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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有个女孩叫feeling-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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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十一月里的某一天,我在安正楼下遇到她,那是我在十一月里第一次遇见她。
    子云说十一月是银色的,但我却觉得,十一月是青色的。
    “这件衣服很好看。”我走向她停车的地方,那天的高雄,微雨。
    “咦?是你啊!五铢钱同学。”
    “好久不见了,郑同学。”
    “没多久啊,才两个多礼拜吧。”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啊!”
    “这是《涛经·郑风》里的(子衿),你倒是背得挺熟的。”
    “今天你穿青色的衣服,正好符合(子衿)的第一句。”我指了指她的衣服,笑着说。
    “你刚下课吗?”
    “是啊!在下课之后遇见你,是很缤纷的。”
    “怎么说?”
    “以现在来说,下课后马上回家洗澡,然后念书,这是应该也必须要做的事,但如果下课后可以邀请到美女到咖啡店一叙,当然很缤纷。”
    “呵呵。五铢钱同学,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其实我是在唬烂的,因为我想不到方法的你。”
    “我很乐意,但是明天我有重要的考试,所以,改天吧!”
    “好,改天,我会把咖啡打包好等你,毕竟现在要遇到你很难,上咖啡店又麻烦。”
    她笑了笑,没说话,戴上编着亮红色Feeling的宝蓝色口罩,对我挥挥手。
    “对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说谢谢。”
    “什么谢谢?”她拉下口罩,疑惑着。
    “我比赛那天,你特地送东西到我学校去,我都还没机会向你说谢谢。”
    “那没什么,那天你们输还是赢?”
    “很不好意思,我们输了。”
    “没关系,尽力就好,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学校?”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问“。”
    “你问谁?”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秘密“。”
    “喔,那……你那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可以到我学校?”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病假“。”
    “那天你生病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女生“,女生有一种病假,是男生永远都不可能请得到的,你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她笑了一笑,大眼睛眯眯的,然后戴上口罩,豪美依然消失在一阵白雾间,我听到她的一声“Bye—bye”,心里涌上一阵失落。
    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什么,或许是我跟她的下一杯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得到。
    子云在马路对面叫我,我牵过车,慢慢的骑到他旁边。
    “刚刚那是她吗?”
    “是啊。”
    “你怎么不约她去喝咖啡?”
    “约了。”
    “她不去?”
    “是啊……”
    “为什么?”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改天”。“
    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爱情”,你不惹它,它也会来惹你
    第十三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知三月兮。
    《诗经·郑风》是的,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高雄开始冷了起来,一九九五年的最后一个月。
    距离我上一次见到她,已经是近四个礼拜前的事了,我跟她约好“改天”的那杯咖啡,大概还在种咖啡豆的阶段吧。
    “你知道上次见到你是多久前吗?”我拉着她的手说,在一家我熟悉的咖啡厅里,我坐在她面前,桌上有一盏烛火,那烛光轻轻的摇曳着,耳边撩绕着优雅的钢琴演奏曲,眼前的咖啡漫出一阵白色的香气。
    “多久前?”
    “八十四个月前,也就是六年前,如果用诗经的说法去算的话。”
    “那么久了吗?”
    “是的,对你的思念累积了六年,今天终于有机会告诉你。”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我……我很喜欢你……”
    “真的吗?祥溥……”
    “是真的。”
    然后,她抱住我,我搂着她,我们紧紧相拥。
    然后,我被球打到,整个人往后翻,跌进放排球的大竹篮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学长你没事吧……”亦贤跑过来;把我从大竹篮里挖出来。
    “没事。没事。”
    “学长,你还好吧?”
    “没关系,我很好,你继续打球吧。”
    “学长,你失神失神的,不太对劲。”
    “不,我很好,没事。”
    “喔……那……我去打球了……”
    “去吧。”
    我揉一揉屁股以及后脑勺,把倒掉的椅子扶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烛光不见了,变成了体育馆内的日光灯,也没有钢琴演奏曲,只有排球落地的轰隆,那杯飘着白色香气的咖啡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颗往我脸上砸来的白色排球,当然,更别提我跟她的紧紧相拥了。
    我在做白日梦,而且梦境很深。
    其实这样的白日梦时常出现,有时在课堂里上演,有时则在自己的房间,有时在路边的面店,只是这一次在球场边,我忘记了球会乱飞的危险。
    听别人说,白日梦是一种向往的反射,不管它是不是会发生,在做梦的过程中,它总是亮丽完美的。
    子云也认同这个说法,他还刻意强调,白日梦因为梦的主题而分种类。
    如果主题是事情,表示那些事尚未发生,但你会希望发生后就长那个样子。
    如果主题是人物,表示那个人遥不可及,像远在天边的星星,你可以看星星,可以爱星星,但却不能摸星星。
    白日梦反映出一些情绪动作,而这些动作就像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是不可能说谎的。
    情绪动作是无形的,只可能由表情来呈现。
    既然是情绪动作是无形的,那么,可以看、可以爱,却不能摸,这样的动作叫什么?
