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千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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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无玩笑的语气,米拉奇不由得随之正色,竖耳恭听。
「阿卡路尔中了毒,我找了很久没找到解药。希塔什妖魔太多,我不在他身边就会有危险,所以我想让你通知斯图亚特他们帮我找,找到之后交给我。」接着便将那毒果的外形气味形容了一遍。
米拉奇怔住,一时难以置信,这番话竟会从他以为相当了解的洛赛提口中吐出来。
为了一个人类,动用属下的妖魔?
这还是那个历来残忍嗜杀的茹血者吗?为什么会。。。。。。
米拉奇咬咬牙:「好,我这就去通知,但我不会告诉他们,你为谁寻找药草。我只希望,你不会有需要向他们解释的一天。要么,就离那个人类远一点。要么,就让他完全臣服于你,如果连一个人类都镇不住,其它妖魔会对你产生动摇的。」
。。。。。。
第三者离开了,水中两人却仍被死死的沉寂围绕着,良久。
为什么,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阿卡路尔深深思量。原本只是想顺其自然就好,但现在看来,有很多不该忽略的事被忽略了。
之前自己那一句玩笑话,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吗?
对方,是一个再三扬言要吃掉他的妖魔;而他,则身负着不为人知的艰巨使命,只愿顺利走完这一程。他们,原本就是不该相遇的,天地殊途的魔与人。。。。。。
「他的话有点道理。」他突然说。
「什么?」
「身为妖魔,你的确应该离我远一点,可是你想吃我,自然不可能说要你走你就走。」阿卡路尔笑了笑,「至于说要我完全臣服于你,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所以他提出的那两种选择,对你而言都算不上选择。」
洛赛提渐渐听出端倪,沉声问:「那又怎样?」
阿卡路尔耸肩:「既然你无从选择,那就由我来。」
「你?」
「不错。只要是人类,都该离妖魔越远越好。我也不例外。」
洛赛提眉头一紧,僵硬道:「你逃不了。」
阿卡路尔依旧不急不愠,淡淡地说:「事在人为。」
无名的火不知从何而发,洛赛提猛地扣住对方肩头,因魔气肆放而滋长的指甲,只要再使力一点,定会深深剜进指下一的皮肉。
难道这个人,就这么想从他眼前消失?
洛赛提咬着牙,如被刀片削出来的几个字,冷硬坚决。
「我、不、许。」
像是没有察觉他的怒气,阿卡路尔不以为忤地笑,反握住肩上的手,被那凌厉的触感刺痛了掌心,他却还是笑着。
「不好意思,这由我说了算。」
「凭什么?」
「就凭你脚上那条东西啊。有它在,你能对我怎么样?」
「。。。。。。杀、了、你。」
「唉,换句台词吧,我耳朵都听得长茧了。」
「。。。。。。」
这熟悉的气氛,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却还不明白,在一路前行的旅途中,那被遗忘在身后的所谓原点,早已不知不觉地更了叠,移了位。
第五章
可能真的人多力量大,洛赛提找了好些天没找到的解毒药草,在分派给属下后不过几天便成功寻到手,如此,这道槛阿卡路尔算是顺利跨过。
药草是由米拉奇带来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他是否对此心存不满,但至少做的尽职尽责。
话说回来,这年纪大模样小的妖魔似乎很闲,最近时不时冒出来在两人面前晃晃,多次下来,居然渐渐与阿卡路尔混熟络了。
而洛赛提,对于阿卡路尔而言,不论对方是意为作伴也好,谋他果腹也罢,总之有这样一个妖魔在左右,此后的路程异常顺利,没有险阻,也没有遇敌。
其实中途有隔三岔五碰见一些山中魔物,但受到那天无名河事件的影响,所有魔物远远一见这两人,就立刻飞也似的逃,连寒暄一下也不敢。
看来洛赛提这个名字,在希塔什已成为了死亡的代名词。
虽然这中间有些误会,但对当事人来说倒无妨,尤其是阿卡路尔,眼看离走出希塔什的日子越来越近,自然希望枝节越少越好。
又是一日下午,阿卡路尔照旧箭步如飞穿越林路,两旁古树老得难以猜出树龄,根根巨大的毛须挂落下来,随风飘动。一走出树林,眼前景色便豁然开朗,在山岗衬托下,绿色草浪翻滚,绵延而上,与远处大山融为一体。
