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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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十五楼的办公室内,毅翔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俯瞰底下的车潮。
他还记得他初到洛杉矶时,根本搞不清楚哪边是哪边,每一条公路大道和高速公路看起来都一样,交流道之间转来转去,很容易就迷失方向。
经过五个月的时间,现在倒是习惯多了。
还好洛杉矶的气候还算舒适,除了日夜温差比较大以外,他觉得平时的气候和台中是没什么两样的。所以在这里生活,他适应得相当好,只除了……除了思念这种东西,他抑制不了。
怪了?为什么在医学、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爱滋病和癌症都有药物可以控制病情,却唯独思念这种东西是无药可救的?
薇如薇如,他好想念她。
这五个月来的时间,他没有给过她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一封MAIL,更别说回台湾。忙碌是一个原因,但真正的因素……还是自己的心态。
那年他爱上玉婷,也以为玉婷是爱他的,怎知后来才发现玉婷不过是无法接受前任男友离开她的事实,所以才把他当成浮木似地紧紧抓串他。
他曾经心痛地听她在他面前叙说前男友的点点滴滴,也曾经在她沉睡时听见她喊着前男友的名字,她还会三番两次地询问他,为什么她的前男友要离开她?
他等着她遗忘前男友,他等着她能认真看看他的心,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仍是徒劳无功。即使他给过守护她一辈子的承诺,但玉婷想着的、念着的,还是前男友。
当他认清自己无法在玉婷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时,他毅然决然地提出分手,未料玉婷竟哭着央求他留在她身边。
就某种程度来说,他是个很绝对的人,朋友就是朋友,他会有对待朋友的方式。但情人就是情人,他也会有另一种对待情人的方式。他就是不能也不会在已经放弃她的情况下,还要继续以情人的身分待在她身边。
他离开玉婷那天、她哭得痛不欲生。
她说他既已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为什么又要放弃她?她说他不负责任,说到就要做到,怎么可以离开她?她说他和她前男友一样,都是始乱终弃的烂男人……
她说……她说……她说了一堆指责他的话,害得他每每一想起;心底就是百般愧疚。
当他发现他和薇如之间有种无法抵抗的感情持续在加温时,他总是害怕自己要真接受了薇如,会不会哪天因为某种因素不得不离开薇如时,他会像伤到玉婷一样的伤到薇如?
所以对于薇如,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对于薇如,他总是在她面前隐藏他对她的心思。所以对于薇如,他尽力保护却不给承诺。所以对于薇如,只要有好男人愿意爱护她,他也会忍痛成全。
够了,五个月的心态调整、五个月所储备的勇气和力量,都足够让他敞开心胸,再去好好爱一个人。
这五个月来,他不敢和她联络,就是怕会在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她影响了他最真实的想法和后来的决定。所以他要阿宏和子曜在薇如向他们问起他时,都以他很忙碌为由来回应她。
现在,他准备好了,即将回去台湾,回到她的身边。
除了回到她身边以外,他还得好好感谢子曜。
若不是子曜的成全,他和薇如不知道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让这段感情拨云见日。若不是子曜这五个月来,好心又热心地提供他薇如的近况,甚至还寄上薇如的照片给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熬过这漫长的思念。
轻喟一声,毅翔抬眼望着窗外的夜空。
爱看夜景的她,现在会在天空的另一端,和他看着同一片星光吗?
片刻,他垂首笑了笑,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在台湾可是大白天,她看得到星光才有鬼!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尖锐的声音。
“毅翔,东西收到没?”电话那端是子曜的声音。
他离开台湾前曾给子曜电话,拜托他好好照顾薇如,而子曜也没因为和薇如分手就拒绝他。
这五个月来,都是子曜提供薇如的近况让他知道。
“今天刚收到。”毅翔看了看桌上那从台湾寄来的包裹。
“收到就好。对了,你哪时要回台?我看你得快点,薇如那个天兵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作词家,忙得不得了,我怕她会忙到忘了你。”子曜在那端轻笑。
现在于曜和毅翔对话时,都会在薇如的名字后面加上“天兵”两字。而这是一个薇如永远都不知道的秘密,只属于这两个男人间的秘密。
“哈哈,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她有信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子曜已成为好朋友,说起话来,可是比以前有趣多了。
几句闲聊之后,他们结束了通话。
挂上话筒,毅翔拿起子曜从台湾寄来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拆着。
里面是薇如刚上市的一本新书,还有一张台湾某男歌手的最新国语专辑。他对男歌手的歌声没兴趣,但这张专辑所收录的歌曲里,有五首歌词是薇如的作品。你说,是不是值得收藏?