    子云说,那叫“思念”。
    他答对了,而且非常非常正确。
    我很想念她,四个礼拜不见的时问里,我一直很想念她。
    我在被闹钟叫醒时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关掉它,而是想念她;我在早餐店叫东西时不是想我要吃什么,而是想她会吃什么;我在骑车上学时不是看红绿灯号志行走,而会不小心骑往她学校的方向;我在打球时不是注意球飞过来了没,反而会不时转头看她是不是又送来甘甜奶茶;我在补习班上课时在笔记本上写的不是考试重点,这样的思念好多、好重,我每天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来回学校、补习班、家里,觉得我的摩托车耗油量越来越多。
    我其实可以很任性,管它补习班今天补什么,我大可以翘课,到她上课的地方去找她,班导师打电话向我爸妈告我没有去上课的状也没关系,甚至要我转到c班去我都没问题。
    但我承认,我可以任性的做做任性的白日梦,但我没有任性的种,所以我只能任由思念蹂躏我、摧残我、焚烧我、殴打我,不管我是否因为这样的思念成伤。
    可是,我觉得奇怪,虽然这样的思念很累、很重、很痛,却也很快乐。
    我听见时间的脚步声,走在一九九五年最后一个月里的耶诞节之前。
    每年耶诞节与年节,我有寄卡片贺节的习惯,只是这个习惯,只适用在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昭仪,一个是香铃。昭仪姓颜,香铃姓王。
    昭仪比我大一个多月,她跟子云都是处女座的天才,我会认识她是因为子云。
    而香铃则小我四个多月,是浪漫的双鱼女子,我不否认对她有相当的好感,只可惜她人在遥远的加拿大。
    离耶诞节只剩一天的时间,补习班还是没有放过我们,推出了第三次模拟考大餐,它是免费而且强迫中奖的,你必须吃下这一顿,但在你吃它之前,你得熬夜好几天。
    同样的,我跟子云又加入了每小时八十八元的阅卷工作,补习班又再一次花钱请我们来跟其他的阅卷妹妹聊天。
    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跟子云并肩作战,在阅卷工作结束后,我骑着车到书局去,买了三张耶诞卡。
    一张给昭仪,一张给香铃,剩下的那一张,我想,应该是给她的。
    耶诞夜当晚,我询问补习班的结果,c班今天有课,在补习班本部四楼。
    “天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课?”她的表情很惊讶,瞪大了眼睛。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问“。”
    “你在耍白痴喔,五铢钱同学。”
    “没办法,一个月前另一个白痴教我的。”
    “呵呵,那是女生的专利。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家地址,只好自己当邮差。”我拿出那张要给她的耶诞卡。
    “你可以来问我啊。”
    “如果不是我鼓起勇气去问你今天的上课地点,我看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为什么要鼓起勇气?”
    “没,没事,这是要给你的耶诞卡,祝你耶诞快乐。”
    “不行,这样没有收到耶诞卡的感觉,你得寄到我家去。”“我没有你的地址。”
    “你等我一下。”
    她跑进教室,没多久拿了张纸出来,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后来,在元旦隔天,我在我家信箱里收到她的耶诞卡。
    五铢钱同学:如果我说,你是我今年唯一寄耶诞卡的人,你信不信?
    我常幻想着自己能跟其他人一样,有很多朋友,可以让我在每个值得纪念的节日里寄张卡片问候一番,只是奇怪,每当我想要寄卡片时,我总是想不起我该寄给谁。
    所以,有你在真好,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寄卡片的对象。
    耶诞快乐。
    郑同学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PM三点十一分我在我家的社区中庭里,裹着大衣,颤抖地读着她的卡片,浅笑了一声。
    这样还不错吧,我这么觉得,我现在是她可以寄卡片的对象,下次就有机会成为说话聊天的对象,再下一次就会成为谈心诉苦的对象,再下一次就会……
    我又在做白日梦了,还好,这是我家社区中庭,不是排球场旁边。
    你不会知道的,不管我身为你的什么对象,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第十四章
    距离联考不到一百天的日子里,水深火热是唯一能贴切形容的成语。
    补习班开始找一些以前考上台大、清大、交大、成大、政大……的学长姐回来补习班教授一些考试及考前准备的经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成一套的读书方法,在台上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时秀出他们的学生证让我们羡慕。
    “这是正大光明又理直气壮的落井下石。”我这么跟子云说,右手转动着我的原子笔。
    “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他们的长像有一个共通点。”
    “哪个共通点?”
    我不得其门而入的问着。
    “呆。”
    “呆?”
    “是啊!看那个正在说话的台大法律系学长,他的眼镜跟他半边脸一样大。”
    “喔……天啊……”
    “再看左边数来第二个念清大中文系的学姐,她的发型像极了湖边卖黑轮的老板娘。”
    “啊……不会吧……”
    “再看看那个一天到晚叫我们到冷气机前罚站,从成大外文系毕业的班导师,简直跟他们是一挂的。”
    “Mygod……”
    “但他们手上的学生证我们没有。”
    “是啊,现实真残酷。”
    “你想到该怎样推翻这残酷的现实了吗?”
    “你想到了?”
    “嗯,我想到了,今天下课之后,我们去剪小瓜呆头。”
    我跟子云又笑成一团,班导师又听见了。
    我们没有去剪小瓜呆头,倒是又到冷气机前站了好一阵子。
    那是我跟子云最后一次一起被罚站,在一九九六年的四月,高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时。
    子云告诉我,最后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不想再到那窄窄的补习班里,在人头与人头之间那窄窄的细缝里,拿着笔在那窄窄的桌上空问,抄着那必须摇头晃脑才能得到的窄窄笔记。
    我问他,不补习的话他要干嘛,他回答我一个字, “玩”。
    但天晓得他是真有胆子去玩,还是躲在家里死拼猛念的?
    距离联考最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子云不到补习班了,赫然惊觉这条升学窄路,我竟然是一个人,而且走得很孤单。
    后来有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自己都觉得相当莫各其妙。
    “让你选,史奴比跟加菲猫你喜欢哪个?”
    那是一个星期天早晨,我正埋头在图书馆里算数学,然后有张产品DM,由我的正前方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张大型娃娃的DM,史奴比跟加菲猫充斥着整个画面。
    是她,几个月不见的她,戴着一付眼镜,微笑的看着我。
    “我喜欢史奴比。”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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