还不及欣赏美景,就听见有大喊声自前方远远传来。
「艾尔艾尔,你看我捡了个什么!」
阿卡路尔一听即知,这是米拉奇。至于「艾尔」这种昵称,洛赛提还没起用,米拉奇就已喊得相当顺溜了。
待到米拉奇跑到面前,阿卡路尔这才看清,他怀中竟抱着个襁褓。襁褓内裹着一个人类婴孩,头顶没长几根毛,棕色的大眼睛滴溜溜打着转,机灵极了。
阿卡路尔无心逗弄,不可思议地瞪着米拉奇:「你从哪儿捡来的?」
米拉奇对怀里的婴孩努努嘴,答说:「山脚下。路过灌木丛的时候听到哭声,找过去就看到他了。」
「大人呢?」
「有大人在我会把他带来吗?」米拉奇反问,「你说他会不会是被家人抛弃了?」
阿卡路尔摇头,面色凝重。
「不太可能。你看襁褓做工精细,不像是因为养不起而被遗弃的孩子。」
听他分析得有道理,米拉奇茫然眨了眨眼:「那他怎么会被一个人丢在那里?」
「也许。。。。。。」
「什么东西?」一向神出鬼没,最爱突然出现又突然玩失踪的洛赛提现身在阿卡路尔背后。
虽然早已习惯对方幽灵般的来去,阿卡路尔仍然微微一惊,下意识按住婴孩额头,清冷道:「一个人类婴儿。他可不会是你的食物。」
「啊」
仔细打量了那团棉包一会,洛赛提意兴索然地挥挥手,「这么难看的东西送给我也不吃。还那么小,塞牙缝都不够。」
阿卡路尔被他纯妖魔风格的言论讲得啼笑皆非,但至少,这就代表他不会对小孩构成威胁。
那么,米拉奇呢?以他目前所见过的多数魔物来看,很难相信米拉奇会是觉得这小孩可爱才带回来。
正要询问,襁褓里的小家伙突然两手一弹,嗷嗷大哭起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洛赛提捂紧耳朵,满脸不耐地吼道:「马上把这东西丢掉!要么就带走,带得越远越好。」
头一次接触人类婴孩的米拉奇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犹犹豫豫间,洛赛提又再发难:「还不滚?」
「他。。。。。。我。。。。。。」
「你什么你?快点!」
「可是。。。。。。」
终于耐性尽失,连带着本就少得可怜的一点人性也没有了,洛赛提低咒着伸出手:「算了!拿来,捏死完事。」
「给我住手!」阿卡路尔气急,一把挡开直冲着襁褓而去的魔掌。
红头发的妖魔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我不准你动他!」
「他那么吵,你是不是聋了?」
「我耳朵好得很,我也一点不觉得吵!」
「你!也想找死吗?」
「尽管试试看吧!」
「。。。。。。」
这不可开交的一来一去,吓得小东西一时都忘了哭,呆呆地瞪了两人好一阵子,忽然又是哇的一声,哭得唏哩哗啦。
米拉奇又气又急,真想陪小家伙一道哭个昏天暗地。
「别吵了,你们俩真是。。。。。。」米拉奇死劲跺脚,「快想想办法啊,他到底是怎么了嘛?」
洛赛提恼火地瞪去:「都说叫你把他。。。。。。」
更恶毒的词语,被及时封在了阿卡路尔的手心里。
「会不会是饿了?」阿卡路尔猜测。
「饿?你是说他想吃东西?」
「有这个可能。」
米拉奇松了口气:「喔,那好办,我去采点果子来。」
虽然明白他是一片好心,阿卡路尔仍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他:「他还没长牙。叫他吃果子,就像叫我们吃石头一样。」
「啊,那怎么办?」秀气的眉头再次蹙紧,这使阿卡路尔确信,米拉奇对这个婴儿实无恶意。
依照过往曾收养小孩的经验,他答说:「我想他只能喝奶。」
「奶?」
米拉奇惊讶地重复一遍,低头看向自己胸脯,「那种东西能吃吗?」
收回按在洛赛提嘴上的手,阿卡路尔受不了地一拍额头:「那不是一回事,我指的是母乳。」
「什么。。。。。。乳?」困惑的目光绕三人接连打转。
「别看了,我们三个都不可能有。」无力地几乎瘫倒地上。
至此阿卡路尔终于看出,妖魔与人类的哺育方式必定截然不同,否则不会连这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可能?用魔法变也不行吗?」米拉奇不服气地昂昂脖子,毅然伸手拉开了衣襟。呃,不知道是不是他急昏了头,他拉开的,好像是另一位妖魔的衣服」
「小洛,你魔法比我强,你来!」嗯。。。。。。听这话,他还是很清醒的。
冷不了被扯开衣领的洛赛提气急败坏,一脚将米拉奇踢开,嫌恶地说:「谁要碰那么难看的东西?滚,」
很明显了,洛赛提对所谓「什么乳」的了解也基本为零,不然的话,又哪止是将米拉奇一脚踹开如此仁慈?
