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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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一个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见天国之门已敞开一半的祁红泪,眼前闪过一抹青色,身体一沉,马上便离开了那双冰冷透骨的手,她大口呼吸了一下,觉得肿胀的脑袋终于开始慢慢恢复原样,眼前渐渐清楚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的脸色焦急,抬头看着白衣女子:“师父!清醒一下!她不是那个人!如果现在杀了她,那我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了!”
是谁?红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拼命眨了眨模糊的双眼,看得更仔细了一些:“这不是。。。禤;瑟?!”
听见她说话了,禤;瑟低头看了一眼,突然一回手,将她推到身后:“快离开这里!要想活命就快走!”他的声音无比紧张,红泪见识过这个俊秀的男子高超的身手,所以现在他的紧张最有恐怖的说服力,红泪的腿还有些发软,可还是挣扎着跑了两步,白衣女人见状,飞身便扑了过来,禤;瑟挡住她,两人在庭院里打了起来!
“可是。。。我要怎么逃出去呢?”红泪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节骨眼上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便移动双腿,尽可能快地跑到长廊上。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东撞西撞,终于听不见庭院里女人凄厉的吼叫声了,她停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面前是一间雅致的厢房,房门开着,不同于其他房间的黑暗,里面点着无数蜡烛,都装在精致的琉璃灯罩中,显得此处一片灯火辉煌。红泪向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人,桌上放了一壶茶,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她的喉咙又干又痛,火辣辣的,于是疾步走了进去,抓起桌上的壶就要喝两口,突然发现竟然还有个人坐在角落里!
“恕。。。恕我冒昧。。。。因为。。。。。。!”
一句话没说完,她又咽了回去。虚惊一场,那哪里有什么人,只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玉像,端坐在椅子上。
是一个年轻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厚实,身穿一件单衫,衣摆的皱褶都刻画得细致入微。红泪慢慢走了过去,仔细端详,这是个浓眉大眼的英俊男子,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仿佛在看着什么,眼神温柔,深情款款。。。。红泪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欣赏雕像?!可是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一尊像呢?难道是刚才那个疯女人的?。。。。。。
。。。出房门。。。向左。。。。。。
突然,她耳边响起一个细微的声音,那样柔弱,似乎不是她听到的,而是谁放进她脑袋里的。红泪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她却感觉不到害怕,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心里忽然涌进一种温暖的感觉,让她的呼吸都平顺了下来:“出门向左吗?”
她回头看了眼那尊玉像,是错觉吗?怎么好像看到它微笑了一下。。。。。。
“师父!”
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白衣女子,禤;瑟心痛的呼唤了一声,她慢慢眨了眨眼睛,眸子里的疯狂渐渐退去了:“瑟儿?。。。怎么回事?。。。我好像看见。。。是幽灵吗?她的鬼魂?”
“不是的,是祁红泪!”扶她坐直身子,禤;瑟半跪在她面前:“我刚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报告,澹台昀烈带着她来到青羊了。”“原来如此。。。”女人哭笑了一下,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精光:“快抓住她!猎物自己送上门了!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是锦儿带来的吧?这小妮子越来越机灵了。。。。”
“您放心,只要她进了这座地宫,就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禤;瑟残忍地笑着,不管是谁,如果能换来他师父的一点欣慰,就算要献血沾满他的双手,他也决不退缩!他扶着女人站了起来:“您先休息一下,我这就把那只小老鼠抓来您面前!”
是风!
祁红泪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抬头看着头顶细长的通道,风就是从那里灌进来的!如果能爬上去,就可以离开这座坟墓了!
从上面垂下一条麻绳,另有一条紧紧系在地上的铁环中,她考虑了一下,将垂下的一条牢牢缠在自己腰间,蹲下来开始解铁环上系着的那一条。
“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说话声惊动了红泪,她连忙抬头,就见禤;瑟一脸惊诧得站在不远处。
“是你?。。。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虽然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红泪还是老实的道谢:“我这就要离开这里,你的救命之恩我会记在心上,来日。。。。。。”“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这里吗?”他笑着走近两步,红泪后背感到了一股凉意:“什么意思?”“我师父现在还不能杀了你,那是因为你还有可用之处,乖乖得跟我来,我会让你在有生之年少吃点苦头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红泪惊恐的看着他又走近两步:“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冤仇这种东西,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的。”禤;瑟伸出手就要来抓她。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红泪的指头终于将铁环上的绳结打开了!她只觉得有一种力量猛将自己向上拉去!一个装着石块的麻袋在半空与她擦肩而过,将她的身体飞快的带向外面的世界!
