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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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子云这么回答我,在我问他如何能让任何一方都不受伤的情况下,解开这一道习题之后。
“总会有办法吧。”
“办法有,就是让时间一直过,直到你不喜欢Feeling,或昭仪不再喜欢你。”
“还有吗?”
“没有,你等死吧。”
昭仪回新竹了,她在火车上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离开了高雄,她会常找时间到高雄来看我,也希望我在放假的时候可以去新竹找她。
她在回新竹的前一天,我为了赔罪,请她到国宾饭店吃饭。
我一直记得那一天,是我看过她最像女人的一天。
她抹上了淡淡的胭脂妆,一袭浅褐色的连身长裙,白色的高跟鞋,配了一件白色丝衫。
“哗!你要去相亲啊?”在她住处的门口,我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什么啊?我特地去买的耶!这辈子还没穿过什么高跟鞋,等等我走路跌倒的话你要有点绅士风度咧!”
“我很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等等你就习惯了,看久了就习惯了。”
虽然昭仪这么说着,我依然很不习惯,直到吃完饭,我还是很不习惯。
饭后,她又要我带她到寿山上去看星星。
高雄寿山上的忠烈祠,是远近驰名的游览地点,也是情侣们常去的地方。
我跟昭仪并不是情侣,但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带她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明明,这里是我最希望能跟Feeling一起来的地方,我甚至有个奇怪的想法,我想在这里的某一棵树上刻上“Feeling我爱你”。
但在我认为,那是小朋友的做法。
“当我一个晚上的男朋友吧!”昭仪这么对我说,微笑的看着我。
我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有三秒钟考虑的时间,三、二、一、停!”
“不说话?不说话是好的意思吗?”
“你……这样我要怎么……”
“哎呀!男孩子要大方点!而且这又不是一件难事。”
“为什么要当你一个晚上的男朋友?”
“因为这里这么多情侣,我们这样很突兀。”
“不会吧!又没有人会注意我们。”
“有!有!有!”她勾住我的手,俏皮的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感觉她的手在我的手臂上颤抖着,她的头发在风的嘻弄中飘逸着,在这满是情侣的忠烈祠,我们这一对不算情侣的情侣,似乎比别人更幸福。
“一个晚上的男朋友?”子云皱着眉头,满脸问号。
“是啊,一个晚上的男朋友。”
“我的妈啊!亏她想得出来。”
“怎样?”
“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说这样不好听,不过她懂得把握要回新竹的前一天晚上,大概是一种放弃吧!”子云说完,拿起眼前的曼巴咖啡,看着他的书,没有再理我。
我不是昭仪,所以我不知道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一种放弃。
但我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一种东西在慢慢成型,而那个东西跟对Feeling的感觉似乎相像。
那是喜欢吗?我喜欢上昭仪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昭仪在高雄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只当她一个晚上的男朋友,不会太短?如果不是的话,那这样的感觉该怎么归类呢?
那天要送她回家的路上,我鼓起了勇气问她,一个晚上的男朋友,不觉得太短吗?
她的回答让我完全无法去猜测那到底是不是一种放弃,在她要求我当她一个晚上的男朋友之后。
“你想太多了,祥溥,那是开玩笑的。”进门之前,她笑着说。
爱情不是数学,因为爱情永远没有答案
第二十八章
两个多月之后,又是接近耶诞节的时间。
我跟Feeling在这两个多月里,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她找了家补习班,拿出以前高中的课本,开始努力往她的大学之路前进,她说,如果这一次再没有考上中正或是中央,她就要出国去了。
我问她为什么要出国,她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反而回过头来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念书?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海军?
这个问题,子云跟我讨论了N次。
他是个痛恨军队的家伙,甚至只要一讲到军队,他就会开始不知所云的破口大骂,平常不怎么听他说出口的脏话都出笼了,他又是个讲国语超级标准的人,骂起来很好笑。
他常问我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海军,我会反问他:“你看有多少人在我这样的年纪能存个七八十万的?”
他说:“我啊。”
我说:“你不一样,你是异类,我不跟异类比。”
他说:“每次问都是一样的答案,只是为了钱。”
我说:“是啊,难不成真要卖命?”
他说:“好了,别讲了,讲到军人我就一肚子鸟火……我操你全家的中华民国国军!”
我说:“这样你都要骂一句?”
他说:“我爽!”
所以当Feeling问我同样问题的时候,我一样这么回答。
当我回答她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如果她的反应跟子云一样,都是一句“我操你全家的中华民国国军!”的话,那我会当场口吐白沫。
Feelubg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补习,明年一起考大学、一起当个超龄的大一新生,如果考在同一个学校,也有个照应。
这真是个超级的诱惑,只可惜现实让我怯步,因为我与中华民国国军还有的在身。
在这两个多月中,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感觉却近了许多。
有时候我放散步假,我会问问她是不是愿意一起吃个饭;有时候放长假,我会问问她是不是需要我载她去补习班,或是星期天看场电影。
她答应的机率不高,大概只有一半,但这一半的机会,却开始拉近我跟她之间的距离。
有一次,我服役的军舰举办舰庆,那是中华民国花了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还要多钱买回来的军舰“拉法叶”,所以船上的同事都邀了亲朋好友来参加。
我邀子云,但是他回了我一句“我操你全家的拉法叶!”然后挂了我的电话。
我邀Feeling,她则是很爽快的答应。
或许是这辈子没看过军舰内部的关系,Feeling在参观的过程中,一直好奇的拉着我问舰上的设备,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当同事看见Feeling,都是一脸惊讶,随即对着Feeling说:“唐祥溥这家伙不错,你千万别让他跑掉了!”
