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流星走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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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路上,徐伟的言语并不多,但也不能算少,该说的全说了,包括道歉和致谢什么的。白若玲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不怪徐伟,不然她先前就不会去找尹军等人上俱乐部了。
她不是没想过去直接帮助他,只是吴志杰说过,徐伟是那种不肯接受任何恩惠的人,而且这几个月的相处,她也清楚他的脾气,自己这么做已经让他心里十分不快了。
从俱乐部到李家的一段距离,在两人细碎的脚步下到了尽头,徐伟送她到门口就停了步,然后再默默地转身离去。
可徐伟和白若玲不能想到的是,他们一出现在这条街上,李炳祥就一直站在窗台前注视着他们。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都清楚,大多数消息是从吴志杰那儿得来的。其实,他心里并不十分反对外甥女与徐伟之间的往来,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十分欣赏徐伟这个人,从他身上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是,从他们的年龄来讲,他又必须阻止他们感情的发展,至少得到过了高考。
李炳祥缓缓抽转身,放下天蓝色窗帘,重新躺回床上,拉上被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妻子一直醒着。
也就在这时,客厅内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不用说那肯定是刚刚归来的白若玲,怕吵醒他们而踮着脚尖走路。
“老李……”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李炳祥示意妻子。
“唉,若玲那孩子也真是的,这么晚才回家。呃!要不我去给她弄点吃的。”李炳祥妻子说。
“算了,她也累了一整天了。”李炳祥劝住妻子,替她拉好被角说,“睡吧!明早给多做几个她喜欢的菜。”
李炳祥双手枕着头,望着天花板出神。他刚打了电话给远在天边的妹妹,也就是白若玲的母亲,让他们夫妇尽快过来一趟,为了他们女儿的事。他现在思忖的是如何收拾这场面。
白若玲一早起来胃口果然特佳,一碟猪蹄、一盘清蒸鱼、两个鸡蛋,几乎全送进了肚子。李炳祥没有跟她提及徐伟,只是找了个机会告诉了她她父母过两天会来隆中。
白若玲先是一怔,继而是一阵狂喜。因为舅舅说的是父母要来看望自己,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全缘于自己与徐伟。
这几天对于白若玲来说无异于度日如年,尤其是今天,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白若玲迫不及待地冲进舅舅家,人还在外头“Dad,妈咪”就已经出口了。
白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轮廓分明,脸上写满了智慧。他正倚坐在客厅那排墨绿色沙发上,旁边坐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她实际年龄绝不止三十岁,她是白若玲的母亲李炳凤。
“玲儿,过来,让妈仔细瞧瞧,看瘦了没有。”李炳凤关切地向白若玲招手。
李炳祥也在,他正陪同白方品茶,他妻子则在厨房忙碌。
“没有,舅母的厨艺太好了,我每天吃了还想吃,比在家中时还胖了很多,快要去减肥中心了。”白若玲如小鸟般欢快地倚在母亲的肩头。
“看你们好女儿,每次吃饭时她都是自个伸筷,嘴又没长到我们身上。你看,现在反倒怪舅舅把你喂成小猪了。”李炳祥微笑着说。
“妈,别听他的。”白若玲娇嗔出声。
“好了,好了,玲儿,妈咪先去厨房帮你舅妈做饭,你去跟你Dad聊聊,听话。”李炳凤从沙发上站起走向厨房,白若玲将身子移到白方身边,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Dad,怎么想起来看望玲儿了,我以为你们把我幸福地抛弃了。”在父母面前,儿女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你妈咪放心不下,想来看看你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顺便也探望一下你范叔叔和几个以前的老朋友。”白方爱怜地拍了拍白若玲。
“骗人!”白若玲小嘴一噘,不断摇晃着白方。
“哪有,除了还谈些小生意,Dad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了。”白方、李炳凤都是有知识、有思想、比较开明的人,关于女儿的事,他们不打算直接干预女儿,他们知道训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拉开两代人之间的鸿沟,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
“还说没有,我就知道Dad这次来不是真的为了看望女儿。”白若玲不高兴了,绷着一张小脸。
“嗬,那你说该怎么办?”白方微笑着问女儿,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这么点小脾气。
“好了,懒得跟你斗气,不过还是要罚。”
“罚?”
