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灿烂阳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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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用你管,哼!”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过,尹曼婷脸色发青,却仍傲慢的回到同学身边。“这里不好玩,我们去PUB跳舞。”
两个女孩只有跟着她后头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楼家轩倒胃口的说:“老天,她才几岁就敢随便搭男人,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他的“恐女症”又发作了。
“一个千金大小姐,以为只要有了钱,谁都要听她的命令行事,有这样的女儿,可想而知有什么样的父母,难怪‘枫杨’的股票近两年来频频下跌,尹元鼎闯下的基业,全都要毁在自己的儿孙手上。”
楼家轩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对珠宝生意产生兴趣?”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上,除了‘飞腾’以外,我也想投资其它生意,况且钻石人人都爱,既保值又保险,所以平常我也多加留意。”
“你是说——”
“我自信自己的眼光不错,做生意也不会输给人,除了电影以外,我也想玩玩别的。”他凝望着杯中黄澄的液体,眼中闪着掠夺的光芒。“有传闻尹志耕擅自挪用公款投资了几项事业,结果大部份都血本无归,不过以‘枫杨’的招牌,还是大有可为,或许——我该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合作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这么拚命?你想证明什么?”楼家轩瞠目结舌的问。
邵毓奇仰头大笑,笑声却带着浓稠的苦涩,一连喝了几杯,眼神有些恍惚。
“当然是为了证明我的实力啊!”他自我解嘲的哼气,将一杯七分满的酒饮尽,这算来已是第六杯了,在他脸上已呈现了明显的醉意。“只要我能证明——我也有能力,完全没有靠——邵家的钱,她就不会——轻视我,家轩,这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也只有你——只有你知道在我高傲自大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自卑畏缩的心——呵——这句话听了有谁相信,是不是?”
楼家轩太明白了,从高中开始认识至今,相识近十年了,只有在他面前,才见得到没有伪装的邵毓奇,那躲在角落暗暗哭泣的男孩,被家人抛弃无依无靠的悲伤模样,他已不知看过几回;他在喝醉时的痛哭,像孩子似的蜷缩成虾米状,面对众人时,又得恢复他意气风发的“飞腾”总裁,什么天之骄子?全都不是真正的他。
“毓奇,你喝醉了。”他取走邵毓奇手上的杯子。
他噙着泪苦笑,“醉了也好,就不必活得这么累了。”
“你之所以累,是因为你太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放了自己吧!你并不是圣人,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
“我从没认为自己是圣人——我只想当个凡人——”他口齿不清,脑子也浑沌了。“可是——我没办法,她为什么——要逼我?我想孝顺她——但她为什么——讨厌我、排斥我?”
邵毓奇口中的“她”不是别人,正是邵汪桂兰,他名义上的奶奶。
楼家轩掏出皮夹付了帐,搀起他往外走。
邵汪桂兰对他伤害太深了!当了邵家二十年的养子,表面上像是得到邵家的一切,但他却是在受尽冷嘲热讽、鄙视的日子中度过,早已把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我送你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身为他的好友,不免也替邵毓奇抱不平,错不在他,他才是事件中最无辜的人,邵汪桂兰没有权利将恨发泄在他身上。
“家轩——”
“什么事?”
