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棠和花间一壶酒-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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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我支撑着坐上床头,笑得有点干,“我去弄点水,你等一下。”
“嗯,多穿点,你还没好,别再受了风。”他了无生气地回答。
定了定神,也不知哪来了力气,我终于站了起来。先是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胡乱套了几件衣服,最后是走到门口叫人。
外面候着的,是赵恩,明七和于言。
热水净布早就备好了,厨里也熬了粥。一直在等着我们用。
看见我出来,三人都是一愣,赵恩跟着就要进去侍候。我摇了摇头,命令他们远远地退开。
我想他一定不愿别人看见他那副样子。
我也不想假别人之手做这件事。
独自回去为他净身上药,帮他替换衣物被褥。
自始至终,沉默无语。
再帮他转回身子,我避过他的眼睛,专心地替他掖被角,“睡一下吧,之后的事我会处理。”
“嗯,你也一起睡吧。”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你先睡吧,我想去散散心。”我替他拉了拉被子。
他又拉住了我的手。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最终还是错开了目光,闭上眼睛松开了手。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想留下来,可一狠心,还是甩手走了出去。
出来毁掉替换下来的什物,我出声唤人。
三个人又鬼魅般地出现在我面前。
小七和于言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想不想用膳?”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不拦着皇上?”
于言面无表情,赵恩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小七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劝过了拦过了,只是他一意孤行,劝拦不住——其实也不是很难猜,只看看三人的模样就知道了。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
恐怕谁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吧,连我自己都吓得不轻。
定了定神,我问,“张美人那边怎么样?”
“回主子,贵人有随侍入宫的乳母照顾,一切安好。”回话的是赵恩。
“嗯,”我点了点头,看着月过中天,又吩咐了一句,“赵总管,麻烦您去知会一声,就说皇上染了风寒,不能见光见风,要歇几天朝。”
赵恩迟疑了一下,沉默地退了下去。
我一把抓住明七,稳着自己别倒下去。
于言从另一边扶住了我,沉声说道,“主子,您也累了,也歇歇吧。”
我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有查到什么没有?”
于言的声音更低,“什么也没有,做得很干净。”
我点点头,“那就不用再查了。”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真的查起来,不定又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
可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绝对不能容忍这样一个阴谋。
看来这个阴谋很周全,不是一两天便可策划实施的小计俩。
现在的我居内顶着‘皇上恩宠’,居外亦有一批中坚重臣支持,想想也只有在这种歪门邪道的事上下功夫才能给我致命重击。
张美人得我照拂,毕竟也是今天才商定的事,应该是误中的副车,如果能一起扳倒张尚书,真的很划算。
其余和我有深交的皇族,就只有——日朗和敬德。
不可能是日朗。
那就只有敬德。
所以我出离的愤怒!!
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彻心彻肺地凉。我又问,“飞云斋那边拂应过了么?”
“看到的人都吩咐了,不会有人说话的。”于言又加了把劲,不然我就真倒了下去,“主子要是不想吃东西,就属下就渡点真气给您。”
我点了点头。由着他半扶半抱,带我去了偏殿。
真气缓缓从背心流入,于言的内功真的很古怪。
可我没心情研究那个,全副心思都围在这件事上打转。
最终被设计的人不是敬德,那他/她应该还不想惹怒杨天泽。
杨天泽的身体至少要休养三天,也许会有更阴损的后招在等着我。
老实说,我不太相信玩阴谋的人把杨天泽也算计进去,倘若他或她真的如此高明,那我也只能自认智不如人,就像我永远都搞不清杨天泽想什么一样,唯有坐以待毙。
可不管怎样,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都要好好地挺住。是为了敬德,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混帐!!??
“主子别分心。”于言在身后喝了一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想到他而乱了心。
杨天泽,杨天泽,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为什么事情一沾上他的手,就会变得尤其复杂?
