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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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骥远也因塞雅的几笑而圆了房。
婚礼的第二天,照例有个“见面礼”,是由新娘来拜见新郎家的每一份子。也是这个见
面礼上,新月才第一次见到了塞雅的庐山真面目。塞雅照著规矩,由乌苏嬷嬷一个个的介
绍,她就一摔帕子,蹲下身去行礼,嘴里说著:新月格格22/32
“奶奶吉祥!阿玛吉祥!额娘吉祥!小姑吉祥……”
这样子都轮过了,才轮到新月。乌苏嬷嬷一句:
“这是新月姨太!”那塞雅立刻眼睛发光的对新月看过来,丝毫都不掩饰眼里的好奇和
崇拜。她特地往新月面前走了两步,喜悦的冲口而出:“你就是新月格格?你的故事我都听
说过了……”“嗯哼!”雁姬重重的咳了一声,面罩寒霜,毫不留情的说:“塞雅,让我提
醒你,她不是什么新月格格,她是新月姨太!以后不要乱了称呼!”
塞雅愣了愣,一脸的尴尬。新月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虚弱的笑了笑。努达海皱著眉头,
竭力容忍。而骥远,脸上少有的一线阳光,又都一扫而空了。
塞雅是个非常单纯的姑娘,个性率直,这一点,倒和珞琳很像。但,珞琳是个小精豆
子,聪明解人,很会察言观色,举一反三。塞雅不同,肠子是一根到底的,肚子里一点儿
弯,一点儿转都没有。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天真极了,有时,简直带点儿傻气。嫁过来
没多久,她和珞琳就成了好朋友。
这天,珞琳带著她逛花园,走著走著,就走到望月小筑门口来了。“这儿咱们别进
去,”珞琳警告似的说:“这是新月住的地方。”一句话引起了塞雅所有的好奇。
“为什么呢?”她不解的说,两眼亮晶晶的:“她跟阿玛的故事,我统统知道,在家里
的时候,我常常听我阿玛和额娘说起,说了好多好多,我对她真是崇拜极了!”
“你崇拜她?”珞琳惊奇的问:“真的崇拜她?”
“是啊!你想想看,她一个姑娘家,轰轰动动的私奔出京,听说只带了一个随从,居然
天不怕地不怕的去了巫山,就为了找到阿玛,和他一起同生共死,这多么让人感动啊!什么
世俗礼教,她都可以不管,已经指婚了,她也不顾,这真不是普通女子做得到的!我被她的
故事,好几次都感动得掉眼泪呢!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被指给骥远了,所以对她和阿
玛,更有一分特殊的感情,当他们回京的时候,我还跟我阿玛死缠活缠的,要他去向皇上说
情,最后总算尘埃落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不知道我多么高兴啊!”
“难道,你没想过,他们这样的‘不顾一切’,是对其他的人一种伤害吗?例如费扬
古,例如我额娘……他们这样做,其实,是很自私,很不负责任的吗?”
“啊!”塞雅喊著:“如果她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顾得到,她就不是新月格格了嘛!
她就和我们这种被指婚就认命的普通女子一样了嘛!那么,这世界上就根本没有‘故事’了
嘛!”
珞琳以一种崭新的眼光看著塞雅,这种论调,她从来没有听过。她看著看著,叹了一口
长长的气,伸手一握塞雅的手,有些激动的说:“走!咱们拜访新月去!我相信,她会很想
很想认识你!”
她们敲了望月小筑的门。当新月看到她们两个联袂来访时,那种又惊又喜的表情,那种
手忙脚乱的欢迎,那种高兴得想哭的样子,和那种迫不及待的殷勤……使珞琳心中布满了酸
楚。连云娃,都兴奋得不知所措了,一会儿端水果出来,一会儿端点心出来,一会儿倒茶,
一会儿倒水,把一张小圆桌上面,堆满了吃的喝的。塞雅看著满桌子的点心,都不知道要从
那一样入手才好。“尝尝玫瑰酥饼吧!”新月忙端起玫瑰酥饼的盘子,不料珞琳同时说:
“最好吃的是玫瑰酥饼,不信你吃吃看!”