“帮我找到昀昀。”她是他的救赎,有了她,他才能得救。“这世上只有她会爱我——我只等她来疼——”
楼家轩偏过头望进他眼底的绝望,“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你放心。”
第二章
纽西兰 北岛
当北半球的热风吹起,南半球也进入了冬季,避暑、滑雪正适宜。
北岛最大的滑雪场——图罗瓦,正招揽了不少来此滑雪度假的人,不滑雪时,观光客也有搭配的行程,如地热池之旅、通格里罗河激流泛舟、骑马游山区并欣赏火山景观、钓鱼、打高尔夫球、骑越野车等等。
尹元鼎穿着保暖的雪衣、皮帽,拄着拐杖,望着远处的山坡上,由上而下的滑雪者,因跌跤发出叫声,或高兴的大笑声,不绝于耳。年轻真好,他确实这样想着,以他目前六十五岁的高龄,就算想去滑雪!就怕没人敢让他去。
年纪愈大,想家的情绪就愈浓,尹元鼎叹着气,是该回台湾了,离开了四年,自己离大去之日也愈来愈近,就算死,他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和死去的妻子葬在一起。
一名滑雪者用着不很熟练的动作,滑到他面前停下!紧接着另一名也随后跟上,前者很快的摘下雪镜,竟是一位拥有黑白分明双瞳的年轻美女,兼具柔美与刚毅线条的脸蛋,带着略微顽强的个性美!束起的马尾,黑亮的随她的动作摇用。
后者接着也露出整张脸,却是位金发蓝眼的大帅哥,八成是追着这位东方美女来的,可是美女似乎不领情。
“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想跟你做朋友。”金发帅哥恁是不肯放弃,偏要问到东方美人的名字不可。
“我说过不想跟任何人做朋友,请你离开。”桑昀站到尹元鼎身旁!直截了当的拒绝对方的要求。
尹元鼎好笑的看着他们,不发一语。
金发帅哥像极了橡皮糖,对这神秘的东方美人更感兴趣。
“为什么?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应该多交一些朋友,我认识许多人,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外国男人的脸皮也许较厚,通常在台湾,女孩子这么一说,男孩子大多知难而退了。
桑昀撇撇弧度完美的唇,悻悻的指着身边的尹元鼎,抓他当挡箭牌。
“好吧!只要你能说服他答应,我就把名字告诉你。”
“真的?”金发帅哥看了下她身边的老人,依他的年纪,看来是东方美人的父亲,他礼貌的颔首,“我叫约翰·克隆尼,美国人,能不能和令千金交个朋友?”
桑昀听他这一说,不禁噗哧一笑,娇俏的捂起小嘴,那模样有多逗人,看得金发帅哥魂都飞了。
尹元鼎清清喉咙,“克隆尼先生,我看你是误会了,她并不是我女儿。”
“不是?那她是你亲戚的女儿?”他满怀希望的问。
“也不是。”
“那么你们是——”
“她是我的妻子。”他故作严肃状的说。
金发帅哥张口结舌,嘴里像塞了颗鸡蛋,令人喷饭。“妻——妻子?”
桑昀执起尹元鼎的手,现出两人手上相同款式的结婚戒指。“如假包换,他确实是我丈夫。”
上帝太残忍了,居然让这样一位小美人嫁给一个老头子,真是暴殄天物。
“怎——么可能?”他摇头晃脑,就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看他们的年纪,少说也相差个四十岁,而美人却愿意下嫁给他,太不可思议了,太无法想象了,一定是老头子强迫她、诱拐她,东方美人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嫁给这样的老人。
桑昀在他丰富的表情中,找到她要的答案。
每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无非猜想着是她爱慕虚荣为钱下嫁,想当个有钱的少奶奶,等丈夫死了,还能继承一笔遗产,或者还有人会猜到,也许是她家境贫苦,尹元鼎用金钱的力量买下她。反正不管是什么,桑昀都不在意,也不想去解释,因为原因只要她知道就够了。
“我们的确是夫妻,对不起,克隆尼先生,没事的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她脱下脚上的装备,挽着尹元鼎离去。
而那金发帅哥仍一动也不动,痴痴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两人来到停车场,桑昀将滑雪用具放到后车厢,就回到驾驶座位上发动车子。
远离了滑雪场,车子正开往回家的路途,在北岛的箭桥附近,有好几处富有英国风味的农庄,一砖一瓦都流露着典雅、纯朴的气质。
不到十五分钟,便已回到温馨舒适的农庄,屋内有自动调节的暖气,桑昀脱下厚重的夹克,到厨房里泡了一杯热茶。
“累了吧,先把药吃了,再到房里睡一觉。”对一个年纪大又有病的老人而言,在这么冷的天气出门,的确相当累人,要是感冒就糟了。
尹元鼎和着茶吞下药片,坐在壁炉边的躺椅上休息,真的是老了,不过是站着看人滑雪,自己也会累成这样,唉!岁月不饶人。
桑昀蹲在他脚边,看他疲倦的闭上眼,于是取来毛毯帮他盖上。
“是不是很累?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还让你出去吹风。”她关切的问道:“要不要扶你到房间睡?房里比较温暖。”
“我在这里躺一下就好了,桑昀,委屈你了,还要让你来照顾我这老人。”他拍拍她白皙的手背,用着苍老、乏力的语调说:“你听我说完,当初我为什么娶你,你也很清楚,我并不想绊住你一辈子,你还年轻又漂亮,要是真的有好的对象,我不会用恩情强留住你,这四年来你已经还够了。”
“不够,永远不够,尹叔,虽然我私下这样叫你,但是你终究是我丈夫,若没有你,或许这世上早就没有我这人存在,我对你并非只有感恩,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我爱你,尊敬你,我永远是你的妻子,不要赶我走。”桑昀那极富感情的语气,无比轻柔却有力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明眸中洋溢着动人心弦的波光。
她正值女人最美的年龄,一举手一投足,代表的青春与活力,让尹元鼎感到羁绊她是件罪恶的事情,能够拥有桑昀的男人,绝对不是他,对他而言,她就像是他的小女儿,常常会跟他撒娇,逗他笑口常开,从没产生过男女之间的情欲,在他心目中,最爱的女人仍旧是他那死去多年的妻子。
尹元鼎笑了笑,皱起一脸的纹路。“先不谈这个,桑昀,我们回台湾如何?刚才站在滑雪场上,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家,想要落叶归根,四年没有回去了,还真是怀念,你觉得呢?”