第二十章 路见不平
泥土潮湿的味道,青草的芳香,树木的枯枝在头顶上发出“瑟瑟”声响。
红泪坐在地上,身边是一口枯井,刚刚费尽吃奶的力气爬出这里,让她浑身发抖,四肢无力。流动的新鲜空气从来没有这样令她感动过,她四周张望,这里显然是一处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只有风的声音。东方已经显出了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这里,寂静中仍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她扶着井边慢慢站起身来,前面乱草丛中,似乎有一条林间小道,如果顺着这里走,说不定能够回到城中去。正在这时,井上的麻绳突然猛地向下旋去!
有人要上来了!
红泪毫不犹豫地向小路冲了过去,她听见一阵马蹄声向这边疾驰而来!这种时候,只要不再落到地下那对师徒手里,就算是要向土匪强盗求救,她也绝不推诿!
“救命啊。。。。。。!”
小路上突然出现的女子,让在凌晨赶路的骑手大吃一惊,他连忙用力拉起缰绳,黑色的大马嘶吼着扬起前蹄,碗大的铁蹄就在红泪面前蹬踏了两下,她两腿一软,又跌坐到了地上。
“小姐?!你这是。。。?!”
马上的男人连忙跳下来,赶到她身边:“有没有受伤?出了什么事?!有人在追你吗?!”
红泪抬起头,面前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面容清秀,温文儒雅,有一双令人信赖的清澈明亮的眼睛,他的年纪似乎要比她大一些,显得稳重成熟,虽然看上去是一副书生打扮,但他情急之下伸过来扶她的手上,却长着习武者的老茧。
“有人。。。。。。”她像见到亲人一般,话未成句,眼泪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落了下来。
男人刚要开口询问,不远处的井口忽然腾起一阵烟雾,一人“呼”的一声从里面跃了出来,没有丝毫停歇就飞也似的冲了过来,一手成爪形,直取瘫坐在小路上的祁红泪!!
白衣男子的反应也不慢,只见他一抬手,掌力未到,掌风已至,直逼得那人向后退去!这空隙,他的手掠过腰带,就见一道白光闪过,手里多了一口寒光熠熠的七尺宝剑!!
禤;瑟稳稳得站在井沿上,白净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诧:“哪条道上的?敢在青羊动手?!”
“宝剑锁连环,白虹贯长空。”
白衣男子剑尖稍稍向下,一副先礼后兵的模样。禤;瑟微微一惊,继而高傲的直起身子:“剑盟的人?难道要与公孙夫人为难不成?!听说你们的盟主新近去世了,小喽罗不该安分些,呆在盟里守丧吗?”“这是本盟事务,还轮不到外人插嘴。”男子的声音平缓温和:“锄强扶弱,是武林人的本分,如今让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在下问一声原委,也算不上对夫人不敬吧。”
“这女子与公孙夫人有世仇,如今让我们抓住了,外人也没有插手的理由!”
“你胡说!”红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翻起身来:“我和他们素未平生!哪来的世仇?!这位公子,我本是京城人士,路经此地,就被他们抢抓了来,胡搅蛮缠,就要取我性命!如果真有什么愁怨,你可以当着这位公子的面,我们说个清楚!”“你。。。!”禤;瑟欲言又止,两下犹豫,如果将真相说出来,师父处心积虑几十年的计划。。。。。。
白衣男子看到他的神情,心下更加肯定了,他回过头,一下将祁红泪放到自己那匹黑马背上。“公子。。。?!”“小姐可会骑马?”“会。。。”“这条路直往前去,就可到青羊城了,你不要回头,就这样一直向前跑。”“可是你呢?”红泪紧张得抓住他的手,禤;瑟的武功很高,后面还有个更加可怕的师父,这位公子是个好人,可不能让他为了自己在这里吃亏!男子看着她脏兮兮,却难掩娇美的脸孔,温和得笑了下:“在下不才,还不至于过不了今天这关,小姐不用担心。。。。。。”
“到了这里,岂容你说走就走!”禤;瑟冷笑一声,飞身扑了过来!