烦燥地吐出一口血,吓得于言赶紧收功扶住了我。
“主子?!”个小七,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
“没事。”我挥了挥手,“你们也歇吧。”
“主子……”
“我回寝殿。你们不用跟了,有事我会叫人。”
小七和于言对了对眼色,还是执意送我到了殿门口。赵恩已经回来,一见我就上来报说休朝的事已经办好了。
我边点头边推门入殿,反手把三人关在了外面。
殿里还弥漫着云收雨歇后的迷乱气息。
我走到床前,疑惑地看着床上的人。
他并没有睡,看见我时淡淡地笑了。
他的声音很轻。
“寒,”只一字,几不可闻,可听上去却余韵无穷。
我坐下来,对着他百感交集。
我抬起手,帮他整理并不散乱的头发。
我的手指不听使唤地贴上他的脸,轻轻地抚摸他的面颊。
他静静地看着我。
他明明很虚弱,却在勉强自己给对我一个安慰的笑。
心,动了。
不知不觉中就把不合时宜的感情,投注给了不合时宜的人。
就算这又是一次华丽而完美的演出,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被他牵动了。
可越觉得可怕,就越诱惑。
越担心虚渺,就越陷落。
他果然就是个混帐!
我也有问题。
明明他越笑越丑,可我却越看越美。
“小曜寒?”
“不要说话。”
我遮盖起他的眼睛,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花间一壶酒》完——
后附番外~
完结后的蜜色番外
'蜜色番外'
“小曜寒,朕要喝水。”
“小曜寒,为朕研墨。”
“小曜寒,朕累了,你给朕念奏折。”
“寒,朕肩膀酸,你过来看一看。”
“寒……”
“小曜寒……”
寒你个头,我恨恨地偷着瞪他。不就是犯了点小错在你手里么,至于把我使得跟条狗似的么?
好吧,也不算是小事。
好吧,算是大事。
可,可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那啥,谁让你巴巴地跑来受罪的说?
“寒?”
“嗯。”
“你不舒服么?”
“嗯。”
“哪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嗯。嗯??”我回过神来。刚才声讨他声讨得太专心,没注意他说什么,“你要喝水?还是?”
“都不是。”
哎,怎么生气了?不就开一会儿小差么,至于么。
“你过来。”
绝对不能过!!
可惜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那为什么皱眉?”
“没事。”你看那么细干嘛,我都不知道我皱眉了呢。
“还想着那事么?”
我倏地抬头看他,三天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说这件事。
我不置可否。
“别想了,不是都过去了么?”他掐了掐我的脸,故作轻松,“朕不想追究,你也不要总想着了。”他还摸我的头,又像是摸小屁头。
可我没心情和他较劲。
“我在想你为什么亲自来。”这句话我一直想问,但一直不敢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可有些事总要面对,而且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我是没他聪明,可我也不想当傻子。既然决定留下来,我自然要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朕不能看你受苦。”答得风轻云淡,“你不让朕对你好,朕试着做了,但是做不到。”说得也很理直气壮。
“那你可以找别人啊。只要你肯赏人来,我都会感激你。”
他的表情突然像被抹平了。我倏地住了嘴。
“朕在你眼里就那么坏么?”
反正不怎么良善。我干干地笑笑,“我只是觉得你不必亲自来,找别人也一样。”
“朕和别人不一样!”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我默默地看他,等着他的‘不一样’。
他瞟开了目光,挑了挑眉毛,“朕这么金贵,别人怎么能比?子贤都没动过,倒让你讨了个便宜。”
嘁!你果然是个白痴!
