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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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面对朝廷,面对家庭,面对各式各样的难题,那才真正需要无比的勇气!”
她抬起头,恳切的看著他。
“或者,自杀并不是一种荣光,它说不定也是一种罪孽,一种怯懦,一种逃避。我们已
经走到这一步了,谁也抛不开谁了,是不是?或者,我们应该接受一下考验,去面对我们的
未来。或者,生命是不应该轻言放弃的……如果你觉得我的生命可贵,同样的,我也觉得你
的生命好可贵啊!我们……”她认真的,怀疑的问:“一定该死吗?可以不死吗?”
他凝视著她,好久好久。终于长长一叹。
“好!让我们活著来接受煎熬吧!让我们一起来面对那重重难关吧!或者,这也是天意
如此!新月,你要有心理准备,活下去,我们说不定会生不如死!会受苦受折磨!”
“我想那是我们应该要付的代价!我有勇气来面对,你呢?”“我还能说什么呢?”他
拥住了她:“为了你,为了我们那许许多多个明天,我不能再逃避了!面对如此勇敢的你,
我又怎能做第二次的逃兵?好!新月,就这么决定了!我知道我们已经万劫不复了!只有勇
敢的去面对吧!”
他们两个,紧紧的相拥著。帐篷外,默默伫立的阿山和莽古泰,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新月格格14/329
努达海带著新月回北京,是一件震动了整个京城的大事。所有的文武百官,亲王显贵,
以至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稀奇的“艳闻”。尤其是,努达海居然打了败仗,
这是不是象征著“红颜祸水”呢?而新月,贵为一位“和硕格格”,竟然不顾“指婚”,不
顾“礼教”,毅然为情,狂奔天涯,真是不可思议!就在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喧腾著“海月
事件”时,新月已被皇太后留置宫中,详查真相。并责令努达海先行回家,以有罪之身,等
待判决。努达海这次回家,和以前的衣锦荣归,实在是天壤之别。虽然,努达海全家,在老
夫人的命令下,都勉为其难,和以前一样的迎接著他。但是,雁姬的幽怨,骥远的悲愤,和
珞琳的失望……都不是可以掩饰的。连老夫人,都尴尴尬尬,不知说什么好。家庭里的空气
是冰冷的,僵硬的,充满敌意的。晚上,当努达海和雁姬单独相处时,努达海再也无法保持
沉默了,他凝视著雁姬,用充满歉意的口吻,坦白而坚定的说:
“听著,雁姬,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并抱著一线希望,我会回头。可是,我已经无法回
头了!太后把新月留置宫中,用意不明,说下定要劝新月回心转意,也说不定赐她一条白
绫,所以,我明天就要进宫,为新月的未来去争取,我要定她了!”
雁姬震动的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眼神悲愤已极。
“我想,你不可能了解我和新月间的一切,更不可能谅解这一切,但是,我仍然祈求你
能够接纳新月!”
“你什么都不管了?”她怨恨的问:“你连骥远的感觉也不管了?”“我管不著了!”
他深抽了口气:“当我站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中,觉得天不容我,地也不容我的时候,却
听见新月的呼唤声,看见她骑著碌儿向我飞奔而来,你不能想像那对我是怎样的一种震撼,
在那一刻,天地化为零。我眼前只有她那一个身影,她变得无比的巨大,充满在我那荒寂的
世界里。”他抬眼看她,眼中盛满了忧伤和痛楚。“我再也无法放掉她,即使我会让儿女心
痛,让你心碎,我也无可奈何!雁姬,请你原谅!”雁姬听不下去了,她无法站在这儿,听
她的丈夫述说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情。她转过了身子,冲出了那间房间,脸上,爬满了泪。
她知道,努达海“战败”了,自己也“战败”了。这场战争中,唯一的胜利者是新月。除
非,太后能够主持正义,为她除去新月!只要新月另嫁,她或者还能收复失地,否则,她是
输定了。这样想著,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后的身上了。三天后,皇上公布了对努达海的
惩处:
“现在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良将难求,念你是功臣的份上,不忍过责,所以从轻发落,
这次的处分,就革去你一等侯的世职,免除太子少保衔,褫夺双眼花翎及黄马褂!今后,仍
在朝廷任职,但愿你能戴罪立功!”