男子放脱红泪的手,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黑马低鸣一声,四蹄撒开,载着来不及道声谢的祁红泪,飞也似向前奔去!
禤;瑟被拦在半道上,男子一柄宝剑化作一片银光,他左闪右躲都没法脱身。禤;瑟自识轻功除师父以外,江湖上下无人能出其右,却没想到如今被一个剑盟的小卒缠住,竟毫无脱身之法!他恼羞成怒,放弃了追赶祁红泪的念头,回身过来连下杀手,誓要将这无名小卒毙于掌下!
男子微微一笑,左手收剑背在身后,右手接招,禤;瑟用尽全力的几掌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上,真气犹如小溪入海,一时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禁大惊失色,收掌向后跳了一大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无名无姓,剑盟小卒。”男子依旧一脸微笑。
“我说我这徒儿怎么迟迟不回,原来在这里遇到了高人。”
说话间,白衣女子从天而降,憔悴苍白的脸上冷若冰霜,禤;瑟见到她,马上单膝跪在地上:“师父!徒弟学艺不精,请师父惩罚!”“我不罚你,”公孙夫人走到他们之间,冷冷的说道:“遇到这样的人,就算落败也并不可耻,你说是不是呢?剑盟新任盟主。”“剑盟盟主?!”禤;瑟不可思议的看着师父。
男子笑了下,两手抱拳行了个礼:“失礼了,公孙夫人。今日偶然在这里见到您的徒弟行凶,冒犯之处,还请夫人海涵。”“什么海涵不海涵,盟主年轻英雄,怎么可能将我这个残废的老婆子放在眼里。”公孙夫人冷笑道:“只是那小妮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就不相信您贵人事忙,还能保护她一生不成。”
“一生不敢说,但只要我遇见了,就难保不会出手,如果遇不见。。。。。。”男人哈哈一笑,又行了一个礼,便头也不回的沿着小路走掉了。
“师父!”禤;瑟紧咬牙关,就要冲上去拦他,被公孙夫人抬手拦住了:“你要留他,留得住吗?”“这。。。。。。”“剑盟是武林第一大盟派,跟他们硬碰硬,咱们不值得。”“可就这么放过他吗?!冒犯了师父的人,我就算粉身碎骨。。。。。。!”“哈哈哈哈—;—;!”
公孙夫人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禤;瑟不明就里,疑惑的看着她。
“瑟儿,这位盟主也不怪你不认识,他本是老盟主的入室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却传说是唯一尽的老盟主真传的武学奇才,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吗?”
“徒儿确实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禤;瑟越发疑惑了:“可是他的姓名。。。。。。”
公孙夫人眼里闪着异样的亮光,歹毒的看着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呢。。。。他可就是澹台家的大公子—;—;澹台昀合!”
第二十一章 进京(上)
黑马一路狂奔,进到城里,脚步渐渐放慢了。
醉杏楼是青羊城里数一数二的气派建筑,红泪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她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只觉得浑身僵硬酸痛。见她已经到了目的地,黑马如通人性一般,仰天长嘶了一声,从她手里挣脱了出来,回头往原路跑了回去。
红泪目送它消失在街口。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无比惊诧的看着这个衣衫华美,却浑身污糟女子,她在清晨的寒风中打了个寒颤,移步走进了醉杏楼。
迎面跑来的店小二,匆匆忙忙差点撞在她身上,定睛一看,欢喜得叫了起来:“奶奶!您可回来了!再晚一点。。。!”“出了什么事?”她向大堂里看去,正好看见锦儿小小的身体,正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来!她后面跟着一群男人—;—;几个澹台家的执事紧紧抱住澹台昀烈的腰,后者一脸盛怒,像已经点燃的火药桶,大步向前,几个壮汉也拉他