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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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
“你终于回来了呀,我告诉你,妈病倒了。”
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丁香一听就听出了钟大河的声音。不过,一听说“妈病倒了”,丁香心里有些震动,有些难受。
“妈到底得的什么病啊?这么严重的吗?这段时间我去市里学习,对家里的事情知道得很少的,何况是曾经跟自己吵吵闹闹的妈呀。”丁香想着许多的往事——妈病了,我作为儿媳妇该做什么呢?其实,大江在世的时候很少跟家里的人来往的,只是久不久回去一趟,私下跟妈说几句话,问问还有什么困难。说真的,丁香虽然嫁到钟家一年多了,但是她知道关于家里的事情是有限的。钟大河在电话里说着“妈病倒了”,吓了丁香一跳。她心里也感到意外,老人家嘛,什么病都会生的。
“是吗?”丁香再问一句,“什么病啊?”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懂啊?”
“那去医院看医生了吗?”
“我没钱!”
丁香没话说,大河的口气特别强硬,又是提着“钱”的事,她觉得不舒服。
“那我下午回去看看吧。”
“等她死了你再回来也行,我可管不着的,哼——”
哦?这说的什么话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真的扫兴。
不过,丁香还是打算回去一趟,毕竟那是大江的亲妈妈嘛,大江虽然走了,可是,他妈妈还在世呀。
刚收拾了东西正想出门,电话又响了,真的烦人,响得丁香心都快碎了,又是谁打来的?没完没了的。
“喂——”
“嫂子,我是小光。”
“哦——小光啊,有什么事吗?”
“嫂子,今天钟大河找过你吗?”
“嗯,刚才来了电话,说妈病倒了。”
“哦——是吗?不会的吧,我刚才还在跟钟大妈照面呢,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
“啊?是吗?没病大河怎么这么说的?小光啊,她真的没病吗?”丁香很好奇地问着。
“她根本没什么病的呀,今天她来团里闹着要补助呢。”
“哦?”丁香惊奇起来,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呢?不过,即使她相信县文工团的小光老师也不能怀疑小叔子钟大河的话呀,万一妈真的病了,那岂不是——
小光告诉丁香关于钟老师的安家费和保险办理的情况,丁香感谢了小光的关心和支持,可心里老是想着大河的话——妈要是没病,那他怎么能说有病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吧。
于是,丁香将信将疑。
——算了,先回去看看再说吧。
从学校赶到县城,丁香买了一箱苹果,赶去探望病了的妈。
刚进家门,钟大河叉着腰大咧咧地站在门口,眼睛露出怒色。
“你还知道回来吗?大江刚一去世,你就到市里会会你的旧情人了吧,哼,我呸——”只见钟大妈还好好地坐在屋里朝着进门的丁香破口大骂,“想躲啊?没门,嘿嘿——”
丁香真的想争辩,可是看见妈这么大的火气,所以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咽下肚子去,忍点吧,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不过,要提起什么“旧情人”来确实让丁香感到委屈、难受、气愤——这是什么话嘛。
全家的人都集中在大堂,隔壁的亲戚也凑在一起看着钟家的热闹,丁香意识到自己分明是被当作全家的攻击对象,心中憋了一股怨气,脸沉沉的。
整个下午,钟大妈数落着丁香十几条所谓的“罪状”,闹着安家费和抚养费,直到最后她说着丁香肚子里怀的孩子恐怕也是个野种,丁香不得不说上了一句——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我继续呆在钟家还有什么意思啊?”