「我说你们呐。。。。。。」
实在看得要吐血了,阿卡路尔对米拉奇解释道:「魔法也变不出母乳,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你马上把他送回人类的地方,不过这里离城镇可能远了点。要么你就在希塔什找找,看有没有雌性动物刚刚产息,借『她』奶水一用。」
「雌。。。。。。崽。。。。。。奶?」米拉奇撑圆了眼,终于渐渐地明白过来,那「什么乳」究竟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
「米、拉、奇。。。。。。」他的名字,自獠牙闪闪发光的洛赛提口中,一节一节地进了出来。
听得米拉奇两膝发虚,冷汗簌簌簌滚落。
好在身为局外人的阿卡路尔心明手快,扳过他的身子往前一推:「快跑!」
经这一吼,米拉奇才找回反应力,撒腿便离弦箭似的飞奔起来。
其实若真论脚速,他就是跑得再快,洛赛提要逮他还是老鹰扑小兔一般的轻而易举。幸而有阿卡路尔好人做到底,当他一开跑,便从后抱住了那座已经火星四溅的超级火山。
被这样一拖制,不一会米拉奇就跑得没了踪影。
挣开阿卡路尔的手臂,洛赛提悻然转过身:「你们是串通好的吗?」
「怎么可能?」
阿卡路尔走到左道一块方石上坐下,拍拍身边的空位,悠然道:「坐坐吧。米拉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也消消气,都几百岁了,别总像年轻人似的动不动就发火,我儿子都没你这么容易生气。」
「哼。」狠狠剜他一眼,洛赛提还是迈脚,走到他刚才拍过的地方坐了下去。
阿卡路尔微俯身,盯着他脚上那串偶尔会顽皮地把头钻出短靴的项链,日照下,它光芒褶褶。
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引,他不自觉地摸向那串项链,喃喃低语:「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给红亲手戴上的东西会跑到你脚上?」
闻言洛赛提看了看他,想到这些天来都没提及这个问题,谜团始终未解,如今他自己说起,不妨趁此问个水落石出。
「你说的红到底是什么?人吗?你的同伴?」
「不是。红是我刚进希塔什那天在河边捡到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像只獒,但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獒,全身都是红色的绒毛,非常漂亮。」
他的唇角飘上微笑,没有注意到,洛赛提因他的话而一变再变的脸色。
通体红色的「獒」。
那不是。。。。。。我?洛赛提难以置信地想。
那当然不是他的原形,但如果他的魔力被强行封制,为了保存精原尽快恢复成人形,便会本能化作兽态。
而普天之下,有能力对他做出这种事的妖魔,只有娜尼茜娅。并非娜尼茜娅的魔力比他强大多少,而是一种在身系血缘的妖魔间,独有的特殊力量罢了。
这么说来,那天娜尼茜娅果然对他做了什么。这些年来除开必要性见面外,他们一直互不干涉,突然封制他的魔力更将他送至希塔什,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有何目的?
「至于这串东西。。。。。。」阿卡路尔没有发觉他的走神,依旧缓缓说着。不过当他听见有关项链的事,便立即收回了越行越远的心思。
「也是红挖出来的。我本来想套在它脖子上,但它头太大了戴不进去,我又给自己戴,结果刚刚好。然后我就把另一串挂在它后蹄上。就这样,我得了条项链,红得了条脚链。但是为什么红突然不见,还有它脚上的链子怎么会跑到你那里,我却是真的搞不懂。」
整件事的始末到此全部托出,由于他始终盯着那条链坠,没发觉身边人一张俊脸已冻得比冰山还要湿冷僵硬。
搞、什、么?难道,这就是天意?天意要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其讽刺。
那串自他恢复人形后,一直令他苦苦受制的鬼东西,竟是由他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形下掘出来,甚至要求佩戴的!
虽然事情发展到现在,那串脚链给他带来的弊端并没有当初预想的大,但是一想到那么多次的痛楚折磨居然都是他自找的,就实在是极度不爽。
不止不爽,甚至很想揪一个天神过来,好好地问清楚,这究竟是开的什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