你能不能不提子贤?对你的那点儿好感现在全没了。我还是觉得你特讨人嫌。
杨天泽拍了拍床榻,“坐过来。”
我听话地移了移。
看着他的脸色,我又坐过去一点。
避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我老实在地坐到他面前。
他伸手扳过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你真感激朕?那朕倒真是看错你了。”
得,又被矬了。我就说么,这小子太精明,根本就不该和他玩什么煽情。又在他眼前闹了场笑话。
他倒是没笑,只是勾过了我的腰,把下巴枕上了我的肩膀。
“小曜寒,朕真的不是为了算计你才来的。”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笑了笑,帮他把一缕落发拢在了背后,然后回搂住了他的腰,“我相信你。”搂得紧了点,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忍心你受这么大的苦。”
突然觉得有一点儿悲哀。就这样留下来,我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痛快。
多少都有点勉强。
不想天天猜着他的心思过日子,更不想无聊地和他的小老婆们乱斗。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总该负点儿责。就算我不想负责,也会有人出面要我负起这个责———看看,说到底我还是忍不住和他算计,忍不住和他斤斤计较,对他防东防西。你说这算什么事?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又得不到。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纯粹等于瞎折腾。
可我是真的累了。想跑也好,想闹也罢,折腾了半天,我也不过是想好好地歇上一口气。
无论现在他是真心还是作戏,我都不介意。我不是憧憬爱情的懵懂少年,我很现实。
我不幻想付出去的感情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正如我对宇时。
我也很想抓住我能得到的,然后好好享受,正如我对他。
杨天泽并不吝啬。只要好好对他,总会得到些柔情蜜意,就算是假的他也敬业得真假难辨,让人挺受用。
呼出的风刮过耳朵,很暖,也很动听,“朕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别人胡乱糟蹋了你。”
我勾起嘴角,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了他的身上。
就这样吧。
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把你当成恋人来相处,试着和你一起生活,尽力配合你,多为你着想。
算计也好,阴谋也罢,由着你去高深莫测,就算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至少这一刻我过得还不错。
也许我还可以让你过的也挺不错。
他的手在沿着腰往下滑。
暧昧的声音也缠上耳朵。
“想要么?”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项上,诱惑着,也挑逗着。
“不想么?”拖着花腔地询问,暗示着想索取得更多。
声音像是在下咒。
理智断了线。身体也没有抗拒。
那就抱紧他,寻上让人躁动不安的唇舌,抵死缠绵。
****甜·;蜜·;的·;完·;结·;章,正·;是·;为·;了·;完·;结·;的·;甜·;蜜****
把身体埋在被褥里,然后郁闷。
这混帐,果然还是不能不防着他。
明明早就复原了,竟然装得跟快挂了似的。骗得我同情心大泛滥,不但端茶送水忙东弄西,还好心让他虚弱的小身子骨发泄发泄,满足满足。
结果又被骗了。
身子跟被辗过了似的。
而且还不知道被辗了多少遍。
比以往哪次都痛。
真是痛得我骨头都青了。
要多痛有多痛。
就知道这人小心眼,不吃亏,绝对不会既往不咎。他个禽兽!
人被小心地扶起,对上了杨天泽的脸。
和我一比,他可真是生机勃勃。
眉如春黛,眼似秋水。
虽然是形容女子的词汇,但合用,非常合用。
可你眼神这么温柔干嘛,看得我直发冷。
“寒。”
恶抖一下。太腻了吧,寒毛都竖起来了。
“小曜寒,你以后只许这么看朕,听到没有?”
语气是挺平淡的,可气势太强大了,我只能说“嗯。”
“连敬德也不许这么看她。”
“为什么啊?”
他收了收眉心,没有答话。
“她是我妹妹哎。”
“她是朕的妹妹。”
那还不都一样?
得,看你那小眉毛拧得,先应着在说。
“嗯。”
“你看着朕说。”
嘁!
你怎么这么烦?
不是吧,还掐我下巴强迫我?
哟,看看你这表情,不是醋上了吧?
逗逗他。逗他也挺好玩的。
“嗯,以后只看你一个人。”
憋住笑,我把头不经意地扬起来,轻轻压过他的双唇,又迅速地低了下去。
然后开始郁闷。
我心虚了。不过是吻他一下,我居然也搞得像是做贼?
我还怕他会不高兴?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一禽兽,我凭什么照顾他的情绪啊?
忒没面子!他个妖精。
“梁曜寒,你在敷衍糊弄朕么?”
“嗯。”
嗯?他又说什么了?
啊,这小子又掐我下巴。
这回有点疼。微微一挣,没挣开,反被掐得更紧。
“你又走神了吧。”语气恶劣,准没好事。
“没有。”虽然是走了一点,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