“嗯!就罚你和妈咪在这多住两天,不,多住五天。”其实白若玲并未存多大的希望,她知道白方忙,这么多事他要时刻撑着,哪有空陪自己在这胡扯。
谁料这次白方却呵呵笑道:“好的,Dad答应你,我心疼我的乖女儿呢。”
“真的?”白若玲喜出望外。
“要不咱们拉勾。”在女儿面前,白方也将自己当作了一个孩子。这是最好的放松,与家人共享天伦,还可以松弛一下整天泡在商海里的大脑。
白若玲当然高兴应允,并付诸了行动。
夕阳的余辉和煦地透过茶色有机玻璃射进客厅,硕大的彩色荧屏内正传出了女主持人甜润的声音。铺着蓝格子桌布的圆桌上已上满了各色菜肴,一家子人有说有笑地团坐一起。
白若玲今晚没跟着大家一起去俱乐部,父母好不容易来看望自己一趟,当然要多抽点时间陪陪他们。以最快速度进了家门,白若玲趿上拖鞋向客厅走去。
白方正倚坐在客厅沙发上品茶,他刚从范永飞那儿归来,大舅子李炳祥还在学校,夫人和嫂子去了超市,现在家里就只他一人,不!应该是两人,还有刚回家的白若玲。
“Dad!”白若玲心情极佳,还不待白方招呼便扑了过去。
“玲儿,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听你舅说你以前一直要到晚上才回来的。”白若玲拉着女儿坐在沙发上。
“没去耍了嘛,我想陪陪你和妈咪。”白若玲解下背包。
“哦!那Dad真应该谢谢你。”白方笑着说,“不过,你妈咪和你舅妈逛超市去了,不如这样吧,先给Dad说说你在这边的情况。”
白方注意着女儿,他不是不相信李炳祥的话,只不过他想进一步了解女儿对那个徐伟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胸无城府的白若玲还真以为Dad只是想了解自己的近况,遂不厌其烦地述说起学校的点滴,看着女儿每提起徐伟时的异样表情,白方这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呃!玲儿,那个徐伟是谁?”
“他是我们班的班长。”
“听你舅舅说他是个混混。”白方小心地说,他不想伤了父女感情。
“胡说,Dad,你怎么能相信那个老古董花瓶的话,徐伟是个很好的人。”白若玲急忙争辩道,她不想徐伟给自己父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老古董花瓶?你舅舅哪来这么个名字?”白方微微笑道。
“徐伟替他取的,我看舅舅也确实像个老古董花瓶。嘻嘻!”白若玲并没有注意到刚才白方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所以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嗬!是挺像的。”白方呷了口茶,他不想再谈及此事,这样女儿会起疑心的。其实徐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李炳祥那里早摸得一清二楚了。说实话,他们夫妇并不十分反对女儿跟徐伟交往的,但作为长辈,多少得为孩子将来想想,谁又能料到他们的将来不会是一杯苦酒。还有孩子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虽然他们并不担心女儿会读不到一所好的大学,但靠自己争取的总比裙带关系换取的好。
白若玲又释然地畅谈起来,关于徐伟的话题占了大多数。白方不时插上一两句,笑上一两声。他看得出女儿对徐伟的感情很深,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很好地阻止女儿与徐伟关系的继续发展。
第十八章
这一段,徐伟的心情不太好,他不愿意任何人为了自己进俱乐部,可又不想伤害朋友之间的感情,俱乐部里的工作一天比一天轻松,现在啤酒肚居然巴结起他来了。
从那天晚上起,徐伟脸上就很少有笑容了,他笑不出来。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天阴沉着脸,沉沉的黑云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给人一种窒闷的感觉。徐伟漫步踱出了校门,他现在最想要的是清静。
一出校门,他就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缓缓地移过视线,那是站在一辆白色奔驰旁的一个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很有风度的男人。透过车前玻璃,徐伟发现车内还有一位中年妇人,也在望着这边,看上去他们好像是夫妇。
