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掳娇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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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几岁了?」
「六……六岁。」他扳起手指头天真地一算。
「六岁?!」那不就是……「你是庚子年几月出生?」
「五月初七吧!」
五月初……七!
秦观云泪雨直下地想去搂他,她四岁大的儿子便是七年前五月初七因风寒而夭折,而他又恰巧在五月
初七出世,莫非是儿子来转世?
一股失而复得的母爱油然而生,这对姊弟的生活必是困苦,袖口的补丁明显可见。
「你们的爹娘呢?」「死了。」拎著手绢拭泪,秦观云温柔的说:「要不要来宫……府里工作?工资
十分优渥。」
柳未央疑笨的眼中闪过一丝黠光。「可是我们只会扫地和生火呀!」
「没关系,教教就会了。」她的眼睛只盯著神似儿子的小男孩。
「我的脸很丑。」
秦观云分心地一瞥,随即心口一抽地捂住嘴,脸也显得苍白。「无……无妨,你就待在後院扫地好了
。」
她当真受了惊吓,心头还跳得不停。
「好,谢谢大婶。」
「什么大婶,她是我家的夫人。」认为不妥的小绢低声的劝阻主子。「夫人,你带她回去不好吧!咱
们不是寻常人家。」
「这……」她犹豫一下,是有些不方便。「可是他和伦儿好像,我舍不下心。」
席儿脑筋转得快的说:「临淄王府不是十分欠缺仆从,就让他们去舅爷那不是更妥当?」「也好。」
她轻喟著。
一句「也好」拨动了柳未央的命盘,推向既定的轨道行去,一则传奇正要开启。
落花坠地难回枝,风吹杨柳一声春。
天地合鸣。
…
第2章
江陵茶新六月香,绿柳横江小舟过,老叟独钓。
溟溟和风送暖,湜湜凉乐迎秋,一季风月。
转眼间已是立秋时分,僻静的角落边有道纤细人影独自扫著落叶,不管世俗的纷扰,安静的做好分内
事。
人的际遇莫测难料,两个月前还是愚妇傻女,任由命运拨弄地四处游离,如今却安逸地当起王爷府的
扫地小婢,过著平淡无奇的日子。
用不著继续装傻佯笨,因为她的面容已吓走不少刻意讨好的下人,落得清心无求,自得其悦。
谁知那日一身贵气的中年美妇,竟是当今的云贵妃,临淄王爷唯一的胞姊,她的另眼相看让自己不致
遭人恶意欺新,保有一丝的宁静。
柳未央如同以往地清扫红涤院,手提清水轻洒青翠花草,薄汗微沁湿了红衫,心境是清冷无波,没人
会来叨扰她的闲适。
除了杏花儿。
「愚儿姊姊,你在哪里?」
杏花儿气喘吁吁的四下寻人,终在桂树下瞧见一角红衫。
「杏花儿,又在喳喳呼呼的,小心春管家敲你板子。」她红通通的脸蛋真是可爱。
杏花儿是少数不怕她残颜的丫头,十三、四岁,像个麻雀般一刻不得闲,鹅毛轻的小事到了她口中都
成了毁天灭地的大事,教人好笑地想叩她脑袋,听听里面有没有回音。
「讨厌啦!愚儿姊姊,你明知道人家就怕春管家的硬板子。」她吐吐小舌,畏惧地缩缩脖子。
「怕还敢在王府内奔跑,这可坏了府里的规矩哦!」柳未央故意吓她。
胆小的杏花儿吞了吞口水往後一瞄,见没人才敢放心说话。
「人家是来告诉你一件好大好大的事,你一定没听过。」她两手夸张的画了个大圈。
「喔!」她轻应一声地收拾洒扫工具。
即使身在安全无虞的王爷府,她仍时时提高警觉以免泄漏身分,因此得到不少不为人知的隐秘,所以
不必杏花儿大肆渲染便已有谱。
「皇上给咱们王爷赐婚耶!是仪妃娘娘的妹子,封赐长平公主。」
仪妃?她眼神一黯地失了光彩。「我以为这门亲事早在三年前就已订下。」
「呃,这个……不一样嘛!三年前下诏,现在皇上要王爷迎亲呀。」真好,府里要办喜事了。
「王爷愿意娶妻了?」这倒有趣。
据闻仪妃向来不满皇上偏宠云贵妃,求皇上赐婚的原因,不外乎是想利用两家联姻好多得一点圣宠,
也正因王爷曾多次上朝拒婚未果,才订下婚事。
後来听说王爷不想娶亲,而自动请缨上伐吐蕃部落,最近才班师回朝。
柳未央入府两个月,尚未有幸遇著这位狂肆的王爷,一来是因她容貌的原故,二来是她不愿太招摇,
所以,春管家便将她安排在鲜人进出的红涤院做事。
红涤院是一般宾客的招待处,当家主人不在,府内自然无客上门,因此偌大的庭院只住了她一人,打
不打扫都无所谓,只要保持洁净即可。
「王爷今年都三十岁了,再不成亲怎么成?秦家的香火全依赖他了。」杏花儿照著老一辈的仆从说法
重复一遍。
香火?
