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送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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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防嘲防湿一向做得完善,良好的通风不可能有发霉现象。
“血腥味。”好浓好腥,非常强烈地灌入她鼻内。
眉头一皱的齐天像以轻松的口吻打趣。“谋杀不是我的专长,你找不到尸体。”
“不,和死人味无关,是杀戮。”尸横遍野的阿修罗世界。
“你在说什……天!你的手好冰……”是这些黑石的影响吗?
陷入重重呼声的何向晚甩开他的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打开相连的内室门,
更加揪紧心房的悸动让她不能自己,下意识地抓伤胸口。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她看见了心里的黑暗,它是那么狰狞而完善。
就是它,她心目中地狱菩萨的原形。
雕刻它的欲望熊熊燃起,迫切地压挤她体内热烈的火焰,她必须立刻雕琢它,
让潜伏的原身现于人世,焚烧的力量源源而生。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向晚,你怎么了?”着急的齐天豫板不动她,她像生根似的定住。
两行泪滑下双须。“给我,你一定要把它给我,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得到它。”
“一切吗?”他思索着她的执拗,眼神流露某种不明的诡计。
“天豫,我要雕它,谁都不能阻止我。”她泪流不止地抱住半人高的血玉懦。
他低沉地一笑。“好,它是你的了。”
已然泛黑的血玉够发出低人冷芒,忽明忽暗地说着人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第五章
结构是三方,硬度七,比重二点零六一,折射率是一点五三到一点五四,双
拆射零点零零四,化学成份为Sail,名称为“血玉田”。
齐天豫烦躁地丢开一本有关介绍宝石的图维,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做傻事
的一天,纵容他的小女人无法无天地忽视他。
那破烂石头值得她花那么多心思去关注吗?活着的人不如死东西,她简直目
中无人得过分。
谁会相信一个瘦弱不堪的女人有惊人的意志力,明明臂膀不及他手腕粗,拿
起大型的地质捶却有模有样,一手握着宽头凿子,一手拿着锥钻,脚边凌散各种
尺寸的削刮器,抹刀、尖刮刀、除次刷、清洗液,和一大堆他说不出名称的雕刻
器材。
整整五天了,她关在他为她整理出来三十坪大的工作室里,三餐饮食全由佣
人送进去,不见她探个头喘个气,雕刻真有那么多乐趣吗?为何她乐此不疲?
艺术家都是疯子的说法一点也不假,她根本是着了魔丧失理智,镇日埋首在
一堆砾石飞灰中不懂得珍惜自己。
难怪她有贫血的毛病,老是营养不良的病美人模样,三卷不定时再加上熬夜
和失眠,她那林黛玉体质好得起来才怪。
现在有他盯着佣人照三餐送上二楼去喂抱她,但平时她一个人居住呢?是不
是吃了早餐忘了午餐,或者干脆不吃不喝,只专注在她视同生命的雕刻上?
够了,他的忍耐力已到极限,若再任由她继续胡闹地敲敲打打,神经崩溃的
人肯定是他。
对,他要找个人把她抓下来,不管她怎么苦苦哀求都不成,石头没脚不会跑,
永远会待在那个烂房间等她,这次休想他会软化。
“喂!你别用凶狠的眼光看我!本人刚投保的意外路还不能领全险。”因交
恶友,秦东峰特地去加保。
口气禁骛不驯的齐天豫冷气十足地一瞟。“去抓她出老鼠洞,猫饿了。”
“不好吧!她比你还固执。”哭笑不得的大医生很想身不在此。
可是不行,他正全力追求亲爱的复健师雪儿小姐,豺狼虎豹也得行。