“我是没有意见,你是在担心公司的营运吗?最近岑律师常常打电话来找你,想必是公司出了事,你只要决定哪一夭,我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可以走了,不要顾虑我。”早晚她都要面对他的家人,就算是不受欢迎,还是得去面对它。
“公司确实是出了事,不过我早已经看开了,是福是祸都得由他们两兄弟来承担,毕竟将来那些都是要留给他们,再操心也没用。我想回台湾的理由,是希望自己剩余的时间,能在自己的国家度过,和以前的老朋友叙叙旧!这样,我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尹元鼎终究是经过大风大浪,那豁达的心态非一般常人比得上,即使面临死亡,依然能够从容应付。
“尹叔,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想回台湾只是因为想念家人,要不是怕我会尴尬,你也不会跟我住在异国,牺牲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是我害了你。”桑昀忆起他们的婚姻遭致多少人反对,所以他们只简单的办个公证手续,没有披上白纱,不过她却没怪过他。
尹元鼎两眼闪着睿智,笑说:“桑昀,你不需要自责,其实我当时娶你是另有用意,我那两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这做父亲的心知肚明,老大志耕是标准的投机主义者,要他脚踏实地的经营公司,似乎太高估了他,这次公司股票会下跌,就是他一手搞出来的;老二志翰虽然满肚子的野心,却是个不敢付诸行动的人,只会说不会做,最后仍旧一事无成。要说最让我放心的还是老三志琳,可惜也是个女儿,她专心的将心力花在‘紫枫’那家店上,到现在都三十五岁了也不想结婚,要是志琳是儿子该有多好,如果将来我想把公司交给她,她那两个哥哥绝对不会同意,也不会让她留在家里,这样岂不是害了她?所以我想了好久,只要我再娶,让他们有所警惕,就算我将来死了,还有你这未亡人在。”
“我不要听,尹叔,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是说这些不祥的话,医生不是说过只要你好好调养身体,少说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以后不许你再说了。”她噘起红润欲滴的唇瓣,双目含嗔的嚷。
“唉!你没听过夭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吗?活到这把年纪,生死早就看淡了,我不怕忌讳,只是事情总要及早做好安排,最主要的还是希望我那两个儿子能够争气点,不要等我两腿一伸,生前打下的根基立刻就被毁了,那我就是死也不会安心。”尹元鼎忧心仲仲的说,那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已经有征兆出现,公司也开始出现危机,他得好好观察一阵子。
桑昀绷着小脸,双手擦腰,“尹叔,我要生气了,你会长命百岁的,像你这样的好人,老天爷不会那么早带你走——我不要。”说着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尹元鼎见状,宠溺的揉揉她的发,“傻孩子,都几岁了还这么爱哭?羞羞脸,好——不说就不说,别哭了,等我们回台湾,将会遇到很多事情,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那么多人吗?”他心里明白他的儿子、媳妇会如何看待她。
她昂起绝美的脸庞,坚决果敢的说:“我能,尹叔,你不要替我操心,我还遇过更糟的不是吗?我都能熬得过来,这点困难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