两人话一出口,就都忍不住互相对看了一眼。塞雅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异口同声的
推荐,那肯定好吃!”就拿了一块,吃了起来。新月用充满感情的眼光看著珞琳,说:
“我和珞琳都爱吃这个,有一次,两个人一面聊天一面吃这个,聊了一个下午,居然吃
掉一整盒!”她叹了口气:“那种时光真好!”珞琳心中一热,颇不自在的避开了眼光。
塞雅却心无城府的嚷了起来:
“那多好!以后加我一个!我看啊,得准备两大盒的玫瑰酥饼才行!因为我好能吃!这
么好吃,我一个人就能吃掉一盒呢!”“只要你们肯来,要我准备多少盒都可以!”新月由
衷的说。正谈得热闹,云娃又捧来一盘苹果。
“啊!苹果!”塞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被这个苹果整惨了!一辈子都忘不掉苹果
了!”她看著二人:“你们知道吗?我成亲那天,这个苹果掉了两次呢!”
“两次?”新月和珞琳又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啊?”
“你们都看到在院子里那次,你们不知道,在路上就掉过一次了!”“啊?”两个人又
“啊”了一声。
“在家里的时候那儿受过这种折腾嘛!那轿子里太热了,我腾出一只手来扇扇风,结果
轿子一晃,苹果就从我膝头上一路滚了出去,我听喜娘说,差点没把后头的队伍给摔成一团
呢!”听到这儿,新月和珞琳都忍不住笑了。塞雅自己,更是笑得格格格的好开心。笑,是
这么温柔又温馨的东西,它还具有传染性,会传给周围的每一个人,端著盘子的云娃也笑
了。出来沏茶的砚儿也笑了。一边侍候的丫头们都笑了。这笑声,是望月小筑好久好久以
来,都不曾听到过的了。
这是一个开始,从这次以后,珞琳和塞雅,就经常一起来望月小筑了。毕竟,三个女孩
子的年龄都差不多,就有许多女孩子可以谈论的话题。而塞雅,她那么崇拜著新月,忍不
住,就要问新月许多许多问题。
“你怎么敢去巫山呢?”
“万一你被敌人俘虏了怎么办呢?”
“万一你遇不到阿玛怎么办呢?”
“万一你迷路了怎么办呢?”
“是啊!”新月仰首看著天空,出起神来。“有那么那么多个‘万一’,当时,什么都
想不到,只想,见不著他,我反正是不活了,既然死活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塞雅神往的看著新月,爱死了她。而珞琳,忽然间就觉得自己那等待著嫁人的岁月,实
在是太单调无聊了。
到了这个时候,珞琳的内心,已经原谅了新月。虽然,这种“原谅”,使她充满了矛盾
和犯罪感。她觉得自己背叛了雁姬,却无法抗拒望月中筑的诱惑。何况,努达海看到她常常
来,就喜欢得什么似的,那种喜悦巨大得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海洋,他就用这巨大的海洋把
她包围住,轻声的说:“就快要嫁了!在家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多让我看看你的笑容,听听
你的笑声好吗?现在,你的笑声对我来说,真是弥足珍贵呀!”珞琳的眼眶,立刻就潮湿
了。
珞琳虽然原谅了新月,骥远呢?新月格格23/3213
当骥远发现塞雅常常去望月小筑时,他立刻就毛焦火辣起来。他盯著她,没好气的说:
“望月小筑是咱们家的‘禁区’,连丫头们都壁垒分明,知道利害轻重,不该去的地方
就不去,你怎么一天到晚往那儿跑?跑出问题来,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会有什么问题呢?”塞雅喜孜孜的说,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你不知道,那新月好
迷人啊!她每次看到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又拿吃的又拿喝的给我们!她那么热情,那么
真挚,对我又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让我好感动啊!她还常常跟我问起你来呢!”
“问我?”骥远心中,怦然一跳,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问我什么?”他努力维持著
声音的平稳。
“问得可多啦!你好不好呀?快不快乐呀?上朝忙不忙呀?和我处得好不好呀?合不合
得来呀?还一直追问我,是不是很喜欢你呀……问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那……”骥远咽了口气:“你怎么回答呢?”
“我啊……”塞雅羞答答的。“我都是实话实说嘛!我告诉她你挺好的,就是……就
是……”她悄眼看他,嘟了嘟嘴。“不说了!”“说啊!”他情不自禁的追问著:“我最讨
厌人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塞雅冲口而出了:“有的时候好得
不得了,有时,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我都摸不清你呢!新月就跟我说……”她又咽住了。
“唉!你会不会把话一口气说完呢?”
