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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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子云真的很要好。”
“是啊,非常要好,我很喜欢他。”
“嗯,他人不错,我也很喜欢他。”
“嗯?连我也一起喜欢吗?”
“是啊,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那……是哪一种喜欢……?”
“朋友的喜欢啊!我很喜欢子云这个朋友。”
“那……我呢……?”
气氛又怪了起来,气温又比刚才低了几度。
“我再去倒杯水,等等喔。”
我又听见她的拖鞋声,只是这一次她是用跑的,而且她好像换了个比较大的杯子,因为她这杯水倒得比较久。
我慢慢确定,这是她转移话题的方法。
“嗨,久等了。”
“没关系,不久。”
“你在船上都这样偷打电话啊?”
“是啊,只要你躲得好,不要被抓到就OK了。”
“被抓到会怎样吗?”
“先脱掉裤子,再剥掉上衣,在胸前烙上一个”反“字,然后丢到大海去泡个几小时,半死不活的时候再捞起来,然后枪毙。”
“你可以继续掰没关系。”
“你听出来啦?”
“废话,谁听不出来?还丢到大海去泡咧!你以为泡温泉吗?”
“不,那是泡菜。”
“你这样手机费很贵耶。”
“没关系,无所谓。”
“钱不好赚,你应该省一点。”
“嗯,说的没错,我应该交个女朋友来帮我管管钱。”
“钱不一定要让女孩子来管啊,自己要有自制力。”
“你很有自制力吗?”
“还好,但是我会固定存钱倒是真的。”
“那……交给你来管,好吗?”我说完这句话,感觉全身一阵酥麻。好像在挑战一座岩山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往下掉。
她听完没有说话,感觉她有点害怕,不知所措,似乎在找其他的话题。
“需要去倒杯水吗?”我刻意这么问她,好像在岩壁上踩空了一只脚。
“嗯……不用……”
“我想问你……今天你同学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你不反驳呢?”
“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个吗?”
“可以,如果下次可以讨论的话。”
“祥溥……”
“我在听。”
她的呼吸急遽,声音有点颤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有些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有。”
“那你应该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我知道,但是如果最后还是得面对,那你还是要选择害怕吗?”
“你要让我面对吗?”
“我能选择吗?”
我们过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她说了再见。
我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左营军港的海风和着一股汽油味,我感觉到一阵恶心。
后来,在我一觉醒过来之后,我看见我的手机里有一通新讯息,那是Feeling第一次传讯息给我,也是最后一次。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如果这句话是赞美,那将是我听过最好的赞美。但……它是吗?
第三十二章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像刚认识Feeling的时候一样,我一直想着这句话的意思,依着自己几年没变的习惯,我还是算了一下,这句话有二十三个中国字,两个逗号,一个句号。
手机按键快被我按到烂,我天天看着这封简讯,一次又一次,每看一次,都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封简讯一样。
感觉非常非常极端,因为我极度兴奋,却又极度的痛苦。
“我病了……”
“啊?那去看医生啊。”
“医生不会医这种病的……”
“……你不要跟我说是心病或相思病之类的。”子云想了一下对我说。
“嗯……就是心病跟相思病。”
“哈!那我告诉你,不但医生不会医这种病,就连护士都不会帮你挂号、盖健保卡。”
“我铐!我发现你很没良心耶!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这样!?”
“蚂咧!人家都传简讯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要怎样?”
“那有清楚?这样的简讯才痛苦好不好?”
“哪里痛苦?”
“这有两个方向啊!你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这样的讯息都反应不过来?”
“那两个方向?”
“第一。她宣布我没有比赛权,因为她要去找赢我的。第二,她说我是最高标准,输给我的她都不想要,所以她要的是我。”
“你想的没错,但第二点并不存在。”
“厚……我会被你活活气死……你是他妈生出来忤逆我的吗?”
“你问我我就给你最良心的回答啊!难不成你要我骗你,让你期望高,最后失望大?”
两千年跨二OO一年那一天,与更之前的耶诞节,我一直找不到她。
我开始感觉到那天那一通电话,会是我跟她的最后一通电话。
心中没来由的难过了起来,也证明了子云所说的“第二点并不存在”这句话。我还是照着惯例,在耶诞节的时候,寄了张耶诞卡给她,但是她并没有回,整个人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连电话都打不通。
但我倒是收到了张耶诞卡,是昭仪寄来的。
卡片里没有写什么,只有短短两句话。
耶诞快乐,祝你幸福。
这一次,她没有署名,也没有标写日期,就连信封上的地址都略去了。当我看见邮戳上印着“新竹”两字,我还有点不敢打开的恐惧。
我在恐惧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恐惧着自己会跟昭仪一样,都寄出了一封不会有回应的卡片吧。
后来,我写了一封信给昭仪,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昭仪:在提起笔写这封信之前,我是很害怕的。
种种过去的画面重演,我想连电影都不见得抬得出这样的真实。
我一直有些话想跟你说,但话到喉头就像药丸于一样苦,所以我又把它吞回去。
当你问我知不知道默默的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时,我其实是知道你想说些什么的,只是我跟她不一样,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因为我了解把感情深深藏在心里的痛苦。
她,是一个我默默喜欢了六年的女孩子,一直没有把她的存在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习惯把感情事只单单说给予云一个人听。而现在会向你提起,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虽然或许有些余温在,但总长该给你一个交代。
你好吗?这一年里,你好吗?