“秦东峰,别忘了你站在谁的地盘上。”他冷冷地一瞪。
“喔!我也要提醒你,复健的时间到了,请移动你的奶油桂花脚。”天大地
大,医生最大。
要摆架子他在行,管他谁的地盘,他是不请由自来。
“我发现你胆子变大了,学会油嘴滑舌。”他不屑地一呼。
他笑得满面春风。“你没听过爱憎的力量大呀!缺少爱情滋润的你是不能体
会的。”
打蛇打七寸,哪里痛踩哪里,医生的责任就是抓你身上的病虫,明知道受人
冷落在嫉妒,他偏要拨酸倒酷加把劲混匀好配人酒。
“我怀疑雪儿的眼光,识人不清是她人格上的缺憾。”意思是挑错人。
“有你这个错误的范本在先,重蹈覆辙的可能性是有,我是世间少有的优质
男人。”他自夸他挺直胸膛。
“的确幼稚,我只看见一只爱炫耀的孔雀在摇首摆尾。”齐天豫的视线往上
瞄。
自从脚受伤造成行动不便之后,他由原本二楼的主卧室搬到一楼打通的客房
和书房居住,很少有机会再上二楼,因为骄傲的自尊不允许他求人。
因此,意外出现的美丽佳人自然安排住进主卧房,他原先的健身房改建成工
作室,供她在里面自由创作,没人敢去打扰。
可恨的是,他也包括在内。
近在路尺的楼梯也不过二三十阶,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强者,应该很快地由复
健中站立,不需改装利于轮椅行走的坡道及电梯,所以飓尺也成了天涯,望之却
步。
她的到来等于是一道急急如律令,令他急于进步,希望能以健康的双腿走向
她,拥抱她在怀中,而不是必须仰着头才能与她等高。
由先前的七八步进展,如今他能不必依赖支柱行走十来步,但是要一阶一阶
爬上二楼仍旧困难部分,他的腿无法拉扯过高,腿肌负荷不了全身重量。
昨晚他试过要偷偷上楼,才爬了五所就冷汗直冒,逞强地硬要表现出不认输
的气魄,连上了三阶就痛得两腿抽筋,不得不放弃地滑下楼。
自作聪明的下场是自食恶果,今早差点下不了床,虚软地像跑完五千公尺障
碍赛,浑身酸痛得看谁都不顺眼,每个人都对不起他。
“望着葡萄却吃不到葡萄的心理我很清楚,尤其是浅尝了一口香甜无比,恨
不得整颗都吞了。”孔雀先生用嘲讽的得意笑容朝他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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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时可以更换主治大夫人选,你想被列为拒绝往来户吗?”那串葡萄只
有他能独享。
他垮下笑脸用埋怨眼神斜睨。“坏人姻缘会三代没香火。”
“我信耶稣。”用不着香炉,他从不祭拜祖先,因为私生子不受庇佑。
“少扯了,你只相信自己。”秦东峰丢了条毛巾给他,要他开始做复健。
雪儿排定了进度表,为了表示体贴,他可是自告奋勇来监督,让一个星期不
到就荣任新女友的宝贝休息休息,他有当恶魔的特质。
辛苦地起身,忍受沉重肉体的齐天用朝他伸出一手。“我要上楼。”
“上楼?”他不赞成地瞟回那双微微发抖的脚,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然,你有本事就让楼上的臭石头离开她的石头伙伴。”他得去看看她把
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她?离东这苦笑地耸耸肩。“有时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人,心无旁骛地只专注
于半人高的血玉石。”
上次看了她几口,手上的雕刻刀不曾停过,两眼闪着闪闪红光,脸上的表情
十分神圣,使人狠不下心去打扰她雕刻的憎绪。
她专心的程度叫人咋舌,若不重重地出声唤她或是取下雕刻刀,不管是谁站
在她身边,她都能练就视而不赌,当成是隐形体地只看着她的目标。
“我不能容许她把身体搞坏,一边雕刻一边吃东西容易吃进细灰伤身……”
他萌叨地提出请求。
自尊和她比,是微不足道。
惊讶的秦东峰再度苦笑地询问雪儿。“我能纵容他伤害自己吗?”