“好嘛好嘛!新月就说,你是个非常热情,非常正直,非常善良,非常坦率的人,而且
好有才华有思想的,出身于富贵之家,也没有骄气,实在是很难得的。像你这样的人,一定
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脾气。所以,要我对你温柔一些,忍让一些,千万千万不要和你发
脾气!”
骥远的脸绷著,分不出自己听了这番话,是安慰还是痛苦。而塞雅,越说越高兴了,就
继续说了下去:
“我觉得,新月实在是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女子!你看咱们家的女人,可以说个个都不平
凡,奶奶那么高贵体面,额娘那么雍容华贵,珞琳那么活泼大方,只有我差一点……嘻
嘻……”她又笑了:“可是,新月不一样,她真的不一样,说美丽吧,她并不算顶美丽的,
我觉得咱们家最美丽的人不是新月,是额娘呢!但是,新月是千变万化的!时而娇媚,时而
纯真,时而一片坦荡,时而又风情万种。她给我的感觉好复杂,说都说不清楚……”“静如
处子,动如脱兔。”骥远不知不觉的接了口:“柔弱时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坚强时是个无
惧无畏的勇者,有一个年轻的躯体,有一颗成熟的心!”“对啦!”塞雅欢呼的说:“你说
得比我好!新月就是这样的,总之,她好迷人,我就被她迷住了嘛!没有办法嘛!”
骥远不说话了,心里充满了一种难绘难描的情绪,有一些儿失落,有一些儿惆怅,有一
些儿悲哀,还有一些儿心痛。那种对新月的憧憬和幻想,又被再度勾引了出来。他注视著塞
雅,就觉得塞雅太单纯了,太孩子气了。
塞雅是真的“迷”上了新月,不知道怎样才能讨新月的喜欢,她开始把自己的一些“家
当”都往新月房里搬。翻箱倒柜的,每天都找一些新鲜玩意去送给新月。今天送扇子,明天
送花瓶,后天送发簪,再后天送珍珠……简直送不完。新月是又感激又感动,在塞雅进门以
前,望月小筑早已成了新月和努达海的“监牢”,虽然牢房里有著春天,但是,监牢仍然是
监牢。缺乏生气,缺乏欢笑,缺乏自由,也缺乏友谊。现在,塞雅把所有的“缺乏”都给填
满了。新月对塞雅,真是从内心深处喜欢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讨塞雅的喜欢才好。
望月小筑里的欢笑,是带著传染性的。很快的,就传染给了老夫人。于是,老夫人也经
常去望月小筑,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谈谈笑笑了。雁姬并不知道,忧郁和仇恨会把身边的
每一个人都赶走。忽然间,她就发现,自己完全被孤立了。这天,当望月小筑的笑声已经关
不住了,穿墙越户的传到雁姬的耳朵里去的时候,雁姬整个人都被惊惧和悲愤给击倒了。
“去给我把珞琳和塞雅都叫来!”她对甘珠说。
珞琳和塞雅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只见雁姬脂粉未施,眼神涣散,衣衫不整,发丝零乱。
珞琳一看,就吓了一跳,急忙问:“额娘,你怎么了?生病了吗?那儿不舒服吗?”
“你真关心我吗?”雁姬怒气冲冲的说:“我死了你们不是皆大欢喜吗?求之不得
吗?”
“额娘怎么这样说呢?”珞琳不禁变色。
“那你要我怎么说呢?”雁姬尖锐的问:“你们在望月小筑里,笑得那么高兴,那儿还
有心思来管我是生是死?望月小筑里多好玩呀,有青春,有欢笑,有故事,有你们那伟大的
阿玛,和烟视媚行的新月……你们眼里心里,还有我吗?有吗?有吗?”塞雅惊讶得张口结
舌,愣愣的看著失神落魄的雁姬,什么话都不敢说。珞琳却扑向雁姬,急急的解释著:
“不是咱们不想陪你,你不知道,有时候咱们陪著你,你也是郁郁寡欢,一声不吭的,
我们都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跟你说才好!你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常常乱发脾气,我们实在
是有些怕你呀!”“怕我?”雁姬一唬的站起身来,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