这样的发落,确实是“从轻”了。努达海匍匐于地,磕下头去:“臣叩谢皇上恩典!”
“至于新月,将由太后定夺!”
又过了数日,太后召见了雁姬和老夫人。
“这些日子来,新月的事,让我十分烦心,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不是,奉旨抚孤,到
底怎么抚成这等局面?新月已经向我坦承,她已委身努达海,并非完璧了!如此一来,我怎
么还能把她指给什么人呢?那费扬古都快被你们气死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只好削去她和
硕格格的头衔,贬为庶民,把她给了努达海算了!”雁姬一听,面容惨变,万念俱灰。太后
袒护的立场已经非常鲜明,雁姬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太后争辩。太后见雁姬的表情,
也知道她敢怒而不敢言,当下就长叹了一声说:“人生,这个‘情’字,实在难解。他们两
个,不知是谁欠了谁的债,新月放著现成的福晋不做,以格格之尊,今天来做努达海的小
妾,也是够委屈了。雁姬,你好歹是个元配,当今的达官显贵,那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呢?你
要看开一点才好!再说……”太后语气一转:“这翻山越岭,奔赴沙场,去陪伴一个打了败
仗的男人,这等荒唐却痴情的事,毕竟是新月做出来的!雁姬,你可没做啊!”
太后这几句话,像是从雁姬头顶上,敲下了重重的一棒,打得她天旋地转。她的脸色更
加灰败了,心里原准备了许多要说的话,现在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太后又叹了口气说: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尽如人意,也可以息事宁人了。一个夺爵,一个削封,好歹都是
处分过了!希望你们不要再横生枝节。这克善仍然随姐姐住,新月虽不是格格了,克善可还
是个小王爷,你们可要善待他们姐弟,将来的好处,还多著呢,眼光要放远一点!”
太后的软硬兼施,和话中有话,使雁姬只能忍气吞声。老夫人已拉著她匍匐于地。“太
后的吩咐,奴才们全体照办!不劳太后费心!”老夫人磕著头说:“奴才这就回去打扫望月
小筑,迎接新月和克善入府!”“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太后欣慰的说:“后天就是黄道
吉日,让努达海来宫里接新月姐弟回府!一切就这么办了!你们跪安吧!”太后站起身来,
转身去了。
老夫人和雁姬急忙磕下头去,嘴里必恭必敬说著:
“奴才跪安!”这天,新月跟著努达海,重新走进了将军府的大厅。
尽管事先,努达海已告诉新月,全家的反应不佳。新月已经有了很大的心理准备。从宫
里到将军府的一路上,她也一直告诉努达海,能够再有今天,能够不去嫁费扬古,能够再和
他团聚,她就觉得,老天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在这种狂喜中,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面
对。但,当她真正进到将军府的大厅,抬头一看,见到老夫人、雁姬、珞琳、骥远都在场,
心中就怦怦怦的跳个不停。她敛眉肃立,先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就
对老夫人盈盈拜倒,恭恭敬敬的说:“新月拜见老夫人!”老夫人一愣,出于习惯性,立即
伸手一扶:
“格格请起……”话一出口,就想起她已被削去格格封号,又被赐给了努达海。一时
间,竟不知道该把她当家人看,当客人看,还是当侍妾看?不禁停了口,尴尬的站在那儿。
新月跪在地上,不曾起身。她抬起头,看看老夫人,看看雁姬,又看看珞琳和骥远,她
在每张脸上都看到了排斥和敌意。于是,她直挺挺的跪著,用最最诚恳的声音,最最真挚的
语气,祈谅的,坦率的说:
“我今天带著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请你们大家原谅,对不起!真是几千几万个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诸多诸多的不是和不妥,使你们大家都很生气,
很难堪。可是,我出此下策,实在是身不由主,我去巫山以前,留过一封信给大家,信中虽
然语焉不详,但是,我想大家都已经充分了解了。总之,我对努达海已是一往情深,不能自
拔。奔赴巫山的时候,只求同死,不料上苍见谅,给了我这种恩赐,让我们活著回来了!请
你们大家相信我,我今天走进这个家门,是诚心诚意想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会努力去
弥补以前的错,请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接纳我!宽容我!”说著,新月就诚惶诚恐的磕下头
