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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心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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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气象一个恶少,让人听起来就想骂娘,刺耳得很。因为是钟大河的哥哥去世,所以钟大河的几个哥们也来到灵堂凑凑热闹,他们与其说是来奔丧,不如说是来玩耍,而且还找街头的几个小混混来玩牌,寻找刺激。钟大河久不久跟他们招呼一下,给他们拿香烟,送茶水。
丁香就坐在灵柩前的软席上,阿莲等几个人便拿着小凳子坐在丁香的旁边,她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灵堂的祭台上燃着的两根红蜡烛和三盏烧着的香火,每个人心里都感到遗憾和难受。
灵堂寂静得很,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也没有哀乐,一片沉闷、压抑的气氛。
丁香在站起来的不经意中忽然看到了悬挂在灵堂中央的照片,那是钟大江的遗像。顿时,丁香的心酸酸的,惆怅、孤独,脑际飘着一阵阵凄凉的风,苦不堪言,但是,她却哭不出来,毕竟她觉得老公也走得太突然了,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奶奶刚刚去世,接着就是老公出车祸不幸身亡,丁香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连续失去了两位亲人,那种痛苦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这对于丁香来说分明是极大的打击。
丁香的苦楚不仅表现在她看到老公这么简陋而寒酸的灵堂,而且表现在她内心那份委屈——公公和婆婆对待自己的老公确实太不近人情了,太让人失望了。
谁都知道灵堂设在这样的地方是迫不得已的,可是,仔细一想,这样安排对大江而言是十分的不敬。这样做,只能给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让别人说钟家的闲话,所以,丁香暗暗地叫苦,暗暗地喊冤。她始终觉得钟大江的父母做得太绝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及,连她这样的活人面子都不给,似乎钟大江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让人气愤!唉——做了这么多年的公干,最后还是弄得连个象样的灵堂都没有,真的是可怜、可悲啊!
于是,丁香心灵深处的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突然冒了上来,然后又无奈地咽回去,无奈透顶!
她越是怨恨就越哭不出来,那张脸阴沉沉的,嘴巴紧紧地闭着,眼睛噙着泪水,她望着老公的遗像暗暗地叹息——难道偌大的一个人真的无法找到自己安歇的地方吗?在父母的眼里,一个儿子的身价就这么低下吗?
丁香感到麻木,连迎合客人的礼貌表情都无法表露出来,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中午的时候,歪村小学的老师们都全部来到。路书记、高副书记带领着乡政府的一些干部和乡中学的一些教师也接踵而至,他们一起聚集到这个小巷来给丁香的老公吊唁呢。
“丁副校长,请节哀顺便吧。”路书记跟丁香说着安慰的话,站在后面的高副书记也频频点头,表示同情和安慰,其他的人也露出遗憾的表情,他们都跟丁香一一握手。
苏校长叫阿莲她们几个女教师陪伴着丁副校长守在灵堂那里,特意交代她们要注意丁副校长的情绪,要保证别再出什么事情了。
傍晚时分,县文工团的领导带着30多号人来吊唁,还特意送来了一个庄重十足的花圈。
因为钟大江的家属不那么热心于操办钟大江的后事,所以,文工团的团长特意派一些得力干将具体操办着大江的后事。小光老师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从头到尾都忙个不停呢。
在30多号人排着长龙似的队伍缓缓走进灵堂的一刹那,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坐在灵柩前的丁香更加激动,她内心非常感激县文工团对老公的关心支持和厚爱,她觉得大江应该感到欣慰。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头似乎又刺进了一把锋利的钢刀,那钢刀使劲地在身体里来回地转动着,把她的心割裂了一道道伤痕,她只是觉得自己在忍受着疼痛的煎熬,却没有抗拒疼痛的意志,她故意让自己跟着悲痛消失在每个人干巴巴的脸色里。越是这样,她越是暗暗地为自己的老公喊冤叫屈呢!
难道友情比亲情还要可贵吗?
