,听其语,便知此人是否沉恋於她
外在的美丽,甚少失误。
如今面已毁,却仍避不开既定的宿命。
撩心。
「你们何不坐下来,听小女子弹奏一曲玉楼春?」乐音能安抚人心,化戾气为祥和。
「好。」
「不行。」
段玉稍满心欢欣,秦乱雨则是一脸怒容。
「应公子,来喝杯茶吧。」不听和的牛不值得秣草以喂。
柳未央缓移莲步,不管谁是谁非,爱争爱斗都随人,她是人不是物件,纵无选择权亦有刚烈脾气在,
惹恼她都休想有口好气喘。
「有礼了,杨姑娘。」渔翁得利的应晓生欣然一笑,在两双怨慰的目光走向茶居。
多安宁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鼻翼透香。
望著娉婷多娇的身影,那份难以吐实的倾慕已升华为纯然欣赏,应晓生知道今生将只能处於守候的地
位,无法常伴左右。
「百谱先生」除了谱写武佚事,歧黄之术多少也涉猎些,深知逆天之举不可为,所以他甘为影子,追
逐日月光华。
有些人的执念太深劝不醒,他身为两人的好友只好做壁上观不予以插手,凡事皆有迹可循,静观其变
即可,不需强行介入。
风吹藤动铜钤动,风停藤停铜钤停。
「走开,这是我的位子。」秦乱雨满不讲理地将人推开,拉近心爱女子的距离。
「子乱,你心乱了。」光是一个他就忍受不住,日後她不用见其他人吗?他狂傲的一嗤。「心乱了又
如何,有人正在算计我的女人,我该含笑奉上吗?」「含泪也成,我会帮你好好疼惜。」段玉稍说著,迷
恋的眼神专注著正泡著茶的佳人。
「等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浸茶渣,你会感谢眼盲的乐趣。」还看,真想把她藏起来。
这种不该的情绪一直困扰他,人非鸟兽岂可豢养,尤其是淡泊名利的她,图得不过是身心的自在,怎
肯长久置居金丝笼,等候主人的喂食?
可是他就是害怕,怕一旦打开笼门的下场是插翅冲天,再也不回头地奔离他的视线,从此枕畔孤独。
所以别怪他自私冷酷,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动机——得到她。
段玉稍移开视线。「反正你也看不久,我慢慢陪你耗。」
「什么叫看不久?她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你如果不想被扔出府,就闭上你的嘴。」秦乱雨陡然大怒地
一掌击碎窗侧的花盆。
「好吧!你尽管自欺,我安静的喝茶,看著你的无能为力。」难道他斗得过皇上的指婚?
「你……」
「子乱,段公子,我好像没邀你们两位品茗。」柳未央浅笑地将茶递给默然不语的应晓生。
两双落空的手僵著,有些不是味道地瞟向一脸悠然的男子,恨不得改焰他的脖子,逼出那一口香茶。
「愚儿,这里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她的不豫口气令人心寒。
垂下眼,她捧杯清茶细闻其味。「别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你以为我会希罕一座金玉搭起的牢笼吗?
」
「我不……不是这个意思。」他懊恼的说不出完善的解释,困窘地望著她。
此举是很幼椎,他想开口道歉又碍於男人的面子而低不下头。
「我不是你能掌控的女子,一时的驯服不代表甘於受困,当我想走时,谁也拦不住。」若论冷,她可
以比他更冷。
「你敢,」他两眼赤红的抓住她的手。
柳未央笑不及眼地睨著他。「要赌吗?我的筹码并不多。」只有自己。
「我会先折断你的双腿,加以铁练上身,除了床,你哪里也去不了。」如果必要,他会落实。
「王爷,我不晓得你独锺尸首,或许白骨更能惹你怜惜。」她不在乎的啜饮香茗,无视疼得泛淤的另
只一手。
她的话令在场的三个男人全白了脸色,为她的倔强倒抽了口气。
「子乱,先把手放开,你真的会拆断她的手腕。」一抹心疼闪过应晓生的眼底。
秦乱雨一看自已的杰作,几乎痛心地想杀死自己。「你这个笨女人不会痛吗?呕气也该有个分寸。」
「小女子岂敢和王爷呕气,我怕将来会悲惨地残肢断臂,练在床上一辈子不得翻身。」她疏懒的说。
「你……好,是本王错了,本王说的全是浑话,我道歉。」他软下身段地求和。
既然他有诚心,她也不好计较太多。「嗯哼!王爷是愚儿的天嘛!」
「还痛不痛?」见她气消,秦乱雨轻抚她的手腕揉散淤血。
「不痛。」这个男人呵!一下暴戾,一下温柔,搅得她心也乱了。
「还说不痛,都肿红了。」他是气过了头,力道没拿捏好。
他的脾气本来就没个准,一发起火来就顾不得伤不伤人,只求能消气就好,所以每个人都怕他。
唯独她例外。
她不但不怕他,还处处和他较劲,表面上赢的是他,私底下退让的也是他,掌控权全在她的手中。
她是个狡猾的女人,而且阴险。
「喝茶吧!别让两位公子看笑话。」他的温柔会让她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