“能走一半是正常进度,二十七阶是逞能,若想上了志宜接走到工作室,我
会建议担架随传。”她不留何地给予忠告。
“听到了没,大英雄,我要让你拿身体来赌一赌。”除非他胜了,把医生招
牌给拆了。
“那就准备好急救装备,我要试一试。”深吸一口气,他移出第一步。
很好,没有太多负担,在能忍受的疼痛之内,齐天豫又移动第二步,第三步
……到了楼梯口。
“好吧!要病大家一起出,顶多让人家说我没医德。”他嘟呐一声。“雪儿,
疏松喷剂和止痛药。”
“两个疯子,要不要我洒些防滑剂?”以防两人被流着的汗跌个半死。
秦大医生倒还好,身强体壮多反几个无妨,反正他上厚肉但当是运动,小丑
型的人句本该娱乐大众,就算是向整也要起身雄受大家的掌声。
但是她的主人齐先生可高危险性一族,每一根重组的骨头都相当脆弱,一个
不小心就前功尽弃。这辈子别想再用得来不易的健康双记走路。
成全两个疯子是不宜之举,可是和疯子对抗并非她的专长,只好随波逐流当
个帮凶。
“麻烦你,最好用两杯威士忌给我们,你晓得心中没力的人缺乏勇气。”做
坏事的勇气。
“别把我算计在内,如果我还能喘气。”他第一回觉得挑高的楼梯危机重重。
“放心,我是医生,我会人工呼吸。”他故意嘟起嘴,做了个口对口的动作。
齐天豫呼了一眼将手一放。“少用你的鳄鱼嘴对曹我,我怕吐在你身上。”
“不但风趣的牛。”什么孤独的狼,分明是头不知感激的孺子牛。
尽管口中说着讽刺的话,神情一致的秦东峰注视好友抬起的脚步,如影随形
地证在身侧,一手谨慎地们在他背后三公分处,预防他力有未过。
当然最辛苦的是坚持要上楼的男子,瞧他一步一脚印湿汗猛流,气喘如牛地
固执己见,走三阶停五分钟,再走一阶任六分钟。
在走走停停的情况下足足耗时了四十五分钟,而眼前还有三分之一的阶梯,
光在一旁看的两人都冒出一身汗,挥着手要他放弃。
带笑的美丽脸庞浮在齐天像眼前,出人意料的他微微一笑,竟像是吃了大力
九似的连蹲了两阶,奋力地走完剩余阶梯来到二楼。
最艰难的一段已经完成,背全湿了,他扶着墙壁宛若七十岁老臾,缓慢地
“搬”动快失去知觉的脚。
就差几步路了。
手按在门把上轻轻一推,沐浴在阳光下的地位一尊庄严的女神,一刀一刀刻
着已见雏型的如洗面客,手心却在流血……
“该死的,就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
手中的刀突然不翼而飞,没法飓刻的何向晚慢慢回过神,她看见一道高大的
影子遮住任外的阳光,不明白谁会多事地怕她晒伤。
一滴带着咸味的汗滴落地项前,顺着细致肌理往下滑过鼻子,流人她口中。
要然一震,她尝到了……爱的滋味。
莫非是他?
“天豫?”因为光的缘故,她一时看不清来者。
“哼一!你倒还记得我这个人的存在,我该恭喜你智力未退化吗?”他在生
气,非常的生气。
不是气地而是气自己,为何有一双没用的腿,为什么受不了肉体的疼痛,为
什么不及早上来瞧瞧她的情形,只会在楼下穷担心。
才五天而已,她居然有办法将自己变成吸血鬼,两顿明显的凹陷不生肉,浮
肿的黑眼眶究显眼自红血丝的张狂,玉石的粉末沾满一身,她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更别提她手上大小伤口都未上药,有些甚至起了曲包,两双崭新的手套弃而
不用,她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是了,她不晓得他会心疼,任意伤害他心爱女子的身体,她同样令人气恼。
“你怎么出成这样,满头大汗……一她拿起桌上的抹布要往他脸上找,坐太
久导至血液不顺而发麻站不直。
“小心,你别找死行不行?满桌满地的工具也不怕戳死自己。”他赶紧扶住
她,一手撑住桌沿过免自己也跌跤。
她虚弱地一笑,明亮的双眸命沉许多。“肉麻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少撒娇,你几天没怨过镜子了。”齐天豫接过雪儿的急救箱,坐上秦东峰
推过来的长椅倒双氧水为她消毒。
“嘶!这是酒吗?好痛。”她一脸可怜兮兮地偷瞄尚未完工的雕像,心想多
让她刻几刀该多好。
“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俟作得像个鬼,走出去没人敢靠近你。”他边写
边上着药。
“我一雕刻就这样……”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就是无法理直气壮,非常心虚。
“再给我找理由试试,你以为每个人都该纵容你吗?别天真了。”伤成如此
要几天才能痊愈。
表情恶劣得象借了他的钱似的,阴沟不张的神色望久生畏,在门外那对“守
望相助”的新情侣相识一叹,以眺望之举远高战区。
因为他不会对心上人出手,但是闲杂人等不在此范回,尤其最有可能成为谷
死克,不还远些是傻子,友低价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