他从子曜口中知道薇如辞去了广告企画的工作,也知道她写的第一首歌词造成不小的轰动,还把她的身分变成了作词家。
他定到一旁的音响,按了电源,台湾815女子偶像团体的歌声缓缓流泄在这办公室里。
他伸手按了几个键,本来的合唱曲登时变成了独唱曲。
年华老去时候,我还想做你的小女朋友,抱抱我,把每一幕甜蜜回忆,倒带重播。时间的河流染白了头,你会走我的老顽童,摸摸头,我的宽容任你使用。尽情挥霍……
这是团员辰希的独唱曲——“幸福酿”
这张专辑推出时,子曜已在第一时间寄了一张过来,还告诉他这首歌背后的故事。他也曾在电视上看过MV,让他印象深刻。
他知道,薇如写的这首歌词,不只是因为辰希和阿德的故事。
酿壶幸福的酒,化开眉头凝集的浓忧……
那个晚上,她的手掌曾贴在他的左胸门,说公主要酿壶温热的幸福给王子。
是的,他知道这首歌其实是写给他的。
薇如薇如,你知道吗?其实很久以前,王子就已经喝下公主亲手酿制的幸福了。
第十章
月染花园餐厅
一样的角落、一样的位子、一样的纤丽身影。
薇如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铅笔,在稿纸上有一笔没一笔地书写着。
“唉……”她突然放下笔,皱着眉心。
片刻,她再度捉起笔,继续在稿纸上书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又放下笔,哀声叹气着。
她就这样反覆相同的动作数十次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她垮着肩,望着稿纸轻声嘀咕着:“好惨喔,电脑中毒,只能手写,偏偏手写又很累人。”
再叹口气,她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东西。清出一个干净的空间后,她双手伏在桌上,下巴抵在双手交叠处。
她轻晃着脑袋,用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唱着“幸福酿”。
辰希那时收到她传真过去的歌词时,直嚷着她写得真好,完完全全道出了她想对阿德说的话。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顺着自己的心情去写的。
或许她和辰希在感情的某个层面来说,是有着类似的际遇,所以她才会在听完辰希的故事后,决定接下这个工作。
始料未及的是,她没想过会因为这样的一首歌词,让她在短时间内变成有名气的作词家,更没想到陆续有唱片公司找上门来邀歌。
这段时间下来,她写了两本书和十六首歌词,产量高得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不过,那也是用她的睡眠时间换来的。
说到睡眠,她还真的有点困了。
不太优雅地打了个呵欠,高举双手伸个懒腰后,她将视线调到窗外。
时序还未完全进入盛夏,天气还算舒适恰人。
外边水塘里的睡莲开了几朵,佣佣懒懒地冒在水面上。圆形的大叶片平铺整个池面,显得清新雅致。
如果可以躺在水塘边睡上一觉,应该很不错吧?
想着想着,她又打了一个呵欠。
然后,她向前倾身,再度伏在桌面上,半眯着眼,模样娇懒。她全然没发现她的身后,有着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紧追随她,将她一切的动作尽收眼底。
“我想,她大概困了,依她最近的习性,只要她有这种动作出现,不出十分钟,她一定会睡着。”说话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她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真是不好意思,她就这样在你的店里睡着,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毅翔双手环胸,有趣地盯着那个坐在角落、懒得像只猫的女人。
今早一飞回台湾,一出机场,他马上和子曜联系。
子曜说薇如最近没事就会抱着笔记型电脑,到月染花园餐厅写稿,所以她大概会出现在这里。
跟子曜要了详细地址后,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他连家门都没回,就拦了计程车一路直奔这里。
一进到这里,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他一眼就瞧见了日夜思念的人影。
“不会啦,能有作词家、小说家爱上这里,每天都来这里写稿,那也是我们的荣幸啊!”老板娘笑说。
这些日子下来,她和薇如其实也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而薇如习惯的那个角落,好像也变成了她专属的贵宾座。
“她每天都来?”