徐伟很是迷惘,他并不认识这对夫妇,回头扫了一下周围,除了自己外,这地方并无他人,这证明他们要找的是自己。
那中年男人已跨了过来,步伐很稳健。
“这位大叔,你找我?”徐伟礼貌地先开口。
中年男人点点头。
“可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位熟人,大概您找错人了。”徐伟很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人。
“没错,我就是找你,你是徐伟吧?”那人稳重地说,但徐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徐伟两道浓眉紧皱到了一起,这让他连半点头绪都理不出。
“我是白若玲的父亲,车内那位是她母亲。我们夫妇有点事想找你谈谈。”原来这对夫妇就是白方与李炳凤,他们觉得解决问题的关键在徐伟身上,他们知道徐伟是个理智的少年。
“白伯父好,有什么事请说。”
“这里不方便,先上车。”白方已朝那辆奔驰走去,那车是他借范永飞的。
徐伟咬了咬下唇,随后也跟了上去。
小车一直驶到抚远街中段一家名叫“皇苑”的豪华酒店前,在这里已有人替白方订了座位——这儿的总经理,白方口中的邓总。
徐伟机械地紧跟在后头,在车内时他们谁都没说过一句话。
这是一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各种装修材料用料考究,质地上乘,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进得起的。
白方三人刚进大厅,立即就有一名年轻貌美的服务小姐迎上前来,殷勤地说:“白总,经理在四楼留了座,请跟我来。”
“哦!那请你替我转告你们经理一声,就说白某有点事,烦他稍等一会儿。”白方说。
“好的。”服务小姐扭身款款离去。
白方三人也没闲着,由另一名小姐领着走向一处席位,各点了一杯咖啡,却都放着没动,他们各有各的心事。
“伯父,现在你可以说了。”徐伟淡淡地说,他的心一直挂在半空,白若玲的父母绝不会无端找上自己,带自己到这地方来的。
“我们是想多了解一下女儿的近况,听你们李校长说你一直在照顾她的学习。”白方平静地注视着徐伟。
“她很好,请伯父伯母放心。”徐伟一句话带过。
“哦!那我就放心了。”白方故作释然。
“徐伟,你觉得若玲这孩子怎样?”他的话声有点迟疑。
徐伟心一沉,他知道白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伯父伯母如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白方夫妇不由一怔,好一个聪明的孩子,他日必将有所成就。
“那我们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恨铁不成钢则是父母的遗憾。其实,你跟玲儿的事才是我们今天找你的目的。”惊讶归惊讶,该说的白方还是一点也不含糊地说了。
徐伟的脸色青得难看,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冷水中,又迅速地结上一层寒冰。其实他与白若玲之间并没有什么,彼此都把那份感情埋在心里,这么久了连一声我喜欢你或相关的词语都没说过。就是这样一份朦胧的感情,却惊动了同学、老师、家长。他想起了一首汪同真的关于作文的诗,大意是:他们只是走得近点,大家却把它看成一道作文题,同学先做,老师后做,家长最后做。这是一种悲哀。
“想让我离你们女儿远点是吗?”徐伟尽力抚平自己躁动的情绪,从一开始他就猜到了几分。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希望你跟她之间一直以普通同学或朋友相处。”白方说道。
“你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徐伟低声说道,他喝了口咖啡,很苦的感觉。
“是吗?”白方反问道。
“要说有感情也是你们这些自认为理智的长辈促成的,是你们帮我们点破了那层纸。”徐伟又喝了口咖啡,他第一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