她听见同事们这么说,很开心的眯着眼睛笑,却没有说话。
舰庆之后,接着是餐会,每一位到庆的来宾都会由舰上的同事带往大餐厅用餐,中华民国国军是很无聊却又不能免俗的,在用餐当中舰长及舰上的军官会一桌一桌的敬酒,感谢来访的亲朋好友。
当舰长走到我们这一桌时,他第一眼就看见Feeling,在举杯敬酒之后,便对着我说:“唐祥溥,你的女朋友真是漂亮啊!”
“你舰长真的这么说?”子云讶异着。
“对啊,他当着跟我同桌的所有同事及同事们的女朋友说。”
“哇铐……那你同事们的女朋友没怎样喔?”
“要怎样?来个选美吗?”
“那Feeling没说话?”
“有……”
“船长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是这样吗?”子云学着女孩子嗲声嗲气的声音说着。
“不是,你一定不相信的……”
“她说什么?”
“她说……”我清了清喉咙。“她说,谢谢舰长夸奖。”
子云听完,下巴掉了下来。
舰庆之后,我送Feeling走出左营军区,我这时很庆幸左营军区很大,我跟她聊了许多以前没有机会说的话。
“你有吃饱吗?”
“有啊!好饱呢!”
“海军餐厅的料理算是三军里面最好吃的了。”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没有胖一点?”
“因为海军费厅的东西一年才吃一次,而舰上的东西是三军里面最难吃的。”
“呵呵,那我误会你们海军了。”她又眯着眼睛笑,走路一跳一跳的。
“你心情很好?”
“很好啊!难道你心情不好吗?”
“很好啊!”
“那就好啊!”
“Feeling,我想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的同事跟舰长这么亏你,实在很不好意思,明明你并不是我的……”
“呵呵,没什么的,总不能不帮你留点面子不是?”
军区大门就在眼前,我心里开始舍不得分别。
“呃……如果……我……”
“什么?”
“呃……没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祥溥……”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我想说些什么,眼睛里亮着光。
“有些话……说出来……并没有比放在心里要好。”
“呃……”
“因为结果是不能掌握的,所以有些话,是必须选择说与不说的。”
“如果我想说呢?”
“我说真的,考虑清楚了再说。”
她对我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Bye—bye,就转头跑出了营区。
后来,我把事情告诉子云,他说Feeling说得对,而且很对。
或许吧,有些话说与不说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
如果那时我没有把那句话忍下来,或许什么都不一样了,就拿昭仪来说吧!如果子云所说的昭仪喜欢我的话是真的,那么如果她把这些话说出来,或许我跟她就不会再见面了。
一九九九年的耶诞节,我是跟昭仪一起过的。
我试过约Feeling一起过耶诞,但是她那天必须上课。
在耶诞节前几天,我接到昭仪的电话,她说她两个多月没见到我了,又正好同学在相约要去台东知本泡温泉,所以趁着南下高雄找同学的机会,要跟我一起过耶诞节。
子云说她在唬烂,而且跟我打赌,如果昭仪会跟她同学去知本泡温泉,他就把知本的温泉喝下去。
我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人陪着过耶诞节也不错。
在耶诞节前两天,昭仪到了高雄。那天我刚放假,回到家就看见她站在我家门口。
“我们去打篮球吧!”她还拎着行李,晃着晃着对我说。
“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啊!”
“我的天啊!那你还真有速度啊!”
“没有嘛!同学现在都没空陪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骑车载昭仪到了球场,看见几个小朋友在玩躲避球,我怀疑这样的大冷天玩躲避球是不是另一种自杀行为。
很久没有打篮球了,又因为天气冷,身体很难热开,一连投了好几个篮外空心。
昭仪很不自量力的邀我打一对一,但是要我礼让她九分,而比赛在十分的时候结束。
当然,我还丕是赢。
“祥溥,你还有跟子云一起打过篮球吗?”
“有啊,但是已经不常打了,大家都开始各忙各的。”
“阿群、阿贤跟霸子他们呢?”
“工作的工作,当兵的当兵,继续混的还是继续混,反正死的死,逃的逃。”
“感觉……好像大家都被逼着长大。”昭仪拿起球,往篮框投去。
“是啊,子云忙着写书,阿群忙着工作,阿贤在花莲当兵,霸子又不知道混到哪里去,我觉得,只要大家都是为着自己所想要、所喜欢的生活努力,就算被逼着长大,硬要自己去面对现实社会的挑战,其实都还不算坏啦!”
“他们都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大家都是黄金单身汉。”我投了一个三分球,结果是篮外空心。
“他们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不清楚。”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昭仪小心!”
被篮框弹出来的球打中了昭仪的脸,鼻血开始流了出来。
我赶紧到机车里拿面纸,把她的头仰起,把鼻血擦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面擦拭着,一面向她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说没关系了,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讨厌你跟我说对不起。”她抓住我的手,眼神里透露出伤心的讯号。
后来,我们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她想起了九月三十号那天,我在同一个地方,对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直到她开口问我,我才真正的知道,有时候,有些话是需要选择说与不说的,就连“对不起”也一样。
因为爱情里的对不起,只会增加自己的歉意,也增加对方的痛苦而已。
“祥溥……你知不知道默默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
“知道!非常非常知道!”我故作轻松,想化解我跟她之间气氛的尴尬。
“那……你知不知道默默的喜欢着一个人,而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