“谁稀罕你在钟家了?哼哼——赶紧走吧你!”钟大河马上下了逐客令,好象事先已经策划好了一样,“不过,大哥的财产你绝对不能带走的,那是我妈应该得到的。”
“行,行——”丁香气坏了,连连摇头,嘴里说,“大江所有的财产我一分也不占,行吧?啊——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
“好啊,那你签字吧。”钟大河从腰包里掏出一叠纸,很快就铺展在大堂的桌子上,“这是协议书,你给我签吧。”
丁香没想到钟大河来这么一手,早就把协议书准备好了,看来今天自己不签字是绝对没好脸色看的了。一气之下,丁香操起笔杆,手禁不住发抖,她瞄了协议书的内容,无非是把大江的财产继承权放弃了吧——唉,大江能有什么财产啊?我才不在乎这些呢。于是,丁香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从钟家的门槛跨了出来,连头都不回一下,她的心象被刀割了无数次一般,痛苦不堪。
钟家上下传出一片热闹而狰狞的笑浪,他们在庆祝着家庭中所谓的得意之作,经过周旋,策划,甚至玩阴谋,终于拿到了丁香的签字,哈哈,哈哈——
丁香负气出了钟家的大门,搭上公共汽车,返回了歪村小学。
她暗暗地发誓,今生绝不再踏进钟家半步。
第四十九章 承受压力
下午5点钟左右,歪村小学已经放学了,丁香负气从县城赶回了学校,放学回家的学生很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丁香按奈着沉重的心情连连应了几声“好,好,好”。
丁香刚走进学校大门,正好与沈阿姨照了个面,两个人寒暄了一阵。
“丁副校长,刚回来啊?”沈阿姨眼睛眯成一条线,她已看见丁香的影子就赶紧招呼了一声,说话间她紧紧地盯着丁香微微显露的肚子,好像想从那里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不错,她好久没有看见丁香了。
“哎,是啊。”丁香应了一声,“阿姨,你要出去吗?”
“是的,我要赶去邮政分局给儿子汇去生活费呢,他这个月要出去搞什么社会调查,得花点钱的。”
“哦,他也快放假了,是吧——”
“对呀,7月初可能就放假了,不过,我儿子说他这个假期不回来的,”沈阿姨得意地说,“他要去一趟海南,呵呵——说是参加什么社会调查,没办法,我说什么也得支持他的。”
“是啊,大学生嘛,参加这样的活动对他们有好处的。”
“嘻嘻——我想也是,所以要寄些钱给他吧,呵呵——”
“那你去吧。”
沈阿姨没再说什么,她看出丁香脸色不大好,好象哭过鼻子一样。于是,她的眼睛里露出对丁香的疑惑和不解,难道她真的哭过吗?有什么伤心的事吧?也许这段时间她到市里参加学习培训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沈阿姨不好再问什么,她看得出丁香似乎有难言之隐。
微风吹着丁香的心,吹着所有的故事在心灵深处铺设着离开钟家的理由,没有光泽的眼睛透露出失落和悲愤的眼神。
进了房间,丁香把门紧紧闭上,把小包摔在办公桌上,让自己死死地靠在那椅子上,眼睛紧紧闭上——脑际萦绕着一丝丝的苦楚。唉,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丁香暗暗地扪心自问。
呵呵——想起钟家的人种种嘴脸,太可恶了,丁香气得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也许钟家的人早就想把自己给赶出来的,所以才这么对待我的,这么算计我?哦——我该怎么办呢?字也签完了,话也说绝了,钟家是呆不下去了。难道我就这么离开钟家?老公刚去世,我能马上离开钟家,甚至改嫁,这合适吗?别人怎么议论,怎么非议我呢?
可恨的是他们居然怀疑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公然说是一个野种——唉,真是天意呀!
丁香觉得心头悬挂着巨大的石头,她分明是感到内疚——是的,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大江的,可这事应该没人知道的呀。
也许——妈一定是瞎猜的吧!但愿如此。
丁香的脑子似乎进水了,一片白茫茫的。
今天,她从钟家的大门跑出来,早已下了狠心,她发誓不再进钟家的门了。可是到了学校,进了房间,静静地闭上眼睛一想——离开钟家的理由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确实必须理顺——按照蒋团长说的必须要改嫁吗?是吧,蒋团长说的也有道理,只有改嫁才能转换了自己的身份,让自己真正地脱离钟家。
改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难啊!