失去亲人是一种痛苦,对亲人的不敬是一种债务。
丁香依稀地感到自己已经在背负着一种难以名状、难以偿还的债务,包括对奶奶,对大江,对很多对她好的人——她完全沉入麻木的伤痛之中无法自拔。
丁香也缓缓起身,拖着虚弱的身子,头低低的,跟文工团的一帮人一一握手,她嘴里只是说“感谢、感谢大家”的话,眼睛里忽然掉下了眼泪,丁香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眼泪,所以,她把牙关紧紧地咬住,几乎咬出了血痕来。
一阵安慰之后,丁香就靠在灵柩边,让钟大江的生前好友一一地给大江烧香,敬酒,鞠躬。
夜,泡着无数的遗恨度过了分分秒秒,丁香的心舔着难言的苦涩沉入无限的暗伤里。
下午,丁香的舅舅也来到了灵堂。他望着钟大江的遗像不停地摇摇头叹叹气,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遗憾。他询问后事安排的情况如何,小光说“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最后他跟丁香私下里说了几句话,匆忙地离开了。
晚上9时左右,县文工团的团长陪同着县委宣传部的汪部长和文化局的一些领导来拜祭大江,路德明也夹在里面,似乎是约定好了一样,宣传部的秘书把花圈放下之后,汪部长一一地跟丁香和钟大河寒暄一会,并且当着团长的面特别关照地说,“要把后事办好”。最后,他很感触地叮嘱丁香和钟大河等家属,“大家节哀吧!别太悲伤,要注意身体——”。
晚上11点多钟,钟大河的那些“狐朋狗友”又来了,钟大河为了表示对哥们的义气,所以在灵堂隔壁的厨房里摆了桌子请他的几个兄弟吃夜宵,自然少不了喝酒的。
钟大河陪着他们喝酒,直到凌晨1点多钟,那些哥们各自散去了,钟大河开始发起酒风来。
“江哥,我帮你烧香呵——哈哈,哈哈——”
钟大河走到祭台边,醉醺醺地拿着三根香,发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蜡烛,蜡烛落在桌子上,火光逐渐大了起来,阿莲忽然发现幕布差点被烧了,所以急促地叫喊着“救火啊!”,随后用手把祭台上的蜡烛打落在地上,用脚踩灭了蜡烛。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惊动起来。
“烧着了——哈哈”钟大河望着火光得意地哈哈大笑,而且还用脚到处踢,脸上一副狰狞的模样,“开始烧了,全烧掉啊——哈哈,哈哈——”
小光等几个人听到叫喊声,急忙跑过来,几个人把钟大河的膀子架起来,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他放在灵堂后面的沙发上,钟大河不停的叫喊着“放开我,我要烧——”
丁香急忙站起来,幸好没有烧到幕布,否则,这灵堂就会变成火海了。她被气得肺都快炸开,整个身心悲痛欲绝。
第三十三章 死心塌地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
死者可以安然地走了,离开尘世,离开痛苦的现实,而且那么干脆,那么匆忙。可是,活着的人却必须留下来,面对着无奈的世态炎凉,面对着悲惨的命运,真的让人觉得十分的不公啊!
丁香拖着虚弱的身体忍耐着巨大的悲伤,终于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没有谁了解她心里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和压力,没有谁理解她内心的那份特别难言的苦衷。
她想起钟大河的酒后胡闹就想生气,心里一片茫然。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的。毕竟那是老公钟大江的灵堂,却差点被他的弟弟给毁掉,这怎么不叫人心寒呢?
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钟大江的灵柩被送到城区外偏僻的天魔岭。
在县文工团许多同事的帮助下,丁香草草地把老公下葬了。
送葬的人群不是很多,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拿着点燃怜悯的香,怀着沉重的心情慢慢地跟在灵柩之后移动着,没有人大声地喧哗,只有爆竹声稀疏地响着,引路的是一个外姓的孩童,只有两个花圈被人抬着跟在灵柩的后面,也没有人大声地哭喊。奇怪的是钟大江的弟弟钟大河没有去送葬,只有亲属的几个小孩夹杂在队伍里。
歪村小学的10多位男女老师倒是站在队伍里,阿莲和沈阿姨跟在丁香的后面,她们第一次发现丁香不停地流了眼泪,但是并没有听到她哭出声音来。
大家默默地跟在灵柩的后面,低着头。
丁香的脸色苍白如土,心情十分的低沉、寂寞,憔悴的心布满了说不出的遗恨,她完全没有平日的快乐,整个人似乎散了架一样让人担心极了。
离开墓地的时候,丁香差点就昏厥过去,她的身体确实显得松散柔弱许多,煎熬的心绪几度挣扎,几度被摧毁,连片刻的安宁都无法寻找到。
阿莲始终跟着丁香寸步不离,她和沈阿姨两个人把丁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丁香被簇拥着走进了县文工团的大院,走进自己的家。
忽然,她们看见钟大江的弟弟钟大河在房间里胡乱地翻着书架和衣柜,连丁香的衣服都被翻了出来,全部丢在床上,屋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丁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头脑“嗡”地被吓坏了。
这个混蛋!怎么这样胡来啊?