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除了老夫人十分动容,努达海一脸震撼之外,其他的人个个都面罩寒
霜。然后,雁姬冷冷的开了口:“好一篇感人肺腑的话啊!怪不得上至太后,下至努达海,
个个对你心悦诚服!可你现在这样跪在这儿,你就不怕你那死去的双亲,在九泉下不能瞑目
吗?你也不怕站在你身后的小王爷,面上无光吗?”新月被狠狠的打击了,她脑袋中一阵晕
眩,身子晃了晃,额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低俯著头,她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新月这样给大家跪著,你们也就仁慈一点吧!”努达海忍不住说话了:“这件
事不是新月一个人的错,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吧!”“阿玛!”珞琳往前一冲,大声的开
了口:“你就这样一意孤行了是不是?你真的要让这个年龄比我还小的新月来当你的小老
婆,是不是?你完全不顾我们的感觉,也不顾额娘的感觉了是不是?”“珞琳!不要放
肆!”努达海吼著:“我好歹是你的阿玛……”“啊!”珞琳愤怒的嚷:“不要在此时此
刻,把你阿玛的身分搬出来!你是我的阿玛并不表示你可以这样乱来一通!你要以德服人,
不是以阿玛来服人!”她一面嚷,一面就又冲向了新月,对新月剑拔弩张的说:“还有你!
新月!你不要以为这样可怜兮兮的一跪,我们就会同情你,原谅你!不会不会!你是一个掠
夺者,一个侵略者,你绝不是一个弱小民族!所以,不要打了人还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
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我真的好恨好恨你!我们全家,是用这样一片赤诚来待你,对你尽心
尽力,你却对我们虚情假意,然后,在我们身后玩花样,去勾引我的阿玛!你不知道你这样
做,是恩将仇报,毁了我们家的幸福吗……”
“不!不不不!”新月激动到了极点:“我绝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就是!你
就是!”珞琳一发而不可止:“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如果你不是,你今天
就不会跪在这儿请求大家原谅!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让我们大家都这么难堪,这么受伤
了!事实胜过雄辩,你已经造成伤害的事实,你还敢在这儿口口声声说不是!”
“住口住口!”努达海大喊:“你们是反了吗?你们不知道,我大可带著新月远走高
飞,而我却选择回来面对你们吗?这个家何曾毁了?你们并没有失去我,也没有失去新月,
不过是身分有所改变而已……”
“好一个身分有所改变而已!”受到珞琳的刺激,一肚子怨气的骥远也发难了:“这种
改变你们觉得很光彩吗?很自然吗?很得意吗?很坦荡吗?能够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吗?如果真的这样子,阿玛,你不再是我心目里那个正直威武,忠肝义胆的阿玛了!”“你
们到底要怎样?”努达海爆发的大吼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新月已是我的人了,你们能
接受,我们还是一个好好的家,你们不能接受,我带著新月走!逼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愿,
但我也无可奈何了!新月!”他弯腰去挽新月:“起来!我们走!”“不要吵!大家都不要
吵了!”老夫人颤巍巍的往房间中一站,大声的说:“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今天只要我
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分家!”新月格格15/32
“可是,奶奶!”珞琳急喊。
“你一个女孩儿家,那有那么多话!”老夫人斥责著:“过不了多久,你也就嫁了!安
分守己一点吧,不要兴风作浪了!”
“奶奶,”珞琳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样堵我的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雁姬见一儿
一女,挺身而出,很帮她出了一口气,心里正稍感安慰,不料老夫人仍是护著努达海和新
月,不禁悲从中来,气从中来,眼眶就不争气的潮湿了。她负气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