柳未央淡然一笑,她真想瞧瞧这位王爷有多大的本事能抗婚,他最後还不是得甘心做人摆弄的棋子,
一辈子受制郑家人手中。
「愚儿姊姊,你笑起来好美哦!」她迷醉地失了神细瞧。
「胡说,谁不知愚儿姊姊的丑容难入众人眼,不过是渠边泥罢了。」她微慨地抚抚脸上粗横的疤。
「才不是呢!刚才愚儿姊姊嫣然一笑时,杏花儿都看傻了,好像春天的花在一瞬间全开了。」真的好
美哦!
大家都被愚儿姊姊的疤给戏弄了,除去那两道兀目的痕迹仔细一瞧,洛神再世也及不上她的出尘清媚
,美如无瑕白玉,教人舍不得触摸,怕污了玉质灵气。
尤其是她掀唇一笑的娇艳彷若玉昙初绽,连她是个姑娘家都看呆了,何况是男子。
好在红涤院没有男人,不然准被迷得三魂七魄全移了位,不知爹娘何姓氏了。
「舌头涂了蜜是吧!少说些令人笑话的言语,人家真当你癫了。」柳未央当她在说傻话。
「愚儿姊姊本来就很美,那只小狐狸不是老巴著你不放?」她说得有点怨怼。
「仲弟习惯依赖我这个姊姊,别叫他小狐狸。」看得出来云贵妃是真心喜爱他,三天两头的宣他入宫
陪。
「哼!我看他根本就是狐狸幻形,骨子里奸诈得很。」她不只一次吃过他的亏。
「小孩子的顽性而已,你就让让他吧!」柳未央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杏花儿虽长於仲弟,但是他这些年跟著柳未央东飘西荡,幼时的乖巧早磨成精,机伶得不逊於行走武
林的老江湖,懂得看人脸色和使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
整座王府敢靠近他们姊弟的人只有杏花儿和春管家,每回他无聊时就会作弄或气一气杏花儿,逗得她
咬牙切齿地喊著要追杀他。
至於严谨的春管家,他可聪明地规规矩矩,左一句春爷爷、右一句春爷爷的讨好,让老人家疼入心坎
底,手中的板子始终落不到他身上去。
「再让他就要爬天了,等他从宫里回来,我非揍他一顿不成。」最好吊在树上饿他一天。
仲儿是贪吃鬼,最禁不起肚子饿,用这一招治他才够狠,看他以後还敢不敢嘲笑她是风乾的杏花屑。
「真是孩子气。」她不由得摇摇头。
杏花儿嘟著俏皮小嘴,不服气的说:「人家再过一年就及荓了。」
「怎么,想嫁人?乾脆肥水不落外人田,等个五、六年後当仲弟的娘子。」她故意逗耍著她。
「愚儿姊姊,你欺负我。」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小鬼头,迟早被他气死。
「我……」
她正想闹杏花儿,但忽闻细碎的脚步声由隔墙传来,便立刻收起眼底的真意和笑容,冷然一默地修剪
多余的枝叶。
「杏花儿,你还在红涤院蘑茹什么?快去厨房帮忙准备膳食。」
一位绿衫懦裙的姑娘在一尺外喊,不愿靠得太近。
「芙蓉姊,不是还没到用膳时间吗?」她蹦蹦跳跳地上前一问。
芙蓉小心地不去瞄到一旁那张可怖的丑容。「王爷带了几位朋友回府,需要人手去张罗。」
「喔!」她回头挥挥手。「愚儿姊姊,我先走了。」
她点点头,表示回应。
「走吧!芙蓉姊,迟了春管家又要骂人了。」尤其骂人前会先落个板子下来,疼死人了。