“喂——你,你干什么?你翻那些东西做什么呀?”丁香走上前去,指着钟大河大声地说,但是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在找大江哥留下的遗物啊。”钟大河大言不惭。
“什么?遗物?他有什么遗物的?”丁香气愤得很,想冲过去扯着自己衣柜里凌乱的衣服,跟这个蛮不讲理的“叔叔”理论理论,“他哪有什么遗物的?”
“妈妈说,那是祖上留下的珍贵东西咧——”钟大河理直气壮地说,然后破口骂起来,嘴巴臭得很,“那是一块玉佩——找不出来的话要赔偿的。”
丁香差点气昏过去,怎么这么蛮不讲理的?
钟大河闹了一阵子,没找到什么珍贵的遗物,所以看着大家怒目的样子便打算溜出房间,不过,嘴里还是扬言,“要是找不到的话,这个事还没算完。”
阿莲望着钟大河那个得意的样子真的很想替丁香骂他几句,沈阿姨更是不服气,这么嚣张的家伙!可是,她们发现这个钟大河野蛮成性,怕激怒他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强忍着没有说话。
钟大河走出房门的时候,跟县文工团的小光老师撞了一个满怀,他连招呼都没招呼就悴悴地跑下了楼。
这时,小光走进来了。
“什么事啊?”小光问起来。
丁香一脸的怒气,没有说话。只有阿莲跟小光老师诉起苦来。
“钟老师的弟弟说这个房间有什么祖传的遗物,刚才翻了所有的东西,真是可恶。”阿莲接着说,“小光老师,你们文工团可要替丁香姐说句公道话呀!”
“哦?竟有这样的事?”小光想了想说,“我会如实反映给领导的,你们就放心吧。”
“谢谢小光老师啦!”阿莲答谢了一句,“丁香姐,我看先休息吧,过一会我们弄点吃的来给你。”
“好吧,阿莲,沈阿姨,你们几个也为我累了不少天,谢谢了!”丁香也想自己清净清净,所以没有挽留她们,“小光,你帮我招呼几个老师先去吃饭吧。”
“没事的,放心吧!”小光望着憔悴的丁香只是轻轻地说,“各位老师,大家跟我走吧。”
其实,中午县文工团已经准备了饭菜招待着送葬的客人和亲属。
中午的时候,丁香勉强吃了一些东西,肚子确实饿得呱呱叫,虽然只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她真的感到累坏了。
谁知道这个钟大河又来了,跟来的还有他的妈妈,看样子来势汹汹的。
阿莲等几个人发觉有点不对劲。于是,她们使眼色让沈阿姨出去搬救兵。
“丁香啊,大江身上的那块玉在哪啊?”钟大河的妈妈直截了当地说,“那是我们祖传的遗物啊,很值钱的——”
没有人答腔,丁香昏沉沉地斜躺在床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眼睛微微地闭上,似乎对于老人家的问话无动于衷一样,丝毫没有感觉的迹象。在场的几个老师也没有答话,只是眼睛瞪得比嘴巴还要大。
最后,阿莲气不过,就走上前去说了一句,“大娘,丁香姐最近身体很虚弱的,你们就让她安静一会好吗?”
“耶——安静什么?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想说什么话呀?”谁知道老人家却来气了,“大江小时候因为体弱多病,所以我给他戴着祖传的玉,没想到现在却找不见了——你们说,我能不着急吗?那玉呀很贵重的咧——”
“对,我看啊,肯定是有人藏起来了,”钟大河也站在一边发牛脾气,那口气似乎在逼迫丁香交出玉来,“今天交不出来那可是要赔的呀!呵呵——”
丁香看见他们娘俩闹得太凶了,所以她坐了起来,尽量耐心地解释道——“妈,您听我说啊,大江——”
“咦——你别假惺惺叫我妈了。”老人家根本不理会的。
丁香被吓得无奈,所以干脆闭上嘴巴,许久没有说话。
“对,大江哥的钱也应该有妈的一份!”钟大河开始放炮,看来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妈和爸养了他那么多年,供他读书,他从来没有孝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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