“差不多是这样。”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里。”毅翔的目光柔情缠绻。
“一半是因为喜欢这里的环境,一半是因为……”老板娘跟着毅翔的眼光,也看了看那个好像真的睡着的女人的背影。“她说这里有她甜美的回忆。”
“甜美的回忆?”
“对啊。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她从我这里离开后,在路上遇见她心爱的男人。听她说以前两人的关系是模糊的,但就是那一晚,她和那个男人有了比较进一步的发展。”老板娘转述薇如的话时,脸上表情尽是聿福,好像她才是薇如似的。
闻言,毅翔的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像一弯小船,慢慢划行在满溢的幸福上。
“你是那个男人吧?”阅人无数的老板娘侧过头笑问他。
毅翔扬扬眉,笑而不语。
他那煦暖的笑容,和他那对深邃双眸中所透出的光亮,搭配得刚刚好,刚刚好的好看。
老板娘笑睇他好看的笑容。
她知道有些话尽在不言中,朦胧柔和的笑容有时会比明说来得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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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萤光幕里,播出的节目是当红女子偶像团体815在台北小巨蛋的演唱会实况。
三人合唱了十首歌曲,载歌载舞带动了现场的气氛。紧跟着是三人轮流出场,分别演唱自己的独唱曲。
辰希的表演落在压轴,当她变身为精灵,坐在鞦韆上唱出“幸福酿”时,掀起了演唱会的最高潮。
“她的歌声真好。”薇如一脸迷醉。她偎着毅翔,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演唱会节目的播出。
“那也要有好歌词啊!”毅翔盯着萤幕笑道。
薇如自他怀中仰起小睑,嘴角兴味地轻扬。“嘿,我能把你这句话解读成是在夸奖我吗?”
“我确实是在称赞你。”他侧首看她,双眼璀璨如星空。
薇如慧黠地笑笑,双眼眯成弯弯如新月般的笑意。
毅翔回台后的那天,主动和她说起玉婷的事,也提及自己在洛杉矶时刻意不找她的原因。她明白也体谅,只是不懂他后来是怎么想通的?
“毅翔。”她喊了专心看电视的他。
“嗯?”
“你……你决定和我在一起后,到目前为止,还曾经想过玉婷当时对你的指责吗?”她问得迟疑,就怕勾起他的伤痛。
他笑了笑,而后伸手紧环住她的腰间。“不曾。”他答得坦荡迅速。
“那你是怎么想通,不再让她的话因着你的?”
“嗯……”他低首,付度片刻后才拾眼,他望着她,目光缱蜷,“我决定回台前,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我不能让乌云一直跟着我,掩蔽我头顶那片干净纯白的天空。”
薇如凝睇他眼底豪不掩饰的款款柔情,不知怎么的,鼻子顿时酸得不得了。
“毅翔……”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在他胸前磨磨蹭蹭地,状似撒娇。
“傻瓜。”他拍揉她的头,宠溺爱怜地。
这时,电视里的歌声突然变成接连不停的尖叫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再度拉回萤幕。
辰希演唱到一半时,舞台的左方突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那身影缓缓走近舞台中央的辰希。
而辰希在见到那堵身影时,先是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眸,然后掩面哭泣。
“是阿德,那是阿德!”薇如认出了那道身影就是她在照片中见过的阿德。
电视里,阿德慢慢靠近辰希,然后紧紧拥住她,像是久别的恋人般。
“好幸福喔!”薇如盯着萤幕里那相拥的男女,一脸喜悦又欣羡。
“好幸福?你说他们还是我们?”毅翔说话的同时,双眼仍没离开萤幕。
因为他也着实被这样的发展撼动着心,他强烈感受到阿德现在的感受,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感动。
“他们幸福,我们也幸福。”她盯凝他望着电视的侧脸,想起那个午后。
他回台的那个下午,她又不小心在月染花园餐厅一隅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一道醇厚如浓酒般醉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