两人相偕走离红涤院,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明显地傅入柳未央耳中……
「姊怎么敢和她相处?」
「愚儿姊姊很漂亮呀!」
「你……你的眼睛有毛病呀!我都快吓死了……」
细微的抖音逐渐远去,轻风漫不经心的拂过,撩起覆上面容的发丝,那是半张足以动摇国本的绝色姿
容,随即便在无声的叹息中轻轻掩上。
「我看你还是认命吧!不要再做垂死前的挣扎,王爷再大也大不过皇上。」
嘲笑声出自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子口中,手里握著罕见的碧血短刃把玩著,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乐
看好友揪结的五官成个困字。
紫涤院的花厅里摆了几盆翠盆,或坐或站的出色男子分据三个角落。
一身狂气的紫衣男子微勾著唇斜躺在玉椅上,似乎不认同地扬眉冷笑。
「大不了我罢官弃爵云游去,皇上也拿我没辙。」他不会屈服於皇诰。
「云游?!」段玉稍大笑地一拍高柜。「王爷的身分岂容你轻易抛却,你不想活也得顾忌著你的贵妃
姊姊。」
「她身在深宫颇受恩宠,皇上舍不得迁怒,你少危言耸听。」他确信云姊在宫里的地位不致动摇。
後宫嫔妃虽有三千余,但是位居三宫的贵妃仅次於当朝皇后,除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否则她将稳
坐其位,不受本家影响。
尤其云姊已为皇上生下三位皇子及两位皇女,在後宫中受宠的程度无人能出其右,更有凌驾皇后之势
,皇上不可能为了他抗婚而加罪於她。
更别提当今太后是秦家所出,他与皇上有表亲血缘,不然早在三年前就下旨降罪了,哪会宽容至今。
郑国丈想藉联姻来巩固朝中势力根本是疑心妄想,他不是那种任人左右的棋子,想摆布他还得要有脑
子,一个稍具姿色的女儿还入不了他的眼。
「子乱,凡事还留退路,真要激怒了皇上,谁也保不了你。」儒生打扮的应晓生摇著羽扇劝告。
临淄王爷秦乱雨,字子乱,生性高傲狂妄,能与他结成好友都非泛泛之辈,在江湖中颇负盛名。
像是白衣长袍如酸儒的俊逸男子应晓生,人称「百谱先生」,拥有一本世人难得的武林录,记载著百
年来不为人知的武林秘闻和各家武学。
蓝衣绣金的段玉稍乃大理皇子,习有其祖的一阳指,手中无剑胜有剑,指尖轻弹夺其命,有著「多情
罗刹」之称,因为他偏爱女色。
至於「冷颜王爷」秦乱雨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府中从不置妻妾,性情乖张孤僻,脾气忽阴忽晴教人
抓捏不定,所以仆从流动性大,因为畏惧他的反覆无常,生怕死於非命。
每隔一段时间,临淄王府都得招募新侍从,工资不但是其他王府的数倍,而且大都是外地人,鲜少有
江陵人士。
「臭酸儒,你是在建议我娶郑家的母夜叉吗?」美则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