谁愿意娶一个已经怀孕的女人?丁香只是摇头。
丁香的眼泪噙在眼眶里,只要微微一眨眼就会溢出来,流淌在她的脸夹。
丁香用右手擦着眼泪,用左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要不先做掉了再改嫁?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出丁香的脑际——啊?这样妥吗?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呀,也算是一个生命啊!而且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那么,先生下来再改嫁?不行的。这样的话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一个孤零零的女人怎么自己生、自己养着孩子呢?可怕——丁香的心被紧紧地罩住,几乎无法喘息,她无疑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法摆脱着眼前的困境。
于是,丁香拿起电话。她想打电话跟刘凯丹说说,因为她知道刘凯丹心计深,办法多,也许看在老同学德面子上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吧。
不,还是不行。我怎么跟她说的呢?难道我要告诉她自己已经跟婆家的人闹翻了,呆不下去了?哦——她会怎么看待我呢?按照凯丹的性格肯定嘲笑我了,唉,算了吧,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那么——告诉马老师吗?不行,这样不是让他为我担心吗?丁香无奈地陷入了困惑之中不能自拔。
“笃、笃——”
忽然,有人敲门。丁香开了门,原来是阿莲。
“什么事啊,阿莲。”
“开饭了。”
“关老师过来吗?”
“没有,他出差还没回来呢。”
“哦——好吧。”
阿莲刚想离去,电话又响了。
丁香接了电话——原来是凯丹打来的,真巧。
“凯丹啊,你好啊。”丁香喜出望外,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丁香啊,你安全到家了吗?”
“早到了,咯咯,我没事的,谢谢老同学的牵挂啦。”
“咯咯,哎哟——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啊?我们是好姐妹嘛,呵呵。”
“凯丹,我本来也想打电话给你商量个事的。”
“哦?什么事啊?说吧。”
“我今天特别难受,心情好坏的。”
“哦?为什么呀,说吧。”
“嗯——我已经跟婆婆他们吵翻了。”
“哦?是吗,什么程度了?”
“算是决裂了吧。”
“哦?为什么啊?”
“钟家的每个人都是千方百计想占有什么家产,我很无奈,跟他们吵了起来,唉,其实我对什么财产也不稀罕的,随他们拿去吧。”
“哦——嗯,真的难为你了。”
阿莲站在旁边,无意中听到丁香和她的老同学刘凯丹在电话里交谈的内容,她真的吓得连气都不敢出的,没想到丁香姐跟家里的人关系这么僵,好像已经无法挽回了。其实,她知道钟家的人就是图财产,根本不把什么亲情放在眼里的,钟老师去世的那几天,阿莲是最清楚不过了,他们合伙来为难丁香,真的是欺人太盛了——唉,丁香也太冤枉了!
“丁香啊,你想开点,钱财是身外之物,别计较那些东西,要保重身体,好吗?我真的担心你啊——”
“嗯,谢谢了,要不我们晚上再聊吧,好吗,凯丹?”丁香忽然发现阿莲站在身后,所以只好跟刘凯丹打住话题,她不想让阿莲知道太多的事情。
“好吧,丁香啊,那我们晚上再聊,你放心吧,没有过不了的坎,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的嘛。”
“那先这样,拜拜。”
“拜拜。”
丁香放下了电话,回头跟阿莲说,“阿莲,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传出去呵。”
“嗯,丁香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阿莲点点头,很同情地说着,“先过去吃饭吧。”
“好吧。”
吃饭的时候,丁香变得沉默寡言,阿莲只是安慰几句,算是给丁香姐鼓气吧,她觉得丁香姐身上的担子重,压力也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丁香的命真苦啊!
第五十章 颤抖的心
时间是唯一让心灵感悟的良药,时间是唯一让思念升华的偏方。丁香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每次跟刘凯丹通话都觉得收获不小,她不知道马老师会怎么想,怎么对待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刘凯丹说,只要那个男人在乎你,他根本不会挑剔着你的不是。甚至对于你的过错都显得无所谓的,何况他还是我们的老师呢?
经过一个星期的思考,丁香毅然决定改嫁。
这不是因为刘凯丹的好言相劝,而是她本身拿定的主意。刘凯丹告诉丁香,做掉孩子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倒不如及时改嫁,趁着肚子还没那么显露吧。再说,马老师不是那样挑三拣四的男人,他会承受得了丁香肚子里的孩子的吧,丁香一想,也是,马老师真的很惦记着自己,关心着自己,他是值得信赖的一个男人。
不过这个想法除了刘凯丹一个人清楚之外,还有阿莲也略知一二。阿莲最了解丁香的苦衷了,改嫁对于她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那个晚上,丁香和她的同学刘凯丹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阿莲躲在隔壁静静地听着,隐约地听出了丁香的心声——她知道丁香姐已经下了狠心了。
其实,对于别人怎么议论,怎么数落真的无所谓的呀——
两个星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