祥溥二00一年一月十六日当然,这封信也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半点回音。
大概是她发现邮戳上印着“高雄”两字,也跟我一样害怕着不敢打开吧。
二00一年的二月,是我待在台湾的最后一个月,因为从月底开始,我就要被调离现职,前往所有人都惧怕的东引指挥部去了。
距离子云退伍,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他从去年的二月二十一号入伍到退伍,也只当了一年八个月的兵,更何况他是个官。
“扣掉成功岭的大专集训,再扣掉高中大学的军训课程,我又提早了两个月退伍。”
“每次见到你,你就要说一次给我听,讲到我都会背了。”
“没办法!太爽了!一想到我能比别人早两个月离开那该死的鬼地方,不需要再看到那些狗官,我就爽到天花板去。”
接着他开始异想天开的计划着,要怎么在营区里面安装炸弹,还要设好时间,他说只要炸掉几个狗官就好,还是有些官是好人的。
当然,以上纯属无聊想像,他只会拆装灯管、换换电灯泡。
因为即将离开台湾,我开始没有机会常跟Feeling见面,所以我找Feeling找得很勤,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我特地把假排在二月十三号当天,因为我跟子云当初曾经计划过。买了车子之后,我们要在情人节前一天买九朵玫瑰花,当天晚上从高雄出发,每过一个收费站,就送给收票小姐一朵花,以及一句情人节快乐。
那天晚上接近十二点时,我们加满油,从高雄的中正交流道上高速公路,经过冈山收费站时,我们依计划把花送给收票小姐,并且大喊一声情人节快乐。
但是出师不利,因为驻站的员警觉得我们行为有异,要我们下车接受盘查。
“谁叫你们送花的?”那警察有点不客气的问着。
“咦?我们只是一片好意,觉得情人节还要值大夜班的收票小姐很辛苦,刚好要到台北去玩,顺便送送鲜花,这样有不对吗?”
“你们的行为太怪异了,我们必须检查一下你们的车子,还有你们要送的花。”
后来,他们发现我们只是善良老百姓,态度也改变了许多,甚至还用无线电通知其他收费站的员警,要他们看到这情况时不需要太讶异。
到台北之后,我们到子云指名的那家水和豆浆店吃早餐。
这家店在子云的《这是我的答案》里有出现过,那里的猪排馒头还真的不错吃。
我们没有久待,只开车到阳明山上小睡了片刻,便开始南下。
经过新竹的时候,是接近中午的时间,我打了通电话给昭仪,但是她没有开机。
我依着她以前寄来的信封上的地址找到她家,那是一栋公寓。
我把摺给她的纸鹤放到她家的信箱里,没有多作停留,我们便一路回到高雄。
后来,我接到Feeling的电话。
在情人节当天接到你的电聒,代表不是情人的我们,会有成为情人的机会?
第三十三章
二OO一年,七月,套句小说常讲的话:“地球依然转动着。”
我词到东引来,也已经四个多月了。
如果默默的喜欢着一个人的时间,可以用岁数来计算的话,那再过一个多月,我喜欢着Feeling的岁数,就满六岁了。
在东引生活其实很不习惯,因为我们几乎不见天日。
这里有千百条隧道,如果不是熟人,一定会在这里迷路。我们在地道理工作,虽然一样每天盯着一大堆电信仪器,但潮湿的地道,却让我感觉自己天天都在发霉,今天发完旧的霉,明天再发新的。
情人节那天,我终于带着Feeling到忠烈祠,完成了我想跟她一起到这里玩的心愿。
还是一样没有例外,我把那天所有的过程一字不漏的说给子云听。
子云听完傻在电话那一头,还问我是不是在唬烂。
二00一年,二月十四日。
“你真的跟子云一路送花到台北,在台北只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又直接回高雄。”Feeling很惊讶的问着。
“是啊!”
“你真的刚到高雄,就接到我的电话,一夜没睡,又带我来这里看散步?”
“是啊,没错!”
她一脸遇到疯子一般的不敢相信,还直问我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送花的点子谁想的?”
“子云。”
“那花是谁买的?”
“子云。”
“那车是谁开的?”
“子云。”
“他真是疯子……”
“嗯!不过我觉得这点子霹雳棒!”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都没有女朋友啊!”
“喔……”
她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就转过头去,往前走了两步。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啊?刚刚吗?”
“当然是刚刚,不然还有什么时候?”
“没什么呀,久没连络你了,看看你好不好罗。”
“是这样吗?那你看到啦,我很好,还胖了两公斤。”
“你跟子云一样都吃不胖,就算胖了两公斤看起来还是一样。”
“倒是你,你好像瘦了,才三个多月不见。”
“我没瘦啊,体重完完全全没有改变,我是该高兴的。”
“为什么?”
“放个寒假,天气太冷了,班上同学常一起去吃火锅,每个人都在喊自己发福了。”
“你没去吃?”
“有啊,还好我懂的自制。”
她伸出手,往手上哈了一口气,天气冷,哈出了一些白烟。
我走到阶梯上坐了下来,她也坐到我旁边。
“我要调到东引去了。”
“啊?!什么?”
“我要调到东引去了。”
“为什么?”
“国家要我去,我也没办法。”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
“好快……”
“所以,我一直很想带你来这里。”
“咦?”
“我一直很想带你来这里,一直很想。”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这里适合些什么事情吧!”
“嗯,这里适合看风景、看夜景、看海、散步。”
“还有呢。”
“还有吗?那大概是适合吃黑轮跟香肠吧!”她指着阶梯下的摊贩说着。
“还有呢?”
“还有?”
“嗯,还有,你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